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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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轩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顾谦的怀里，虽然一时还未彻底清醒，但是仍然察觉到气氛异常冰冷。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
他看到楚鄂声嘴角带着血迹再对顾谦道歉。
“爸爸，楚叔叔……”
轩轩小声喊道。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爸爸会和楚叔叔吵架？他们两个不是很好的朋友吗？
但是，两个大人没有一个人理会他，谈话还在继续。
“我把媛媛交给你是相信你，结果你现在却把她弄丢了？！”
顾谦声音嘶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语气里带着微不可查的哽咽。
楚鄂声碰了碰嘴角方才被顾谦打破的伤口，开口道：“对不起。”
楚鄂声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刚才明明可以追上去的，但却选择了停下。
是因为他想看到好友变回原来那个无坚不摧的顾谦，而不是现在这个形容憔悴处处是软肋的顾谦。
可是看到顾谦如今这幅模样，他还是选择了开口。
“虽然这话你可能不愿意听，但我还是想要告诉你，我不认为你们在一起是合适的，叶心媛处处拖累你，现在她离开了，我希望你能重新变得强大起来。而且，我看那群人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不然……”
“滚！”顾谦怒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楚鄂声顿了顿，也怒上心头，“好，我滚！”不知好歹！
说完，他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留下的顾氏父子二人沉默良久，最后轩轩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开口道：“爸爸，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如果不是我。妈妈也不会……”
说着，轩轩哽咽起来。
顾谦勉强够了勾嘴角，“这不能怪你。”
轩轩看着眼神空洞，仿佛了无生机的顾谦觉得心里难受极了。
他就站在那里，仿佛与整个世界都脱离了一般。
“爸爸，我昏迷之前其实有听到过他们的谈话。”轩轩抿了抿嘴唇，红着眼睛，上前拉住顾谦的手，“我听到他们说什么‘少爷’‘国外’‘治病’之类的，而且我还在那辆车上放了之前你装在我手表上的电子追踪器。”
顾谦怔了怔，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轩轩说了什么，他原本漆黑，空洞的眼睛一点一点的亮起来，“轩轩，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蹲下身，和轩轩平视，颤抖着问他，声音极轻，因为他担心这是一场臆想，声音大了，臆想也就被惊醒了。
轩轩点了点头：“是真的，爸爸，我不会骗你的。”
顾谦脸上一点一点浮出了神采，这些神采叫做“希望。”
他一把将轩轩抱在怀里，把脸埋在儿子的肩窝里，“谢谢你，轩轩。”
轩轩轻拍了拍爸爸的肩膀，作为安慰。
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了肩膀上的后一和温热。
男人的流泪总是这样的沉默。
他想。
*
顾谦收拾好了情绪，然后把轩轩送回了顾家别墅，调动全部手下连夜追踪，动用全城各种能够动用的关系，以期尽快找到那伙人的踪迹。
最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唐亦琛。
“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了。”
顾谦挂掉电话后，整理了一番形象，刮掉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冒出来的胡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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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去见情敌，输人不能输阵。
自从知道了是唐亦琛带走了叶心媛之后，他的内心反倒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唐亦琛是不会伤害媛媛的。
可是！
顾谦露出了一个狠厉的笑，也该让他知道，不该动他不能动的人！
顾谦驱车去了唐氏总公司大楼。
“先生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前台看他气度不凡又来势汹汹的样子，连忙迎了上来。
顾谦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对方，径直上了楼，一路上无人敢伸手拦他。
因为，那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浑身杀气的模样实在是骇人。
顾谦一脸踹开会议室的门，完全没有理会他们是在开会还是在干别的什么，上前一把拽住唐亦琛的领子。拳头裹挟着怒气，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脸上。
周围人发出一片惊呼。
来唐氏开会的楚鄂声站在人群里，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意识到是他错了。
叶心媛并非故谦的软肋，而是顾谦的逆鳞，是他用逆鳞制成的铠甲。
之前的好友太过理性，甚至是冷血。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从小到大，从未见过他像今天这样，如同冒失的热血青年一般同人争执，起口角，甚至是动手。
以往的顾谦都仿佛是在高高的神坛上，睥睨着众生，没有人间烟火的气息。
直到认识了叶心媛，他才变得有血有肉。
楚鄂声心情复杂……
唐亦琛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神色自若的开口道：“这一拳是我应该承担的，无妨。”
顾谦神经一紧，瞬间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他捏着拳头咯咯作响，冷声问道：“她在哪里？”
唐亦琛勾了勾唇，“无可奉告。”
顾谦闭了闭眼睛，面无表情的说：“她不是你该动的人，希望半年之后你还这么有底气。”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
半年后——
“咱们所有人都知道，顾总仅仅用了半年的时间将Q&Y重新发展成商业巨头，顾总的手段和才智无一不令人感慨，那么所有人都好奇，您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成功的？您接下来又打算做什么呢？”
电视上，打扮妆容精致的女记者对着面容英俊，玉树临风的商业巨鳄采访道。
男人抬眼，目光锋利如刀，正好对上摄像机的镜头，“下一步？吞并唐氏。”
他语气云淡风轻，仿佛是在说“今天晚上吃西餐”而不是吞并一个作为同行的庞然大物一般。
全场哗然。
但却无人敢提出质疑，因为这半年来圈内所有人都知道，Q&Y的顾总绝对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之前每一个质疑他的声音都被打脸了。
这个话题也着实不好再继续聊下去，记者便话音一变，转而问道：“传闻顾总已经结婚了，还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但我们似乎一直没有见到顾总带夫人出镜，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一睹夫人的容姿？”
然后，记者又半开玩笑的说：“顾总如此爱护夫人，想必夫人定是风华绝代吧。”
顾谦勾了勾唇，表示赞同，“那是自然。”
镜头里，那双丹凤眼满含深情，犹如一汪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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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在等她。”
他道。
*
简洁的病房里，面带病容的叶心媛正躺在床上看这一则新闻。
然后，病房的门被人轻轻敲响。
“请进。”叶心媛道。
唐亦琛推门进来，“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些了？”
叶心媛忍不住碰了碰太阳穴，愣了一会儿才说道：“还好，只是电视看久了有些头疼。”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电视上这个叫顾谦的男人总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可能是……以前见过？
唐亦琛转头看到电视上的顾谦，脸色忍不住微微变了变，抬手将电视关掉了。
“现在还要注意好好休养，既然不舒服那就少看吧。”
叶心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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