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与民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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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您有没有考虑过和粉丝谈恋爱？！超甜，超甜的那种！”
明言还没反应过来。
台下的粉丝们纷纷发出了善意的哄笑声。
还有人起哄道：“答应他！”
“不行！教主是我们所有人的！”
观众席上，周里叶目瞪口呆，发出“握草？”的声音。
一名狮子型兽人，尾巴炸了毛。
一名蛇形兽人扔下笔，将手头这一页笔记揉成了一团。
不过不出所有人的意料，明言一脸平静地拒绝了他。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明言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做游戏的灵感还没耗尽，暂时不考虑谈恋爱。”
主持人乐了，说：“明总师的意思难道是做游戏和谈恋爱不可兼得吗？”
明言睁大眼睛反问：“难道不是这样？”
狮子兽人默默地坐了回去，无言地仰望着天花板。
是的，明总设计师还是那个明总设计师。
和他聊关于其他任何事的话题，最后一定会回到“游戏”这个领域上……
还好，接下来的玩家提问环节都比较中规中矩。
一名玩家问道：“明总师，我刚刚通关了蓝星末日这款游戏，发现最后的结局是罗素和路易斯还走在自救的道路上。所以我特别好奇，他们的结局是什么？”
明言：“……”我也不知道唉。
嗯，这就涉及了一个问题。
有时候，玩家会以为设计师总是想好了一整个故事（包括结局）以后，才会动笔写作，然后制作成画面。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设计师也是很聪明的，他们会根据玩家的反馈来修改剧情。
而且很多时候，他们也会从玩家的反应中汲取灵感，以确定下一部下一章下一个系列的剧情到底怎么走。
这导致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当玩家以为故事早已经设定好了结局，就等设计师把它呈现给自己的时候。
其实设计师也压根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有的设计师只比玩家提前几个月知道故事的结局；
有的设计师就更夸张了，只比玩家早几天……
嗯，这都是正常情况。
当然，还有一些不正常的情况。
比如内测当天，玩家看到了结局，然后感到非常不满意，给游戏打了超低分。
设计师一看这不行啊，立马决定当场修改剧情。
但是呢，这种行为还是比较损害形象的，所以一般不会这么直接就说“我要吃书了！”。
（“吃书”是指设计者大幅修改原有剧情，假装之前自己做的设定不存在的行为。）
更有可能是通过后续的剧情，给剧情上的硬伤打圆场之类的。
这时的明言，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罗素最后是什么结局。
但是这不妨碍他糊弄……哦不，忽悠……哦不，是严肃回应玩家。
明言严肃地回应道：“关于罗素和路易斯的结局，目前还是个秘密，请允许我卖个关子。”
回答结束后，提问的玩家还有些似懂非懂的。
有人却是已经反应过来了。
周里叶眼神一亮，不由自主地喃喃：“哇塞，难道说蓝星末日会出第二部 ……”
他身边的一个汉子听到了，立刻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
“卧槽兄弟有才啊！这都被你猜到了！听起来好像真的很有料，蓝星末日要是出第二部 的话，我特么请你喝酒！”
周里叶疼得嘴都歪了，忙道：“不用了，谢谢！”
蓝星末日发布的盛况还历历在目，目前所有数据都堪称蒸蒸日上，是板上钉钉的大热门游戏，也是年度最佳游戏的有力竞争者之一。
蓝星会把它做成一个系列，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而且早早就引起了无数死忠粉的期待！
当然，后续有关蓝星末日的问题，就要丢回给负责这款游戏的相应设计师凯文了。
凯文：“……”
他才刚刚在策划做蓝星末日的第一个资料片呢，可以讲讲他最喜欢的男配角考斯特的故事。
然而万万没想到，《蓝星末日1》这才发售了一个多月而已……老大竟然就给他搞出了《蓝星末日2》的消息。
魔鬼！
而在明言自己这边，更多的还是要应付关于最新游戏的提问。
“我想问一下教主，新游戏为什么要代号为‘魂’啊？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明言道：“这是因为我们的主角可以无限地复活，只是每次复活都会掉一些san值，可以说生命值都是虚的，san值才是本体。严格意义上说，这款游戏的主角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他不包括躯体的部分，只能说包括灵魂的部分——所以就先代号为‘魂’了。”
“新游戏会很恐怖吗？”
明言道：“恐不恐怖，应该是因人而异吧。这款游戏不会特别强调恐怖的画面，只是从故事上来讲可能显得比较阴暗。但归根结底，主旨还是要主角去战胜那些怪物的。我们特别鼓励玩家去尝试使用不同的武器、不同的策略，观察并总结不同怪物的不同弱点，最后成功将其攻略下来。”
……
15分钟的问答环节，很快就超时了。
最后大概进行了25分钟左后，主持人不得不委婉地终止了明言和玩家之间的对话。
剩下来还有45分钟，都是交给蓝星其他人的。
而明言则在玩家的掌声当中，施施然走下了舞台。
大舞台上留下的人里，除了各个游戏的现在负责人之外，还有蓝星几个耳熟能详的“大人物”。
美术组组长，瓦里安·乌瑞恩，同时也是蓝星工作室的元老，全程参与了《传奇联盟》的制作。
音乐组的小网红“薇薇安”，真名凌小满，因为明言的看好而参与制作《蓝星末日》的配乐，一夕爆红。
还有程序组的组长薛定谔，穿着格子衫、牛仔裤，怀里还抱着自己的二次元老婆就上来了，相当标新立异。
他所受到的欢呼声几乎仅次于明言。
因为玩家知道是他带领的技术团队，一直在跟外挂们做抗争。
而蓝星对待外挂的态度，实在是太招人喜欢了！
连带着，玩家把程序组组长看成了是“正义的执行者”一类的人物，还是酷炫狂霸拽的那种，爱他爱的不行。
而跟着薛定谔上台的，还有凌凌漆。
他的虚拟形象是长着翅膀的，身姿很轻盈，好像哪里都可以飞的过去。
因为他最早是在《我的世界》论坛里做模组的，后来因为明言的面试邀请而直接进了蓝星，所以也是玩家当中的“传奇人物”，知名度相当高。
不过，他本人其实还挺害羞的，不太敢直接上台。
还是明言跟他说“作为蓝星工作室的员工，上台是光荣也是职责所在”——嗯，活生生把这个实诚小伙子给骗了上去。
对比其他通过校招、社招、猎头等方式进入蓝星工作室的人才，凌凌漆的应聘方式实在是很奇特。
玩家们对他的好感度，就好像对着“来自民间的公主”一样，充满了好奇。
有人提问他说：“请问，在蓝星工作室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吗？”
凌凌漆笑着说：“最大的感受，就是自由吧。
“拿我自己来说，每天的工作时间大概在6个小时，一周五天，但是是弹性工作的，只需要自己把控打卡的时间。我不太清楚其他人是怎么安排日程的，因为我是在家办公……大概每天九点在网上打卡上班，中午十一点打卡去吃午饭，午休结束是一点半，再开始上班到随便什么时间。
“我经常到周末一看，就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超过了工作时间。老大——就是明总设计师，有时候还会发邮件来‘质问’我为什么又加班了——”
说到这里，台下发出了一阵不可置信的惊叹声。
凌凌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说：“老大真的很关心我们每个人。每周的工作时间他都是记得的，会给加班太多的人——比如瓦里安先生——给他额外批年假。顺带一提，在蓝星工作，年假是必须年年准时休完的，不然就要‘公开处刑’。”
主持人实在忍不住了，问他：“什么叫‘公开处刑’？是扣奖金吗？”
凌凌漆笑道：“当然不是。‘公开处刑’是让人在年会上上台表演，什么表演都行，但是必须上去……”
观众们又发出了一阵笑声。
看来每个人都有一样的舞台恐惧症。
而轮到瓦里安的时候，他说的方向又有些不太一样了。
“我大概是个吃货吧，我在蓝星最快乐的事情之一，就是天天看休息室里又有了什么好吃的。”瓦里安苦笑着说，“老大真的是‘过分’，他在每个工作区都会放至少三个茶水台，上面的咖啡、果汁等饮料都是自取，还有大量供应的甜食……”
说到这里，他掏出自己的终端，把一张照片投影到了大屏幕上。
照片里，赫然就是蓝星的一个普通茶水台。
只见上面琳琅满目，从填肚子的小饼干、蛋糕等物，到零嘴儿的瓜子、花生、薯片，再到健康的水果、酸奶；喝的也有一台专用饮料机，里头提供咖啡、奶茶、果汁、牛奶。
……应有尽有，堆满了一整张桌子。
观众席上发出了羡慕的呼声。
周里叶看的口水都要滴下来了，他自己家里的零食柜子都没有这么丰富！
主持人也看的羡慕，说：“蓝星的福利是真的很好啊。”
瓦里安长叹一声，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肥肉——他的虚拟形象是个夸张的小胖子。
“到现在为止，我入职已经有32个月了，在坚持健身的情况下，体重依然重了10斤，平均每月0.3斤……”瓦里安说，“我老婆对明总师很有意见，说他把我养的太白白胖胖了。”
“……”主持人说，“瓦里安先生，像您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法，可是要挨揍的！”
玩家们也超配合的，发出了“嘘——！！！”的声音。
话筒很快又递到了设计师凯文。
和之前的程序和美术大佬不一样，他在工作内容上和明言更接近。
想了想，凯文说：“我入职蓝星大概一年半，是最早一批参与制作《传奇联盟》的人。”
刚说完这句话，台下就响起了预期外的掌声。
玩家们是真的很喜欢传奇联盟了，每次说话间只要带上这四个字，他们就开始无原则地鼓掌。
凯文等掌声平息了一点，就说道：“在工作的时候，我常常觉得老大、明总师、明大教主，就是游戏制作之神。
“有不止一次，我在面对一个设计稿的时候，毫无头绪，无法解决眼前的难题。然后我在设计组开会的时候，提到相关的问题后，老大会很快轻描淡写地解决问题。
“比如我们全体成员都很印象深刻的一个‘载具难题’，当时已经让程序组和设计组都无可奈何了。没想到仅仅一夜过去，老大就给出了切实可行的方案——而且，这还是他花的时间比较长的一个难题。
“大多数情况下，明总师都是智珠在握，只需要稍加思考，很快就能回答我们的任何问题。所以我一直坚信，老大在游戏设计的领域上是无所不能的……”
“哇哦！”观众们感叹的声音此起彼伏。
主持人笑道：“看来凯文设计师真的是教主的崇拜者啊。”
凯文道：“你如果来我们工作室内部问一圈的话——我敢说，所有人都是老大的崇拜者，尤其是我们设计组的人。这个人真的太值得信赖了，好像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也绝对没有灵感枯竭的一天。光是想想项目是他在带领的，就让我们觉得特别靠谱，特别有指望。所以要我说在蓝星工作的感受的话，那就是每天都充满了希望，一想到今天要上班做游戏去，就忍不住想笑。”
玩家们再次鼓掌了。
主持人也说：“这是真的热爱游戏的设计师，才会在工作的时候这么快乐呀。”
是的，蓝星工作室几乎每个人都是真的热爱游戏。
区别只是他们喜欢各种不同类型的游戏，而且游戏水平各有不同罢了。
比如说瓦里安就是智力型的人，他能在《我的世界》里做出很厉害的红石装置，然而自身操作水平却惨不忍睹，到现在还没有上过《传奇联盟》的黄金段位……
玩家们当然也对工作室成员的游戏水平感到非常好奇了。
在他们想象里：在设计上无所不能的明总师，绝对是王者段位的！
但是瓦里安披露出来的事实，却是让人大跌眼镜。
——瓦里安揶揄道：“老大定位赛定级在白银二段位，此后再也没有爬上去了。”
旁边的人也乐的不行，补充道：“老大平时没什么时间去打自己的账号，所以一般定级在哪儿，就一直趴在哪儿了。而我们的定级赛机制决定了，首次定级是不会超过黄金五段位的。”
做出了游戏的明总师，竟然才白银二！
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有好事的玩家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传上了官方论坛。
因为官方直播里也显示明言刚刚下台了，这个帖子里第一时间就热闹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留下了同情的泪水】
【你们竟然看不起白银？要知道在第一赛季，白银可是在王者上面的分段，我们将其称之为“教主”分段……不行了编不下去了，先笑为敬】
【仿佛能看到第三赛季定位机制大幅修改的未来……】
因为明言这个人平时实在太过低调了，也从来不透露任何关于个人私生活的信息。
所以难得有这么一个官方渠道，可以了解到明总工作狂的另一面，玩家都很感兴趣。
——什么，听说蓝星工作室内部也有一支传奇联盟战队？！
——什么？听说蓝星自己也有一个我的世界服务器，所有员工都在里面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房子？
玩家们也是第一次发现，蓝星工作室真的很有趣。
不工作的时候，他们也是一群特别好玩的人——也许也只有这样富有创造力和才华的人们，才能制作出这么好的游戏来。
见面会终于到了设计师们互相揭短的时候了！
明总设计师是白银二的段位算什么？
瓦里安玩我的世界时，曾经身着全套钻石护甲，被一只小僵尸单杀过。
薇薇安写歌的时候，曾经为了一段旋律激动到无法自拔，如入无人之境地直接倒在办公室的地上滚来滚去。
凌凌漆有一次深夜加班过后，脑回路搭错，制作过一个允许玩家互相丢大便的沙雕模组。
凯文在做蓝星末日的剧情的时候，曾经想了一个考斯特的支线剧情，结果想到自己悲从中来，忍不住抱着金毛大狗西西嚎啕大哭，直接眼睛都哭肿了。
薛定谔也有过一次，把自己珍藏的xx网站网址不小心黏贴在了代码里面，然后被程序组所有人围观了……
……
这帮人才的沙雕操作实在是太多了，说出来让玩家们笑得不能自拔。
他们突然意识到，蓝星的员工都是很贴近生活的普通人——嗯，不，是贴近生活的天才们。
原来天才也有二缺的一面，还能二得那么风趣幽默。
欢乐的时光还是那么短暂，蓝星和玩家的见面会已经延长到了一个半小时，结果大家还是感到意犹未尽。
见面会结束的时候，是薇薇安抄起自己的电子琴，现场给玩家唱了一段，作为他们的告别。
玩家们统统站了起来，高举起双手，发出他们最大的欢呼声。
有人喊道：“蓝星牛逼！蓝星万岁！！”
“我们爱你！！！”
线上见面会过后，蓝星的员工就没有必须要参加的项目了。
明言给他们一样放假，去线下的场馆里，让他们随便在嘉年华里玩什么，也随便他们是否想暴露身份。
像是比较享受和玩家一起游玩的设计师凯文，就直接奔着传奇联盟3.3版本体验馆去了，听说跟玩家打起了5v5……
他打了一下午，这几局游戏还都被做成视频传到了网上，竟然还小火了一把。
而明言则在线下戴上了一个面具，也难得在嘉年华里逛起了街。
他最后在玩家展览馆里站了一个下午。
这个馆里都是电子大屏幕，展示着各个玩家上传的截图、留言等画面，根据获得点赞的数量来进行滚动。
明言看到，玩家们自行组织起了不少热门tag。
比方说有一个#我的世界三年存档#的tag，就是我的世界玩家在展示自己这三年来的存档。
获得赞数最高的那个存档，竟然在三年内花费了上万分钟，自己一个人从无到有地建造了两个基地，而那个主基地还有非常高大的围墙和护城河。
真的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血在里面。
其他那些存档也是，或许不如专门做建筑的那些视频那么漂亮，但却异常温馨，让人很容易联想到自己建造的小家。
一转眼，这个游戏也已经运营超过三年了，每个人都在里面有着相当美好的回忆。
看到别人的小家也和自己的一样凌乱，家具也不太清楚怎么摆，箱子里还摆放着冒险这些年攒下的积蓄……实在是让人感慨万千。
场馆里，还有不少人晒自己在传奇联盟中的五杀，还有打蓝星末日的速通视频……应有尽有。
明言坐在一个长凳上看的很开心的时候。
旁边也坐下了一个人，很自豪地说：“看，排第十三名的那个房子是我造的。”
明言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投稿，显示是来自主播朱丽叶的。
——唔，就是因为直播被丁丁怪炸家，一炮而红的那位？
周里叶在蓝星嘉年华疯玩了一上午，有点累地坐在长凳上。
他也不认得身边的人是谁，但是他现在情绪很高亢，刚刚从热情的玩家堆里挤出来。
他挥舞着一个丁丁怪玩具，笑眯眯地说：“明总师虽然是魔鬼，但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最终征服了所有的丁丁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新游戏尽管困难吧，我已经无所畏惧！”
“……”
明言听完眯了眯眼睛，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