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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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身后精致名贵的花瓶应声而倒，她一惊，脱开了风轩的手，跌坐在地上，重重地喘气！“黎儿！”她的身影一晃而过，风轩惊呼道。“唔……”冰冷的地板明显地提醒着她下腹的疼痛正一阵阵地袭来，她弯着身子，蜷曲在大理石地板上，闷闷地呻吟。“不，不，我，那个，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是……我……”瑞恩见黎儿如此，心下一阵心慌，害怕地退步。狠狠地拽开他，风轩见如此剧痛的黎儿，心一凉，蹲下身子触到她阵阵发抖的身体，他心突然揪痛起来，紧紧地抱起她，他压抑地低吼：“黎儿！黎儿！别吓我……”只是一跤，怎么会……突然，他念头一闪，紧急地低下头，拉开了她裙子的一角，深红的大理石地板上还有更鲜红的液体，粘稠地流淌着，温温的，热热的……天！这是多大的一跤啊！众多的人群突然涌向他们这边，急着探看着情况，嘈杂的人群一言一句……她冰冷的唇，渐渐苍白……“黎儿——黎儿！该死！让开！给我他妈的让开！！！！”突然的咆哮震惊了全场围着的人，众人都不可置信，一向以优雅闲然著称的“风速”风轩可以如此激动愤怒，龙卷风般地席卷全场！“轩……她……怀孕……”是孙若蔷的声音，她带着不解的疑问，凑近风轩。她不懂为何要如此对待一个不相干的女人，甚至是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在人群中穿梭，风轩咬着牙，奔向门口，听见孙若蔷的疑问，他自知她一定看轻了黎儿，他脸色一冷，低头观察着黎儿的情况，只冷冷地对着凑在他旁边的孙若蔷道：“该死，是我的，我的孩子！我的！”吵杂的声音差点淹没了这句话，可是孙若蔷听清了，真的听清了！原来这就是一切，原来在她自信满满的可以成为他的全部的时候，可以当上风太太的时候，那个她最厌恶的女人竟然已经先一步！她孙若蔷显得真是可笑啊！她洋洋得意的眼皮底下，那个简黎儿竟然勾搭上了他风轩？！看不出来她竟然那么能干！看起来多淡然、气质典雅啊，其实不过也是个污浊，贪图权势地位的女人罢了！还配跟她争！她气不过，她压不下这口气！孩子！孩子！竟然有了孩子！她早该发现风轩对那个人兴趣浓烈的程度！她不甘心，不甘心啊！呵，可惜她不知道她的“早该发现”已经排在多少时间后面……她口中的他们两人早已是牵连纠缠，哪有空隙，哪有“早该”？！“嘭！”又是一声，混乱的宴会上又是一个人晕厥了！这回，是孙若蔷。可惜没有多少人关心她的近况，只因所有人都好奇的是那个被“风速”以风流出名的总经理抱走的人到底有多大的分量，可以让那个一向疏离待客的人如此丧失理智！费解，的确费解……
三十七
“如果孩子没了……你会怎么做？”颤颤地问出一句，看见老板隐晦不明的表情，马克紧锁眉头问道。短暂的沉默被这么一句话给打碎了，望着医院里急诊室的红灯，脸色凝重的风轩突然一震，沉重地闭上眼睛，抿嘴不语。“……”就在马克以为风轩不会有任何回答的时候，突然他声音闷声启口：“先把那个瑞恩给杀了，然后再自杀。”慌乱的表情突然出现如此看似平静的表情，马克忽然猛地一转头，惊讶道：“你在开玩笑？！”“我像在开玩笑吗……”缓慢地转头，脸色异常平静带着诡异色彩的风轩突然勾起若有似无的笑容，轻柔的，阴森的。那个手术室里，有他的最爱，有他们的孩子……猛咽下以一口水，马克轻轻咳嗽一声：“……呃，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的是，为什么总经理你任何女子都不在乎，除了她——简黎儿，为什么？”深深吸一口，马克慢慢绷紧了脸问道。他的话一下子戳进他的胸口，狠狠地将他推进那迷雾的意识里，脸色凝重的风轩握紧拳头，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马克，你跟了我那么年……从我开始在自家公司基层做起到现在，在我身边经过不计其数的女人，几乎每一个你都知道是吧……”“是……”“那么，她呢？她……我却没让你知道。”深深蹙眉，他依稀想着那似乎并不遥远的过往，那么清晰而深刻。“是的，为什么……”第一次知道，还是那次总经理十万火急地叫他找人堵在飞机场，那次够让他疑惑好多天了，而他是个懂事的下属，甚明白不可多问的道理。只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似乎只有她看起来被我金屋藏娇了吧，其他的我并没过多的心思去‘藏’，不是吗？”那么宝贝一个人，这似乎是他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吧，没有想让任何人知道，没有想让任何插手，只有他和她的存在。这样的“金屋藏娇”之事，对他而言是太匪夷所思了。他做事一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一向所心所欲惯了，怎么还会把她藏得那么紧，那么牢。到底，他是怕自己的名声狼藉，还是怕那个人会受到伤害？！天，他乱了，他是乱了！一切没有深想过的事情一旦彻头彻尾地深想，那种结果似乎是自己无法承受的后果！他到底是怎么了，他一向只望前走，如今却驻留了……他变得脆弱了吗？是的，变了脆弱了，所以才开始感觉到无奈吧。“马克！”“啊？！”听到老板一叫，马克突然紧张地站好。“我看起来，很糟糕吧？”声音渐渐弱起来，风轩俊朗的脸庞似乎也变得憔悴了。“实话，糟糕透顶了！”话音刚落，只听见走廊一头，一声声尖锐的高跟鞋啪啪地作响！“我女儿……我女儿怎么样了！”一直在后台工作的安瑜接到消息立刻赶来了，找到了位置，她见风轩劈头就骂，“你这是怎么回事！风先生我女儿是个好女孩，你怎么每次都给她带来麻烦！我告诉你，你要找任何女人都可以，可不可以别找黎儿，她是我的心肝宝贝你知道吗？！你这家伙……”“不只是你的……”宝贝，也是他的。一直听着安瑜骂声的风轩突然出声，低着头的他半点没有逼人的气势，倒像是被雨点打落的叶子，飘荡不安。“你说什么？！”“没什么，我相信您女儿会康复起来的！”“这我自然知道，我也相信她会吉人天相！倒是你……虽然我刚刚从后台来什么都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女儿出意外跟你有关，这事你该负责的！”反正一看到这个花花公子，她就全来气！也许是因为自己丈夫的原因，她恨透了这种见异思迁的男人！总难免有后遗症……“我会的。”他点点头，确定安瑜还没来得及知道黎儿怀孕出事的事情，也噤口先选择不告诉她。毕竟要知道的话，他也不便说。“喂，安设计师你这样很没道理！”见老板忍气吞声，马克都是沉不住气了，扬声道，“明明是你们公司的叫什么瑞恩的人把简小姐推到的，你怎么好意思怪到我们老板头上来了！你没看到我们老板已经身心疲惫了吗？！那个什么瑞恩的只知道说‘对不起’半点用都没有，我倒是想问问你选女婿的眼光到底有没有啊！”“你，你，你……这是真的吗？！”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安瑜脑子顿时失措，她睁大了眼睛实在难以置信那个端正风度的瑞恩会那样！“我有必要骗你吗？！我……”“马克，够了别说了。”风轩烦闷地打断他们的话，眼神还是那般失神地停留在手术室的大门，他的手臂肌肉绷得紧紧的，似乎用尽了力气克制自己不冲进手术室。森冷的气压就好像在头上压着，那么重，那么紧！“马克，马克！马克！我听见，我听见……”克制不住地沉吟出声，他全身抽筋般瘫软下来，呜咽着话语，哽在喉咙里刺痛着声带，撕裂地揪动。“什么？？！老板，不，你别急，听见什么？”“我听见，我听见她在唤我，真的，我听见了，我听见了！还有，有宝宝的哭声，马克，真的，真的……”而他，而他什么都帮不上，除了祈祷什么都没有！什么也没有啊！是耳鸣吗？还是心底里那种恐惧作祟？！“老，老板？”突然怕了，马克突然怕了此刻的风轩，那种歇斯底里的情绪不会是他们老板的，可是却如此鲜活！“什么，你说，宝宝？！”踉跄几步，安瑜眼神黯下，颤抖着声音，“她真的怀孕了？！”那么是谁的？！她根本没有接触过很多人，她的黎儿怎么会？！怎么会！？注视着眼前的风轩，安瑜心慌起来，“是他吗？不会是的，不会是的啊！”他们根本没有多少见面的机会，何况是刚刚认识而已啊！要她怎么承认，她的宝贝女儿现在真的怀了孩子？！一个生命？！一个正在垂死挣扎的生命？！“老板，老板医师来了，医师来了——”那个步伐稳健的老人，眼神炯炯有光地向他们走来，似乎对生离死别早已了然一样，此刻他们三个人的情绪丝毫没有感染到他，他依旧迈着泰然处之的步子走到他们身边。“是，风轩先生吗？”苍老的声音极有力道，沉稳地问。摇摆着身子，风轩眯起眼睛看着他，微微颔首。“如果，只能要一个的话，你要谁？”残忍的问句从他口中平坦地问出。怔怔，他呢喃道：“我都要，我都要，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些，对他而言竟是如此的重要，这一刻，孩子，并不是因为是他们孩子才重要，而是在他的她肚子里才会变得如此千金重！“如果，只能要一个，我说的是一个。”“……”医院里，安瑜和马克突然屏息，似乎所有的人都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砰砰作响。“……我，只要大人，我只要她……够了。”如果可以祈求，祈求一个，上天怜悯他，一个也就足够了……闻言，安瑜终于松了口气，但却又屏息，心里还是沉甸得紧，深深吸了口气，她紧紧抿着嘴，神色复杂地看向失神的风轩，最后微微点头，无奈地扯开自己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