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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她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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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制衡

书籍名:《反派她换人了》    作者:油焖大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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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元月中旬起,恒王对外称病,暂停参政议政,足不出户,太子顺理成章接手了不少原本在恒王手中的政务。



        但太子自己本来也不是闲人,一下多了许多事,自有些吃不消。



        于是报请齐帝允准,将一些不咸不淡但必须由皇嗣经手的差事挪给萧明彻打理。



        太子会交出来的差事都不算十分繁难,加上如今的淮王府又羽翼渐丰,再临时的急务也是来一桩吃一桩,没错没乱,井井有条,这就显得萧明彻格外可靠。



        中旬,齐帝将执金吾钟辂支去协助整顿皇城卫,命萧明彻临时辖制金吾卫,全权统筹惊蛰春祭的安防事宜。



        按规制,齐国每年的惊蛰春祭是五到二十天不等。



        今年的惊蛰春祭正式仪典,就只按最低时限安排了五日。



        因为在过去的大半年中,齐帝反复发作头风症,久治不愈,近来甚至因此目力模糊,精力更大不如前,典仪就只能诸事从简。



        但事关圣驾安危,在春祭正式开始前十余日,猎场周边的布防便需就位。



        金吾卫要被萧明彻全权掌控近一个月,这事可大可小,端看各方怎么想、怎么说。



        如今众人已默认萧明彻是太子一党,眼见他得此重用,恒王哪里坐得住?



        齐帝暂收了他的议政权,又令在府中思过,春祭仪典显然没他什么事。



        可他怎会坐看太子与萧明彻如此顺风顺水?于是以儿子身份递了一封所谓家书进宫。



        齐帝看到这封“家书”,当场未置可否,只让人去传了太子和萧明彻前来。



        恒王在信中说,春祭时金吾卫既要分兵前往卫城猎场,又要留部分卫戍宫禁,还得与皇城卫协防外城,人手上难免捉襟见肘。



        他因故不能参与今年春季,便想调一队府兵给萧明彻差遣,以加强猎场安防,算是代他在御前尽个孝心。



        齐帝支着额角,疲惫地对太子道:“明宣,你意下如何?”



        “回父皇,儿臣无异议,”太子做欣慰状,笑容自若,“老三又与我想到一处去了,儿臣也有此打算。就看老五在安排调度上是否方便。”



        齐国亲王的府兵通常以十二人为一队,东宫府兵一队也不过十八人,倒掀不起什么大浪。



        可突然要安插几十个人,原本的安防布置就需迅速重做调整,这无疑是在给萧明彻添麻烦。



        见齐帝浑浊的眼神向自己看来,萧明彻镇定从容:“多谢皇兄体恤,臣弟并无不便。可与不可,听凭父皇圣裁。”



        眼前这个变数,早在齐帝命萧明彻全权辖制金吾卫的那天,李凤鸣就已做出预判,情况与她所料相差无几。



        她当时就说,两边对他都会有防心,必会想尽办法安插人手就近盯着些,免得他利用这一个月的临时辖制权在金吾卫中大肆收揽人心。



        因她这个预判,萧明彻早就想好腹案,当然应对自如。



        难得恒王与太子“有志一同”,萧明彻也痛快表示调度上没有困难,齐帝便允了。



        萧明彻没耍什么花枪,直接将东宫与恒王府派来的人与金吾卫混编,共同担负春祭期间巡防猎场的任务。



        这举动看起来格外坦荡,东宫和恒王府都很满意,之后的日子至少在表面上就一派风平浪静。



        *****



        卫城离雍京不算远,但位置险要,水、陆两道四通八达,有二十万以上精锐卫城军长期在此驻扎,往西可控蛮族,向南拱卫京师。



        而城外猎场是齐国最大的皇家猎苑,既有广袤草原,又有起伏山峦,地形丰富,可供日常练兵,春秋两季的相关仪典也惯例在此举行。



        二月初十下午,众人随齐帝抵达猎场,提前入住小行宫养精蓄锐,以便后天能精神抖擞参与仪典。



        此次皇后留在了京中,伴驾出京的是淑贵妃。



        齐帝车马劳顿,到地后便在淑贵妃的陪同下安置小憩,未再露面。r  />




        而大多数女眷经了四五个时辰的路途颠簸,此刻也在各家的临时居处闭门不出。



        李凤鸣坐了一路马车,周身不痛快,便带了辛茴出来四下闲逛,舒活筋骨。



        步下行宫门前长台,便有一队队巡防的士兵交错往来。



        没走出多远,就遇到几个年岁不大的世家小公子们正嘻嘻哈哈找乐子消遣。



        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一群半大小子扎堆,又无大人在旁约束,闹腾得很。



        但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再闹也知轻重。有人认出李凤鸣是淮王妃,便远远行礼问好。



        李凤鸣虽没分清谁是谁,还是耐着性子一一还礼。之后便与辛茴绕了路,走去附近水泡子旁的观景台。



        这头僻静许多,又是天生天养的景致,不见半点匠气,临风极目,顿觉胸中疏阔恣意。



        辛茴笑道:“我原以为殿下出来是想寻淮王。”



        上个月先是李凤鸣带着萧宝珍在府里玩了一旬,之后萧明彻就开始筹备春祭诸事,很少在府中。



        偶尔深夜回府,最多也就在李凤鸣的寝房睡上两三个时辰,话都说不上几句。



        李凤鸣拢了拢披风,嗤之以鼻:“寻他做什么?我都快想不起他长什么样了。”



        这天夜里,萧明彻丑时才进房,睡了不足两个时辰,天不亮又起身出去了。



        他起身下床时动作很轻,但李凤鸣还是被惊醒。



        不过她没有动,也没有出声。



        听着他刻意放轻的一应动静,直到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李凤鸣才无声撇了撇嘴。



        人和人之间就这么奇怪,不过一个月没正经独处,好像突然就没话可说了。



        事实上,也确实没什么好说。



        他俩本就是因利相聚,早晚要走到利尽散伙的那天。



        如今萧明彻已意气风发踏上属于他的征程,而李凤鸣也暗暗准备着奔赴自己的天高海阔。



        将来就此天各一方,余生各得所愿。



        李凤鸣闭眼笑笑,心道,就这样吧,没什么不好。



        *****



        二月十二,惊蛰,轻雷如鼓,万物应声复苏。



        惊蛰春祭在雍京卫城的猎场如期举行。



        首日上午祭祀神明、祈祷农牧兴旺之类,下午便是礼敬蚕桑祖神。



        待祷祝侑舞结束后,女眷们便需各自前往东面小桑林,采摘桑叶回来亲手喂给供在祖神像前的蚕宝们。



        去年此时萧明彻人在南境,不在参与春祭之列,李凤鸣自也没机会见识这些。



        她本以为采桑只是走个过场,大家随意摘点回来喂过就行,万没料到这事竟还有胜败奖惩。



        “……需采摘暗绿嫩薄的新叶,正申时之前回来当众点验品质,还要称重算胜负。不能用老叶子和枝干充数,不能由侍婢代劳,不能动刀剪。按每家算,采摘最少的十家,从今夜起就得搬去草甸那头住帐篷。”



        平成公主与李凤鸣站得近,便小声向她解释。



        李凤鸣好奇道:“既不能由侍婢代劳,那各家男丁会帮忙吗?”



        “按规矩,各家男丁只能在最后进去帮忙搬筐,不能动手采摘。”平成公主耐心解答。



        李凤鸣弯了眉眼坏笑:“林中可有人监督全程?”



        平成公主立刻听懂她的言外之意,笑着摇摇头。



        “林中会有巡防的卫队,各家也会相互监督。而且,若男丁作弊帮忙采摘,那算冒犯蚕桑祖神,被逮到就不是罚睡几晚帐篷的事了。”



        李凤鸣遗憾地“哦”了一声,以眼神指指前头的淑贵妃,又扭头看看后头两位十二三岁的小公主。“她们算哪家?”



        平成公主是成年已婚,有自己的公主府,当然和成年皇子们一样,单独算一家。



        可若淑贵妃和小公主们采摘得不够多,总不能皇帝也跟着住帐篷吧?



        “淑贵妃和小皇妹们不算胜负,玩玩也就罢了。”



        平成公主抿笑,颇有点幸灾乐祸。



        “往年老五未成婚时,府中没有女眷,不参与此项,便从未住过帐篷。我掐指一算,他今年要和我同甘共苦了。”



        平成公主成婚多年,膝下有一儿一女。



        但她的小女儿才四岁,显然帮不上手,驸马又没旁的侧室,所以她家每年春祭都只能住帐篷。



        李凤鸣瞧着太子府的女眷们,好生羡慕。



        东宫今次只来了两位侧妃、太子昭训和两位良媛,但这已算各家中人手较为充裕的。



        李凤鸣感慨道:“府中多些姬妾,好像也并非全无好处。”



        “这么说,若老五将来迎侧妃,你不反对?”平成公主半真半假地笑问。



        李凤鸣摆出贤良淑德状:“依齐制,这种事最终自该依着他的意思,我不会胡闹。”



        她都是打算要走的人了,萧明彻迎不迎侧妃,不是她该操心的事。



        说话间,女眷们鱼贯前往小桑林。



        李凤鸣在人群中跟着挪步,不经意瞥到正在齐帝跟前说话的太子,不禁愣了愣。



        虽只远远这么一瞥,看得不是十分真切,可她总觉太子唇色深到有点不对劲,眼神却明亮过头,好像异常亢奋。



        想起上个月闻音说,齐帝决定保恒王那天,太子一出勤政殿就吐了血,李凤鸣不由怀疑这人可能是得了什么病。



        早前太子妃小产却秘而不宣,这已经很奇怪。如今太子似乎生病,他自己却仿佛毫无察觉……东宫到底怎么了?



        *****



        直到进了小桑林,李凤鸣还在走神想着东宫的古怪。



        闻音跟在自家母亲身边,见李凤鸣独自一人,便将手拢在嘴边,扬声唤她。



        李凤鸣恍惚回头,就听闻音道:“晚些等我家的够数了,我便来帮你!”



        李凤鸣正要颔首道谢,另一边的钟情倒是飞奔过来,边跑边道:“我来我来!”



        “你不忙着帮自己家的,倒来帮我,小心被训斥。”李凤鸣笑盈盈道。



        钟情挨着她站定,动作利落地拉下一根枝条,低声笑答:“我家人多,有我没我都一样。”



        “你这架势看起来很老练啊,竟是个会采桑的?”李凤鸣说着,也学她的动作,伸手就去揪叶子。



        然而钟情只是架势看起来老练而已,毫无技巧可言。



        李凤鸣学她的动作忙活了不到两盏茶功夫,掌心就已被刺得火辣辣。



        钟情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人各自捂手,大眼瞪小眼望着对方。



        “我以为,学着你的样子准没错。”李凤鸣咬牙,嘶嘶倒抽冷气。



        钟情神色讪讪,也跟着嘶嘶道:“我以为,采桑很简单。”



        她从前年岁小,家里没让她来过春祭仪典,这还是头一回。



        虽自幼习武,但到底还是娇贵姑娘,平日里也没机会做采桑这种事。



        正相对嘶嘶,无语凝噎,一队巡逻的卫兵从她们身后经过。



        其中一人止步,拍了拍李凤鸣的肩。



        李凤鸣猛地回头,见是萧明彻,这才松了口气:“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