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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共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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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HE结局

书籍名:《明月共潮生》    作者:清音墨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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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机场的候机室里,半个小时接到了妈妈三个电话。

        “越越,牛肉汤好不好?”妈妈的声音亢奋又焦急。

        “好好好,你做什么,我们都爱吃,你随便就行了,别问我。”我已经被追问的快要昏倒。

        “你别随便啊,你严叔叔已经去菜场了,他不知道买什么,打了好几个电话回来问我。”这两个人,真真是天生一对。

        “大闸蟹,我要吃大闸蟹。牛肉汤也要。素的我要吃茄子煲,芹菜。”我只好拿出平时对付老妈素有的气势。

        “还有呢,他要吃什么?”

        “他?两碗白饭就打发了。哎呀要登机了,我不说了,剩下的老妈你看着办。”

        我糊弄着,挂了电话。转头一看,海潮还在发呆,从早上出门到现在,他一直在发呆。

        “海潮,海潮。”我叫他,他不理我。

        我只好站到他的面前。“江海潮!!”

        “啊?”他忽然反应过来,抬起头来看我。在家休息了这么久,他的脸色终于好起来,恢复了原来的健康白皙。他每天都说自己吃了睡睡了吃,有人伺候,过着神仙一样开心的日子,直到今天要跟我回家,才有一点点阴郁。

        “怎么了?你紧张?”我看了就觉得好笑,平时天塌下来都扛得住的人,居然怕见我家的老太太。

        他摇摇头,死不承认。“我哪有。”说完,就低着头,又不知道想什么了。

        我最恨他嘴硬,于是坐下看杂志,不再理他。

        他看了看我,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犹豫了好一会,还是站起来。

        我揪住他的衣角,头也不抬:“不许去抽烟。”他绝望的坐回来,垂着头说:“越越,你怎么变凶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两粒巧克力。“你好不容易才戒了,不许抽了。吃糖。”

        “谁说我戒了,我只是生病了不能抽,现在我好了……”他看着我瞪他,自觉地闭嘴,乖乖低头剥糖纸。

        飞机上的舷窗边,是大朵大朵棉花糖一般的白云,以前乘飞机,我都仿佛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从来没有看过风景,没有注意过,上万米的高空,竟有如此纯净的美丽。世间一切的美好,都在我的手边,能想象到的最大的幸福,不过如此。

        “海潮,别紧张了好不好?”我看着他闭目养神,手指却不断收紧,恨不得把手杖直接捏碎,只好费力的掰开他的手指,把自己的手硬放进去。

        “我没紧张。”他还是嘴硬。

        “没紧张你出什么汗?”

        “我……”他答不上来。

        “没事的,我妈不会不喜欢你的,你那么帅,她看了就晕了。”

        “可是我……”他看看我,皱着眉头,眼神惶恐。

        “你放心吧,我妈不会歧视你的,只不过你自己不好,以前是总经理的时候不肯见她,现在无业游民了,反而要见了。”我暗笑。

        “越越……”他无奈极了,只好叹气。

        “别担心了,你只要说你就是那个海潮,她就会把我乖乖的送给你,一句怨言也没有。”我拉着他的手指安慰他。“真的,你这么好,我妈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

        他笑笑,还是有点不安的样子。

        我知道,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安抚好他,只好不说话,从包里把护手霜拿出来,往他的手上抹。冬天他的皮肤会很干燥,我为了他特地换了没有香味的护手霜,却被他鄙视得不行,说我就会注意这些细枝末节。其实,我只是因为从小就学乐器,对手特别敏感,尤其喜欢玩他的手,这样仔仔细细的滋润着他的每一个手指,会让我觉得特别安心。他无意识的看着我摆弄自己的手,表情慢慢的放松下来。

        “要不实在不行,我把他们灌醉了,偷也能把户口本偷回来。你放心吧。”我紧紧地拉着他的手说。

        “你偷户口本干吗?”他忽然挑到我的刺,立刻亢奋起来。

        我愣了愣神,确实说错话了,他又没说要跟我结婚,我主动偷什么户口本。

        我懊恼得闭上眼睛装睡,听见他在耳边偷笑,笑完了,伸手揽过我的肩膀,把我的脑袋放在他的肩头。

        他吃了很久的中药,身上有一点点淡淡的药味,并不难闻,跟他素有的熟悉味道交叠在一起,每每让我很快就会安心的睡着。

        刚下飞机,妈妈的电话又打过来。

        “越越,我穿什么衣服?穿裙子好还是裤子好?要不要赶紧去做个头发?”

        我又好气又好笑,只能努力应付着她。

        “妈妈,你现在有老公了,问你老公行不行?我都无所谓。你怎么样都好看。”

        挂了电话,身边这个又开始闹。

        “越越,我不想拿着手杖,不好看……”

        我握紧手里的手机,几乎要开始抽搐,这两个人,一个也不让我省心。

        “海潮,我跟你说过几遍了,小区的大门到我家要走二十分钟,前几天又刚下过雨,你乖一点好不好?”

        他摇头:“我不会走不动的。”

        “海潮,平时都是我听你的,现在是去我家,你就听我的,好不好?再说你怎么样看都是大帅哥,没关系的。”对付他,我已经很有本事,什么时候要哄,什么时候要声色俱厉,都自然的不需要用大脑想。

        他总算不再执拗,乖乖的听话。

        被这两个人一折腾,本来不紧张的我,都已经开始出汗,气急败坏的想,还好现在我只要伺候一个,不然,简直是活活要了我的命了。

        即使我已经打过了预防针,说过海潮的腿不大好,可妈妈和严叔叔见到他,还是是惊诧的,只不过当着海潮的面,妈妈只是张了张嘴巴,礼貌的寒暄,然后就拖着我进厨房。

        “越越,他到底……”

        没等老妈说完,我就直接接下去。“他前两年出了车祸,伤的很严重。不过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除了走路慢点,不能站太久,其他都跟正常人一样。”这些话,我自己说出来,还是心底一阵一阵发紧。他怎么可能跟正常人一样,他要受的苦,我只是看着,都那样心疼。

        “车祸?那他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妈妈紧张起来。

        “当然有,只不过其他的都好了,只是少了条腿。”我有点不敢面对老妈的眼神,在厨房里乱转,找到一碟刚炸好的腰果,低头开始偷吃。海潮最近才告诉我,那时候出了车祸,他在医院住了快半年,当中只有去买琴弦的那几天溜出去过,其它时间,都是一个人对着四面白墙,我心里酸的,想想都忍不住想哭。

        妈妈一反常态的沉默了半天,她脸上的表情我看不到,只不过我知道她应该不会反对。前段时间听到我告诉她,我又跟海潮在一起的时候,她比我还激动。

        “那他工作呢?”

        “他原来的工作不顺心,所以辞职了,过完年回去打算重新开广告公司。”我一边说,一边拿出杀手锏。

        那张存折。

        妈妈很快就没了声音,大概光顾着数有几个零了吧。我却有点惆怅起来,这人,到时候又要变成工作狂了,我大概,只有彻底当煮饭婆的份了。

        “陈晓莉,你快出来。”严叔叔在客厅里大声喊妈妈。

        我赶紧跟着出去。

        “晓莉,你多久没见过自己女儿哭?”严叔叔一问完,我的脸腾的一下就烧起来。

        “上次还是初中吧,还是高中,好像是有次没练琴被老师骂……”我妈冥思苦想。“前段时间倒是小眼有点肿,不过也没当面哭……”

        说着,严叔叔就爽朗地笑起来:“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你女儿啊……”

        海潮端着小小的功夫茶茶杯,放在手里转来转去,出卖了我,还是一副开心的样子。

        “海潮,你要不要吃腰果?”我笑眯眯的把手里碟子伸到他的面前。

        “好啊。”他也笑,接过我手里的东西。

        “多吃点,少说点话。”

        他像是没听出来我的威胁,还是笑着点点头。

        我没办法,只好拖他走。“我带你去看我小时候的照片吧。”

        结果,看照片也被他取笑。

        “越越,你小时候那么胖,像小猪一样,现在怎么瘦下来的,会不会再胖回去?”

        “我瘦了也是被你气的,怎么可能再胖回去?”

        “我又怎么气你了?我怎么舍得气你。”他把我拉到自己的腿上,捏着我的脸颊,揉来揉去。“你对我那么好,我幸福还来不及呢。照片统统带回去,我要慢慢看。”

        这天晚上,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喝醉。吃了满肚子的大闸蟹,喝了不知道多少黄酒。很快,妈妈和严叔叔都快要被我灌倒,只有海潮,因为那位老中医不让他喝酒,才幸免遇难。

        妈妈和严叔叔临睡觉之前,把海潮拉到房间里,拷问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我一点也没有担心,他只要拿出江总十分之一的气场,摆平我妈妈还不是易如反掌。

        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无聊的看了半天书,他才回来。

        “怎么样?搞定了吧。”我看他一脸开心的样子,就知道结果。

        “那当然。我是谁啊。”他臭屁起来,完全忘了今天是谁紧张的手心出汗。

        “那也是我妈人好啊。”

        “嗯嗯。不然怎么能生出小越越这么可爱的女儿呢。”他一开心,就会乱拍马屁。

        我坐在房间的飘窗上,抱着膝盖看他摇头晃脑得意的样子。

        他看看我旁边空出来的一段窗台,二话不说的就跳了上来。

        “你当心点。”我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这人大概是亢奋的过头了。

        “越越,你觉不觉得今天晚上星星特别多?”他不理我,扭头去看窗外的天空。

        “没有啊,很正常啊。”我回头看了看,哪有多少星星。

        “那就好,我怕你晚上喝多了,眼冒金星。”

        “谁喝多了,你不知道吧,我其实从来没有喝醉过。”我气不过,偷偷去厨房,又拿了一瓶百利甜酒出来。

        “张亦越你疯了?”他吓得差点从窗子上跌下来。

        “海潮,让我试试看,自己到底能喝多少嘛。”我抱着他一阵乱晃。这酒其实更像饮料,甜甜的,我特别喜欢。

        “越越,我觉得你今天真像个小孩子。”他拿我没办法,只好拉着我坐回窗台上。

        “我哪有。”为了证明我不是个小孩子,我又重新跳下去,拿了两个软软的棉垫子回来。

        “你先下来,直接坐在窗台上冷,垫点东西。”垫子放好,我靠上他的肩膀,不依不饶的说:“你看,我还想得到照顾你,说明我没喝多啊。”

        他像是怕我掉下去一样,紧紧地抱住我。“你越是说自己没喝多,就越证明自己喝多了,懂不懂?”

        其实,我知道自己很清醒,只是靠在海潮的肩膀上,说了很多很多话,说自己小时候被同桌的男生欺负,说练琴的时候想偷懒被妈妈发现臭骂,说被他追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窃喜又害怕。

        海潮都有什么反应,我记不清楚,只记得他老是叫我小醉猫,老是让我别喝了,又拗不过我。我一直没有觉得自己其实是醉了,直到洗完澡躺在床上,闻着新晒过的被子一股阳光的味道,才觉得脑袋极重,眼皮很酸。

        迷迷糊糊的时候,我觉得有人推我,有清新的薄荷牙膏的味道落在我的耳边,温暖又清凉,轻轻的蔓延开来。

        “宝贝,往里面去点,这床这么小,我都没地方睡了。”

        海潮从来没有这样叫过我,我的心一颤,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坐起来,不管不顾的凑着脑袋去吻他。

        他的脸有点微凉,嘴唇也是,却柔软湿润,我的清醒只维持了几秒,就又晕乎乎的躺下了。

        “喜不喜欢我这样叫你?”他把我放到床的里面,又俯在我耳边轻轻的问。

        “喜欢,喜欢。”我胡乱答着,只顾着抱紧他。

        “那以后每天都叫你宝贝好不好?”

        “不要不要,太肉麻了,偶尔叫叫就好。”我真的还是清醒的,只是睁不开眼睛而已。

        “那我还是叫你越越好不好?”

        “好。”

        “越越你嫁给我好不好?”

        这句话,他说得很快,我还没有来得及听清,忽然就觉得手指一凉,被什么东西圈住了。我睁开眼睛看看,是一枚铂金的戒指,有一颗极闪眼的钻石在上面,晃得我又闭上了眼睛。

        “你欺负人,你趁我喝醉了想骗我。”我摇着头。

        “怎么,你清醒的时候就不答应我了?”他拉着我的手腕,咬我的肩膀。

        我想想也对,于是便不再摇头,感觉得到他在不停的亲吻我,那细细密密的吻渐渐灼热起来,我第一次跟他一起躺在自己原来的小床上,竟然觉得周围极为陌生,只有熟悉的体温包围着我。

        “海潮我头晕。”我觉得自己好像飘在水上,全身都在晃悠着。

        “头晕就对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偷偷的把我们两个人的衣服都脱了,床又小,我们从头到脚都紧贴在一起,我很快就喘不过气来,还伸手本能般地去摸了摸他的腿,听见他的呼吸一下子失去了原来的节奏,一把拉住我的手。“你瞎摸什么……要摸也应该摸这里……”

        我大概是借着酒劲,竟然有力气反抗他。“不要,我就喜欢摸我老公的腿。”

        “好,好,你爱摸哪里就摸哪里。”他很自觉地,把我的手又放回腿上。

        这回摸到他腿上的伤疤,虽然还是替他难过,心疼他的不完美,可也已经坦然,即使是这样的不完美,他也是我的海潮,是我那样心心念念爱着的人。

        黑暗里,我只觉得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为他敞开,那本能的幸福,几乎要将整个人都淹没,跟他契合在一起的时候,我会有种错觉,就好像这感觉是嵌入我灵魂最深处一般,就好像我从出生开始,便是为了等待这样的时刻到来。

        “越越,你今天还有功课没有做。是不是忘记了?”他开了灯,手指绕着我的头发,盯着我的脸看,我只觉得灯光刺眼,整个人头重脚轻,快要散架。

        “我没忘。”我眼睛睁不开,不过曾经答应他的事情还没有忘记。“海潮,我爱你。”

        他马上吃吃地笑起来,这个人,也太好打发了。“我也爱你。”他说着,关了灯躺下,床确实太小,我几乎要把半个身体伏在他的身上,却觉得特别柔软舒服。

        “明天早上六点叫我起床。”陷入睡梦之前,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干嘛?”

        “陪我去砸场子。”说完,我就沉沉地睡着了,朦胧间感觉到他又抱紧了我一些。

        第二天我当然没起来,一直拖了好几天,才终于有天早起,拖着海潮出去。

        “你到底要干嘛?天还没亮就把我叫起来?”他不情不愿地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带着海潮,在上次跟妈妈一起烧香的寺里转了半天,才找到那个算命先生的小摊子。

        “先生,你帮我们两个算算姻缘好吗?”我拉着海潮在他面前坐下,真诚地笑笑。

        算命先生不知道有没有认出我,端详了我们半天,念念有词,又写了一张小纸条,故作神秘地递给我。

        我偷偷打开看看,这次这张还不错,算了,还是不砸他的场子了。

        “上次你不是给我写了首钗头凤吗?这次怎么换了?”我继续对他微笑。

        算命的老先生脸立刻抽筋。

        “啊,这个……老夫专攻面相,对批八字的研究不是很深……”

        我还是笑,忍都忍不住。

        我们回家的路上,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路上的行人还是很少,斑驳的树影映在寺前古旧的石板路上,却有说不出的跳脱灵动。路边有卖早点的摊子,淡淡的油烟味随着热气渐渐飘散开来,是最世俗最普通却也最幸福的味道。

        我们站在碧绿的冬青树下,没有任何地方赶着要去,只要好好享受这晨露和阳光就好。

        海潮拉起我的手,一起放在他的大衣口袋里,那儿干燥舒服,有茸茸的触感,还有他指尖隐隐约约的温暖。

        “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他笑着问我,眼眸幽黑,清澈透亮,嘴角有一丝慢慢晕开的笑意,幸福而又满足。

        “写了一句我一直都想跟你说,但是又怕你笑我矫情的话。”我从口袋里拿出那张薄薄的宣纸,递到他的手里,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温度,一点点地把我融化。

        他认真地看完了纸条,吻了吻我的额头,重新拉起我的手,再一次放回他的口袋里,才小声地说:“是不是就是这样?”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在他的手心一直写那八个字。

        其实,这几个字早已经不用说出口,也不用再重复,就深深地刻在了我们的心上,就像血液里与生俱来一般,冲不散,化不开,忘不掉。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