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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农家科举》    作者:风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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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皓亮,你别伤心了。”张皓文道:“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往后咱们好好打算便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赶紧摸清楚郭守鑫葫芦里头卖的是什么药!”说着,张皓文终于拿起桌上那枚铜钱,仔仔细细研究了起来。

        “这枚‘永乐通宝’看着可有年头了呀!只是……怎么造的如此粗糙呢?!”刑恕翻来覆去地看着手中的铜钱,又解下自己腰间荷包,取出一枚

        永乐通宝仔细比较着:“恕为兄才疏学浅,实在看不出这铜钱有何异常之处,咱们还是等见深来了问问他吧。”

        “嗯?还有一个‘治’字,这是……?”刑恕用手指着铜钱背面,问张皓文道。

        “成祖时开铸永乐通宝的钱局共有六处,但造出来的铜钱之间的差异却是微乎其微的。”两人背后忽然传来了丘洵的声音:“张可贞,赶紧把你这枚铜钱和你那扇子一块藏好了,这两年之内,都不要随随便便拿出来!”

        “什么意思?”张皓文心中一凛,赶紧拉着丘洵坐下了。

        “你瞧……”丘洵耐心的拿起邢恕那枚铜钱,对两人解释道:“大明六处钱局造的通宝铜色紫红,真书直读,光背无文,且铸工精湛,整齐划一,钱文秀逸,是自古来少有的精美的官铸铜钱!再看你这一枚,无论是边缘还是字迹,都比真正的官钱相去甚远,你们想,这是从哪里来的?!”

        “私造的!”邢恕一脸震惊:“但怎么会……造的这么差呢?”

        丘洵一开口提起先前折扇之事,张皓文就已经明白了,现在听邢恕问的这么直接,他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想了想,替丘洵答道:“大概……大概是那里没有像大明这么高超的铸钱技术吧!”

        “没错,”丘洵估计张皓文已经猜出了这枚铜钱的来历,指着后面那个‘治’字,道:“永乐九年之后,官府并未再铸造永乐通宝,民间私铸铜钱由来已久,因此绝无如此粗劣的铸钱之法。若这些还不足以断定此钱来自倭国,那这一个‘治’字就是铁证!”

  意外受伤

        “《易》中,  六为阴,九为阳,  九月初九,  日月并阳,两九相重,故而叫做‘重阳’。”傍晚时分,张皓文又来到唐珏草庐中补课。此时,唐珏正端坐案旁,  对面前手捧书卷的张皓文解释着《易》里一段和九九重阳有关的话。

        张皓文抬着头,眼看着草庐墙上挂着的那太极阴阳图,  如同两条小鱼一黑一白,首尾相接,在天地之间旁若无人的互相追逐,自由自在的游动这。这不就正如阿拉伯数字的6和9吗?张皓文一时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有点惊讶。正在发愣,却听唐珏问道:“皓文呀,  重阳节的时候,  你要回文昌祭祖么?”

        岭南一带的人向来有重阳祭祖的习惯,  虽然张皓文一家如今都已经搬到了琼山,  但理论上九月初九他和张传荣是要回天赐村,随张成才一起祭拜祖先的。自从前几日丘洵一眼看出那枚铜钱是来自倭国的仿造的永乐通宝之后,  张皓文和陈择梁就一直在琢磨郭守鑫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动手,连越来越近的重阳节都差点忘记了。

        这段时间,一直留在张皓文家里的张皓亮也“偷偷”跑去了郭守鑫家两次,  虽然他和王氏的见面仍然在一众人的监视下,而且王氏每次都会对他讲许多张家的不是,但是她说的时候,总会把张皓亮的手拉入自己的衣袖之中,手指在他的手心里轻轻划来划去,好像在否定自己说出的每一句话。

        母子连心,张皓亮也在衣袖中回握着王氏的手,仿佛在告诉她,自己明白了她的意思。

        “重阳节……”走出空无一人的书院,张皓文一眼看见了自家的马车。他的两个书童一左一右,恭恭敬敬垂手站在车旁,等待张皓文的出现。

        “辛苦你们了。”张皓文一脚踏上车槛,其中那名身材高大些的书童抬手扶了他一下,趁机在他耳边道:“公子,前面有人等您,都是些不速之客呢。”

        张皓文顿时了然,微微笑了笑,问道:“可有准备?”

        书童点点头。张皓文道:“那就好,咱们不打无准备之仗。张吉,你也上来吧。”

        张皓文先前给这几个贴身伺候他和陈择梁的孩子起了名字。明朝官方是不允许买卖人口的,买来的孩子都要跟着主人姓,表面上是被主人家收养的。张皓文的两个书童一个叫张吉,一个叫张祥,陈择梁那两个小厮则叫做陈亨、陈通,取的是他正在学习的《易》中泰卦的解释“吉祥亨通”四字。

        张吉今年十岁,比和张皓文同岁的张祥沉默却更稳重些。他跟着教习练武,是所有孩子中最能吃苦的一个,加上张皓文总是会多赏给他们一些灵水,几个月下来,他的力量和敏捷度都有了明显的提高,一般看家护院的家丁偶尔和他较量较量,一竟然一时半会儿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攀丹书院在府城镇外,和别处不同,府城镇的官道两旁,长的是高大挺拔的木棉树,此时正值木棉开花的时节,团团簇簇的深粉色花朵挡住了他们头上的天空。平日每次踏上这条路,张皓文都会吩咐放马车放慢速度,让他能稍稍享受一下一整天学习结束之后这短暂的悠闲时光,可这次,张皓文吩咐张吉、张祥关紧车门,马车隆隆向前驰去。

        “张贤弟留步!”不知何时,另一侧也驰来一辆马车,车内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王老大的孙子王金汇。这小子什么时候也坐上马车了?张皓文心里一阵冷笑,不过,他早有预料,探出头去对车夫道:“慢些。”

        张皓文的马车往旁边一侧,后面那辆马车赶了过来,和张皓文的马车并驾齐驱,一同放慢了速度。那马车上帘子一掀,王金汇探出头来抬手拱了拱,有些不自然的问道:“张……贤弟,你可打算重阳时回天赐村么?”

        “王兄啊,”张皓文也拱手回了

        个礼,“祭祖乃家中大事,自然要回去的……”

        他话音刚落,王金汇又道:“呃……张贤弟,咱们刚入书院那会儿,为兄多有得罪,想向贤弟陪个不是,能下车说几句话么?”

        此时两匹马都走得慢了,张皓文盯着王金汇的眼睛,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丝不安和慌张。王金汇见张皓文两眼直直看着他,越发不知所措了,生硬的扯着嘴角笑了笑:“贤弟,你我都是同村,将来少不得也要共赴乡试,万一为兄有幸,咱们同登金榜,还要彼此多多照抚……”

        就在王金汇紧张的就要语无伦次的时候,张皓文忽然嘴角挑了挑,道:“好啊,停车,我要和王兄叙一叙旧。”

        官道两旁本来自古就多送别之处,木棉花树之下,每隔一段就有个简陋的亭子,为那些依依惜别的人遮风挡雨。张皓文刚下车走到道边,王金汇开始左顾右盼,话还未出口,就见树后晃晃悠悠走出几个衣衫褴褛的人,对着张皓文和王金汇笑嘻嘻的道:“两位小相公,瞧你们衣着光鲜的,拿点银子出来,给我们兄弟花一花吧?”

        “你……你们是谁?!”王金汇扯着嗓子喊道,他的声音倒是不小,只是少了几分应有的意外和惊慌。

        “我们也是琼州的百姓呀!也是这几日手上没了银子,逼的没法,才让两位小相公接济接济,快点,实在不成,把你们这两套袍子脱下来,也能去当铺里换几个铜板,吃顿饱饭呢!”

        张皓文的车夫腾一声从车上跳了下来,带着张吉、张祥两个往这边走来,他手中的马鞭刷的一收,鞭柄处闪过一道金属寒光。

        张皓文用眼神对他们示意,暂时不要靠近,他们都有些不安的停住了脚步,靠在不远处王金汇的马车旁边,王金汇的车夫早已不知去向了,只剩下一匹马呼哧呼哧穿着粗气。

        “光天化日,你们敢拦路劫财?”张皓文厉声道。那几人没想到张皓文人虽小,却满身正气,眼射寒光,为首的那乞丐被他吓得一愣,随即回过神来,笑道:“不,这算是借,暂时借小相公你几个钱花花,快点,你两个也急着回家见爹娘吧,要是因为这几个钱见不着爹娘了,那岂不是因小失大?你们读了一肚子书,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得,难道真是读书读傻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