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第十五章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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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妙可捧着蓝田递来的热咖啡，双眼一直没有离开过窗外的楼下，街道上陆陆续续过去几辆鸣着笛的救护车，红蓝相间的灯光在暗沉的天色下显得格外刺眼。
“要我打电话去机场问问吗？”蓝田看着她焦灼的神情心疼不已。
彦一真的会来找她吗？甚至……那封信真的是彦一写给她的？江妙可的不安化作了疑惑，她害怕这一切都是虚无，是错觉，更害怕蓝先生打电话去确认的结果让她的期待和梦幻彻底破碎，“不用了……再等等吧。”她的眼神有些闪烁，努力盯着视线之内的街道。
蓝田坐在会议桌前，修长的手指优雅的架起下巴，凝视着窗台前的江妙可。时间一点点流逝，林彦一真的会来？他不禁有些怀疑，掏出手机想拨打机场的服务电话确认航班的时刻表。
“蓝先生，你在给谁打电话？”江妙可突然转头望向他。
“机场。”蓝田放下手机迷惑地说：“奇怪，怎么一直占线。”
“别打！不用打！”她慌张地走了过来，“求你了，再等等，彦一说了他会来的。”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害怕令他不解，“我只是想问一下今天从中国到纽约的航班几点到达。”
“不！什么都别问！彦一一定会来的，根本不需要去确认航班！”
他终于从她颤抖的嘴唇上读懂了她的想法，她的确是在害怕，怕的是她满心的期盼换来空等一场。“你也这么想过吗——他不会来了？”他试探着问道。
江妙可猛地震了一下，抬眸直视着蓝田紧皱的眉眼，瞳孔因为惊异颤动着。
“可能……只是个恶作剧吧。”
“不是的！”她忽然拉高了声调，眼中噙满泪水：“也许彦一只是迷路了！或者……他错过了这班飞机，来不及通知我……不对，他要是错过班机，一定会再给我来信的……”她慌了神的打开桌上的一部电脑，咬着手指自言自语：“邮箱里一定有他的消息……”
不到一分钟的开机，此刻却令她觉得无比漫长，终于点开了邮箱，却没有发现新的邮件，眼泪顿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瘫软在电脑前呜咽着：“彦一……快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这不是个恶作剧啊！”
“回家去。”蓝田忍着焚心的灼烧扶起她，语气强硬得像在命令。
“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要等到他来！”
“他骗了你，不是吗？”
“他不会骗我的，他从来就没骗过我……”
为什么就算这么被愚弄，她还是对他那么缱绻和信任，还是在他面前对他恋恋不舍。蓝田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抬起她的下巴怒喝道：“看着我！”
哭声顿止，微弱的光线下，满缀泪水的明目投来无力的视线，没有悲凄、没有灵魂……这是一副令他肝肠寸断的空洞表情。
“别再想他了，他是你弟弟！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你错得还不够吗，你没有吃够他的苦头吗！”他赫然而怒，不顾手伤的疼痛紧紧的揽她入怀，“我现在在你身边、在你面前，为什么不能好好的看着我！”
她是看着他，不过是以一种诧异的神情看着他。
“你还不明白吗？我对你……不是象对妹妹那样的感情，我早就喜欢你了！”她的迟钝已经激起他最大的愤怒，蓝田有些失控，翩翩风度荡然无存，“为什么离得这么近你却熟视无睹，我再也不想等下去了！”
“蓝先生……”
还没来得及说完，她的悲伤，她的惊愕，瞬间淹没在他紧贴的唇中。
挣扎、低吼。
蓝田的手臂却越收越紧。
堵闷、窒息。
她的身躯冰冷的下滑……
几英里之外的医院充盈着紧张窒息的气息，医护人员全员出动，竭力抢救着空难的伤员。急救推床上的林彦一神智模糊，被一路上急闪而过的顶灯晃得头痛欲裂。
“Blood pressure”
“10.8/6ｋＰａ”
“Pulse”
……
一群肤色各异的医生和护士表情严峻，不由分说的将呼吸器套在他的口鼻，向他说着一大堆听不懂的话。
他身在何处？他又要去何方？
无力思考，意识在一点一点消逝，跟随着消失的还有脑海中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列列温暖的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