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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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楼下，许老师因为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交代再三又嘱咐林翠跟了去。医院特殊的药水味冲入鼻中，小小才如梦初醒，她轻轻拍了拍叶喜的肩：“不是去医务室吗？”叶喜的背很舒适，让她混混欲睡，全没有在意到底走了多远。
“医务室不管用。”
小小扭了扭身子，抗拒地要下来：“我不想去医院。”
“你多大了？还见着医院就闹？别乱动，重死了。”也的确是重，叶喜将小小放下，足足休息了一分钟，迈开脚还是发软。
虽然是中医院的三门诊，依然人满为患，一长串的挂号，排队，等待，期间林翠想着钱可能不够要回去拿钱。
“我去吧。”叶喜起身，被林翠拦住。
“学校离这近，我去就可以了，你要是走了，我可管不住她。”
听她这样讲，叶喜就不再坚持。病人虽然多，但医生看病的速度快，没多久轮到了小小，医生问了问症状，还有饮食，在她肚子上按压几下，仔细询问了些细节，又用力在同一个地方按了几下：“是这里吗？”
小小倒抽一口气，哼哼半天：“是，会不会我昨天桃子吃多了，把肚子吃坏拉？”
医生见小小呲牙咧嘴的样子，也笑：“小孩子怎么也胃痛得这么厉害？”
“胃痛？”叶喜先出了声，听小小喊肚子痛，就当她真是肚子不舒服，结果小丫头居然连胃和肚子都没分清。
“先打针吧，发烧就是有炎症，先消炎退烧，不行就得做胃镜，胃病最不好查。”
小小脖子一缩：“是不是那种要吞个管子的，我不要，听说好痛。”
“所以让你先打针，止住痛了就没必要，打完针再抓几副中药吃，刚好放假回去让你妈熬了，对了，家长呢？”
小小望了叶喜一眼，说：“出差去了。能吃西药吗？中药怪麻烦的。”
“止痛的那些东西小孩子吃了不好，中药药性温和，这是你哥吧？”医生也是想当然，见小小稀里糊涂的样子，男孩倒还成熟许多就直接同他说了：“先泡十几分钟，三碗水熬成一碗就行。”
“那我不要输液！”小小还在讲条件。
“输液好得比较快。”医生在处方笺上哗啦哗啦写了几行，直接递给了叶喜。
叶喜走出门，小小按着胃也跟了出来，边皱着眉头哼边说：“我不要输液，你帮我和医生说说吧。”
“你怎么看病还这么多要求？”
“输液会想上厕所，憋尿很痛苦的。”
叶喜挑高了眉，望着小小，几乎想问她，知不知道自己是女生，懂不懂矜持，又想她自然是不懂的，索性不理她继续往前走。
“唉，那个，输液很慢列，太无聊。”
叶喜无奈地叹气，转身：“早知道你这么能走，就不背你那么远。”
“我说了我可以自己走的，你又不听。”小小撅着嘴嘀咕。
见她低着头，受了委屈一样，叶喜笑着揉揉她的短发，放慢脚步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别闹了，我陪你打针，陪你无聊还不行？”
小小，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很多的夜里，林翠和小小挤在一个被窝里，笑嘻嘻地问。
我不知道，没想过，每次小小都只会傻笑说，你呢？
他要高高的，好像能为我撑起一片天，他要有温暖的笑容，还有一双温和的手。林翠平时在小小面前一副花痴相，却是班上的小才女，爱读些诗词歌赋，写一点春花秋月，可她的描述对于小小而言太过抽象。
什么样的笑容才是温暖的笑容？怎样才算温和的手？这个问题小小想了很久，可林翠再说不上了，只能故作神秘，小小，等到有一天遇上了，你就知道了。
等到有一天遇上了，你就知道了。
小小看着被握紧的手，想着这样一句话，猛然觉得掌心一烫。
交款时，小小眼尖地看到叶喜眉头微皱，然后自兜中摸出一张五十，他也坦然，回头对着小小笑：“洛小小，我家当都贡献了，你可别闹别扭了！还算好，给我留了三天的伙食费。”
“小翠来了我就还你。”
“那倒不急。”
叶喜在心底早将小小视做孩子，拿完了药仍旧拉着她，小小自己反而挣脱了：“我能走。”
他也不在意，拍拍小小的头：“看来是真的舒服一点了，这阵子脸色都好看些。”
“嗯。”小小如蚊子般应了一声。
到了注射室，小小一见有皮试，又开始尖叫：“我不打青霉素，我打不得青霉素，十次有十次过敏，白痛了！”
“那你刚才又不说？”
“医生写的那些天文字，谁认得？”
于是又是一番折腾，叶喜最后的伙食费也奉献出来。
而一直嚷嚷着输液很无聊的洛小小，不过撑着眼皮和叶喜聊了□□分钟，就迷迷糊糊睡去。也许是真的累了，小小很快就睡死，“哗啦”一声，捏在手中的病历掉落在地，身子也一歪，顺势倒在了叶喜腿上，唬得叶喜怕跑了针慌忙扶住她的手，见她果然是睡沉了，才伸长手捞起了掉落的病历。
秋日的傍晚，闷闷地热，有孩子的啼哭，有病人的□□，还有小小低低地呼吸，叶喜要看着点滴也不敢闭眼，只能无聊地翻看小小的病历。
洛小小，12岁，第一页上这样写着。
她读书还真是早，竟然这样小！叶喜心中感叹，见小小蜷在面颊边的小拳头，当真是孩子般。
斜阳一点点移过，有一束落在小小的面上，映得她的脸绯红，叶喜忍不住捏了捏，软软地像小时候吃的棉花糖，却引来小小皱鼻子拧眉，嘴里还咕噜了两句。
“小狗！”叶喜低声笑，在她额头轻轻一弹，见小小鼻翼沁出细汗，就调了调坐姿挡住了阳光，用病历替她扇着风，想，小丫头这么迷糊，病历还是自己替她收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