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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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侯爷和王栩两个人走的倒是飞快。反正，目的基本上也达到了。
他俩还真的没有闲到有时间去坐在悦楼喝茶说话的。
因此下楼以后便匆匆的走了，大掌柜的忙送了人出去。
听得江小侯爷吩咐着，“好好盯着他们。”
这有点儿什么情况，总得要知道不是吗？
大掌柜的也知道这是在说自己失职了，便忙应下来，“是是是，小侯爷放心……小的接下来一定盯紧了！”
后边他当然得更加注意二皇子和贾预了，毕竟这两个人今天这表现，你要说没问题的话，大掌柜的觉得自己头都能丢下来给人当球踢了！
现在江小侯爷这么说他倒是不觉得奇怪的，很快的答应了下来，顺便说着自己一定会注意叫人盯着的。
江小侯爷眼看着就到了马车边上，便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进去吧，好好做事就行。”
“是！”
两个人才要上车的时候，王栩忽而转身问了一句还在后边候着的大掌柜的，“闵夫人人呢？”
这么一问江小侯爷也立刻想起来了，还有闵夫人，哦，不是，还有莲安公主这个点呢。
今儿过来怎么没看到人？而且，这件事她怎么不告诉自己的？
这二皇子和贾预明显今日就是做了什么别的事情啊。
莲安公主怎么可能一点发现都没有。
先前江小侯爷就一直觉得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点的，但是琢磨了半天却是把这个点给琢磨的忘记了。
好在是现在王栩提了这么一嘴，他才想起来的。
便也立刻问了大掌柜的，“对啊，怎么没见着闵夫人呢？”
大掌柜的立刻低头，“夫人今日一大早便去了大相国寺，说是要去上香替太后娘娘祈福。”
莲安公主如今用的是太后身边的掌事女官的身份，她说要去上香替太后祈福，别人哪里敢不叫她去的？
大掌柜的还特意派了悦楼顶好的马车给送过去的。
看着江小侯爷问起来，便立马把事情的经过都给仔细说了一遍，顺带还提道，“小的已经派了楼里几个丫头跟在夫人身边了。”
言下之意就是，这位是会被全程看守者的。
江小侯爷和王栩两个人没说话，都顿了顿。
这突如其来的沉默却叫大掌柜的心底有些突突了。
好好儿的，怎么突然间就不说话了？
莫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大掌柜的不免心底有些着急。
这哪里说错了还是做错了，这俩人一句话都不带说的？大掌柜的心底也是没把握，一直把自己刚才的话重复重复又回想了许多次，但是也没觉得自己哪里说得不对劲啊？
那这两个人怎么都不说话了？
大掌柜的小心翼翼看着江小侯爷，问，“小侯爷可是有什么交代？”
这话问的格外小声，要不是这边安静的很了，估计都快听不到了。
江小侯爷倒是没叫他为难了，听了问题便回答道，“没有，要是夫人回来了，便叫人给我说一声。”
大掌柜的心底疑惑，但是也知道不能多问的规矩，便只是应了下来，接着又送了两个人上马车去。
看着那马车扬长而去的影子，大掌柜的拿了袖子口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随即叹了口气，“这金陵怎么越来越乱了。”
感觉，好像都到金陵来了啊？
他摇摇头，便迈步进了悦楼的正堂去。
这边马车上，江小侯爷和王栩两个人对坐着。
“十三，你觉得莲安公主，是故意的吗？”
早不去晚不去的，怎么偏生挑了这个时候？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东西故意的。
莲安公主这该说的消息怎么都没说出来啊？
现在跑大相国寺去烧香拜佛了？那前几日她都是在悦楼闲着的吗？
江小侯爷杵着自己的一颗脑袋，坐在这几乎没有什么动摇的马车上，便疑惑道，“我有时候都在想你说这莲安公主，到底经历了什么，居然要背叛皇室，来帮我？我和陆吾一条路上的人，她帮我，不等于是，直接害了皇室吗？”
江小侯爷一直奉行成王败寇。
楚王府是如今争位最有利的势力之一了。vp
他靖安侯府自然和楚王府一脉相承的。莲安公主选择帮他，难道不也是帮着楚王府把皇室推往死路去吗？
到底也是当年受尽宠爱的公主了，会做出这样的决策来，江小侯爷越想，越觉得不大对劲的。
但是那日莲安公主来见他们的时候，给出的条件实在是太好了，更何况，那日瞧着莲安公主的脸色，也不像是骗人的啊。
江小侯爷有些拿不准这什么意思了。
你说她是真心的吧，她这种关键时候偏生就跑的远远儿的去了，叫江小侯爷想问问都不成。
但是你要说她不是真心的吧，这几日里莲安公主确实没少给自己提供一些内部消息的，而且都是大掌柜的查不到的。比如说赵行五里亭那件事情。
唯独这最最关键的时候，她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跑去大相国寺去了？
江小侯爷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具体也不能说莲安公主哪里不是吧，便使劲儿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真是，果然和皇家的人合作就是麻烦。”
这些人心肠可不是什么好猜的，那要九曲十八弯都不能说清楚的。江小侯爷这种一根直肠子的，想要和莲安公主对着来，还是不容易的。
于是只能把这个重任给交给了王栩。
被江小侯爷这一双晶亮的眼睛给盯着，王栩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倒也能理解些。毕竟，宠爱莲安公主的先皇已经去了许多年了，后续的几年里，皇家带给莲安公主的，只有噩梦而已吧。”
他在京都，听得最多的，便是那驸马陈适如何的强抢民女，如何的yin luan无比。
世家们自然是不耻他的，但是，他毕竟是陈礼唯一的亲弟弟。这可比薛二夫人那个抱来的养女要值钱多了。况且陈礼也是真的宠爱这个弟弟，甚至把手上的一支风影卫给了陈适，除了保护了陈适的安全，更加是增加了陈适为非作歹的资本了。
有这么厉害的一队人在手，陈适不仅仅能够为非作歹了，还少了许多仇人对他的威胁性了。
毕竟想要动陈适，要考虑的东西可太多了。
那些被陈适给害了的家庭，可就没有这么从陈适头上动土的能力了。
所以便给陈适在京都逍遥了这么些年。
同样的，也就是说，莲安公主受了不少的罪。
她前半生受尽宠爱，却从陈家崛起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经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可怕环境之中。
尤其是先皇去世以后，便越发没有人会为她考虑几分了。
那太后和皇帝，也只是叫她，忍着，忍着。
人都是有脾气的。
忍得多了，有时候不是脾气变好了，只是把这些委屈全都压缩在了心底，就等着某个时刻，尽数爆发出来。
现在这个时候，天下正乱，已经有几家分权之势头，那就是莲安公主逃出陈适阴影的最好时机了。
毕竟这个时候，陈家，是肯定要把大头的注意力，放在其余几家势力上的。不可能顾忌上莲安公主这个“已经躺在宫里奄奄一息”的活死人的。
对于他们来说，莲安公主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
而且从现在也没爆发出来他们前来找莲安公主的消息，只能说，莲安公主口中说的，她所掌握的那些陈家的弱点，目前还没有被陈家发现了。
但是，皇家那边，和陈家的要求可不一样的。
他们后续要是知道莲安公主给他们的消息是错的，直接追杀上来，那莲安公主就真的得回去等死了。
而且，后续莲安公主的痛苦，几乎和太后以及皇帝的漠视离不开关系的。
他们都只是冷眼看着陈适欺压莲安公主。因为对于皇室来说，一个公主的死活有什么要紧的？皇室嘛，有可能钱财有问题，但是在子嗣这上面，是从来不缺的。
更何况莲安公主，只是一个女儿家，也不是男孩，也只是皇帝的妹妹而已。
如今这个时候，牺牲一个妹妹，换来自己的安全，皇帝怎么可能不乐意呢？
同样的，太后又怎么不乐意呢？和女儿的命比起来，那不是自己的命更值钱吗？
她能在宫里享受着什么荣华富贵，才不会去管女儿的死活的。
所以，莲安公主恨不能自己杀了他们吧？
毕竟谁都不想成为那个被牺牲的人啊。
他们就为了自己的安危，所以把莲安公主给丢下了。
她从小被宠爱长大，一直是高高在上的皇室公主，谁又能想到自己后半辈子会这般凄惨呢？
若是到时候陈家起兵的话，她可能丝毫不会怀疑自己的好皇兄好母后，会直接把自己给献祭出去的。
莲安公主不想变成这样，所以她用了点小聪明逃出来了。
这点，王栩还是能想明白的。
他对江小侯爷道，“栩认为，莲安公主，是真的想脱离皇室了。”
王栩的话叫江小侯爷沉默了会儿，最终还是选择叹了口气，“也是，说到底，公主也是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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