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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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菀迷蒙间看到他站在露台那，身影重叠，她看的不真实，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似的。
下一秒，站在露台的人已经超她走来，沈菀闻到一股清淡的烟味，意识慢慢清醒，双手攀住男人肩膀，她下意识嘤咛了一声，头顶响起陆齐修的声音：“不困了？”
她说：“困，怎么不困，还不是怕你跑掉，不放心出来看看。”
陆齐修好笑道：“你到底醒没醒？”
醒没醒区别都不大，她心底深处始终是害怕他会突然不见。
就跟上次一样，说分手就分手，说不联系就不联系。
她感觉不太踏实。
握不住他。
沈菀窝在他怀里，说：“醒了。”
“就这么怕我不要你？”
“嗯，怕。”
陆齐修能理解她的心情，把她抱起来，走进房间，放下她，他也跟着躺在她身边，手臂横在她腰间，低声说：“别怕了，我不会走的，菀菀，你这么娇，我怎么舍得不要你。”
沈菀抵不住他的强势，前两分钟还能回应他的吻，到后面只有承受的份了。
她快喘不过气了，陆齐修终于松开了她，指腹摩挲她嫣红的唇，说：“有精神了？那做点其他事。”
他手换位置伸过来，沈菀身体一颤，连忙求饶：“我不要了，放过我，好不好？”
“那里不舒服？”
“嗯，有点疼。”
“我看看。”
沈菀连忙转身，说：“不要看，不能看。”
陆齐修又笑，把她捞回来，禁锢在怀里，“这么抗拒，还害羞，你身上我哪儿没见过没吃过？”
“……”沈菀耳根发软，他也没接下去动作，就搂着她，她的睡意也没了，莹白的手指在他胸膛上画圈圈，想起今晚的事，说：“刚才和将队长吃饭那会，我去洗手间看到邓雪了。”
陆齐修嗯了一声，“看到她怎么了？”
“陆齐修，邓雪认识你多久了？”
陆齐修的手指挑起她脸颊的头发把玩，“有几年了吧，她是姜拿的师妹，也是姜拿的同事，早年间碰见过几次，不过我没注意到她。”
“邓雪长得也不错，你为什么会没注意？”
“再好看不都是女人？有什么好注意的。”
“那你为什么会注意到我？”
这才是她想问的吧，陆齐修轻笑了声，“我看到你，就想睡你，其他人没有这种念头。”
他说的是真话。
但不是她十七岁那会，而是她到什川后，他近距离看到她，脑子就蹦出这么一个唐突的念头。
沈菀想他折磨人的技巧，又问：“你是不是第一次？”
“第一次。”
他们俩都是第一次。
可他的表现跟老司机似的。
沈菀非常好奇，“那你为什么对这事特别熟练？”
陆齐修沉声道：“你对男人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嗯？无师自通，明白吗？”
沈菀锤他一拳，硬邦邦的，疼的还是自己。
过了一会儿，她说：“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也不问了，陆齐修，你的将来是我。”
除了她，不会是别人。
陆齐修能说什么呢，低头寻到她的唇就吻下去。
……
隔天早上起来，已经是早上十一点钟的事了，陆齐修做好了早餐等她起床，没想到她睡到了十一点，早餐变成了午餐。
沈菀又和家里通了电话，挂断电话，她跑到厨房，看着正在洗碗的男人背影，说：“晚上去我家好不好？”
陆齐修嘴角叼着烟，手上在忙碌，一副糙汉形象，头也没抬，说：“行。”
“陆齐修，你会不会害怕？”
“怕什么？”
“我父母要是还不不同意……你怎么办？”
陆齐修放下碗，说：“不同意也正常，但是我不会放手。”
沈菀去戳他的后腰：“要是一直都不同意，你打算怎么办……”
陆齐修不怕痒，随便她戳，“没怎么办，该娶你还是得娶，不能因为他们不同意，就放弃你。”
沈菀故意呛他：“我还没同意说嫁给你呢，你娶谁呢娶。”
陆齐修把碗洗好，搁在置物架上码好，痞里痞气盯着她说：“你除了嫁给我，还能嫁给谁？怎么，还有体力想下一任？看来是嫌我昨晚不够努力。”
“臭流氓。”沈菀骂了他一句，就回房间了。
陆齐修盯着她的背影看，肾发热。
在去沈家之前，陆齐修又到商场买了一些礼品，沈菀爷爷喜欢钓鱼，他就买了一套渔具，价格是他能给的最好的了。
沈菀还怕他一下子还了她那几十万，还想帮他买单，被他看到制止后，他无可奈何说了句：“买礼物送你家里人的这点钱，我还给的起，你别操心。”
沈菀能不操心嘛，就怕他有压力。
沈家，陆齐修也不是第一次来，倒也熟悉。
但之前几次，他都是爬墙进的沈菀的房间。
进了沈家，老爷子在书房看报纸，听到帮佣说沈菀带男朋友回来了，放下报纸赶紧下楼。
终于见到了沈菀的男朋友，老爷子双手背在腰后，故作深沉凝视陆齐修，盯了半晌，说：“站着做什么，都坐，沈菀你去把爷爷珍藏的祁门红茶拿出来，就在你爸的书房里。”
沈菀想叫帮佣上书房拿茶叶，陆齐修却安抚似的低声说：“爷爷叫你去拿茶叶，去吧。”
沈菀看着自己爷爷，说：“爷爷，那我去拿茶叶。”
老爷子心里冷哼一声，这丫头就是怕他难为这小子吧，才不想走开。
等沈菀上楼了，老爷子让陆齐修坐下，不紧不慢的说：“别拘谨，坐，坐下聊。”
陆齐修说好，坐在沙发上。
老爷子叫帮佣烧开水，点燃了手里的旱烟，说：“就是你之前让沈菀伤心的？”
陆齐修一时哑言。
老爷子笑呵呵：“我说的是沈菀几个月前受伤住院的事，那事闹的动静不小，她爹妈都吓坏了，你好像就没出现过。”
沈菀中弹受伤在医院躺了很久，这事即便沈家杨和赵美珍都想瞒着，可瞒不住，老爷子稍微一打听就知道沈菀受伤的事了。
所幸没有生命危险，否则，他也不会轻易绕过陆齐修。
但他也没想到，沈菀到最后还是跟他在一起。
这叫什么，孽缘。
陆齐修想起这事心里充满愧疚，说：“嗯，沈菀受伤是因为我，我当时怕她跟着我还有危险，就跟她提了分手。”
老爷子眼神锐利，“既然分手了，怎么今天还跟她在一起了，你不怕她受你连累再受伤吗?上次运气好，没事，受了点皮肉伤，下次呢？”
陆齐修一时哑言，说：“不会有下次。”
“陆先生是吧，说实在话，我不看好你和沈菀在一块。”
陆齐修不急着否认，眼神诚恳，道：“我能理解，沈爷爷。”
“你是能理解，又纠缠沈菀不放了。”
沈菀在书房找到茶叶就下楼了，刚好听到老爷子最后一句话，她连忙跑过来，说：“爷爷，是我缠着他，不是他缠着我。”
老爷子不爱听自己疼爱的孙女说这种话，头一扭，说：“都还没结婚呢，就护着他，他伤你心，我说他几句都不行吗？”
陆齐修站起来，温柔摸了摸沈菀的头，摇了下头，继而对老爷子说：“之前让沈菀伤心是我的不对，是我自私以为我和她分手是为了她好，然而事实不是，我喜欢她，我也爱她。”
“行了，行了，沈菀你问你爸妈什么时候回家吃饭，都几点了，我饿死了。”
沈家杨出差了，就剩赵美珍还没回来。
老爷子又看沈菀，叫到一边，问她：“你是真喜欢他？”
“喜欢。”沈菀点头，语气坚定，“爷爷，之前的事有误会，我不想帮他说什么，我心里明白，他值得我的喜欢。”
老爷子：“误会，误会你那么伤心，我原本问温家那小子，他一开始死活不肯说这事，后来被我逼急了，才肯说你和那陆齐修的事，沈菀，我们家就你一个孙女，你要是真喜欢，我也拦不住，但你得想清楚，认清楚他是不是那个值得你托付的人。”
“爷爷，我很清楚。”
“你都这么喜欢了，我还能说什么，算了，要是以后他欺负你，你别怕，回家里来，爷爷给你撑腰。”
……
没过多久，赵美珍回到家里，看到陆齐修，倒也没有多吃惊，就是没和他说话，当他不存在似的，明明一家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气氛却不同寻常。
老爷子和沈菀还会说几句话，偶尔会把话题带到陆齐修身上，老爷子会问他点问题，都是不痛不痒的。
吃完饭，老爷子要去散步，不让人跟着，就出去了。
赵美珍终于有了机会，对陆齐修说：“小陆，我有点事想和你单独聊聊。”
沈菀看了一眼赵美珍，说：“小妈，有什么不能在这里说吗？”
“有点私事，跟你没关系。”
赵美珍态度冷淡，甚至不想和沈菀多说一句话。
陆齐修说：“好，沈菀，你在这里等我。”
赵美珍先前就和陆齐修是认识的，有点事，赵美珍是要单独和他谈的，沈菀不方便在场。
沈菀盯着陆齐修看，说：“我知道了，我等你回来。”
赵美珍让陆齐修在书房等她，她从房间拿了一叠资料后，来到书房，把那叠资料放在桌子上，准确的说，是沈菀的病例。
陆齐修不解，但是没动那叠病例。
“你可以看看，事关沈菀。”赵美珍双手插兜。
陆齐修面色冷淡，说：“赵总，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
他扫了桌子上那一叠病例，病例正面就写着沈菀的名字，薄薄的几张纸，仿佛藏了什么巨大的秘密。
而且事关沈菀。
“你先看，看完我再跟你说。”
陆齐修不为所动：“我不明白赵总的意思。”
“陆齐修，你是不敢看还是不能看，还是已经知道了沈菀的病？”
“她有什么病？”陆齐修拧眉反问，眼底有一层嘲讽。
“沈菀有没有病你不清楚？”赵美珍冷眼睨他，“陆齐修，我当初拜托你照顾沈菀，不是让你照顾到床上去，你对沈菀做的事，你对得起我的信任吗？”
赵美珍也是气急败坏了，原本以为他和沈菀分手之后，这事就算是了断了，以后沈菀还是沈菀，不会被他拖累，结果才过多久。
陆齐修没话辩驳。
赵美珍一字一顿告诉他：“沈菀有心理疾病。”
……
书房外的沈菀贴着墙站，大气不敢喘，更不敢发出声音。
她不敢推开书房的门看里面的男人听到她有病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许是惊讶？
许是不信。
或者，厌弃。
都不一定。
她这会也没勇气去看陆齐修会是什么表情，她也听不下去了，直接走了。
走到楼梯口，她又不甘心，她是生过病，可都好了，只要她意识清楚，按时吃药，接受治疗，就不会有事，也不会伤害别人。
生这种病，也不是她的错啊。
为什么她会觉得羞愧和对不起陆齐修呢？
书房里，赵美珍把沈菀的病情尽数告诉他。
“你应该多少有听说过，我不是沈菀的亲生母亲，她生母叫楚桦，楚桦和她父亲离婚后，她遭受了打击，心里过不去这道坎。等我发现的时候，她已经犯病了。”
沈菀被她发现第一次犯病的时候，是在酒吧里，原本未成年不允许进的，是沈菀的同学带她进去的，几个人还化了妆，把校服换了，假扮成成年人的样子混进去喝酒。
沈菀第一次接触到酒精，一下次入了迷，趁着酒劲，有男人见色起意，就去抱她，她就被带走，几个同学又打不过那个男人，情急之下打电话联系了沈菀的家长。
就这样，赵美珍发现了她的病，带她去接受治疗，她的病情才得到制止。
这病对他们来说当然是难以启齿的，沈菀非常排斥，从来不提。
知道她有病的人也不多，就一个心理医生和赵美珍。
就连陆齐修，她也没说过。
可赵美珍把她生病的事都告诉了陆齐修。
陆齐修沉默听完，没有什么表情，等赵美珍说完后，他勾唇，似笑非笑，说：“所以呢？”
赵美珍：“我告诉你，还是想让你离开她，你和她不适合，强迫在一起，没有好结果。”
……
老爷子散完步回来，刚走进院子，发现沈菀坐在台阶上发呆，她低着头，双手抱着膝盖，盯着地面看。
陆齐修刚好下楼，在客厅没看到沈菀，就问在收拾桌子的帮佣。
帮佣说：“小姐刚走出去了，应该在院子。”
陆齐修走到门口，就看到她坐在台阶上，她仰起头在和沈爷爷说话，没注意到他。
老爷子看到陆齐修了，努力努嘴，对沈菀说：“他来了。”
沈菀回头，看到他，咬着唇，然后站起来。
老爷子叫他们进去坐着喝茶，别在门口傻站着。
沈菀却不着急进屋，站在原地不动。
她看着陆齐修，脸又藏深了几分。
陆齐修笑笑，上前揉她耳垂，“没什么想问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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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就他们俩个人。
沈菀伸手抱他的腰，整张脸都埋在他的颈间，说：“没。”
不想问，也不想知道。
陆齐修逗她：“没什么没，我等着你问我，我都告诉你。”
“陆齐修。”她心里没底气，眼神躲闪，不敢看他，“你要是……要是觉得我哪儿不好，可以直接告诉我。”
陆齐修听她这口气，也听出问题。
“你刚才是不是偷听了？”
沈菀垂眼:“嗯，听到了。”
不该听的，该听的，都听到了。
她又说：“我要和我小妈谈谈，她凭什么可以说我的病，我已经好了，我没事了。该吃的药我都吃完了，她凭什么那样说。”
她急的眼睑发红。
陆齐修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沈菀。”
沈菀别开脸，不想给他看自己慌乱的情绪。
“沈菀，生病不丢人，而且你也没事，你很好，哪里都好。”
沈菀：“……”
陆齐修就没把她生病的事放在心里，性y而已，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不治的绝症。
就在两个人说话间，赵美珍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她叫沈菀。
沈菀抬头瞬间看到赵美珍沉着的脸。
赵美珍说：“陆先生，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沈菀，你今晚在家里住。”
沈菀：“小妈，我今晚不在家住。”她要跟陆齐修走。
“退一步讲，就算你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又怎么样，沈菀，未婚同居你想被拍不成？就算你不想做这行，可你毕竟还没有和陆齐修结婚，你忘了你们之前被偷拍的事了？”
沈菀还想说什么，陆齐修先她一步，说：“赵总说的对，沈菀，你先听话，乖。”
“可是……”
赵美珍厉声道：“没什么可是。”
陆齐修不想她为难，摸摸她的头，嗓音沉沉道：“乖，明天我再来找你。”
沈菀只能答应，陆齐修也不让她送，外面黑了下来就冷了，她穿的又不多，陆齐修怕她吹风感冒。
陆齐修走后没多久，沈菀问赵美珍：“你为什么要把我生病的事告诉他？”
“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吗，互相之间不应该坦诚吗？你既然不说，我帮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