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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书籍名:《如果相爱》    作者:墨小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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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照例坐在沙发上抽一支烟,点点的红色火心,暗了,又亮了,终于,在指间陨落。

        “不了。你休息,我走了。”声音暗哑,沉沉一声,一如既往的拒绝,算做道别。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烦躁的很,杜倪风把车里的音响开得更大一点,使劲吹了吹额头的发,车窗外是夜的领土,弥散灼热的气息,看看时间,刚刚凌晨,索性去酒吧喝几杯。

        路上的行人不多,突然一个身影钻进他的视野,是个女人,短发,长一双漂亮的长腿。她应该是从酒吧的方向出来的,只是,在这样的夜里独自一人,脚步却从容悠缓,似乎带着淡淡的缅怀。

        怎么可能?他甩了甩头,觉得自己疯了,怎么会想到她?

        整整六年,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沉不住气的锐气少年,在现实中堕落,亦在现实中成长,只是偶尔会想到她,那算是个遗憾,棱角分明的年少,荒唐事十之八九,如果,她回来的话,他又怎么样?从没想过,他对她的耿耿于怀根本容不得他想那么多。

        他看见她接了一个电话,随即挂上电话,侧过身来叫车。

        他不自觉地减速,终于看见那张脸,眉眼的淡漠与宁静,如此庞大的熟悉感,几乎击溃了他。他眼看着她上了一辆出租车,他握紧方向盘,喉头上下滚动,胸腔里流动一股强大的气流,扼住脉搏,呼吸困难,却心跳异常猛烈。

        难道是她?大脑在瞬间恢复白天的运作,告诉他根本不可能,可是小脑却控制不住双手,终究还是决定跟随一探究竟。

        “对。我先走了,那里太吵。”是助手小何,终于意识到她的消失,打来电话询问。

        “———”小何本想带老板来happy一下,谁知道她竟然一声不吭的自行消失。

        “没关系,马上我自己叫车回去。”她突然想起原来车钥匙在小何那里,不过,她原先就打算步行的。

        “———”

        “没事的话我挂了,你玩得开心点。”海沫不想扫兴,毕竟,今天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因为她的个人画画工作室在今天成立。便匆匆挂了电话,看来她还是小看了那杯酒的酒精度,她觉得昏昏然,胃里受到刺激,翻江倒海,决定叫车,早点回家休息。

        下了车,她觉得有人在跟着她,而且是个男人。

        六年来独自一人生活,孤单赋予她的不仅仅是独立与自理,更多的是一种分析能力。

        路灯盏盏昏黄,在脚边投下一个个怅然的影,男人的身影修长,离她不远,甚至偶尔相互交错,他的脚步犹豫而小心翼翼。

        海沫不感觉到畏惧,反而想笑,半夜跟踪竟然脚步犹豫,不是认错了人,就是恶作剧。

        杜倪风觉得的心跳似乎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剧烈的运动过了,那么原始的跳动,就卡在嗓口。他觉得自己疯狂了,像个十几岁的莽撞少年。

        海沫决定就在这个路口停下,因为前面便是她所在的住宅区,即便她猜测失误,也不会发生什么可怕。

        杜倪风终于停下了,喘一口气,额头有汗,像个揣了个坏心思在怀里的孩子,摇头,苦笑。

        真的,生活就是由巧合所串联的。

        她转身,他抬头。

        她窥见那双闪动熠熠光芒的眼,褪去熟悉的不耐,取而代之的是无奈。

        他也终于看见她的脸,在路灯的映照下仍干净的像一片刚磨好的瓷。

        原来,竟然是他?原来,真的是她!

        两人就这么站着,谁都不敢轻易说话,海沫觉得刹那间,是天旋地转的晕旋,心底潜藏多年的一个渺小伤口,突然龇牙咧嘴地钻出心底,她想她一定是喝醉了。

        下一秒,她毫不犹豫的转身,决定跑开。

        第十三章—2

        “夏海沫?!”

        身后那声音响起,沙哑的焦急,突然之间,记忆中那眸子在脑海中闪现,海沫不自禁地放慢了脚步,她看见自己的鞋尖上有层层稀薄的灰尘,那头顶的路灯是一把破掉的雨伞,昏黄的灯光渗漏下来,一身的狼狈与落荒。

        她觉得自己很可笑,为什么不大方的转身,竖起右手坦然地道一句好久不见?只是,做不到而已。

        她的迟疑给了他一股莫大的勇气,他再也按奈不住自己,冲上去,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夏海沫!”

        她被扯住,终于不得不停下来,强迫自己若无其事地对上他的眼睛,酝酿着到底该如何安排着戏剧化的开场白。

        却是一阵沉默,准确地说,是懵了。他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形状未变,那棱角依然分明,倒是多了些稳重和冷凝。她突然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一口咬定她就是夏海沫?毕竟六年,足以改变太多。

        “HI。”那声音在喉咙里打转,说出来,仅仅是个变异的单音节。

        他的手还握住她的手臂,紧紧地,“你明明认出我,为什么要逃?”

        “你还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直接,不懂修饰。”她并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轻说,似是感慨。

        他看见她眉眼边缘的淡淡笑意,忍不住一阵恍惚,他站在那里,眉头不愿松动,只是沉声说:“是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她却不做声,一直低头只顾着走路,光影调皮的投射在她的睫毛上,一层浅薄的阴影印在眼睑上,是沉默的颜色。

        逃?这个字眼有些夸张,如果这样就算逃?那么关于那个六年前的离开,在他的心里又算什么?

        她怎么能告诉他,这只是她下意识的行为举动?依她对他的了解,这样的回答一定会激怒他。

        “看来你也一点没变,还是这么不爱说话。”他突然松开握住她手臂的手,又觉得自己的手指无处可置,便随意地塞进裤子的口袋里,走几步,再抽出来,是无措。

        似乎又是一截沉默的路程,不远不近的,杜倪风根本没心思去在意这些,再抬头,眼前是一些零星的灯光,他想她应该到了。

        “要不要上去坐坐?”她的沉默只是因为一直在考虑这样一个问题,她究竟是在以什么样的立场在邀请他?

        他没注意到她语气里的短暂犹豫,只是把下巴抬高,扫视着周围,似乎在认真记下这里,“你住这里?”

        “恩,刚搬来不久。”她说,停下来,侧过脸来看他。

        “一个人住?”他突然问。

        “对。”海沫讷讷的答。

        “我就不上去了,太晚了。”他突然说,如同在说服着自己。

        其实,此刻的他是一个潜意识里的好奇宝宝,毕竟,关于她,有太多疑问。他强忍着那份久久没有的悸动感觉,压下变成三八的欲望。

        疑问太多,诸如她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回来?为什么回来了却不回家?

        追根溯源,又如之前为什么要走?走了又为什么整整六年像消失一样?

        再继续纵向延伸,这六年过得怎么样?生活习惯么?学习呢?

        继续平行深化,最近在干些什么?如果今天他没有发现她,她是不是就打算这么避开所有视线?

        甚至一些私人的细节处,譬如,为什么剪了短发?有没有男朋友?

        “你有没有想过我?”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在这样的夜里,混乱了,语无伦次地慌张。

        海沫楞住,短暂的犹豫,只是因为她没想过他会这样问。

        “想过,当然想过。”

        她是个二十五岁的成年女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坦白与诚实。那些年少的旧事,放在心里沉浮,该沉淀的早就沉淀,只是他,真真想回避,却又不时冒上心头,隐隐的遗憾,至今未消。

        他似乎听见那一声轻轻叹息,来自于她。她就站在他的身旁,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的存在感。恍然间,好象又回到了那一年,他嬉皮困顿,她沉默安然。

        他突然伸出双手,圈住她。

        这是一个不能自制的拥抱,彼此收拾了心中杂乱无章地思虑,一一细数,共同回顾,发生得水到渠成。

        松开,短暂缓冲彼此翻滚的心情。

        转身前,他深吸一口气,本想潇洒之外更平静一点,却心不平气不和,那些耿耿于怀的记忆,在此刻钻出来,摇棋向他示威,只是,这意外的重逢却叫他不得不弃甲投降,在她面前,他杜倪风这么容易就妥协了。

        “很高兴今天你能够认出我来。”他低声说,如同自言自语。“还有,我真的很想你。”

        路旁的灯影憧憧,照着他背过身去的身影,直而挺拔。而海沫却因为他的一句话久久不能移动脚步,看着看着,鼻尖竟酸涩了,她伸出手指捏了捏鼻子,吸一口气,其实,她大可以洒脱而果断的背过身去,当作什么也没听见。只是,想做到显然比想象中要难一点。

        第十三章—3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整整六年,那时间是夹在手指间的烟,烟圈青青袅袅的,一不留神就散了,拽不住,握不着。

        其实,流失的又岂指只是时间?那些好好韶华终究是在跌跌撞撞中被淹没了,他究竟是该哀叹着无奈摇头,还是打起精神背负着责任匍匐在这条人生的道路上?

        想起来,又太过沉重。那月光顺着窗帘的缝隙挤进房间,再经过地板的折射,流露一些清冷。床头是半片阿司匹林和半杯开水,床上躺着的是不能熟睡的杜倪风。他晃晃脑袋,昏而沉,决定喝下这最后一杯,便强迫自己睡觉。

        起身,他必须吃下这半片药片,和更多的水。因为,到了明天,他要工作,要继续自己的人生角色。再也不会随意丢弃自己,因为他存在价值是被需要。被家人需要,被杜仲泽一手创立的大仲需要他,公司上下所有员工也需要他。

        他闭上眼睛,脑袋在凌晨两点彻底崩盘,他觉得自己是个被大麻荼毒的笨蛋。一边享受简单的快乐,一边又因为大脑不能思考简单问题而产生巨大的困扰,总之,是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