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选择权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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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心一紧。
什么意思？霍闻焰知道他曾被其他灵魂占据了身体？但听起来好像另有隐情。
霍闻焰以前就认识他，而且两人关系匪浅，如果这两年曾经见过面，肯定能看出些微端倪。
“那、那你说吧……”沈初结结巴巴开口。
霍闻焰声音很低，缓慢道：“小初，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待自己空白的两年，你家里人多半也没提过。”
“其实这两年，你一直在昏迷，也可以理解为植物人。”
沈初愣住了。
他手里的小狗“嗷”地痛叫一声，沈初回神，连忙松开不自觉用力过重的手。
那晚被赶出家门之后，他一直在昏迷，直到前几天才醒来？
他没被穿越？
可那个顶替了他的社会身份生活的人是谁？怎么会有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且他怎么会莫名其妙昏迷这么久？
霍闻焰似乎看出沈初的困惑，垂下眼眸，跟沈初搭手给小狗冲洗泡沫，淡声继续说道：“有些事说来话长，我只说你昏迷的事情。”
“我说过，你心理并不强大，很容易产生心理障碍，那天下雪你会头晕和心悸，多半就是因为那天晚上的经历。”
沈初有点茫然地点点头。
“但是小初，我要告诉你，你有过远远比这更噩梦的经历。”霍闻焰伸手过来，修长手指抬起他下巴，沾上几点湿润水渍，深邃眼眸定定望进他眼底。
“你曾经为此精神崩溃过，清醒过来后，就把我从记忆中剥离了。”
沈初心头一颤，低下头别开眼神，艰难道：“对不起……”
“都是因我而起，是我对不起你。”霍闻焰微微阖眸，叹息一声。
“两年前那事不是偶然，也不止是我要带你走，许雪堂身后有股抓不到影子的势力。”霍闻焰继续道，慎重而认真地放缓声音，“我现在告诉你，是想让你提起警惕，你从长睡中醒来时就注定处在危险中，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好不好？”
“连你也不可以相信吗？”
沈初呆呆看着他说。
霍闻焰怔了怔。
“所以这两年出现在我面前的小初都不是他？”丁迁声音忽然响起，夹杂怒火。
沈初听到他声音连忙抬头，扫视四周，幸好只有丁迁不知何时凑过来偷听，其他嘉宾都在各忙各的。
丁迁瞪大了眼，表情扭曲，看起来比沈初更诧异，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这两年的“沈初”见了他就凑上来刻意讨好，丁迁原本以为是沈初在讽刺他，故意闹脾气和刷存在感，结果根本就是另有其人？
既然如此，就连参加有他在的恋综，也并非出自沈初本愿？
或者说，沈初从离开那晚开始，整整两年，连想都没有想起过他。
丁迁忽然牙根酸涩难当，觉得上天给他开了个巨大的笑话。
霍闻焰语气迅速冷淡下来，“跟你有关系吗？”
“你——”丁迁声音卡了壳，咬牙切齿道：“怎么没关系？按你说的，小初遭遇的危险都是因为你，那你就该滚得远远的，往上凑什么？”
“我就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来的。”霍闻焰淡淡回答，却没看丁迁，盯着沈初眼眸轻声道：“之后的事情，要怎么选择，都随你。”
“那你希望我怎么选择？”沈初心里不是滋味。
窝在盆里的小狗满身泡沫，发觉又没人关注它了，不高兴地小声哼哼，但察觉出气氛不对，最后听话地默默地趴下等待。
灿烂日光散落光晕，在男人英俊脸庞折射出温柔荡漾的水波，柔和而安静，带着几分冰凉的悲戚。
沉默了半晌，霍闻焰才重新开口。
“我希望你能信任我，解决好这些事。但等结束时，你最好的选择是装作从没遇见我，彻底一点，断了我的念……”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沈初打断他的话，执拗问道。
当然不是。
霍闻焰在心里无声回答。
如果抱着这种想法，又怎么会选择出现在你面前，那天晚上还……
霍闻焰止住泛滥情绪，安静而温和地扯了扯唇角，任凭气氛逐渐凝滞冷却。
“还是那句话，选择权给你。”
*
露营要用三天三夜，嘉宾都把档期都空了出来，所以节目组变着花样儿给他们设计活动和游戏，要是没有单独约会，从早上到晚上一整天都可以集体活动。
于是嘉宾们整个下午都花在探索四周和采摘捉鱼上，因为节目组要求晚餐需要自己采集食材。
沈初啥也不会，去采了点果子，就坐在溪边玩水吃水果，看其他人乱扑腾。
在场的人大半都是公子哥，哪里懂什么捉鱼捉虾，江随已经在水里摔了三次，次次都被梁翡捞起来，最后脸色惨白，摆摆手溜到溪边，跟沈初坐在一起摆烂。
霍闻焰抓鱼相当熟练流畅，没一会儿就整了小半桶，震撼全恋综，江随啧啧叹息道：“这荒野求生能力还挺牛的。”
他等了半天，竟然没听到沈初回话，挑了挑眉笑了：“宝贝儿跟你霍哥闹别扭了？”
要是平时，沈初早就翘着鼻子开夸了。
沈初拿了个洗干净的果子，塞到他嘴里，“多吃少说话。”
“唔。”江随接过啃了口，意味深长地扫了沈初好几眼，凑近了揽着他单薄肩膀道：“那跟我玩好吧？哥哥可会疼人了，绝对不会惹你生气。”
“好啊，那我要吃你抓的鱼。”沈初指着清澈见底的小溪道。
江随一僵：“……换个呗。”
沈初笑着哼了声，低头默默啃果子，不理江随。
晚上除了集体烹饪外，节目组还安排了直播和小游戏。
游戏很简单，但也很走心，每个嘉宾都要选择一位嘉宾，给他唱一首歌，但具体选择了谁可以保密。
说白了，可以当成一场无声的告白。
导演调整好镜头，道：“准备好了吗各位嘉宾？咱们这就开始直播啦，待会先聊聊天，然后就开始抽签唱歌了。”
见众人都比了“OK”，导演打开了镜头。
“竟然没预告就直播，我还在加班呢！”
“啧啧啧，某人不来解释解释下午的热搜？背刺粉丝是吧？”
“哎雪堂呢？怎么就9个嘉宾啊？”
“被丁某人气走了吧，呵呵，恋爱谈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狗屁恋综，出轨综艺吧？恶心！”
“……”
评论显然有人在浑水摸鱼，一直在集火丁迁，越来越腥风血雨，沈初扫了两眼就不想看了，低头自己拔草玩儿。
刚入夜的G市清风微凉，众人都穿着薄薄的外套，大大咧咧直接坐在了草坪上，旁边就是烧烤架，随烤随吃。
只有陆逢时讲究地去寻了个垫子，眉头微皱坐在最角落，不愿意沾上油烟。
他盯着手机的直播间画面，眉头微舒，屈指轻敲桌面，看起来心情不错。
过了会儿，也不知道是攻击那方大发慈悲撤下，还是丁迁的经纪公司支棱起来，弹幕渐渐干净。
忙着封号的宣发组也松了口气，加紧安排恋综的正规水军进直播间。
直播间的纯观众慢慢多了起来，都催着唱歌，节目组赶紧递上道具，让嘉宾先抽顺序。
沈初排在不上不下的第四个唱，还算满意，他下意识抬头就想问霍闻焰的，最后愣是硬生生憋住了。
“请问哪位嘉宾是第一个？”导演环视四周。
“我。”姜崖举手。
弹幕顿时热闹了起来。
“嘿！崖神专场来了！新粉们支棱起来，崖神唱歌百年难遇！”
“老公要对我唱歌了，Mua！”
“呜呜呜希望崖神唱给匿名的人，要不我们会梦碎的。”
“害，梦碎啥啊梦碎，我看崖神对谁都没意思好不好？”
“……”
向藏捏着下巴道：“啧，我竟然猜不出来崖神想给谁唱，失败啊。”
姜崖是个纯种网瘾少年，平时从来不主动出击约会，每天只会窝在房间里打游戏，平时也沉默寡言，其实在恋综的存在感非常低。
不光是向藏，其他人也猜不出来姜崖会唱给谁。
“阿姜，你想唱什么呀？”
宋今声音温和地问，他整晚都坐在姜崖旁边，抱着膝盖，偏头看着姜崖的眼神温柔缱绻。
密切关注的沈初神情一动，忽然有了猜测，难道姜崖和宋今相处了一天，已经成了？
姜崖拍了拍话筒，淡声道：“随便唱唱，你们想听就听，不想听拉倒。”
“切。”沈初撑着腮，不屑地笑了，“姜大牙啊，果然闷骚，老老实实说给谁唱就行了呗，还玩神秘……欲擒故纵是吧？”
姜崖抬头瞥他一眼，没说话，轻咳两声，点开伴奏。
众人都配合地放轻呼吸，安静下来。
“……”
“天空总会熄灭晚霞。”
“不用再等故事长大。”
“那些走散的人，好好告别了吗？”
姜崖选的是首清浅而舒缓的歌曲，他压着嗓子唱歌时，有种慵懒的烟嗓感，唱得意外地还不错。
伴着歌声，夜晚气氛渐渐地温柔，带了几分悲伤。
沈初嘴巴微张，刚跟人家亲近一丢丢就唱这么伤的歌，这合理吗？
没人说话，姜崖淡淡的歌声也没停，他慢慢抬起眼眸，扫视周围。
“有人曾陪你，挥霍时光看一场晚霞。”
“在无尽的黄昏里，挥手告别吧。”
“会有人做你的盛夏。”
最后一个微哑的音节落下，沈初猝不及防撞进姜崖的目光。
可只是短暂的一瞬间，姜崖的眼神就漫无目的地移开了，一次普通而平凡的路过，不存在过去，也没有未来。
“请你一定要记得我好吗？”他低声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