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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轻墨淡潋卿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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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物是人非事事休(五)

书籍名:《云轻墨淡潋卿颜》    作者:九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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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清言的房内只燃了一盏油灯,一片昏黄间隐隐掺着几分煽情的暧昧。

        (此处和谐)

        “让她进来……”紫夏女皇的指尖蹭着他的背,恶作剧般地在他耳边细语。

        云清言的身子猛地一震,不敢置信地问道:“什……什么?”

        紫夏女皇轻轻一笑,上扬的眼角透出一股恶意,“我说……让公主进来……”

        云清言侧过脸,敛下了眼眸,“不!”

        紫夏女皇语调中带着几分冷意:“不听话是么……解药,不想要了么?嗯?!”

        门外,琢禾等得心焦,又开口道:“清言哥哥,我知道你还没有睡……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云清言微颤着身子,眼眸对上紫夏女皇毫无商量的表情,妥协地闭上了双眸,声音紧绷着说道:“阿琢……我……你进来吧……”

        琢禾此时面颊微红,眸中已有了些醉意,推开房门摇摇晃晃地走了进去。却又不慎被房间中央的桌角所绊倒,手忙脚乱之间下意识地想伸手扶住一旁的椅子,却一个摸空,身子猛地朝前倒去,额头重重地撞在椅角上。

        云清言下意识地伸出手,却被紫夏女皇牢牢按在床榻上,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琢禾跌倒在地。

        琢禾双眼不能视物,捂着额头略带委屈地四处张望着,“清言哥哥,你在哪里?头……很疼……”

        云清言竭力装着无动于衷的声音,淡淡道:“你身边便是椅子,自己站起来。”

        琢禾胸口一阵憋闷,却因记着自己是来道歉,只得含着泪摸索着站起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紫夏女皇的唇瓣微微向上勾起,纤细的指尖在云清言的胸膛上滑蹭着:怎么,这样就心疼了……

        云清言的长睫轻颤着,遮住了满眼的心疼,“阿琢……有何事?夜已深,我……我要就寝了……”

        琢禾双肘撑着桌案,扶着头想了半晌,才断断续续地说道:“清言哥哥……阿琢……阿琢方才不应该……那样……那样说你……可是,阿琢……我看不见了……眼前很黑很黑……什么也没有了……阿琢怕清言哥哥会丢下我……阿琢怕……所以……阿琢才会乱发……脾气……阿琢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的……”

        眼中一阵酸涩,似有什么顺着脸颊滑落,沾湿了干燥的双唇。

        云清言白皙无暇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好……我不生气,我不气……你回去吧……太晚了,你……”

        琢禾猛地站起身,忍着脑中的晕眩,努力瞪大了眼睛,“不!清言哥哥……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赶阿琢走……阿琢再不惹你生气了……再不了……你不喜欢阿琢与二皇子接近,阿琢便再不理他了……再也不和他说话了……你要去凤鸢宫抚琴……阿琢……阿琢也再不拦着你了……你莫要这样……阿琢错了……阿琢知道错了……”

        (此处和谐)

        “清言哥哥,你……”琢禾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可是身体不适么?”

        说话间,便摸索着想要上前。

        云清言紧抿着双唇已不敢开口,迷离的双眸盯着琢禾一步一步地走进,脸上是毫无血色的一片惨白,凄厉的眸色间透着几许悲凉与绝望。

        (此处和谐)

        琢禾顿时停下脚步,站于离床榻不远处,漆黑的眸子怔怔地盯着前方,良久又猛地后退了两步,“清言哥哥……阿琢……阿琢先去睡了……”

        仓皇地转身,心底莫名地闪过一丝刺痛,扶着眩晕无比的头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迷迷糊糊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微颤着手解开自己的衣襟,躺到了床榻上。使劲摇了摇头甩开脑中忽然显现的画面,一阵铺天盖地的眩晕之后,琢禾怀抱着棉被沉沉睡了过去。

        想来,定是自己醉了吧……

        “怎么了?”

        待琢禾走出房间,紫夏女皇便翻身下了床,一点点地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衫与鬓发。

        云清言也起身哆哆嗦嗦地扣着自己被紫夏女皇解开的衣扣,清冷的眸中显而易见地慌乱与惑然,“我……陛下……”

        紫夏女皇上前两步随意地在琢禾方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下,轻笑道:“怎么,想问朕为何要不碰你?”

        云清言垂下眼眸,紧咬的下唇已有血迹隐现。

        紫夏女皇细细地打量着云清言的侧脸,眼底闪过一丝阴霾,“朕要何时碰你全凭朕的兴趣!若你想借着朕的权势报仇,还是多花些心思,想一想如何取悦朕来得实在些!说到底,你在朕的心中也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莫要再在朕面前惺惺作态!”

        话毕后,将一包药粉掷入云清言的怀中,转身打开房门大步离去。

        云清言怔怔地看着紫夏女皇离去的身影,又想起适才琢禾黯淡却依然让人心惊的双眸,心中划过一丝茫然。值得吗……为了仇恨……值得吗?低下头,静静地捡起落在衣袍上的纸包,缓缓地在手中攥紧。

        明明是为了仇恨而应允了她,可为何,自己的心中仍是如此地难受?为何,只有看到这解药,自己才会觉得,终是值得的……值得的……

        宝蝉阁外,一道黑影划过,在树影间越窜了几步之后,迅速跃入了一道宫墙之中,直直落在房门前,闪身走了进去。

        宫灯下,坐着一个半大的少年,唇红齿白,一双狐狸般琥珀色的眼眸惬意地眯着,斜着身子靠在榻上,房间内燃着两个碳炉,将少年的面颊染得两腮泛红。

        一个黑衣人单膝跪于少年的面前:“王爷!属下适才瞧见陛下孤身进了宝蝉阁……似是……似是进了云清言的房间……呃……属下……属下还瞧见陛下对云清言……似是有让云清言侍寝之意……”

        紫夏暄溪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哦?云清言没有反抗?”

        黑衣人犹豫了片刻,“回王爷,未曾反抗!可是……陛下对云清言……之时……公主也在房内……公主先前在院中独酌,后与云清言起了争执……云清言拂袖而去,公主不稍多久便追了上去……而后,陛下虽与云清言在房中……却依然让公主进了屋……”

        “哼!”紫夏暄溪猛地起身,一把扫落榻旁茶几上的瓷器,“她总是如此!总是如此!但凡云清言有些许不开心,便巴巴地跑去安慰道歉!也不想想……也不想想云清言是否居心叵测!她不信我……却信他?哈哈!信他?!”

        黑衣人依旧跪于地上,额上已有了薄汗。

        紫夏暄溪眯着眼,又问道:“你说……云清言与皇姨在做那事之时,并未避及公主?如今公主双目失明,她可会……可会察觉?”

        “属下……属下怕被二皇子的手下发现,不敢久留,所以……”

        紫夏暄溪冷着脸斥道:“废物!一群废物!”

        黑衣人生生地打了个寒战,忽又抬头道:“王爷!属下另有要事禀报!”

        紫夏暄溪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说!”

        黑衣人大着胆子站起身,凑了过去小声地耳语了几句。

        紫夏暄溪嘴角蓦地勾起,眼底现出一片喜悦,“原是如此!原是如此!这就怪不得璟池哥哥他……怪不得……怪不得……”

        挥手命退黑衣人,紫夏暄溪忍不住在房中来回踱步,眼中满满的释然与笑意。

        此时已是冬末,紫夏国与天诩国的边界处烽烟弥漫,战鼓隆隆,熊熊战火漫天,似是要吞噬整个天下。金戈铁马总是残酷,马革裹尸总是凄冷。然而战争,对于帝王来说便是一统天下的手段,对将士来说便是建功立业的起点。但对于无辜的百姓……或许便是无边的黑暗……由权势利欲堆砌而成的黑暗……

        岑将军所带领二十五万士兵,英勇善战,已在不日前接连夺回两座城池,如今天诩国军队已大部分退回国界之后,只余少部分死守着未被夺回的一座边界小城。

        此时,紫夏璟池带领一万兵马,驻扎于城外,而岑将军则率领大部队留守后方。

        “二皇子,我们究竟要等到何时?!”问话的是一名虎背熊腰的黑面副将,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只是神色间带着写不屑与恼怒。

        紫夏璟池站在帐篷前,并未着将士之服,仍是那一袭暗紫色的锦衣长衫,墨黑的长发用一根银色的带子束在身后,俊美的容颜并未因军旅生活而粗糙一分一毫,墨玉般的双眸中似乎总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笑意,冷静而且睿智。

        副将见紫夏璟池笑而不答,以为他看不起自己,一张黑面登时涨得黑红。

        紫夏璟池收回仰望着天际的视线,淡笑着开口道:“陈副将不必心急……”

        陈副将羞恼道:“不急?!二皇子,我们已在城外驻扎半月有余!地方不过几千兵马,我等何需惧怕?直接冲进去便是!”

        紫夏璟池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又笑道:“陈副将,此言差异……城中虽只有敌方几千兵马,却还有上千的无辜百姓。若是两军硬拼,我军虽必胜无疑,却保不得会损伤一些兵卒,而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更是无端丧命。”

        陈副将一愣,“二皇子所言极是……可……”

        紫夏璟池转身撩起帐帘,唇边漾着笑意:“若是我军先断其粮草,趁敌军军心大乱,且无力再战之时,大大方方地进城,还怕他们会负隅顽抗么?如此一来,百姓也不过是挨饿几天,并不会丢了性命,我军亦是不会损伤一兵一卒。”

        说罢,不再看其一眼,便侧身进了军帐。而军帐之中,已有一人立于角落中,见紫夏璟池走进,忙上前屈膝跪下。

        “近日宫中可有异样?”紫夏璟池淡淡问道。

        “回门主,除了太子殿下重伤久久不愈,陛下将其送至南城的行宫,其他皆无异样。”

        紫夏璟池点了点头,凌厉的双眸渐渐地柔软下来,低声道:“好……宝蝉阁中呢?公主她……可好?”

        残照略微抬眸,犹豫再三,“回门主……公主已双目失明许久,日前属下见门主忙于战事,便……便没有禀告……”

        紫夏璟池皱眉道:“是母后?”

        “是!陛下因太子殿下重伤失明而迁怒于公主,因而对公主下了兀虚散,公主才会双目失明……”

        紫夏璟池垂下眼眸,轻声道:“兀虚散……并无大碍……如今这般时局,你等且万万不能与母后正面冲突……绝不能让母后发现。”

        残照应道:“是!属下还发现,云清言最近似乎颇受陛下喜爱……”

        紫夏璟池弯了弯嘴角,“我早料到会如此……阿琢,怎会喜欢他?……”

        紫夏十八年冬

        岑将军所带领的二十五万大军,成功收复三座城池,并将天诩国的军队逼回界线之后五百里。岑将军率军有方,二皇子谋略有功。

        紫夏女皇大喜,对二皇子愈加赞赏,且扬言要夺下天诩国四座城池,以儆效尤。

        而太子病重,一度药石不进,昏迷不醒。紫夏女皇怒斩两名太医,并命人将太子送至南城行宫好生调养。

        此时,朝中大臣因太子日渐失势毅然倒戈,而二皇子在朝中地位已然凌驾与太子之上。朝中一片乌烟瘴气,紫夏女皇却并未过问,对群臣拉帮结派的所为一味任由,更是助长了二皇子之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