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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京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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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书籍名:《两京记事》    作者:雒邑鸣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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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当大任否?”



        “若得孤臣相辅自然无碍,若不然,则难免要被勋贵朝臣掣肘。”说掣肘都是好听的,依着皇长孙那性子,只怕要被那些老奸巨猾的开国勋贵压得死死的。



        「今大案迭起,勋贵世族十去其九,然天意不定,儿恐再起波澜,且国本益固,天意不可转圜,望父王约束家人三思而行」



        萧绍脑中突然浮现出子矜之前送来的书信,国本益固几个字前所未有的刺眼起来。



        众多被忽略的细节串联起来,组成他从未考虑过的真相。



        “先生所料不差,圣意不可逆,吾等不可再动。”



        萧绍苦笑不已,这些年太子身体愈发不好,他们几个兄弟也不是没有心思,他自问比不得太子,还比不得晋王和宁王吗?



        谁曾想,宣武帝竟偏心至此,宁愿立太孙也不愿给他们这几个儿子机会!



        萧元那优柔寡断的性子担得起天下吗!



        呵!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父皇偏偏只能看见太子!好,他忍了!谁让人家是嫡长子呢!现在呢?他们还比不过萧元一个毛头小子!



        崔让看着萧绍难看的脸色,亦是唏嘘不已,燕王谋划多年,只等着太子去世他就能干掉晋王宁王荣登大宝,谁知陛下竟爱屋及乌动了立太孙的心思,甚至已经开始着手为太孙扫除障碍。



        然此事涉及天家私务,自古以来疏不间亲,他到底不便开口,遂沉默以对。



        萧绍也不是渴望父爱的小孩,很快便调整好心绪,严肃道“先前不知此事便罢,如今既知道了便要小心应对,王府之中也该好好清理清理了。”



        崔让点头应下,又道“大王先时动作虽小却难免被陛下发觉,扫尾之事还需谨慎。”



        “听闻晋王在京中拉拢官员已惊动了皇长孙。”萧绍沉吟道。不去把这事扣到晋王头上?反正老头子也不清楚是谁做的。



        崔让会意,补充道“皇长孙与世子素来亲厚,若长孙与晋王生阋,此中将大有可为之处。”我们可以让世子去蛊惑(并不是)未来帝王,借此为燕王府谋利。



        “然也!”



        萧绍修书金陵,一封往楚王府,一封往燕王府。



        楚王收到信时如何暂且不说,反正子矜是很不爽。



        正所谓领导动动嘴底下跑断腿,子矜虽说不用如何奔波,可这种事费脑子啊!



        且不说她现在坐卧行止一举一动都被宣武帝的人盯着,便是她能绕开宣武帝的监视,要不着痕迹的挑起萧元晋王的不满还得把握好度,不能让他起了削藩的心思,萧元只是没主见又不是傻,说得好像她想糊弄就能糊弄一样!



        “父王说的轻巧,”子矜拍案而起,愤懑不平,却看到窗外的树影一动不动,心中惊疑,“还没成婚呢便催着我生孩子!呵!若是由世子妃来生我自然无碍!”



        “……”



        夜心无奈扶额,头疼的看着自家戏精上身的世子,“苏二郎君是男子,怎么能生孩子呢?”



        子矜愤恨不语。



        夜心又道“明日便是世子大婚,世子还是早些歇息吧。”



        心累,自己玩去吧,不想陪你。



        奈何子矜精力过剩,愣是拉着夜心一夜未睡。



        翌日,夜心顶着两个黑眼圈从子矜屋里出来的时候把青书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陪世子聊了一夜。”



        夜心疲惫的朝青书点了点头飘走了,她要去补个觉,晚些还要陪世子去迎亲呢。



        所谓婚礼,又称昏礼,“以昏为期,因而名之”。故而燕王府迎亲的队伍在金乌西垂时方才出发,子矜骑在马上,英姿飒爽,一路上不知迷了多少小娘子的眼,甚至有游学的士子感慨道“世子如此天人之姿,我若为女子,必心悦之!”



        “……”他身边的同伴无语了半晌,幽幽道,“燕王世子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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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士子大惊,“那般英气的少年竟是女子!”



        “……”谁来把这个蠢货拉走,我不认识他!



        街边的两个士子显然不可能引起子矜的注意,她现在正在司仪的引导下一步一步的走过婚礼的流程,事实证明之前礼部官员给她讲解婚礼流程完全没必要,反正有傧相和赞者在,该做什么都会唱出来,她只需要跟着走就行了。



        合卺奠雁,解瑛结发,拜谢宾朋。



        当两人终于进到婚房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莫云先用膳,我还要去前厅招待宾客,你若是有事便找青书,她就在外间候着,”



        苏言蹊点头,“世子早些回来。”



        话刚说完他便愣住了,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世子妃安心就是,断不会误了你我良辰。”子矜调笑道。当真是人不可貌相,苏言蹊瞧着挺正经的一个贵族郎君,竟也有如此急切的一面。



        “我……”苏言蹊词穷,只能只能目送子矜离去。



        因为燕王与王妃均不在京,在婚礼上帮她招待宾客的是怀宁公主和楚王夫妻,因为宣武帝有意扶持萧元,他便也在一旁凑了个热闹。



        怀宁公主的出现让前来观礼的各家夫人吃了一惊,这位公主自从六年前驸马因罪斩首后便再也没有在贵妇的圈子里出现过,如今竟为了世子回京了。



        以前也没听说这两人感情多好啊?不会是有什么别的意图吧?



        这边各家夫人心事重重的和怀宁公主与楚王妃说笑,另一边和皇长孙喝酒的勋贵也没好到哪去。



        听说最近陛下在手把手的皇长孙政务,是真的吗?暗戳戳地试探试探,居然是真的!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让楚王来招待宾客是因为楚王是长辈,那皇长孙呢?总不能说是长兄如父吧?人家亲爹还在呢!



        所以说这个应该不是因为私事,那就是公事喽?



        某些脑洞大的人开始了联想。



        将皇长孙和楚王放在一起在某种程度上是在抬高皇长孙的身份,虽说太子继位之后皇长孙只会比楚王更尊贵,可谁都知道,太子那身子指不定那天就没了,在这种情况下陛下还要抬高皇长孙的身份就有意思了。



        再联想到这段时间几位蠢蠢欲动的藩王,所以陛下此举是为了巩固太子的地位,在深入一点,怎么样才能彻底掐灭诸王的一样呢?自然是釜底抽薪!



        陛下想立太孙?!



        那人被自己的脑补吓了一跳,却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一时间思绪混乱又惊又喜。



        自然,长辈们的复杂心情与小辈无关。



        子矜的狐朋狗友不算少,但是有家中长辈在场,他们也没敢太过放肆,只是挤眉弄眼地暗示子矜要日后补上,子矜从善如流地应了,引来一阵善意的笑声。



        “年轻就是好啊!”楚王看着聚在一起说笑的各家小辈感慨道。



        萧元侧目,神色莫名道“五叔尚未及冠。”



        我比你还大一岁呢,装什么装!←_←



        楚王瞥了萧元一眼,深沉道“你不懂。”



        “……”



        不论宾客的心情多么复杂,子矜的婚事还是顺利结束了。



        送走了宾客和前来帮忙的怀宁公主几人,子矜昏昏沉沉地抹回了婚房。



        奄奄黄昏后,寂寂人定初,鸳鸯卧红罗,龙凤戏双烛。



        “伯谦果真不负倾城之名!”苏言蹊一身大红婚服长发散开,跪于子矜身后,小心翼翼地帮她取下头冠,打散发髻,随手拉过一缕青丝在手中把玩。



        “是吗?”子矜抿唇轻笑,略带羞涩地扯回了自己的头发,睨了苏言蹊一眼,“莫云倒是会哄人。”



        苏言蹊被子矜那似怪似嗔的一眼晃得愣了愣,半晌才道“伯谦这话便不对了,你我相识至今,我可曾对你有过半句虚言?”



        “呵,那可说不定。”



        子矜窝到苏言蹊怀里,伸出一根手指在苏言蹊的心口上打着转,放缓语速,一字一句道“以前没有,可不代表,以后也没有。”



        苏言蹊被子矜的动作弄得心烦意乱,一时间也顾不得什么上下尊卑,一把抓住子矜,在她额上印上一吻,郑重道“我苏言蹊在此立誓,此生定不负世子,若……”



        话音未落,苏言蹊便被子矜一个翻身压在地上。



        萧氏一族祖上有西域血统,族中女子原本就比中原女子高大不少,更何况子矜自幼习武,如今按住苏言蹊的肩膀,微微俯身,竟显得压迫感十足。



        “若什么?”子矜趴到苏言蹊耳侧,温热的气息拂过,引得苏言蹊一阵颤栗。



        默默吞了口根本不存在的唾沫,道:“若,若我有负世子,便让我死于世子之,嗯。”



        不待苏言蹊说完,子矜便转头啃上了苏言蹊的修长的脖颈,一时间,芙蓉帐暖。



        翌日



        苏言蹊是被子矜摇醒的。



        “莫云,莫云,该起身了,今日还要进宫向陛下谢恩。”



        “嗯”苏言蹊刚一睁眼便看到子矜已经穿戴整齐,身上还能闻到一股刚刚沐浴过的味道,便道“世子起的好早!”



        子矜帮他拿过衣裳,随口道“我平日里还要习武,已经习惯早起了,莫云不必在意。”



        苏言蹊边穿衣服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子矜聊着,“世子今日几时起的?”



        “卯时二刻。”子矜顿了顿又道,“平日里都是寅时中起的,今日略有些晚了。”



        “臣听闻世子三岁习武,莫非一直是寅时便起?”



        “嗯”子矜点头,帮苏言蹊理了理衣领,“这身衣裳莫云穿上果然好看。”



        因为苏言蹊是男子,穿不了世子妃的翟冠霞披,所以他的礼服和郡王的礼服形制相近,青衣腰玉,端的是一番温润君子的模样。



        “是吗?”苏言蹊笑着伸开双臂站在子矜面前,方便子矜打量。



        “正是。”子矜毫不客气地把苏言蹊从头到脚都看了一遍,眼中毫不掩饰的欣赏轻易地让苏言蹊耳垂泛红。



        苏言蹊低着头收回了手,坐到妆台前让侍女为自己束发,感受到自己身后毫无收敛的视线,耳朵越发红了。



        不知为何,对着世子的目光总有种自己被扒光了的感觉。



        子矜瞧着苏言蹊红的滴血的耳垂,一时玩性大发,将束发的侍女赶到旁边,自己抓起了苏言蹊的一头乌发,凑到苏言蹊耳侧,吐气如兰,“不若我来为莫云束发?”



        “世子!”苏言蹊微微拉开与子矜的距离,声音沙哑道“世子若再玩儿下去,臣可不敢保证今日不会误了进宫的时辰!”



        “哈哈哈哈”子矜笑的极为放肆,手上动作却一点儿不慢,很快就帮苏言蹊束好了头发,站起身笑道“莫云害羞,我便不逗你了,你去用饭,我在车上等你。”



        苏言蹊颇为恼怒地瞪了子矜一眼,并未答话。



        子矜也不在意,笑着出了院子。



        苏言蹊望着子矜离去的背影,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似乎,有哪里不对?



        当苏言蹊用完早膳,上了燕王府的马车看到子矜手边的点心时才想起来哪里不对,世子似乎还未用饭?



        这个发现让苏言蹊略感心虚,一路上都没有和子矜说话,只是闭目养神。



        这让子矜有些郁闷,难道今日逗过头了?不应该啊!明明感觉莫云也很喜欢的?难道是昨晚累到了?嗯,有可能!南地的男子体力本就不如北境男子,莫云又自幼长在金陵这温柔乡里,身体不好也可谅解。




r  />        可总是这样也不行啊!



        还是让点墨私下里帮莫云调理调理吧。



        子矜一手执书,隐晦的瞟了苏言蹊一眼,自以为体贴的想着。



        “世子,到了。”



        “知道了。”



        子矜和苏言蹊两人下了马车由内侍领着先后进了宫城。



        按规矩,两人要一路步行至奉天殿,在殿前行三跪九叩之礼,待到宣武帝下朝后为其敬茶并聆听训诫,这一番折腾下来,两个时辰便过去了。



        宫道颇长,子矜是走熟了的,还有功夫回忆一下她家那位奇葩的祖宗,要不是他作怪,她也不用折腾这劳什子破规矩。



        宣武帝乃是前朝宗室,作为临江王嫡长孙的他本来也能捞个王爵的,却因为临江王宠妾灭妻打小在庄子上长大,原本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却没想到他到了庄子上不过两年便发生了永熙之乱,草原上的辽人大举南下,一路势如破竹地攻破了国都雒阳,将未及逃走的皇室屠戮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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