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九章、我的爷Happy Birth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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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灵自从在宫里遇见贝勒爷朗布后，就一心想嫁给阿布做小的，让我这个所谓贝勒的恩人去和他说亲，但这么离谱的事我当然不可能去干，被我打哈哈推辞后，她仍不死心，为了能多见着常被太后唤进宫的阿布就开始经常往宫里跑。说百灵势利还一点也没错，她看上的阿布是太后跟前的红人，庆亲王的干儿子，做了阿布的小妾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百灵每次见着阿布回来都会和我说他有多俊俏多儒雅的时候我也有些想念他，不知这只傲慢的妖怪和他的三个老婆过得好不好。
日子就这么过着，很快就到了农历六月下旬，这段时间皇上都是在宫里吃中饭，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一天晚上皇上回来说明天宫里有个宴会要举行，要带我进宫一天，百灵也嚷着要跟着去说是好伺候我，其实她想伺候我是假，想去看阿布才是真的。
第二天上午，我就跟皇上进了宫，那天宫里的人很多，气氛有些怪，我问百灵是否知道今天宫里宴会内容是什么，百灵摇摇头说不知道，问皇上，他也笑而不语。
进宫后，皇上要去太庙祭祀祖先，让小顺子带我去御花园里的养心斋休息，说是傍晚再来接我，怕我闷让百灵也随我一同去养心斋。一路上百灵一直和小顺子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我没有和他们搭话，心里猜想着宫里今天举行的是什么宴会，这种气氛让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傍晚时分，皇上让小顺子把我接到养心殿，我一进门皇上就递给我一盘糕点，“小茹，先吃些糕点朕再带你去乾清宫。”
他突然叫我吃糕点，我觉得很奇怪，“爷，奴婢不饿…”
“听话，吃一点。”
我只好接过盘子，在他的注视下吃了两块，他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就带着我出了养心殿，出了门没走几步，正好遇见了那个洋人格格德龄，她手里拿着一个凉席垫子，见着我们后，笑了笑向皇上请了安。
皇上看到她似乎像见了老朋友一样，关心的询问她，“宫里住得还习惯吧？”
“谢万岁爷关心，一切都习惯…太后还在储秀宫等着奴婢去伺候，奴婢先告退了。”她俯了俯身，然后含笑着抬头看了皇上一眼，皇上也朝她会心一笑。当她从我们身边走过时停住了步子，突然侧转了头轻轻的朝皇上说了句，“Happy Birthday！”然后朝我们笑了笑走了。
Happy Birthday？我刚才该不会是听错吧？她是在和皇上说吗？谁生日？皇上吗？我听了她的话后不思其解，“爷…刚才…”
皇上看着我满脸吃惊的表情，对我说：“她叫德龄，是刚从西方国家回来的，她刚才说的是英文，意思是‘再见。’”
再见？Goodbye？我听力再差，也不会把Goodbye听成是Happy Birthday吧？是那个洋人格格说错了，还是皇上理解错了？她说的这句英文引起我心中一串串的疑问。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我跟着皇上来到了乾清宫，一到那儿就见那儿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一个个都是穿着朝服，满满的站了一殿的人。阿布也站在他干爹庆亲王的身后，见我进来假装没看见我，而我身边的百灵看见阿布马上两眼放光。
等大家都按规矩行了礼后，太后带着皇后、瑾妃和一大帮女眷也慢吞吞的来了，又是按规矩一番累死人的轮流请安行礼。那打扮的比谁都艳丽的太后坐下后马上向庆亲王身后的阿布招手，“朗布，来这儿坐。”
“喳。”阿布屁颠颠的跑到太后身后，坐在那张早就为他准备好的软椅上，然后伸出修长的手给大后捶背。他那三个标致的老婆也来了，都在站庆亲王那一家子里，可阿布全然不顾他的老婆们，还是跑到老妖婆面前去现魅了，一张俊脸笑得很是灿烂，使我身后的百灵眼都看直了。
接下来到场的亲王贝勒都依秩序排好了队，到场的好像是一些大人物，百灵悄悄的和我说那些都是亲王贝勒、朝中大臣及一些地方府的官员。在我满肚子的疑惑下，各个亲王们带着各自的家里人开始给皇上磕头，边进献东西边说一些吉利话。皇上一开始还点着头应着，但等司仪太监喊道：“醇亲王面圣~”时，皇上脸色突然一变，等那醇亲王领着一家老小站在皇上跟前一起下跪时，皇上猛地站了起来向前跨了一小步。
“皇上！”太后马上唤了他一声，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却是非常强硬的。
“皇爸爸…”皇上回过头，欲言又止的看着太后。
“坐下！”太后又低声的命令道。
皇上看了看已经在下面跪着的醇亲王一家，无奈的叹了口气非常不情愿的坐下了，眼里带着失落，一种非常不忍心的表情挂在了他脸上。那个醇亲王挺年轻的,他们一家按规矩磕头行了礼，皇上却侧过头闭紧了眼，我在一边看到一幕觉得很奇怪，皇上在接受这位亲王家属们的行礼时为什么是这种反应呢？而在场的其他人都对皇上的反应没露出任何不解的表情，平静看着这一幕，或许只有我不理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虽说来清朝有几年了，但看不明白听不懂的东西还是实在太多了。
亲王们行完礼后接下来轮到朝中大臣和地方官员，我站在一边看这情势越来越怀疑今天这日子就是皇上的生日，德龄对皇上说的也一定是Happy Birthday，但为什么皇上要对我隐瞒这事呢？
等全部代表都行完礼后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而这段时间中大部分的时候，太后都是和阿布在那里低声的说笑，阿布经常会不经意的朝我站的地方瞟上一眼，但马上又收回目光，这妖怪真是越来越怪了。
接下来是皇上赐宴，等太监们摆好了十几桌八仙桌，在场的人又按规矩坐下来用餐，我是宫女级别的小主，这顿饭没有我的份，只能在一边站着看他们吃。这时我这才知道为什么皇上刚才在养心殿要我吃糕点的原因了，原来他早就知道我今晚没有正常的晚饭吃。这顿饭皇上好像没什么胃口，就眼神寞落的朝醇亲王那一家子看。太后和阿布却吃得很欢，阿布还欠偏装出一副非常好吃陶醉的样子，要不是在那个场合，我早就跑过去扯烂他的嘴了，这死妖怪明知我没得吃，还幸灾乐祸的吃给我看。
吃完饭，我又跟着这一大群人马又浩浩荡荡地移到了漱芳斋，那里早已搭好了戏台子，戏班子已经在上面翻跟斗了。大后还是让阿布坐在他身后，但在这里她没和阿布说笑，一见那戏班子就来了精神，全神贯注的开始看戏了。对于这种国粹我一点也看不懂，皇上也皱着眉头似乎不喜欢看，边上的百灵却看得津津有味的，我小声的问她道：“百灵，这出戏说什么呢？”
“小主，您看不明白吗？”她不可思异的眨眨眼，“说的是富家小姐和落魄书生的故事呢。”
“哦，挺老套的。”嘀咕了一句。
那晚一共唱了三出戏，除了第一出百灵告诉我唱的是什么外，后面两出戏我就像白痴一样迫使自己的眼睛看着，但脑子却接受不了，也不知道在唱些什么内容，等唱完时已经快十一点了，我脚都站麻了。谢天谢地戏唱完后总算没节目了，大家按规矩散伙后，皇上带我回养心殿，在回去的路上，我迟疑了很久还是开口问了他，“爷，奴婢问个事可好？”
“嗯，想问什么？”
“今天是爷的诞生日吧？”
他听了我的话后一愣，“你是怎么知道的？”然后转向小顺子和百灵，“你们说的？”
小顺子和百灵直呼冤枉，口口声声说没透露过半个字，我也连忙为他们辩解道：“爷，不关他们的事，我自己猜的。”
“呵，今天的确是朕的生辰，本想迟点再告诉你。”
我没有说话，心里有些失落，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只有我蒙在鼓里，如果不是德龄那句英文Happy Birthday透露了信息给我，以我脑子的反应，或许直到现在我也不会想到今天就是他的生日。
皇上看我不说话，停下了步子拉起了我的手，继续开口解释道，“刚才宴会上的那个醇亲王是朕的胞弟，边上一位年长的福晋是朕的生母，可是他们却给朕下跪磕…所以朕并不想过庆生宴…”
“爷…”我听了他的话后心里一阵紧隐隐作痛，我早有耳闻太后并不是他的亲额娘，但没想到皇上生日时却要接受亲生母亲的跪拜，这件事换成谁都受不了。
“朕并不是想瞒你，只不过作为一个皇帝庆生宴上出现这样的事，朕不免有些尴尬，所以…打算迟些再和你说。”
我看了看他清瘦的脸，“爷，对不起，奴婢不该问这事…但奴婢在爷的诞生日没能有东西送给爷。”
皇上笑了，“小茹，朕觉得你就是上天送给朕最好的礼物。”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天上明亮的星星闪烁着，今天是六月二十八，还没有过十二点，在这个年代我不能为他唱生日歌，不能陪他吹蜡烛切蛋糕，不能陪着他向蜡光许愿，我能做的只有掂起了脚，轻轻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我的爷，Happy Birthday ！”
皇上非常吃惊的看着我，“小茹…你？为什么…？”
“秘密！”我眼泛泪光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