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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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果……她不以为那样痛恨别人背叛他的人会想要记得些什么，想要怀念些什么……她告诉自己，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应该……只是应该！猜测到一切吗？对他风轩来说并不是那么难的事情。光亮的落地窗，散漫的阳光透过窗户亮丽地洒落到室内的人身上，可是那样看似温暖的阳光在气息冰冷默然的风轩身上，似乎起不了什么作用。即使，简父此刻是多么希望伦敦难得的阳光能稍微融化下坐在他面前的人冰冷紧绷的线条。他在商场奋斗那么多年，却也无法忍受一个以为是温文尔雅的男人，此时如此寒冷而深邃的目光。按道理，他才是该面色难看的人吧！一想到他的女儿满脸泪痕的回来向他哭诉，他便阴沉起来，咳嗽两声，他扬起声音：“我，没想到你回来找我，不过也好，也省得我亲自去找你。轩，你忘记了你当初答应我的事情了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的女儿！你知道她有多伤心吗，你知道她有多爱你吗？！你怎么可以……”听闻简父出声，风轩移动了下身子，压迫性地前倾坚硬的身躯，挑着浓眉，“我的确是答应过要娶她，不过娶也娶了，嫁也嫁了，你还期望我能为她做些什么，你自己女儿的性子你会不知道吗？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何况……”“何况什么？”见风轩拖长了音，简父莫名地升起警觉性。“恐怕，你不止这么一个女儿吧。”斜睨着坐立不安的简父，风轩试探性地问道。他想影射什么？！“不，我听不懂你的话，轩，难道你想逃脱责任吗？！”掩饰住自己的心惊，他厉声责问道风轩。面对简父的反问，风轩突然一笑，随性地掠过眼前黝黑不乖巧的刘海，神情自若地望着他，“什么责任，离婚我已经做出相应的善后了不是吗？再说，要说责任，我还比不上你会推卸吧……”“你最好不要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大概！很少有人知道你这个严氏的董事长是‘光荣’入赘的吧！”快速截断他的话，风轩懒懒地回道。入赘！这对男人来说是最不愿意承认的伤疤，简父终于忍不住了，快速站起，对着风轩指着鼻子，“风轩，你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你知道你站在……”懒得听他一番胡说，风轩也缓缓站起身，笑容渐渐收敛，“可是，你也不否认这一点不是吗？对我们风家来说，也不是一定要和你们联姻才会有利益的，毕竟你们自家公司的盈亏，你们应该自己知道。”懒散地挥着手上的财务报表，他向简父一扔，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的反应。简父脸色一变，神色不定。“你，今天到底为什么来？！”冷漠地看着简父年迈而又自作聪明的样子，风轩不免讽刺一笑，沉着低沉的声音再次问道：“我只问你，你是不是不止这么一个女儿？”闻言，简父头皮一阵发麻，声音有些没规则地颤动，“不，我只有，我只有一个女儿，不，其实，我，那个女儿，死了，死了……我只有……”他话还没完，风轩一把攫住简父名牌西装的衣领，眼神一闪，凑近他的脸庞，“没有人……没有人可以咒我的人！”阴冷的气息带着警告让人心惊，是的，他的确是痛恨黎儿的所有做法的背叛，可是，心性分明的他更不允许任何人重伤他一直以来都视如珍宝的东西，尽管，他如此怨恨那个人！恨她的欺骗，恨她的出走，恨她的背叛！可是，那一瞬间，警告眼前的人的一瞬间，他也忽然莫名地恨起自己，恨……他的不舍得呵！不舍得她被亲生父亲侮辱，不舍得她被人挂在嘴上胡说八道！这或许是男人的劣根性，莫名其妙的占有欲！“……你知道，你竟然知道！那个简黎儿是我的……该死，她来跟你告状，是她……”脖子上传来的疼痛让他面无血色，面对风轩骨子里透露的精明和冷然，他突然噤声。“你，的确不配当她的父亲。”是的，不配！那么小的时候的离弃，竟然连女儿都会怀疑！那样性子故作坚强冷清的女人会主动跟人抱怨吗？屁话！冷冷地松开对他的牵制，风轩深深吸了口气，森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人，懒懒说道：“就凭你刚刚的话，我就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了——是你没给你自己机会，别怪我。”意味深长的话语，透露着些许暴风雨的前兆。话落，风轩没有理会简父有任何的表情，径自潇洒转身，打开大门，突然他站定，像是自语，不重不轻地道：“如果，如果黎儿像你所说会来向我告状的话，那么，我或许会比较开心吧……”可惜，那个令他觉得可恨的女人并不是那样的人！那个凡事都喜欢隐瞒，凡事都喜欢自己解决，不置一词就离开的女人……这，才是他该愤怒不平的事情吧！
三十一
如果，你像那个人所说会来向我告状的话，那么我或许会比较开心吧！该死，他怎么会那么想，更该死的是，那刻，他的确是这么想的！天知道他风轩有多讨厌麻烦，多讨厌女人刻意的告状，可是，对于黎儿，她对任何事情独自的承担，这样的她，他却希望她能有所透露，能够多少依赖他一点……这算是，意外的心软吗？只是心软而已吧……坐在驾驶座上，目光恍惚地望着刺眼的红灯，风轩面无表情地回想从他口中不自觉吐露的话语，一字一句地回想，竟然让人那么地不愿承认自己的心软！黎儿……你到底要影响我到什么地步！他心里深深嘶喊，却无法出声，那种闷在心里的感受，很累，很压抑！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波动传递到他的意识，他拿起蓝牙耳机贴上耳畔。“有事？”懒散不在意的声音，他不自觉皱眉，手机显示是孙若蔷。“是我，在忙吗？轩……”那头传来女子刻意娇柔的声音。忙？他闻言，自嘲一笑，他倒是希望自己很忙，可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很闲，竟然会在这种交通要道失神，简直就是散漫过头了！他蹙眉，看见红绿灯转换到绿灯，移动下自己松垮的身子，低声道：“不忙，你有事？”听到风轩那么说，孙若蔷开始起兴了，兴奋地念叨：“真的不忙吧！那明天巴黎有场礼服发表庆功会，我要参加，正愁没有男伴呢！行吗？轩——你离婚了，应该没有什么可以顾忌了吧，这样正好，你可以陪我一起啊，我觉得我们一定是……”她的话依旧那么滔滔不绝，话还没完，就被风轩不耐烦地打断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并没有想要顾忌什么……”从来，会让他顾忌的人只有一个，而现在也没有了，他无所谓。“你答应了吗？！”她尖锐的声音带着兴奋的情绪，她已经可以想象他们一起出场是多么壮观，多么让她有优越感的场面了！“可以。”正好，可以让他到巴黎暂时放松下心情。“我明天到。”“好……这样太棒了！呵，偶可以找那个人过来，就是那个让我不称心的女人，还记得吗？我要让她看看她得罪我是最令人后悔的行为，她……”“就这样我明天到。”懒得听孙若蔷没有休止的话语，他最后说了一句，然后毫不以为意快速挂断。去趟巴黎吗？也好。他习惯性地淡漠一笑，散散心也好……他将车子停在路边，突然垂下淡然的目光，沉默半晌。不过，在去之前，他得先做点事情再说……毫不犹豫地拨出电话，他低沉强硬地口吻吩咐道：“马克，在明天之前必须把关于近期严氏企业的资料全部整理好，我要完完整整的资料！然后……”不过几分钟，他放下手机，勾起一抹嗤笑。商界的人总说他风轩对任何事情都不甚在意的，该死，他就是对那件事在乎得紧！沉沉地吁了口气，他重重地靠向车座后背，用上所有的力气，像是，在发泄自己不该有的情绪！此刻的自己，连他都觉得头痛！在母亲的礼服总店里兜了一圈，黎儿欣赏着在晕黄的灯光下，那些显得格外风华各式的礼服，有略带性感的风格的黑色系，春光烂漫的粉色系，热情如火的红色系，简约大方的白色系……白色的……“妈，这是婚纱类型的吗？”剪裁合身的礼服，镶嵌着洁白的珍珠，贴合着显得散漫的蕾丝边。黎儿随意拿起那件，问道。“傻瓜，就是婚纱啊！很多人都喜欢穿着婚纱出席特别的场合，有意义嘛！”安瑜走到黎儿身边说道，忽然她顿了顿，绕着黎儿一圈，暧昧地笑道。“不知道啊，我们黎儿什么时候会穿上婚纱，那一定迷死很多人！告诉我，有想过吗？喜欢那种类型的男生啊？妈妈给你介绍呵！”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黎儿显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最后笑着说：“结婚如果有那么简单的话，那满大街都是夫妻了。妈你也别操心了，我不急……”什么时候穿上婚纱……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没有穿过婚纱，倒是看到过别人穿过，而且那个人还是自己最不愿意承认的妹妹！多讽刺呵，她对这种需要承诺，需要诺言的东西一向敬谢不敏！人家说结婚那天，是女人最美丽的时候。不错的，但是也要看你嫁给的人是否能让你美丽。能让人美丽的或许不是婚纱，不是胭脂水粉，不是任何一种外物的因素，而是另一半的专注和深爱。而“爱”，这个她和他都不愿意提起的字眼，要说婚姻，太过漫长遥远。遗忘，说不定还快点吧……“是因为我吗？因为我和你爸爸的原因，所以你……”蓦地想到什么，安瑜紧张地看向女儿，愧疚溢于言表。“不是，别胡思乱想了！对了，你不是说今天找我来还有事情要跟我说吗？”撇开那个敏感的话题，扯出一个不甚在意的笑容，黎儿淡笑道。被黎儿一提起，安瑜突然想到了正事，拉着黎儿轻声说道：“那个，明天有庆功宴，你愿意去参加吗？”闻言，黎儿下意识地皱眉，“妈，你知道，我不喜欢……”聚会不是她所喜欢的，大家都需要寒暄，寒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