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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歌行之凌波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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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家出逆子 国出奸臣

书籍名:《燕歌行之凌波词》    作者:罱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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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老大人的死迅速席卷了京城,在现场的人无不动容,无不潸然泪下。



        这场舆论似突然发生,又似有备而来,让新帝迅速站在了舆论的中心。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要得罪读书人。



        萧铮之把读书人得罪大发了,还得罪的是读书人的精神担当,太子老师。



        倘若楚南安在,这种舆论风波能在最短的时间最小化,可是楚南安出使北朝还没回来。



        萧铮之十分焦头烂额,他知道张政和等人是定时炸弹,早已派人严密监控,可一个不留神还是让张政和跑了出来。



        张政和的后事办的轰轰烈烈,朝廷给其上了文正二字。



        文,道德博闻曰文;慈惠爱民曰文;愍民惠礼曰文;克嗣徽音曰文;敬直慈惠曰文;与贤同升曰文;绍修圣绪曰文;声教四讫曰文。



        正,内外宾服曰正;大虑克就曰正;内外用情曰正;清白守洁曰正;图国忘死曰正;守道不移曰正。



        德才兼备之人才能配的上这两个字,这字让先帝、先太子上理所应当,可新帝上,还是张政和破口大骂的对象上,多少有些讽刺。



        可这两个字实实在在安抚了张家情绪,没有进一步将矛盾扩大化。



        毕竟南昭谥号里最高荣誉文正这二字,张政和是第一人。



        张政和的葬礼寥寥有人去,正形势不明的关头,谁愿意蹚浑水呢?



        然而长公主灵璧去了。



        是的,灵璧公主已经成了灵璧长公主。



        她成为尊贵无比长公主的代价是父君归天。



        萧铮之已经有数年没见过灵璧,甚至加封长公主,她也未进宫谢恩。



        说来这个风光尊荣的称号是他强行给这个妹妹的。



        灵璧一身素衣到了张府,慌得张府众人乌压压跪了一地。



        得知灵璧去张府,萧铮之冷笑,她愿意和他对着来,那就对着来好了。



        他将密报端端正正的放案上,嘴角弯起一个没有温度的笑意。



        有密报陆修毅后有追兵前进不了城门,已被射杀定州城下,叶孤水和萧钊之厮杀两天两夜,正紧要关头,叶孤水不知所踪,谢宥一叛变。



        谢陆二家同气连枝,暧昧不明,此刻倒是机会了!



        谢宥一叛变,陆修毅战死,这个消息一经放出,引起南昭一片震惊。



        朝廷公告称,因谢宥一和北朝军勾结叛国,放北朝军过江,直接导致陆修毅带领的两千人被围攻阵亡,而谢宥一袖手旁观,眼睁睁看陆修毅被围困至死。



        谢宥一为什么叛国?因为他狼子野心,早在被俘虏北朝时候就存心思变,辜负先帝栽培深恩,他和北朝公主暗通曲款,那北朝公主已经产下孽子,谢宥一为了荣华富贵,又怎么会不叛国?况且谢宥一和北朝签订了协议,割让北方六州!



        只可惜了陆修毅将军,为救前线军情,活生生被人暗害!



        消息传到谢府,谢陵心神惧骇,身子一晃,直接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阖府上下又哭又慌,顿时乱做一片。



        谢府由盛转衰的猝不及防,但好像又是必然的事情。



        此年谢长显六岁,正懵懂记事时候。他格外聪慧,因此懂事也格外早,记事也格外早。



        他来到这世间六年,见父亲不过数面,他的父亲曾经是他最敬仰的人,可六岁这年他的父亲成为他一生的耻辱。



        从大街小巷到深宫高府,皆是一片唾弃谢宥一的声音,大昭上下义愤填膺,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为陆将军报仇,为国雪耻。



        萧铮之有意无意制造的这番舆论不可谓不恶毒,不帝王心术,迅速让众人从张老大人身亡的悲愤转移到对谢宥一的仇恨上,又让众人迁怒到前线萧钊之叶孤水等人不作为的怨愤上。



        二世子萧钊之还未进京,便处于被动局面。



        谢府。



        谢陵悠悠转醒后,一张脸灰败不堪,似一瞬间老了十岁。咳嗽半天,竟咳出点点殷红的血丝来,半晌,他老泪纵横道,“我有二妹,皆为皇妃,一妹惨死,一妹出家。我有三子,一子早亡,一子留狱,一子叛变。谢家,完了。”



        谢长显和谢长烨跪在床前,两个人小小年纪,一样的面无表情,低头不语。不同的是谢长显一副洞察世事的漠然,谢长烨一副不关我事的冷淡。



        但他们表现的一派恭谨。



        谢长藿紧跟在两个哥哥后面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水雾朦胧,又是害怕又是惶恐不安。



        奶娘抱着谢定一庶女也跪在后面,这个尚在襁褓中的女婴还没有名字,大概没有奶娘打骂或者并不饥饿,这一刻她十分乖巧,不哭不闹,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四处打量。



        谢府后人都在这里了,谢陵打量了一眼,又忍不住咳嗽,好半天才喘过气来,他缓缓道,“家出逆子,国出奸臣……”



        刚说了两句,又开始剧烈咳嗽不止。



        谢长显听了这话,知道祖父是在说自己父亲,顿时觉得如芒在背,如刀剜心,恨不能立刻消失在这里。



        逆子!奸臣!



        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耳光!



        他有这样一个不光彩的父亲!他还抛弃了他们母子,另有新欢,还生了个孩子!



        原来父亲对母亲无半点真心!



        他痛苦的要发疯,痛苦的想砸东西,可这一刻,他只有紧紧的抿着唇,紧紧的握着拳头,不敢动一下,不能动一下,生怕别人注意到他。



        可在场的人已经注意到了他。



        谢长显痛苦的简直要愤恨了。



        谢陵终于缓过来,又吃力开口道,“国家兴亡,战争胜败,非一将之责。一个人进入国家决策机关,在朝廷的殿堂上参与国政,却不能为君主尽谋划之责,以求得国家的安定富足,君子引以为耻。不能为国为民,不若当贩夫走卒!从今以往,谢氏子孙有不忠于南朝王室者,人人皆可诛之!”



        谢长显等人恭敬聆听祖父教诲,磕头皆答了是。



        说完这番话,谢陵像抽光了所有力气,脸色又灰败了三分,吃力的抬起眼,他看见那襁褓中的婴儿,招招手让奶娘抱近些,他这才第一次正眼打量这孙女。



        倒是个机灵模样,随了定一。



        想到三子,他一颗心痛恨不堪。



        这个女婴还没有名字。



        她的父亲不在,作为祖父,他有义务为她取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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