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水煮鳝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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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耳朵冒水的小兔子旁边，写着老莫的名字。
殷小月对着那兔子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记起自己之前是在哪里见过这东西，于是将工作牌还给老莫：
“老莫，知道你在这里，比赛之后我会再来找你的，桂花老街的人都很想你，他们都很感激你，说当年如果不是你，或许我们都葬身火海了。”
听了这话，老莫非常感动。
老莫在那次救了老街上所有人一命后，大家都对他的评价很好。
殷为民，当时就请过老莫去吃饭。
殷小月现在都还记得，那天父亲做了一桌子菜，把老街许多熟人都叫过来吃饭，老莫是上宾，殷为民特地开了
一瓶好酒来招待他。
老莫坐在桌子前，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粗茶淡饭”的老板殷为民，说这些都是拿手菜，感谢老莫救了整条街的人，让老莫千万别客气，就当是自己家里一样。
老莫看着桌子上那些菜，深吸一口气，闻着的确很香。
他尝了一口摆在自己身边的那盆水煮黄鳝，觉得味道似曾相似，那一瞬间老莫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件事儿。
老莫在十几岁的时候，因为没钱读书，辍学后在家里。
因为没有什么关系，也就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父母很早就去世了，他没有别的亲人，只能跟着爷爷在乡下老家务农。
有一天晚上，爷爷突然发烧不止。
整个人身子不停的颤抖，面色惨败。老莫当时就吓坏了，他烧了热水给爷爷擦了身子，可是时间一点点过去，爷爷不但一点儿没有好转，反而开始上吐下泻。
老莫没有办法，半夜推着夹板车，把爷爷送到了镇上的卫生所去。
卫生所的医生说爷爷这是肠胃感染了，如果是正常人，吃点儿消炎药就可以了，但是老莫的爷爷年纪大了，还有高血压等慢性病，而且送过来的时候，病情属于危重，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他们建议老莫赶紧带老人家去县城里的人民医院看看。
那天晚上，老莫推着爷爷走了三个多钟头，深一脚浅一脚，总算是把爷爷送到了洛川县城的医院里。
经过诊断，爷爷果然患上了急性肠胃炎。
老莫把身上所有的钱都压在了医院，折腾了一天两夜，总算是办好了爷爷的入院手术，等所有的事情都忙完后，老莫已经是累得筋疲力尽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很长时间都没吃饭了。
一个人走在大姐上，老莫饿得头晕眼花的。
他想吃东西，什么东西都想吃，可老莫的口袋里，一分钱也没有了。
老莫走到一个饭店跟前，闻着里面飘出来饭菜香味，他深吸着起，越是闻着，越是饿得慌，老莫觉得自己的肚子里，有什么东西伸出来了。
闻着这味道，香味很重。
里面还带着麻辣鲜香，像是一道下酒菜。
老莫浑身都软了，两天没吃东西，让他的肚子里一点儿油水都没有了，老莫扶着饭店门口的柱子，身子微微往一边靠着。
终于，他因为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靠在柱子上，周围来来去去有很多人，大家都好奇的看着这个人，似乎觉得现在这个世道了，怎么还会有人饿死在饭店门口。
“朱门酒肉臭”的说法，不应该发生在今天。
昏昏沉沉的，老莫觉得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自尊心让他感觉这样坐在地上不是很好，于是他试图站起来离开。
可是双腿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吸了几口气，老莫觉得自己两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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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店里鲜辣的味道还在继续，老莫越闻着，身子越是难受。
他想要离开这里，可身子根本就站不起来，人是铁饭是钢，没有了力气，什么事儿都做不了。
就在这时，他闻到了一股香浓的味道。
紧接着，一个稚嫩的声音，从他的耳边传来：“哥哥，你饿了吗？这个是给你吃的，你赶紧吃了吧……”
老莫回头，他看到自己的身边，正蹲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
他的手里，端着一个大托盘，盘子里有米饭，有菜，米饭冒着热气，颗粒晶莹，那碗菜颜色鲜艳红亮，表面浸着的红油，亮得可以照出人脸。
那味道，闻着更是非常香。
老莫盯着那东西看了一会儿，他虽然肚子里的饿虫都要冲破喉咙出来了，但他还是强忍着，抬眼看着那小男孩儿：
“我……我没钱，真的……一分钱都没，我……”
老莫的声音很虚弱。
他不想被人当成吃霸王餐的，虽然他穷，但是老莫一直是个有骨气的人，就算是饿死，也不去做那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事儿。
那小男孩儿却安慰老莫：
“你吃吧，吃了就饿不死了。”
“我……我付不起饭钱。”
老莫还是不肯接受，他很想吃东西，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他知道吃了这些东西，自己就能站起来也有力气了。
但是老莫也知道，自己吃了这些东西如果不付钱，那跟无赖有什么区别。
小男孩儿一下子笑了，他赶紧对老莫说：“这是大厨免费送给你吃的，你吃吧，吃了你就能站起来了，保证不收你钱！”
“……不收钱。”
老莫很惊讶。
老莫不当坏人，但是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也告诉他这个世界上好人其实不多，而且根本不可能会有免费的午餐。
所以，对于这突然到来的食物，老莫不知道是祸是福。
老莫摇摇头拒绝了小男孩儿的好意：“谢谢你，叔叔没钱，这饭叔叔不能吃，你拿走吧，辛苦了……”
看见老莫居然不吃，小男孩儿皱着眉头：“你不要这样，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你不吃饭了，命都没了，还讲什么清高啊，赶紧吃吧，饿死了很麻烦的。”
小男孩儿说话，一本正经。
说着，他也不管老莫到底答不答应，直接端着饭碗就凑到了老莫跟前：“快吃，悄悄告诉你吧，这水煮鳝鱼片是从客人的碗里匀出来的，那些人整天大鱼大肉的饿，多一点儿少一点的，反正他们也不知道。”
老莫迟疑了一下，接过了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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