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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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担心我会出了纰漏吗？
“哦！恭喜玄烨，终于可以做个了断了。”唇角勾起一笑，眼中却无笑意，好在玄烨正在兴头，并未注意我眸中晦涩。
“嗯~月儿，朕现在还有些事未办完，你不必辛苦，晚些朕去你那儿。”手中事未停，只抬头对我笑笑，接着又去忙他的了。
“好！我等你。”
缓缓退了出来，却正好碰上仓皇躲藏不及的玲儿，见其眼光闪烁不定，紧抿双唇，垂首立于我身侧。
“又想探听些什么？此处不是我那儿，里面的可是当今圣上，你倒是真有胆量！哼！”斜睨其一眼径自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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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106
时逢中秋家宴，今晚的月色尤为明亮柔和，淡淡的光晕称极了席间各家桌上难得见的和睦温和。坐于玄烨身边，竟恍惚觉得自己真的好似他们的长辈般，目光闪烁间尽是暖暖笑意。
其实自打进宫以后，终日盼的也不过就是这难得的时候，为的不过就是举手投足间他们那熟悉久违的动作，还有不经意间四目交接时碰撞的火花。可是今日，我却真的是索然无味意兴阑珊。觥筹交错间满口的焦躁与辛辣，明眸善睐处皆是满眼的仓惶与无奈。不敢去看他们火热的眸子，更是不愿抬眼看见身边充满期待催促的眼神。
“月儿，今儿是怎么了？难得的安静啊！”玄烨忽然凑到耳边，伏在我耳边轻轻吐了一句。
“没什么，瞧着玄烨这家族是越来越庞大了，瞧瞧，连十七阿哥都娶了福晋了！这说不定，明年呐，玄烨又有小孙孙可以抱了！”掩饰下眼中的不自在，帕子轻轻擦了擦嘴角儿，轻启朱唇，状似无意的轻轻扫了眼下面。
“嗯~~确实是！哈哈哈哈~~~月儿这话是不是暗示朕已经老了呀？”身子朝自己这边靠了靠，摇头佯装叹息。
“瞧你说的，把你说老了，难道还能显得我年轻不成？唉~~让你这么一提，我可真是觉得自己上了年纪似的，竟然越来越有些享受这含饴弄孙的乐趣来了！”眼风扫了扫旁边奶娘抱在怀里的弘历，无奈的叹了叹气。
“哈哈哈~~月儿，你比之以前只是更有风韵，更具风情而已，哪里有半分老态，唉~~有时候啊，朕还真是希望你看起来显得的老一些呢！”见他眸中又显无奈，故意笑得□妖冶，身子朝他怀中靠去。眼珠一转，将话题扯开。
“玄烨，一直好奇，你这么多龙子龙孙的，你都认得清楚？我反正是已经糊涂了！”
“你呀，小脑袋瓜儿不知想些什么，都是朕的孙子孙女儿朕怎会不记得！”食指轻轻点了点我额头，好笑的摇了摇头。
“那你给我说一下，那个是谁？那个又是谁？”随便一指，点在老十家才满了周岁的三格格和十四家的小娃身上。
“你还真以为朕记不得！那个是玉莹，老十家的三格格，那个是老十四家的弘春。小家伙出生时朕还送了只金锁呢！”看着这些小家伙儿天真无邪的样子，倒也真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听他念及十四家，斜睨一眼一旁静候的玲儿，见其死死扭着衣角儿，唇角漾出一丝冷笑。
“玄烨，你的这些个儿子们个个娇妻美妾，享尽齐人之福，怎么我瞅着就十四阿哥那桌儿上冷清？”心中若是厌恶一个人，真真是犹如眼中钉肉中刺般难受，自打那日之后，一见到玲儿我就会浑身不自在，总是如芒刺在背般觉着自己时刻都在别人的监视当中。不是不曾想过尽早将她与十四送做堆，只是每次欲张口前，总是难以抑制心中不明原因的憋闷感觉。奈何丑媳总要见公婆，更何况她在身边终是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准何时就会漏了口风，索性趁着今夜良辰吉时，成全了她吧！
“哦？朕倒真是没发现，许是老十四心思还不在这上面！”
玄烨倒也并未放在心上，端着酒杯眼光又转向其他桌子。
趁热打铁，既然话题已经说到这里，干脆就一吐为快，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玄烨...”整了整心神，勾起一抹谄笑，故作轻松的轻轻拉住他的手臂。
“怎么？”对我的温柔依偎，他显得很受用，索性将头朝我这边靠过来，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
“玄烨...我想...我想为十四阿哥说个媒！”说出这句话觉没有我想象中容易，脱口而出后，心中竟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嗯？月儿是说要为十四说个媒？”以为自己听错了，干脆将头转向我，眼中有些不确定。似乎有些不敢确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是！且不说十四阿哥子嗣不多，只说...玲儿对十四的这番痴情，我就不忍心回绝了她。”并不是出自本心，并没花心思找其他接口，干脆直截了当把那丫头摊派出来，最好玄烨亦是说她痴心妄想，直接绝了她的念头。
“哦？有此事？”玄烨的眼光越过我，投在一旁的玲儿身上。
“万岁爷...”怕是早就心中雀跃不已，那丫头霎时整了整衣衫，低眉敛目的站出来，直直跪在玄烨和我跟前儿。
“玲儿？嗯~朕记得你，是个不错的丫头，伺候月儿这些年也确实尽心，家里老姓儿是什么？属哪个旗？”
“回万岁爷，奴婢老姓儿伊尔根觉罗，属镶蓝，奴婢的阿玛西泰在户部任协领一职。”
“嗯！西泰...”
“月儿，不如，朕就把她搁在胤祯身边儿做个庶福晋，她是你的丫头，这出身也是配得过，朕自然也不能委屈了她！你...觉得如何呀？”
杏眼圆睁的瞪着他，不敢相信，他不但同意了，而且还让她就这么轻易地落了个庶福晋的位置。
“玄烨...这”
“月儿，朕也不能再给她更高的位置了，这已经是破例了，好在她还年轻，人也乖巧机灵，若是能得十四欢心，日后尽可再晋位！”在我肩头轻轻拍了拍，似乎还有些内疚的起身朝玲儿走过去。
哀叹一声，心里埋怨玄烨跟自己毫无默契，也只得唉声叹气的任由那丫头朝着玄烨一个劲儿的叩头谢恩。
“老十四！”走至台阶处站定，声如洪钟的朝下面唤了一声。本来还算喧闹的场面立刻安静下来，十四不明所以的朝这边看了看，放下手里的杯子，疾步朝这边走来，身形潇洒利落的停在台阶下，朝玄烨和在座的诸位娘娘行了礼。
“老十四呀，才刚你婉姨娘在皇阿玛跟前儿给你说了次媒！玲儿！”
“奴婢在！”起身走至玄烨跟前，直直的跪了下去。
“以后别再自称奴婢了！打今儿个起，朕把你指给十四做庶福晋，明儿个你便出宫回娘家小住几日，已便择日完婚！”玄烨眉开眼笑的下了口谕。而我虽低垂眼帘，却仍是能感觉出下面射向自己那两道冷冷的眸光。
接下去玄烨和十四说了些什么自己一句也没仔细听，偷偷抬眼朝他看了看，只那一眼便再也错不开眼光。十四虽垂首立在玄烨跟前，可那面上却没有什么喜色，过来前脸上的微红双颊，亦是不知何时退了去，眸中更是阴冷，似乎感受到我的注视，只是状似无意的朝我看了看，那眼光却毫无温度，眸子里有着不可思议和深深的伤痕。
那样仇视和受伤的目光险些让我窒息，千般想万般念，在乎胤禩的得失，想过玄烨的神伤，为何却独独忽视了他？是因为自己不在乎他吗？可为什么此刻心里却是如此的难受？只能将自己失衡的选择怪罪在他对自己昔日的旧情和心心念念的等待上，是他的过分疼宠和纵容，才让自己这么容易忘记考虑他的感受！是的！就是这样！
“儿臣谢皇阿玛恩！谢婉姨娘恩！”忽然的一声爽朗谢恩声唤回自己游走的思绪，再看他时，竟又是那副玩世不恭，桀骜难驯的面容，唇角挂着淡淡的微笑，风轻云淡的扫了眼自己，便将眼光移向别处。这本是自己希望看到的眼神，然而在此刻，却让我有种心在滴血的刻骨疼痛！
匆匆吃了几杯酒，便以弘历要休息离不开自己为名，让奶娘带上弘历提早回了乾清宫。将小家伙儿交予奶娘带走之后，便疾步走至内阁，将自己扔在床榻之上。
“主子...”春儿的声音在门外间响起，满是担忧的意味。
“我没事，让我自己静一静，春儿...让我静一静...”
“是！奴才在外边儿守着您...只是...只怕万岁爷一会儿便也会赶回来了...”一声长叹后，便没了声音。
明白他的意思，我不会哭的乱七八糟，那岂不是平白做了今晚的这出戏！只是...这心里真真是憋闷的够呛！
眼光扫过墙边的柜子，上面那个被自己精心装饰了一番的泥塑人偶仍旧立在上面朝自己微笑，那相似的眉眼儿，傲慢的神态，那是他送给自己的，昔日的光景历历在目：
“拘一捧泥，塑一个你，塑一个我，失手打破，重新和泥重做。再塑一个你，再塑一个我，如此，便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只是今日我打破的似乎是你的心，能否如这尘泥般再塑一个？微笑着瞧着那小人儿坏笑的脸庞，发现满眼模糊，抬手一抹，竟是满手的润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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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107
隔日玲儿一早便来同我告别，碍于过去的情分，不冷不热的交代了几句，便打发她走了。许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她那眉目高低间透着一股子小人得志的嘴脸，看着实在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