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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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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第 25 章

书籍名:《最美的时光》    作者:guai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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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林翠怎么胡说取笑,有一句话是对的,第二天醒来后,小小的病居然真好了个七七八八,让林翠大呼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可是小小,你真的确定要和叶喜一起吗?他是不错拉,但我总觉得他心思太深,和我们不一样,你这样笨,傻咧咧地把一颗心都捧给人,怕是要吃亏的。”

        “都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就算捧了心去他也未必看得上,”小小和林翠一样趴在床上,想着昨日的点滴,嘴角漾着甜笑,声音满是温柔:“小翠,我喜欢他,我都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是这样的,只要多看看他,陪陪他,我都觉得很满足。”

        林翠抱着显然已深陷的好友,觉得自己也被柔软的情感击中,甜里夹着酸。

        爱情,到底是怎样?

        至少,最初的模样都是好的。

        因为家里还有个弟弟,林翠决定回一趟再去学校,把小小先推上了车:“去,找到你家叶喜,把礼物送了。洛小小,你真是猪!不,猪都比你聪明!大叔,请送她到师大附中。”

        车开后,小小将衣服从包里拿出来看了会,想了想,对司机说:“不好意思,我不去附中了,麻烦您去乔山。”

        “乔山?”司机诧异地看了后座的小女孩两眼,又再确定一次:“西区那个乔山?”

        “嗯,麻烦您。”

        “小姑娘,乔山不是个好地方,胡乱人多,你还是等家里有人陪着再去吧。”司机是常在塞纳西岸拉客的,都没试过有人从这里去乔山,看她的校服是附中的学生,怕她不知道乔山是什么地儿,就多说两句。

        “谢谢大叔,可我有急事。”

        “那行吧。”司机把洛小小送到乔山,也不做停留,找了钱就走。

        小小抱着包站在路口,一时也愣住,已经是九、十点的光景,路上也没多少人,略显萧条,全没有那晚所见的浮夸繁闹。她走了七八分钟,发现屋子式样都差不多,当时跟着叶喜拐来拐去并不觉得难,现在穿了几个巷子头开始发晕。

        好不容易见着马路边一家排挡半开着闸门,有个穿睡衣的女人肿着眼打哈欠,小小欣喜地迎上去:“您好,我想请问一下——”

        “问什么问?没见老娘困死了?烦人不烦人,一大早就叫人起来收档头,大清早哪个死人不睡觉会来吃饭?”

        女人骂骂咧咧弯腰进了店里,一盆水泼了出来,惊得小小倒退几步,还是被溅了半裤脚。

        “呼,好险。”小小不敢再做停留,只能凭记忆往里走,一身附中的校服极其打眼,难得有人留意也是引得观望,小小也不敢再问人,闷着头走,忽然有两只手拦在了面前。

        “小妹妹很面生呀!来找人?”是两个“早归”的流子,不过十七八岁年级,都穿着“浩男”式皮衣,有一个还穿了一串耳钉。

        小小飞快地扫了两人一眼,低下头想绕过他们,手里的包却被抢去打开。

        “还我!”

        “哟!哥们,还是耐克呢!“

        “温州产吧,五十块买两件,对不对,小妹妹?”“耳钉”扬扬衣服问,小小别开眼不理他。

        另一个把衣服接过去翻弄:“像是真品呀,看!标签都在,就是价码给撕了。”

        “看不出是个有钱的主儿,小妹妹,借点钱咱们使使?”“耳钉”逼着小小步步后退,堵进了一旁的小巷子,手往她身上摸过来,浑浊的酒气喷在小小身上,小小这才知道怕了,惊恐地睁着眼,却叫不出声。

        那一个还在翻弄:“有卡片,这么俗气?到底是学生妹。来把凯子的吧?咱们这别的不说,男人有得是。”男孩将卡片往地上一扔,才看到刚才被手指压住的落款。

        小小想去拣贺卡,被“耳钉”撞回墙上,她倔脾气冲上来,也不想后果闷头一口咬下。“耳钉”没料到她会反抗,吃痛甩开她,拳头就要抡上去,小小从未见过这样狰狞凶狠的脸,抱住头想躲,意料中的痛楚却半天没下来,偷偷抬眼去看,拳头在离自己几公分的地方被拉住。

        “兄弟,别动她。”

        “我还动不得她?”“耳钉”揉着手臂,火冒三丈。

        “她来找叶家那小子的。”

        “耳钉”脸上一僵,顺同伴的示意看了地上的贺卡几眼,放下了拳头,语气轻佻:“叶喜的人?他娘的倒是好福气,这么有钱的马子跑来送耐克。”他拾起了卡片,连着衣服往小小手里一塞,脸上不复戾气,倒带了点笑:“找叶喜呀?走过头了,回头第一个口子左转,走十几米就能看到他家。”

        两个人搭着肩晃晃悠悠走了,离了两步“耳钉”回头又丢了句话:“下次来乔山别穿你那件破校服,看了欠扁。”

        小小抱紧衣服,惊魂未定,直到两人走远,才发现脚软得根本抬不起来。耳边有叶喜的声音“我和你长大的环境不一样,那不是你可以想象的”,还有小翠语重心长的警告“你这样笨,怕是要吃亏的”,小小的危机意识一向很准,此刻朦胧地觉察到前头是一个漩涡,叶喜,叶喜,他不光温柔地宠她如孩子,他也是危险的,难以捉摸、难以接近,可是——更难以抗拒,小小摸摸怀里的衣服,咬紧牙,照着“耳钉”说的路走。

        怪不得青葱年少,生得出那份孤勇,执着得没有道理可言,更不在意旁观者清楚明白的忠告,当真是傻咧咧捧着一颗心送了去,不计前路,不想退路,也不怕受伤。

        叶家的大门敞开着,厅里没有亮灯,有些暗,小小往里再走几步,看到了正在给外婆洗脚的叶喜。

        他的个太高,弯腰蹲在椅子前,姿势别扭,但洗得很仔细。小小记得叶喜的手,干净、修长而有力,若是生在她家一定会被母亲逼着去学钢琴,才算不辜负老天爷的恩赐,而如今这双手捧着水捏搓着老人松垮干瘪的肌肤,无比认真。

        房里很安静,只听见哗哗的水声,外婆半仰着头,好像睡着了,到叶喜把她脚抱在怀里裹着毛巾擦拭,才睁开眼询问,还带了点孩子式的央求:“小喜子,我想出去晒晒太阳。”

        小小飞快地闪到一遍,躲过了叶喜回头看天色的视线,听到他大声回答:“天阴,咱们不出去了,今天已经让你在这坐了两个小时,回去躺好,我帮你按摩。”小小很少听叶喜大声说话,只有在外婆跟前为了照顾老人的听力,他才会故意将音量放大,那语气决计不温柔,可小小觉得自己很羡慕,这才是对家人的态度,没有约束没有隔膜,说什么就是什么。

        听到外婆两声闷哼,小小探头去看,叶喜已经背着老人朝里屋走,看得出并不熟练,有些吃力,小小在屋外犹豫一会,觉得还是不去打扰的好。

        然后就是屋内老人不知所云的乱扯,乡下二叔的媳妇又生了个女娃,坐着月子都没人搭把手,街头两口子昨晚上又在打架,小喜子你知不知道隔壁要娶媳妇,应该会盖新房,不晓得会不会遮住家里的太阳?

        外婆耳朵不好使,声音越讲越大,叶喜很少搭腔,只是偶尔问两句手势重不重了,老人也乖学生一样回答,不重很舒服,然后反问,小喜子我说到哪儿了?叶喜就给她提示,引得她继续往下说,将乡间邻里的闲事都数一遍,竟然又重头说起二叔家的女娃娃,叶喜也不点破,跟着问,已经生了吗?女孩也挺好。

        靠着鸽灰色的墙,小小静静坐着,不辨阴晴的云被排序散乱的低矮楼层分隔,她望着天,忽然鼻子有些发酸。她看得出叶喜对外婆的感情深厚,可一如所有别扭的同龄男孩一样,与老人并不亲近,听老人絮絮叨叨地讲了许久,却独独忘了问一句小喜子,你最近怎么样?

        小小年幼之时,每每被家人带去吃团圆饭,总见爷爷奶奶将堂弟搂在怀中询问,学习努力吗?同学相处得如何?身体好不好?她羡慕地问妈妈,为什么他们从来不问我?是不是我不够好?妈妈只是沉默地摇头,而在她三岁时就已移民加拿大的外公外婆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虽然常有电话来询问,相隔千万里能给予的温情太过有限,何况他们还端着高级知识分子的矜持,也是疼爱,只是不夸显于外,彼此间就只余下程式化的对答。

        她渴望宠溺,无缘由、无隔膜的贴心关爱。

        希望在考试完了后,会有人担心地探问考得怎样,那她一定会努力去争取高分,然后得意洋洋地送去炫耀,索取奖励。

        他们会记得她不爱吃姜蒜,甜点要放很多很多糖,肉是不能带肥的,汤里要是有一点味精她就可以放肆地将碗一推,撅着嘴撒娇。

        不管他们人前如何严厉,现在只能被揪着头发还乐呵呵地笑,有求必应。

        当然不能奢求亲人都待自己好,童话里的公主还有恶毒后母,奸诈的姐姐,何况现实?但至少要有那么一个人,嘘寒问暖,关心她的一点一滴,哪怕功课退步三两名、身上长出个奇怪的小疙瘩,都会大惊小怪,无论她摆出怎样恶劣的姿态,有着多无礼的要求,都能让自己在他的宽容中被恣意宠爱。

        这样的人,她没有,叶喜——同样也没有。

        他们都学会在没有关怀时,让自己独立,对自己学习生活的小节也表现得不在意。

        可独立,不代表不会渴望。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在幻想中将要求提得更高,心底深处总有一处是空落落。

        叶喜曾经说,老人家年纪大了,容易犯糊涂,能记住的东西越来越少。

        往日里总是待叶喜偶尔的坦诚,小小才能触及他藏在迷雾后的情绪,可这一刻小小听到外婆的念叨,听她用有限的精力努力记录日常琐碎之事,相熟或不相干的人,以倾诉来下意识地证明自己并未衰退,却忘记了关心一下离自己最近的外孙儿。小小头一回觉得自己探到了屋内那个男孩的心,他在受伤,因为被遗忘在外婆记忆的世界之外。

        她未曾试过这样去心疼一个人,满脑子所想只余下——我要待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