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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清第一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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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书籍名:《满清第一美女》    作者:李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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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原先就不爱在这屋待,三天两头跑出去遛马。她在这里住着那是客,二爷不好约束她,二福晋更是不敢管她……阿济娜姐姐,你说这次格格气消了,咱们是不是就可以搬回西城住了?”

            阿济娜轻笑:“我看是你这小蹄子想见大阿哥想疯了吧?”屋内传出两人嬉戏打闹的声音,好一会,阿济娜才又说,“你也别急,格格忘了歹商贝勒,自然也就不会再和大爷怄气,搬回去那是早晚的事。所以今儿个我吩咐他们把好些东西直接拉回西城去了,都没拿过来……”

            “唉,只可怜了歹商贝勒,死得真有些不值了!咱们家格格虽说不是顶喜欢他,可也没说讨厌不嫁他。去年我还以为格格嫁去哈达,姐姐你必定会跟了去,少不得日后我要一个人寂寞了……谁曾想这不过是大爷和二爷拿格格作饵,订下的计策。歹商贝勒还满心欢喜的从哈达亲自过来迎娶,结果……”

            “行了,别再说了。要是被爷知道咱俩嚼这舌根,非揭了咱们的皮不可。”阿济娜毕竟老成,那丫头却混不在乎的说:“怕什么,又没旁人。我只是替歹商贝勒可惜了,好好的为一个女人白白搭送了一条性命!偏我们格格还把他给忘了……”

            “这话我听着可别扭,难道你的意思还是怪格格的不是了?”阿济娜毕竟是我的贴身丫头,这话一听就知道她心里向着我。

            “我哪敢啊……”小丫头轻笑,“咱们的布喜娅玛拉格格,可是打才出生,便被族里最有威望的萨满预言,她将来可是……”

            声音越说越低,我悄悄扒着窗棂往里偷看,却见她俩走进里屋替我收拾床褥去了,虽还在交谈,却因为隔得远了听不真切,我又不能冲进房去继续听壁脚,只能悻悻作罢。

            不过……就刚才听来的八卦,可真有点叫人消受不了。

            居然有个人,因为“我”死掉了!

            真是惊天动地的大新闻!

            惨败

            转眼便是农历除夕。

            在现代我是孤身一人,年节时常跟着sam他们跑专访,忙得大年夜晚上都回不了家,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过年的冷清和忙碌。

            相比而言,在古代的第一个新年却过得异常热闹。不仅是因为年味比现代的要强上数倍,还多亏了这叶赫那拉家族人丁兴旺。

            布斋所出的女儿并不只我一个,我也不可能指望着古代的男人只生一个女儿。事实上,在多妻多子的时代,我之所以能够在众姐妹们中脱颖而出,关键在于我这张与众不同的脸蛋。

            布喜娅玛拉,长得极美!美到我每次照镜梳妆的时候,都会看得心驰神摇,久而久之阿济娜那丫头几乎以为我这个主子得了自恋情结。

            这样的一副花容月貌,随着年岁的增长,或许会变得更加妩媚动人吧?清纯中透着跳脱的妖娆,这是我在自己脸上看到的真实形容词。

            虽然因为年幼身量未足,但是仅凭着这张脸,她已是当之无愧于“女真族第一美人”的称号。

            而在现代,以我的长相,不过是中上之姿,说不上难看,却也绝对不属于明星脸孔那一类人,所以走在大街上绝对不用担心会产生那种回头率300%的超强恐怖感。可是……东哥不同!大大的不同!

            初来古代的那会儿我还并没有意识到这种不同的感受,可是自打听说曾经有个男人轻易就为了“我”而赔上一条性命后,我开始真正注意到东哥的美貌所能带来影响力是多么的巨大和可怕。我开始留意那些平时并不曾仔细体察的追逐目光,骇然发现但凡是男人,不论老少,只要见我第一面,眼神就会立即走样。

            打那以后,那些个惊艳赞赏乃至贪婪猥亵的目光,我真是一个不落的统统体会了个遍。

            做了二十三年的平凡人,今儿才算真实的过了回美女的瘾。然后我猛然发觉,我讨厌做美女!真的很讨厌!

            在这样频繁的目光追逐中,我发觉我正在慢慢的失去自我,失去那个原先的我——那个平凡而又真实的步悠然!

            终于,在繁华和热闹的新春过后,我最害怕的面对的,长久深埋在我心底的那个隐忧悄然浮出水面。

            万历二十一年六月,乌拉部首领满泰贝勒因慕我美名,亲自替其弟布占泰到叶赫来求亲。其时正值努尔哈赤的建州势力日益壮大,对海西女真四部均造成极大的威胁。那林布禄和布斋为了横向笼络乌拉,当即应允了这门亲事。

            等我知晓之时,满泰早已带着他的部下欢欢喜喜的返回了乌拉,而我只能望着大厅内满当当的聘礼,犹如被人当头敲了一闷棍。

            还是……逃不掉。

            无论我心里有多么的不愿意,这个身体所处的时代却由不得我这个弱小的女子来反驳半句。无论布斋多么宠爱我,在他眼里我也不过就是一个迟早要嫁作他人妇的女儿罢了,与其他女子毫无半点分别。

            从没有这一刻,我是如此痛恨拥有这张脸孔,美丽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一道要命的枷锁,牢牢束缚住我,将我硬生生的推入万丈深渊。

            同年九月。

            叶赫贝勒布斋、那林布禄,与哈达贝勒孟格布禄、乌拉贝勒满泰之弟布占泰、辉发贝勒拜音达礼,联合长白山珠舍哩、讷殷二部,以及蒙古科尔沁、锡伯、卦勒察三部,结成以叶赫部为首的九部联军,号称三万人,分兵三路,浩浩荡荡,直奔费阿拉城而去。

            途中,九部之师攻扎喀、黑济格两城,均不得手,两军最后迎战古勒山。努尔哈赤兵力未及一半,据险而阵,命部下额亦都带领百人挑战。叶赫布斋策马迎战,马触木跌倒,被额亦都部将吴谈杀死。科尔沁贝勒明安马陷泥淖,换了个骣头后仓皇逃走。九部之师大败,乌拉部布占泰被俘,其余兵马俘获更是不计其数。努尔哈赤更是乘机灭了讷殷、珠舍里,建州女真至此全部归于努尔哈赤。

            消息传到叶赫时,我整个人都懵了。

            虽然早已知道历史上的努尔哈赤骁勇善战,一生之中打仗战无不胜,所向披靡,九部之败早在我预料之中,然而当听到布斋身亡的噩耗时,在情感上我仍是接受不了。

            虽然与他相处仅仅半年,虽然他曾经把我当作筹码以换取政治联姻,但是他毕竟是我阿玛,是我人生里真真切切第一次喊出口的父亲。面对他的死,我不能不心痛悲伤。

            数日后,侥幸从战场上逃脱的那林布禄带着布斋的尸首回到叶赫。

            当时的我被阿济娜扶到前厅,只觉得两腿如灌了铅水一般难以拖动。只见满身狼狈的那林布禄老泪纵横的扶着棺木,而布斋的长子,也就是我的哥哥布扬古,从我身后飞快的蹿了过去。
>            棺木并未合盖,几乎在他扑到棺木上的同时,一声悲鸣哀嚎从他嗓子里迸发出来:“阿玛——”

            我感同身受,内心隐隐作痛。布扬古在大叫一声后,一口气没缓过来,竟闭着眼昏死过去,脑门重重的磕在了棺木的尖顶上。

            那林布禄抱住他失声痛哭:“布扬古啊!你阿玛死得太惨了……努尔哈赤那个卑鄙的家伙,竟然将你阿玛的尸首砍成两截,只肯归还一半给我们!他将你阿玛的另一半尸首挑在城头上当作战利品来炫耀……”

            布扬古脸色煞白,咬紧牙关身子微颤,我从未见他有过如此可怕的表情,但是只要一想到努尔哈赤的嚣张与得意,我便浑身战栗。

            痛哭中的那林布禄突然在人群里看到了我,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我不禁一寒,一缕不祥之感油然从心底升起。

            “努尔哈赤声称,若想要回另一半尸首,除非……”

            不要说,不要说……我在心底呐喊,身子微微打颤。

            “献上……东哥……”

            我一冷,犹如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冰水,彻骨透心的冷。

            布扬古缓缓仰起头来,眸瞳深深的睨着我,那样期待而又喜悦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他难道真的想按照努尔哈赤所说的那样,把我……

            不!我退后一步,骨子里的倔强和反抗意识噌地冒起,我才不要被人当作玩偶一般送来送去:“休想把我送给努尔哈赤!”

            布扬古的目光骤然一寒,那林布禄也是一脸责难的望着我,仿佛我刚才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我咽了口干沫,随即摆出一副气愤填膺的样子,斥责道:“他是我的杀父仇人!我怎么可能委身下嫁给一个害死我阿玛的魔鬼?我——叶赫那拉布喜娅玛拉,今日在此指天发誓,他日谁若是能杀死努尔哈赤替我阿玛报仇,我便立即下嫁于他,绝不反悔!如若有违此誓,当如此木!”我拔出随身佩带的匕首,用力狠狠剁下面前案几的一只几脚。

            果不其然,我这份大义凛然之气当场就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布扬古和那林布禄。毕竟我所说的话全都在情在理,不管出于任何目的,他们都无法来驳斥我。

            见厅内的一些亲族开始窃窃私语,频频点头赞许我所说的话,我手指紧抓着阿济娜的胳膊,紧张得手心里全是黏黏的汗水。天知道我刚才有多紧张多害怕!

            幸好我清楚的知道努尔哈赤最终是寿终正寝,正常亡故,他没被任何人杀死,所以尽管我发的誓言如此恶毒,却也不用担心有朝一日真的要去履行诺言。在这一点上,我毕竟还是耍了点“先知”的小聪明。

            悄悄吁了口气,我知道暂时我可以不必担心会再受到叔兄的逼迫而去嫁给努尔哈赤。甚至托九部之战的福,我那个未曾谋面的未婚夫布占泰被俘,至今是生是死还是个未知数,这门亲事就某种意义而言,可以说已然告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