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无法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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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晴其实本来不需要一直等在这里，只是来都来了，她也想确定了庄老太太没事再回去。
可是，就算是过去了五个时辰，庄老太太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反而有无法醒过来的迹象。
唐晴很清楚，这种药吃了以后会噩梦，一般人会表现出来痛苦，但是庄老太太却一点痛苦的感觉都没有，就感觉好像什么都没有梦到一样，很不平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药物对庄老太太无效？
很多人都怀疑庄老太太是不是在睡梦中死去了，但是试探庄老太太的鼻息和脉搏都是正常的。
找大夫来看，大夫也表示庄老太太此刻情况很正常，而且甚至比之前状态好了，之前还是马上就要油尽灯枯的状态，如今整个人都好像恢复正常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醒不过来。
庄家人全都把希望寄托到唐晴身上，希望唐晴说出来个所以然来，老太太为什么不醒？
然而唐晴自己也是不清楚啊，就算是柳陌在这里，柳陌估计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毕竟之前那么多人都吃过，从来没有出现过醒不过来的情况。
除非……
唐晴按照现代电视剧狗血套路出发去思考，想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可能性。
这个可能性让她觉着不可思议。
“你们告诉我，老太太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唐晴立刻问周围的人。
周围的人全都无比诧异的看着唐晴。
“害怕？我娘从来不会害怕任何事情，也不会害怕任何东西，怎么会有害怕的事情？”
其他人纷纷附和，都是觉得庄老太太不会有害怕的东西。
唐晴觉得奇了怪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庄老太太会醒不过来？
“那，她是不是有什么特别遗憾的事情？”唐晴继续追问。
她觉着，有时候遗憾也是恐惧的一种。
例如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人，觉得很遗憾，但是已经无法改变，就会变成心里的恐惧，恐惧失去。
“遗憾？”庄家人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老佣人站了出来。
“有，老太太有过遗憾的事情。”
她也是希望老太太能醒过来，所以如此说。
唐晴马上看着她：“你说说，老太太遗憾的事情是什么，也许这个事情的确和她无法醒过来有关系。”
那个女佣人走到庄老太太身边，深深的看了庄老太太一眼，说道。
“其实老太太在大少爷之前，还有过一个孩子，是个女儿，但是孩子生下来就不健康，没等几天就夭折了，老太太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过了好久才恢复过来，之后这个事情就成了府里的禁忌，不让提及。”
“不知道这个事情是不是导致老太太醒不过来的原因？”
唐晴点头。
果然，他想对了，老太太醒不来的原因，果然是因为她的梦里出现了她最想挽回的人。
狗血电视剧诚不欺我啊！
这个世界上真有这种事情！
想必现在老太太正在梦境里和自己的女儿在一起，所以才不愿意醒来。
但是这样是不行的，若是老太太一直不醒来，身体不能摄入需要的营养，是很容易跨掉的，她不能继续在一个套壳的噩梦里沉沦……
“你们谁去找一个小女孩来，最好年纪是刚刚学会说话，娘亲刚叫利索的。”
既然老太太是因为失去的女儿才无法醒来，让小女孩来唤醒老太太可以一试。
一群人忙吩咐下人去办。
下人们不敢犹豫，着急忙慌跑去外面找女孩。
她们也是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啊，若是实在是没办法把庄老太太叫起来，那恐怕也是没办法了。
唐晴看着庄老太太祥和的睡姿，心下感慨万千。
庄老太太应该不会永远沉沦在自己的梦境里，无法醒来了吧？
原来这个药物也不是一点隐患都没有的，这个隐患，令人恐惧！
一旦遇到，甚至可能因此而死！
“来了来了，孩子来了。”一个小丫鬟从外面带进来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女孩头上还插着一根草标，眼角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像是泪痣。
看起来这个女孩是刚刚被买回来的。
毕竟这年头，日子不好过，街头常常有人带着小女孩出来卖。
卖给人家做童养媳也好，做丫鬟也好，这都不是他们要管的事情，他们只管收钱，把孩子当成物品一样卖掉。
“快，快叫娘亲。”有人过去推着小女孩到庄老太太身边，催促她喊一喊试试，万一能喊醒过来，那就太好了。
但是小女孩却不愿意，小女孩看庄老太太的模样哪里像是娘亲？起码是奶奶了！
“她是奶奶，表示娘亲。”小女孩这么说。
声音奶声奶气的。
“乖，叫娘亲，只要能把她叫醒，我们就让你回家。”有人如此诱惑。
毕竟对于小孩嘛，也就只能如此诱惑了，要是吓唬的大哭大叫的，那就不好了。
“我不要。”小女孩虽然有些胆怯，但是拒绝的毫不犹豫。
“我不要回家，家里没有人在乎我。”小女孩继续补充。
一时间所有人心情好像过山车。
原本她们以为小女孩是不愿意帮忙，如今看来，竟然是诱惑的方式错了。
“那你要是帮忙叫醒了她，我们就把你留下来，照顾你长大，好不好？”庄唐氏温柔的如此说。
女孩动摇了。
她看到庄唐氏态度温和，好像人很不错。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们真的会留下我吗？”
小女孩不在乎自己留下来是做丫鬟还是做什么，只知道就算是在这里做丫鬟，也比在家里做很多事情还不能吃饭，只能吃糠要好。
这么大的人家，总不能让丫鬟吃糠！
她年纪虽然小，但是因为家庭的缘故，已经过早的懂得了这个世界的残酷。
“是真的，只要你能把她从床上叫起来，我们就留下你了。”庄唐氏温柔的安抚。
周围没人插嘴，毕竟眼看着庄唐氏已经把小丫头哄好了。
“那我可以叫她奶奶吗？她不像妈妈，我想叫奶奶……”
唐晴走过来回应：“不行，现在你必须叫她娘亲，等她醒来了，如果同意，你可以叫她奶奶。”
女孩不懂为什么，但是为了可以留下来，还是同意了。
“娘亲……”女孩衣服脏兮兮的，手也脏兮兮的，知道自己不能乱碰，站在距离床边十厘米左右位置，奶声奶气的冲着庄老太太喊。
唐晴立刻提醒庄唐氏：“给她弄一盆水洗洗手，让他抓着干娘的手喊，也许会更有效。”
庄唐氏马上亲自去打水，弄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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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女孩的手被洗干净了，水也被擦干。
“乖，抓着她的手，叫娘亲快醒醒。”唐晴如此教导小女孩。
小女孩马上乖巧的照着做。
不过唐晴觉得这样还不够，马上问那个女佣人：“虽然孩子活了没多久应该有小名的，那个孩子之前小名是什么？”
老佣人一脸为难：“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只是叫了那么两天的小名，我怎么可能记得住。”
唐晴提醒：“你好好想想，仔细想想，当初孩子一生下来身体就不好，小名应该有留住她的意思在里面，你顺着这个方向好好想想！”
老佣人满脸为难，仔仔细细的思考起来。
她也想帮上自己的老主人。
“留……留……琉儿……”
老佣人果然用唐晴的线索想起来了这个小名。
“是琉儿！”
“当初老太太想要留下大小姐，找了很多大夫来看，为了留下她，为她取名为庄婉琉，意思就是想留下她，但是最终没能如愿以偿。”
唐晴立刻过去教导小女孩道：“乖，你和她说，娘亲别睡了，起来陪琉儿玩。”
唐晴这是打的心理战。
人就算是睡着了，但是只要听到外界有自己想听到的声音，还是可能有反应的。
女孩马上改口照着说。
周围许多庄家人都觉得没希望了，庄老太太刚才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恐怕是这个办法没用。
然而下一秒，庄老太太的眼皮子动了动，好像是听到了小女孩的声音，但是人还没有醒来。
“继续像刚才一样叫她，不要停。”唐晴催促小女孩继续。
小女孩立刻一遍一遍呼唤着庄老太太。
不知道喊了多少声，小女孩累的都快没力气了，声音也有些哑了下来，带着哭腔对庄老太太说了一句。
“娘亲是不要琉儿了吗？为什么不起来陪琉儿玩……”
唐晴心里咯噔一下。
明知道这个小女孩不是庄老太太的琉儿，甚至和庄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的这番话，还是让她的心紧了，眼眶微热。
下一秒，庄老太太的眼睛忽然睁开了。
“琉儿！娘亲没有不要你！”她一睁开眼睛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一句。
之后她看到自己身处的环境，再看看周围的人，意识到她刚才是做梦了，整个人的心一下沉了下去……
可笑，刚才，竟然是梦？
她心底里的失落，一点一点累积，放大。
这个事情在心里藏了这么多年，终究是没能逃过，悉数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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