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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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做饭和做得好吃是两码事。
沈菀手艺有限，一个清炒土豆丝，一个番茄炒蛋，还有一个紫菜鸡蛋汤，非常素，没个肉菜。
这得归咎于她不会炒肉，在她记忆力，上一次炒肉炒的硬邦邦的，自己都吃不下，更别说别人了，于是彻底放弃肉菜，就炒了几个她还能做好的菜，端出去的时候，沈菀犹豫了，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没错，是太素了。
在医院陪他那半个月，日常吃的都是医院附近的餐馆，都很清淡，多以白粥和汤水居多，因为他受伤，需要清淡饮食。
陆齐修在外面等了一阵子，等到沈菀端菜出来，他下意识挑眉，再看到一桌都是素菜，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不过他嘴上没说什么，毕竟是她一番心意，能做出来就不错了。
沈菀观察他脸色，说：“你就多吃点鸡蛋补补。”
陆齐修闷笑了声：“补什么？”
他尾音上扬，有故意的成分在。
沈菀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红着脸转身进厨房盛饭。
陆齐修走进来帮忙拿碗，他试着抬了下受伤的胳膊，还没碰到碗，就被沈菀出声制止：“你别动，我来就好，你出去坐着。”
陆齐修弯嘴笑，眼眸被厨房暖橘色的光映着，笼了一层淡淡的暖色。
沈菀说：“你别傻愣着，快出去。”
陆齐修伸手拨弄她额头上的刘海，声音沉哑：“沈菀，要是结婚了，我会被你管死。”
“不乐意呀？”沈菀眨了眨眼睛，睫毛浓密，像是小扇子扑闪扑闪的，明知道他开玩笑，她故意认真说，“现在后悔也晚了。”
陆齐修捏她脸，“你这么好的女人，我要是放过真是瞎了眼，还好，我门儿清，迷途知返。”
沈菀嗯了声，想起‘被分手’的那段时间过的的确有些像行尸走肉，还好，她撑过来了。
她也能理解为什么陆齐修要在那个时候提分手，因为越是深爱越是不安，怕带给对方的是拖累和不幸。
陆齐修是想为她好，可照她觉得，困难都不算什么，只有在一起。
迷途知返的某人为了讨她欢心，很给面子都把菜吃完了，饭也是。
沈菀收拾碗筷，他帮忙洗碗，洗碗的力气还是有的，他只是受伤，不是残废。
然而沈菀还是担心怕牵扯到他胳膊的伤口，细心体贴在边上帮忙。
终于洗碗完了，两个人站在门口甩干手里的水，互相之间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别样的情愫。
悄然滋生的暧昧——
沈菀脸色瞬间绯红，有点不敢看他视线。
陆齐修眼神赤裸裸的盯着她看，非常明确表达自己的意思。
天色暗淡下来，义站又只有他们，而且饭也吃了，碗也洗了，那么接下来——应该做点正事了。
陆齐修忽然朝大门口走去，沈菀不明白看他把门关上，等把门关上，他走回来，盯着她，挑眉：“嗯？”
“什么？”沈菀被他撩得神魂颠倒，手情不自禁背在腰后。
“吃饱了，消消食？”
沈菀咬着唇，眼波含春，声音放低了，说：“怎么个消法？”
陆齐修慢慢靠近她，声音带着勾人的磁性，“你说呢。”
沈菀快站不稳了，脑子里闪过各种画面，都是他，声音开始发颤，“你、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别、别胡来。”
“我想要乱来，你能拒绝？”
沈菀诶了声，连忙阻止他：“现在不可以，上次在医院你差点把伤口裂开。”
陆齐修：“想什么呢，我说让你帮我擦背。”
沈菀：“……”
敢情是她理解错了？
这厮吃饱了有力气逗弄她玩了。
沈菀到底答应帮他擦背了。
他洗澡的时候要注意避开伤口，不能碰水，但他手上那只胳膊还没完全好，也使不上什么劲，只能让沈菀帮忙。
沈菀顺便去他房间拿衣服，突然看到角落里有个行李箱，怪眼熟的，她忽然想起来这不就是她之前留在这的行李嘛，她没全部带走，留了大部分行李在他这。
没想到还在他这。
保存的挺好。
陆齐修推门走进来，看她蹲在地上摆弄行李箱，说：“今晚和我睡一间，楼下那些房间都没收拾，没有这干净。”
他们俩又不是第一次睡一起了，沈菀也不扭捏，点了下头。
还是熟悉的浴室，这里有他们共同的回忆。
沈菀进了浴室放好水，而他已经脱了衣服站在那，她拿了热毛巾走上去给他擦背。
擦背的过程中两人都没说话，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还有花洒滴落的水声。
沈菀看着他背脊上的肌肉和骨节，手指清凉放在他的后颈上，一直往下，最后到尾椎，肉眼可见有道疤痕，像是术后的疤痕，之前在医院帮他擦背的时候就发现了，但她没来得及问这是什么，他也没说。
看的有些出神了，陆齐修回头看她，说：“看傻眼了？被迷住了？”
沈菀眼神闪烁，软软地问：“你这里是怎么了？”
仿佛戳到了他的旧伤，陆齐修叹了声息，语调轻松：“以前做过一个小手术，没什么，都好了。”
“好了吗？”
“嗯。”
沈菀又问：“什么手术，严重吗？”
陆齐修：“我要是说严重你是不是更心疼我？”
沈菀放下手里的毛巾，手换上他的劲腰，直接抱了上去，不顾他身上还是湿漉漉的，她就贴了上去，小猫求欢心一样蹭了蹭他的肩背，说：“心疼，心疼的要命。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你以前过的太惨了，我快不能呼吸了。”
陆齐修克制着，忍着没把她摁墙上的冲动，心想完了，心疼的感觉又回来了，是想到她那会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他闭上眼睛，努力调整情绪，说：“我不惨，老天还不是把你给了我。”
填补他过往的空白生活。
沈菀抱了一会儿，身上衣服也沾到了水，反正她也要洗澡。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沈菀才拿衣服自己去洗澡。
陆齐修就在走廊上等着。
月光照在走廊上，陆齐修嘴巴涩的厉害，他回房间扒拉一阵，终于翻出一盒烟来，又在角落里找到打火机，一边走一边回到走廊上。
义站没其他人在，他怕沈菀一个人在浴室洗澡会怕。
沈菀听到外面有动静，知道他在，自然是放下心了。
等到沈菀洗完澡，陆齐修牵她手回到房间里，变戏法似的拿出吹风机给她吹头发，沈菀想起来到这里第一晚，他拿了吹风机给她，她说：“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在撩我？”
陆齐修不置可否，“你说呢。”
“我说是，不然你不会对我这么好。何芸说你对女人向来不上心，更别说送什么吹风机了。”
“她说得对，不过凡是有例外。”
沈菀满意他的答案，“要是我没来什川，要是我们没碰见，你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女人都喜欢问男人这种问题，想看看自己是不是他的理想型。
沈菀也不例外。
陆齐修没犹豫，说：“你这样的。”
“我这样算哪样？”
“没有标准答案，但我看上的那人是你，你就是标准答案。”
沈菀笑的可甜了，从心里散发出来的甜劲，连空气都开始冒粉泡泡，她也爱听他说情人之间的情话，尤其是他说的，声音都像裹了一层糖霜，甜到她不想醒过来。
没有标准答案，但我看上的那人是你，你就是标准答案——沈菀耳畔一直回荡这一句，她记在心里，牢牢记住，连他语气的停顿都记得非常深刻。
怪不得都说中华语言博大精深，是外语怎么都不能比及的，里面的韵味只有从小接触这一门语言的人们才能体会到。
半个小时候，沈菀躺在他的床上，拿着手机，却是心不在焉看着导演发过来的剧本梗概，她的耳根还有可疑的红晕，可惜头发挡住，陆齐修没看见。
过了一会儿，陆齐修躺在她边上，没头没脑来了一句：“前几天你说有导演找你拍戏，有没有吻戏？”
沈菀说：“要是有吻戏，你会不会不高兴？心里介意？”
陆齐修挑了下眉，表情意味深长，又看向其他地方。
沈菀俯身摸他的脸颊，双手捧着，盯着他看：“介意啦？”
“我要是不介意你就完了。”
沈菀努了努嘴，“有时候是剧情需要，你别介意啦。”
陆齐修：“那吻戏不能借位？”
“还不一定接呢。”
说话间，阿莫突然发来一个视屏通话，沈菀手快点了接通，屏幕立刻弹出阿莫靠近镜头被放大的脸。
阿莫也看到沈菀身边的陆齐修，她吓了一跳，以为看错了，猛地揉眼睛，惊讶了半晌，说：“菀姐，你身边……我是不是眼瞎了……”
还好陆齐修没脱衣服，穿着黑色半袖衫，五官依旧出众好看，眼窝深邃。
在阿莫看来，这背景看起来像是在房间的床上——
沈菀说：“阿莫，你别这么惊讶，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阿莫平复心情，不敢置信问：“菀姐，你是和陆先生在一起？你们……在一个房间？”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还能做什么，都不用解释。
大家都是成年人。
沈菀：“嗯，他是我男朋友。”
这也是沈菀第一次当着阿莫面承认陆齐修是她男朋友的事。
阿莫干笑道：“这样啊，果然，怪不得，哈哈——”
陆齐修离开镜头，沈菀下意识抬头看他，他在镜头外抱臂笑。
阿莫想到正事，赶紧说：“是这样的，菀姐，徐导那边的工作人员联系我了，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去试镜，我看那边诚意很足，而且徐导在圈内名声一直很好，也跟你合作过，我想问你有没有这个意思，如果有我这边尽快回复，没有的话就和他们说一声，不耽误他们工作。”
沈菀刚潦草看了下徐导那边发过来的剧本梗概，说：“剧本我挺喜欢，那……”
“那就是接了？那好，我现在就回复那边。”
“不是，我有个条件，我看了下剧本，觉得吻戏不是很有必要，感觉是为了吻而吻，在故事情节上有点唐突，这毕竟是比较沉重的故事，吻戏没必要。”
阿莫明白她的意思了，“那我这边跟徐导沟通沟通，如果能达成统一意见的话，那就可以合作，如果不能，那我们也不耽误。”
阿莫跟在她身边也有几年，自然是明白她的为人处世，尤其是现在官宣了她有男朋友——
而且还是圈外的。
挂断视频通话的阿莫有些头疼，这要是传出去，不就是坐实了之前那些传闻。
赵美珍那边不直接接手沈菀的工作，说是她独立出来成立工作室，可很多资源都是赵美珍那边的，这下没有那边资源，沈菀显得更加佛系。
不过还好，沈菀还是有一点热度维持的。
阿莫转而一想，要是菀姐真跟这位陆先生成了，那身为陆先生朋友的蒋队长是不是——
她忽然开始蠢蠢欲动，主动拿出手机给蒋正风发了条微信，是个笑脸。
这还是很久之前要还他衣服，她主动加的微信。
发出去后，等了几分钟也不见回复，阿莫就去联系徐导那边的负责人了。
……
陆齐修听到沈菀提及吻戏一事，笑了声，说：“因为我？”
“你臭美。”沈菀放下手机，扯过薄薄的毯子盖在肚脐上，装作要睡觉的样子。
陆齐修刚躲开镜头，是怕那边的人尴尬，现在手机都被她塞到枕头下了，他自然回到床上，用没事的手捞她过来，说：“沈菀，你知不知道你这幅样子我真想欺负你。”
而且是狠狠的欺负。
沈菀怕碰到他身上的伤，不敢动，小声说：“我不是一直被你欺负吗？至于那吻戏，我是真觉得没有必要，出于私心，还是其他，我也做不到和别的男人接吻，虽然这样说有点说不过去。其实徐导这个人圈内名声是不错，有听说他喜欢拍吻戏，是没必要的吻戏，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个人癖好。”
搞文艺创造的人都比较有个性而且有的还很难缠，表面上彬彬有礼，骨子里谁知道呢。
沈菀算是怕了，也不想太被动。
身为她男人的陆齐修当然满意这个答案，又捏她下巴，吻了下，嗓音醇厚，道：“明天去完徐寅拿录完笔录，沈菀，跟我回家吧。”
自然是去见他的父母。
沈菀心领神会，难免有些紧张，“我有点没准备好，礼品也没买什么，明天顺便去外面看看，买点东西去你家，不行，我跟温燕时打电话，让他把我存的那些东西寄过来，连夜，空运——”
她珍藏的自然都是上等的好东西，去他家自然要用最好的。
陆齐修闷笑：“不用，这种事不用你操心，我来处理。”
沈菀：“不行，这不一样，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陆齐修说：“你就算让人现在开车过来也不行，赶不上。”
“那怎么办，能拖后几天吗？”
“不能，就明天。”
沈菀哀怨道：“好赶，我现在就慌了。”
“不慌，有我呢。”
沈菀咬牙望他，“我之前没发现，你好着急呀。”她眨了下眼睛，怕自己太紧张，她岔开话题，说：“你知道吗，我爷爷很喜欢你的，不过他嘴硬，没表露出来，齐修，他们彻底认可你是迟早的事。”
“我知道。”
他们肯同意，也有她很多功劳。
沈菀非常温柔的表情看他：“所以你工作努力的同时也要爱惜自己，别太拼了，身体要紧。”她想到他腰椎那个伤疤，“你还没说你那个手术是什么？”
陆齐修想了想：“腰椎一点小麻烦，怎么，怕我腰不好？”
沈菀：“你别骗我哦。”
“没有骗你。”
沈菀无声凝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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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有骗你，以前做事没注意，把腰弄到了，做了一个手术，打了一个钢钉进去，现在还有，但是不影响正常生活，偶尔下雨太潮湿会疼而已。”
钢钉，都打钢钉了，还不严重。
沈菀好一会儿说不上话，神色焦急。
“你放心，不影响你的幸福生活。”
沈菀锤他肩膀，“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好好好，不开玩笑，不信你摸摸，你怎么摸都没事，也感觉不到那东西存在，跟正常人没区别。”
他说：“能遇到你，以前吃过的苦都不算什么，这三十年的好运气，都交给你了。”
沈菀侧目，捂住心脏，眼眶有些湿润，握住他的手，十指扣得紧紧。
她后知后觉：“你都要三十岁了，初恋是我？”
陆齐修点头，坦荡荡承认：“你赚到了。”
沈菀噗嗤笑，刚想哭，现在又笑，不成样子：“你也赚到了。”
她眉目间全是温情沉淀的笑，他看得有些入迷。
陆齐修眼热，“叫声……老公听听。”
沈菀却、抗拒，无声的。
“不叫？”
“怪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提前预习预习。”
就这样聊着聊着，不知不觉一晚上过去了。
沈菀不想睡觉，意犹未尽，陆齐修按捺不住，扣着她的手腕：“叫一声听听，就我们俩人，没其他人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