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哥哥又不是恶毒娘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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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沈老师手里拿着的书再往上一点，挡住鼻子，哎对对对！”
“造型师呢？过来把沈总的领带夹起来，头发也再打理一下。”
“两个人不要对视，只有沈总低头看小沈老师就可以了。”
“……”
相机闪光灯一刻不停，沈初乖乖听从指令，切换姿势和表情。
但仗着有书挡住下半张脸，镜头看不到，沈初偷偷扁着嘴做起了鬼脸，暗戳戳地发泄不满。
“小沈老师，你眼睛自然一点。”摄影师放下相机，哭笑不得地委婉提醒。
“……哦哦。”沈初尴尬应声，心想这都会被发现，连忙调整了表情，老老实实地配合拍摄。
身后传来声轻笑，脑袋也被摸了一把。
沈初坐在椅子上，他哥则站在背后，沈初一仰头，正好能跟垂着眼眸看他的沈洲对上眼神。
“哎对对对，就这样！”摄影师大喊一声，咔咔狂按快门连拍，最后朝两人做了个OK手势，“好了好了！拍完了啊！沈总可以休息了，小沈老师待会儿要接着拍Sero的代言海报啊。”
沈初一听，挺直绷紧的脊背立刻垮了，肩膀也懒懒耷拉下去，只觉得又累又郁闷。
“这么怕累，还当什么明星？”沈洲笑话了一句，伸手帮沈初揉捏起了肩膀发僵的肌肉。
“这可不是当明星的分内工作，你这是假公济私。”沈初小声抱怨道：“都拍完了还不走，还抢片场拍起了写真，你从小到大都存了我几万张照片了，到底有什么好拍的嘛，大哥你这不是故意折腾我吗……”
“好吧，宝宝想要什么补偿，尽管说。”沈洲哭笑不得地问。
“那倒不用，我就是想问……”沈初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哥你老实说，恋综节目组里是不是有你的奸细！不然你怎么知道我会来？你可不是个为了拍杂志就特地出差的人。”
这套临时的双人写真，其实是沈洲提前就安排好的，沈初知道了之后人都傻了。
所谓偶遇，都是蓄谋已久！
沈洲哭笑不得：“我跟你经纪人有联系，自己去问他。”
他用下巴指了指片场外，刚赶过来的谢川洺一身休闲西装，正在打电话忙着说什么，语气又急又快，暴躁地几近咆哮。
见沈初看过来，拧着眉的谢川洺神情微松，朝他招了招手，示意沈初过来。
“去吧，我先去看照片。”沈洲把弟弟推了过去。
沈初乖乖过去，谢川洺又跟那头强调了几句什么，挂断电话。
“你啊你，瞒挺深的啊！”谢川洺戳了戳沈初额头，“我说呢，怎么市中心那么贵的房子你哥都能随手送你，早说他是沈氏太子爷不就行了吗？瞒着不说，害我又查又打听地白废了那么多功夫。”
“我哪知道我哥这么厉害……”沈初捂着被戳的额头，小声说。
他失去了整整两年的时光。
这两年，也是沈洲初步全面接手沈氏集团，父亲逐渐退居幕后的两年。
沈初完全没想到，现在哥哥迅速成为了商界呼风唤雨的大佬级存在。
沈氏太子爷，以前还是个讽刺沈大少爷被父亲扶持上位的蔑称，沈初一听就不高兴，谁提这个他就打谁，现在却被无数人用来表达对沈洲的敬畏和尊重。
沈初想想就觉得魔幻又离谱。
谢川洺瞪了沈初一眼，但想起沈初亲哥就在旁边，只好忍住了吼这个笨蛋的冲动，憋屈地压低声音道：“我是你经纪人啊沈初！了解艺人是我的工作职责，你管他厉害不厉害，都得跟我说，知道吗？”
“知道啦。”沈初乖乖应声。
谢川洺脸色缓和了些，继续絮絮叨叨：“你还别说，你这名字重名率还挺高，什么社会新闻上都有你。翻墙之后哥都查到国外一起黑势力火并枪击案了，那新闻图片没打码，打开的时候吓了我一跳。”
谢川洺说到这里时眉头紧皱，还是觉得心有余悸，那些震撼眼球的血腥历历在目。
这要是让沈初这朵娇生惯养的温室小花看见，非得当场崩溃不可，那个跟他同名同姓的华人还真是倒霉，竟然卷进了那种棘手恐怖的麻烦事。
“真的假的？太离谱了吧！”沈初哈哈大笑，觉得有些荒诞，没放在心上，随口解释道：“我很少在公众面前抛头露面的啦，很多人都以为沈家只有两个孩子，网上应该没有我的资料。其实我不是很想暴露，要是出名了，出门的话肯定特别麻烦……”
“那你还跟我签合同当艺人？还跟我说想傍大佬，然后大红大紫家喻户晓？啊？”谢川洺眯着眼，伸手掐沈初柔软脸颊。
“哎疼疼疼……”沈初被捏得嗷嗷叫，在心里偷偷说那可不是他，别乱扣屎盆子！
“谢哥，小沈老师！我们这边准备拍摄代言照吧，衣服就用这套，先让造型师帮小沈老师补个妆！”杜雨跑过来笑着说。
“好，麻烦了。”谢川洺松开手，拍拍沈初后背，让他自己过去。
沈初虽然没怎么上过舞台，也没表演过节目，但从小到大一直被家人拍来拍去，镜头感意外地强。
Sero的代言海报拍摄地十分顺利。
摄影师当场就把照片导出到电脑上，包括谢川洺的几个工作人员围在旁边筛选。
沈洲过去看了眼，跟属下耳语几句，拿过来一个U盘，笑眯眯道：“麻烦帮我全拷进去。”
“……”摄影师默默拷贝，没敢抬头看沈洲。
怕不小心露出看弟控变态的鄙视眼神，然后被这位太子爷灭口。
沈初咕咚咕咚喝了半瓶水，撩起微微汗湿的头发，也凑过去看照片。
恋综几人组正站在附近。见他过来，丁迁默默让了让路。
沈初却装没看见，故意从许雪堂面前经过，愣是把他挤开，气焰极其嚣张。
目睹全程的沈洲忍俊不禁。
许雪堂气得快炸了，但瞄了眼紧盯这边的沈洲，硬生生忍下骂人的冲动，憋屈地脸都绿了。
“霍先生，您看选这些照片怎么样？”
带着Sero品牌部工牌的干练女人忽然开口询问，指着电脑上初步筛选出的照片，看向霍闻焰。
沈初：“……等等，为啥要问霍哥啊？”
除了沈洲，周围几人都有同样的疑问，纷纷抬头看向霍闻焰。
“什么？”那女人比沈初更迷茫，迟疑道：“霍先生是Sero的最大股东，品牌代言人这么重要的事情，由霍先生决定和把关不是很正常的吗？”
“哈？！”沈初差点喷了。
他满脸震惊看向霍闻焰，对方却只是神情淡淡，没什么表示。
沈初刚要追问，却被沈洲拍拍肩膀。
“你现在管他叫‘哥’？”沈洲眉头微挑，似乎有些哭笑不得。
沈初点点头，茫然道：“是啊，霍哥虽然没跟我说年龄什么的……但我觉得他行事那么成熟，肯定比我大吧。”
“嗯，宝宝眼力劲儿见长，就是不知道霍先生心情如何了。”沈洲看了眼霍闻焰，有点没绷住，唇角笑意深了不少。
沈初：“……那我还能叫什么？听你这话，好像跟霍哥很熟啊？”
“有共同好友，生意上也有来往。”沈洲习惯性摸起了沈初脑袋，意味深长看了眼霍闻焰。
刚刚沈初逼问恋综里有没有他的“奸细”时，沈洲承认，他并没实话实说。
不管是紧急制定出分别针对兄弟俩的拍摄计划，硬生生挤掉了大厦摄影棚原定日程，还是那通恳请沈洲从京市赶过来的电话，都是那位“奸细”一手为之。
霍闻焰说，沈初今天心情很不好，需要调节缓和。
还说，为了沈初，希望见面时不要提起以前的事，他自有节奏，需要时间。
沈洲很想嗤笑，不过本着教养问题，通话时并没有真正表现出来。
霍闻焰似乎察觉沈洲的目光，掀起深邃沉沉眼眸，与沈洲无言对视。
沈洲仍然挂着温和的笑，但没什么温度，凉薄冷冽，甚至有几分微妙的敌意。
两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试探与防备，因为有沈初的存在，才能勉强心照不宣，建立起一份犹如薄冰的脆弱信任。
“霍先生，这么一想，我们的确好久不见了，国外的事情您都处理好了吗？”沈洲笑眯眯道。
吐字清晰，询问的话语得体而礼貌，外人听起来不过是一句客套的问候。
“当然。”霍闻焰却似乎不想多谈，简单应答后，便与品牌部的员工一起挑选照片。
沈洲淡淡笑了。
他随手将胳膊搭在沈初肩上，把弟弟半拽进怀里，垂眸低声问：“这几位都是跟你一起参加恋综的人吗？宝宝，告诉哥哥，你有没有喜欢的？”
“哥！”沈初脸立马红了，用力拽了下沈洲衣角，示意他赶紧闭嘴。
“害羞什么？哥哥又不是恶毒娘家人，不会为难你们的。”沈洲笑得随意又温和。
“这才两天，我哪知道喜欢谁啊……”沈初低着头说。
“嗯，多了解了解再谈。”沈洲满意地点点头。
他不疾不徐继续道：“从小到大，不管宝宝想做什么，哥哥都从来没有干涉过，因为家里永远是你的后盾与退路。”
“宝宝想谈恋爱就去谈，哥哥会帮你拉住你姐，让她少打包办婚姻的主意，与任何人相爱都是你的自由，但是……”
沈洲顿住声音，见沈初目露困惑，才温和地继续道：“哥哥还是希望你找个性格温柔的，家里背景平凡干净，能一辈子爱你疼你，最重要的是能保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什么嘛，这不就是追我的某位男士以前装出来的样子吗？哥你在内涵我没眼光，看不透人？”
沈初瞅了眼脸色难看的丁迁，撇嘴嚷嚷道。
沈洲笑了笑：“哥哥想说的不是他。”
沈初懵了：“嗯？”
沈洲并没解释，扫了眼恋综那几人，眼神有意无意地在霍闻焰身上多停了几秒。
他笑笑，却有几分不明显的担忧，屈指撩着自家弟弟的零碎耳发，垂着复杂眼眸，声音很轻。
“总之不要重蹈覆辙，哥哥会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