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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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凝手上的工作没有做完， 玩完游戏以后几乎没有任何停留就下线了， 下线速度堪比当初第一次排到10R的时候他下线的速度。
传说中的“渣男拔X无情”般的下线。
主管给她分配的工作确实很多， 完全就是把之前没有做的份全部补上，所以她在公司根本做不完。
不过这些原本就是应该她做的，虽然稍微有点累， 夏凝还是非常坦然地接受了。
没有被狠狠地训话已经是对她非常仁慈的事情了，在工作中大多数时候并不是之后把没有做的工作补上就能解决事情的， 他们对她已经非常宽容。
夏凝做完手上的工作的时候， 已经很晚了， 手边摆着的草莓还没吃完，草莓这种水果过了夜就会坏掉， 她舍不得第二天扔掉。
于是坐在床边开始一颗颗地把剩下的草莓吃掉，右手滑着手机屏幕，刷着微博。
【初高中时候的恋爱真让人心动啊，因为想博得对方的关注会做一些让自己匪夷所思的事情。】她咕噜一下咽下一颗草莓。
随手又翻了一下评论， 忽然在想自己，上一次喜欢别人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很久之前有个只见过一面的男生在微信跟她聊天，长达两个月的聊天。
对方没有明说，所以她当时也没有任何表示， 都是成年人的感情里不了了之结束的故事。
女孩子确实很容易喜欢上一个经常陪她聊天的人， 其实就是陪伴和依赖。
夏凝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她点开了与许禾的聊天框， 想都没想过要去问宋柚这样的问题。
因为宋柚在这个时候更没用。
【夏凝】：女孩子会很容易喜欢跟她聊天的人，那男生呢？
【许禾】：？
【许禾】：你春心萌动了？想撩谁？
【夏凝】：＿（：з」∠）＿我随便问问
【许禾】：你的世界没有随便问问， 要是没点什么怎么可能问？
【夏凝】：你看我真诚的眼神，我真的只是好奇而已。
【许禾】：按理来说，男生不是会喜欢跟自己经常聊天的女生，而是只会跟喜欢的女生经常聊天，懂吗？
过程不一样，但是这个行为的结果是相通的。
夏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手翻了一下自己的微信好友列表，没有太多认识的好友，大多数都是在路边随手加的微商。
她连人家的微信好友都没有欸。
碗里最后一颗草莓吃完，夏凝咽了咽口水，还有些意犹未尽。
谈恋爱真的能比草莓甜吗？
她摇了摇头，起身迷迷糊糊地去洗漱，重新躺回床上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什么事情没解决，这让她有些难安。
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一圈，最终还是抛开了自己最后的那一点羞耻心，在百度里搜了几个问题。
【突然很想谈恋爱是怎么回事？】
【听到某个人的声音会突然心跳很快是怎么回事？】【跟某个人相处的时候有时候突然慌乱是怎么回事？】【好朋友之间会突然生出一丝不对劲情愫的错觉吗？】她认真地看完这几个问题的答案，百度上全是各类奇怪的心灵鸡汤，似乎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她应该问的是，她突然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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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凝一夜没睡好，一整晚都是被束缚的梦境，怎么都挣不开手脚。
如果是个咸鱼就好了，这会儿就能在家睡觉，早上的闹钟响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
闹钟响了第四次的时候，夏凝从迷迷糊糊的梦中惊醒过来翻身下床，飞快洗漱一路狂奔，甚至连放在桌上的面包都忘了拿。
她差一点就迟到，喘着气进电梯，大脑里面也是乱糟糟的，敛着眸跑进去，也没看电梯里有什么人。
夏凝转身，抬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小声地叹了口气。
她这一天天的都是在瞎忙些什么啊。
电梯“叮——”地一声，开门，她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几乎是踩点到达。
夏凝刚刚在公司门口打了卡，准备走，身后伸来一只手，越过她的头顶，也在打卡机上摁下指纹。
余光扫到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衫袖口纽扣，她似乎能猜到是谁。
夏凝低了下头，往旁边挪了一步，转头：“老板早上好啊。”
“早。”
沈时原垂眸看了她一眼，小姑娘一脸疲惫的样子，他没忍住多盯了几秒。
虽然是一个公司，但是能见到的机会其实很少，她只是隶属于公司的某个部门而已，跟他本来就没有直接的工作来往。
除了之前他把她叫到办公室去当读书童。
夏凝小声地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那我先进去工作啦。”
沈时原本来想问她怎么没休息好，没想到夏凝溜得这么快，一点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留，甚至刚才在电梯上都没看见他。
这小姑娘怎么那么绝情？
他看着她跑得飞快离开的背影，微微敛去了眸光里的思绪，她还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他的。
一点破绽都没有，看来还是自己教得不够好，他得再好好努力一下，教她怎么“追”到自己。
沈时原刚刚迈步，身后响起匆忙的脚步声，还在叫着他。
“等我一下！”
沈时原回身过去，看了眼来人：“姜森，你上班迟到了。”
“我靠，一分钟而已，你这都要扣我工资？”姜森喘着气在打卡机上摁下指纹。
他喘着气，发型有些微乱，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沈时原你这么抠门怎么追得到媳妇儿啊。”
“我抠门？”沈时原微微眯了眯眼，回想起什么，“你给她送礼物了吗？”
姜森小声嘀咕了一句：“他妈的人还没追到，倒是先帮小姑娘骗我钱了。”
沈时原十分自信，轻哼了一声。
“迟早是我的。”
“我劝你Flag不要立得太早，到时候怎么翻车的都不知道。”
沈时原就是怕自己光明正大地追她，被夏凝一脸无措地看着，把他拒绝得干干净净的。
所以现在还在使用这个有点见不得人的引诱计划，前些日子她不在，确实让自己的计划也无处施展。
从今天开始，再继续实施他这个计划。
中午的午休时间，沈时原手上的工作也差不多结束，抬头下意识地想要问。
“今天要吃什么？”
话还没出口，突然想起夏凝已经回去自己的岗位上了，短短十天，他每天都会问夏凝要吃什么。
沈时原算是摸清了一些夏凝喜欢吃的东西，每天的草莓是必须的，午饭会点冒菜，卤肉饭之类的比较多。
她只点过一次螺蛳粉，也就是第一次的时候，夏凝说舍不得把他的办公室染上奇怪的味道。
第一次是他不知道，并且一直让她就在办公室吃，夏凝是为了让他感受一下这个螺蛳粉的威力，从此以后对这个食物产生敬畏之心。
所以后来夏凝再也不会点这些东西，变乖了一些。
他关了电脑，出了门迈步往测试部走，走到拐角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这么冒然进去，似乎也有点没有道理，正常的情况哪儿会有老板午休的时候跑去某个部门问一个小部员吃饭了没。
体恤下属好像也不是这样的。
沈时原又重新回自己的办公室，给姜森打了个电话。
“你去测试部问问夏凝吃饭没。”
姜森那边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哥，沈哥，你怎么不说问问我吃饭没啊？你怎么不自己去关心？”
“我去太明显了。”
“”
“我去就不明显？”
“你跟测试部有直接的联络，比我好点。”
姜森那边敲键盘的声音停下，吸了口凉气，不解道：“欸，不是。到底是你追她还是我追啊？”
沈时原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说着：“我追，你是策略。”
沈时原看姜森没有要答应的样子，轻笑了一声，说：“那我跟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你帮我搞定夏凝。”他顿了顿，“我帮你搞定许禾。”
此话一出，沈时原十分满意地听到姜森那边椅子嘎吱响，应该是在认真地调整着坐姿。
几秒之后，姜森轻咳了一声，态度一转，认真问道：“真的？”
“真的。”
“你怎么帮我搞定许禾？”
“许禾知道是我，她很聪明，夏凝至今没有看出来是我，但是许禾知道。”
姜森的语气有些骄傲，说：“那是，许禾本来就很聪明。”
“啧。”沈时原轻嘁了声，“你去接近夏凝，比我要容易一点，多打听打听，跟她交朋友的话，她会带你去见许禾的。”
姜森长长地“哦～”了一声，恍然大悟的样子。
“也对，夏凝和许禾关系这么好，我只要跟夏凝成为朋友，那自然”
就有接近许禾的机会。
姜森那边连连啧声，“哥们挺聪明的啊，这招一箭双雕。”
“所以，你现在就去测试部。”
“好勒！”
姜森突然之间就充满了干劲，挂了电话，沈时原听到电话里嘟嘟嘟地挂断音，勾了勾嘴角。
十分钟后，他收到了一条来自姜森的微信消息。
【没吃，你媳妇儿工作也太多了吧，我看了都心疼，怎么工作量这么大？我得找她主管谈谈话了，周围的人都去吃饭了就她还饿着肚子在工作，看她精神也不是很好的样子，你别来，你看了准得心疼死了。】一大段文字，沈时原越往后看眉头皱得越紧。
不去看她，只是看到姜森发来的内容，他都心疼。
***
公司开发部的金牌程序员姜森，最近的行为有些令人费解。
先是某一天突然去测试部，大中午的也不说去吃饭，倒是去测试部关心起了新来的实习生，还贴心地为她点了午餐，陪她一起吃了饭。
后来的几天，姜森几乎也是每天都会准时来关心夏凝有没有吃饭，或是吃了什么。
最夸张的是，他竟然因为觉得夏凝手上的工作太多，去找了测试部的主管。
大概意思就是小姑娘刚来，给她安排这么多工作吃不消。
。
一周后。
整个公司都传言，姜森喜欢新来的实习生，正在对夏凝展开凶猛的攻势。
消息传得很快，就连总裁办公室也没有避过，沈时原是从陈深那里听说的。
“沈总，这是最近的文件，你先看一下。”
“好，你先放着，有什么事情我会再叫你的。”
陈深本来是打算直接走的，临走之前突然想起些事，他回头“咦”了一声。
“沈总。”
“那个测试部的夏凝。”
沈时原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眼神光闪了一下，故作平静道：“怎么了？”
陈深轻咳了一声，笑着：“之前看简历的时候你还说把她招进来给我当媳妇儿呢！”
陈深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看到沈时原的脸色沉了几分。
沈时原扬着眉，轻声：“我说过这句话吗？”
“说过啊！”陈深回想着，“就当时我说有个挺可爱的姑娘，你说招进来给我当媳妇，不就是夏凝嘛。”
“怎么，你喜欢？”
沈时原把手上的文件放下，点开了电脑的某个游戏软件，又朝陈深挑了眉。
“喜欢的话就从我手上抢？”
“开电脑，上线？”
陈深挠了挠头，有些不解，他知道沈时原的意思，很简单，也就是上游戏SOLO一把，早年是英雄联盟，现在是PUBG。
按照这个做法，老板这是也看让人家小姑娘了吗？
陈深自知自己游戏玩不过沈时原，也没有要跟他抢人的意思，赶紧摆了摆手，叹息：“我不抢，不过夏凝这个妹妹还挺抢手的啊。”
沈时原刚刚松下来的手，又重新握紧了鼠标。
“沈总，你不会不知道姜森最近在追夏凝吧？”
沈时原眯了眯眼，怔了一下。
这是哪门子来的八卦？
“他最近可是每天都去关心人啊，看夏凝跟他说说笑笑的，这事大概有戏。”
沈时原瞄了他一眼，语气淡然：“公司不太允许搞办公室恋情。”
“那我们也不能棒打鸳鸯啊。”陈深说得一本正经，似乎是对姜森和夏凝这对怀有期待。
沈时原抬手轻揉了一下太阳穴，说：“你先出去吧。”
“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刚才听到他那句话没忍住，让他来自己手上抢，那陈深肯定猜到了他对夏凝的心思也不单纯。
“知道！”他回答地很快。
最为总裁助理，这点觉悟和领悟能力他还是有的。
陈深走了以后，沈时原看了一眼时间，上午十点，是大家都在工作的时间，并不方便他做其他事。
这几天他一直在游戏里试探着，想知道她对自己现在是什么看法。
“我老板吗？”
“我就是觉得挺好的啊，长得挺帅，年轻有为，人也不错。”
“不过你为什么每天都想我去撩我老板啊？”
夏凝对这一点非常疑惑，经常问他，沈时原为了掩住身份，也不好多说，不然目的过于明显会引起怀疑。
如果不是她，换作另外一个人早就知道了，偏偏只有夏凝傻傻的不知道。
所以，其实还是没什么实际进展，沈时原甚至也觉得自己的计划要改一改了，这一个多月过去了，一点成效都没有。
网恋还真的不靠谱，看来还是需要他去夏凝面前多晃悠。
-
午饭时间，夏凝手上的工作还没做完，前几天姜森去主管那里说了些什么她也知道。
她这段时间确实和姜森聊得很多，上周他突然出现的时候自己非常惊讶，之前见过他，是在沈时原的办公室。
上一周的某天，夏凝正在忙着处理手上的东西。
“欸？你一个人在办公室啊？吃饭了吗？”
似乎就是非常普通的寒暄，姜森路过办公室，看到她顺便问了一句，夏凝并没有多想。
这个时候刚好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她只好瘪了瘪嘴，回答：“还没有，手上的工作还没做完，之前进度差了点我最近在追进度。”
夏凝回答完他这句话，又埋头工作了。
姜森倒是十分自然地绕到她的桌前，看了一眼夏凝贴在桌上的便利贴，上面写着她最近的工作任务。
“卧槽，这么多？”
夏凝头也没抬，“啊，我之前就是受伤了嘛，所以工作落下挺多的。”
姜森沉默了会儿，低头弄手机，半分钟后，突然开口：“正巧我也没吃饭，你要吃什么？不如我帮你也点一份？”
“啊？”夏凝愣了一下，“不用不用。”
“都是一个公司的，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再说了，你测试的游戏程序还是我写的呢。”
夏凝心想，原来这个公司的人都是这么热情和自来熟吗？而且还都挺爱请人吃饭。
姜森一直坚持，夏凝拗不过他也只好答应下来，没想到这饭一吃就是一周多。
这一周每天姜森都会在饭点准时造访她的位置，问她中午要吃什么。
夏凝一个人吃饭也没什么意思，她又老拗不过姜森，于是就每天跟他一起吃饭。
这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许多。
姜森是公司的金牌程序员，大学的时候是沈时原的学弟，一个专业出来的，毕业以后就来了公司工作。
夏凝跟他还算聊得来，偶尔会聊些游戏。
今天姜森也一如既往地过来，办公室的人还没走完，平日里这个时候大多数的人都已经去吃饭了，只有今天还等在这里。
看起来就像是在等姜森来。
姜森一来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他倒是没有太在意，直接走过到夏凝的位置前，抬手敲了一下她的桌子。
“吃饭了。”
“好的好的，我先把这个做完。”
姜森靠在一边，看见大家八卦的眼神，叹了口气，问：“你知道最近公司在传什么吗？”
“什么？”
“传言我喜欢你。”
夏凝抬头，笑道：“真的啊？”
“那他们肯定是不知道你有个白月光。”
夏凝这几天跟他聊天，听说了姜森有个喜欢了很多年的白月光，似乎是他高中学妹，他到现在还对人家念念不忘。
当然，这个信息是她跟姜森交换的。
姜森当时问她，“你应该挺多人追的吧，那我就先打听打听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
“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打你的主意。”
夏凝对姜森非常放心，因为很明显，他俩虽然聊得来，但是聊起来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的感觉，一点儿都不来电。
夏凝当时想了想。
“声音好听，玩游戏厉害。”
说出这两个条件以后，她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了。
很奇怪，姜森问她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脑海内闪过的第一个人竟然是——10R。
而他对她来说，也就是这两个条件而已。
夏凝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咬着筷子，问姜森：“就你玩吃鸡吗？”
“玩的。”
“如果你跟女孩子玩游戏，会给她让装备吗？”
姜森回答地毫不犹豫：“我喜欢她的话，就会让。”
“那不让呢？”
“那就是不喜欢呗。”
夏凝听到他这句回答，瞬间成了焉了气的气球，嘟囔了一句：“那果然还是不喜欢嘛。”
10R每天在游戏里跟她说些什么话？
“我听你说，你觉得你老板人挺好的，我也觉得不错。”
“作为你最诚挚的队友，说实话我觉得你真的可以跟他发展一下。”
夏凝老说他有毛病，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想撮合自己和自己的老板。
“10R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咱们好好的夫妻俩你怎么把自己人往外推啊。”
10R轻笑着，说：“我们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玩游戏，作为朋友，我肯定要关心一下你。”
好一个朋友的关心，过家家玩游戏。
他好像是说得挺有道理的，是她不懂事，自己一个人演戏上瘾，大家都是为了她好，但是夏凝偏偏不开心。
她这两天是一想到10R就来气。
姜森等夏凝把手上的工作处理完了才又问她：“我们今天吃什么？”
夏凝一边在便利贴上划去做完的任务，一边回答：“都行啊。”
“那我们就去店里去你最爱的螺蛳粉吧？”
“好呀。”夏凝回答着，却是心不在焉的。
“怎么？今天心情又不好？”
姜森都跟她提螺蛳粉了，夏凝还一副这个淡然的表情，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夏凝笔尖戳着便利贴的纸，小声问了句：“欸，你说网恋靠谱吗？”
姜森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那当然不靠谱啊。”
夏凝敛着眸，叹了口气。
也是，确实一点都不靠谱，10R还忙着让她赶紧泡沈时原呢。
网恋本来就很不靠谱了，她这还是个假网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