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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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刀暗箭,皮里春秋,挑拨离间,棒打鸳鸯这些可能的事情她都有所预见,但眼下这是个什么意思。
她不会迟钝到听不出秋家大哥话里的情绪和意思吧,她没有迟钝到那个地步吧!
静侯在心里卯足了劲头,也没发觉秋北歌有什么亲切以外的意思。越发的迷茫。
联络感情总不会特意挑一个秋素心不在的时候,除非这位大哥不小心对自己一见钟情,打算挖弟弟的墙脚。
……
好吧,静侯自己先做呕,自恋过头了。
好在老天并没有给静侯太多自大的机会,她心中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
她不惊讶,真的一点都不惊讶。
当有人通报沙连雪来访的时候,静侯的心中只有“原来如此”和“果然如此”的理所当然之感。
趁着沙连雪还没有进到厅中的一瞬,静侯深吸了口气,偏头用眼刀朝着窗外的花草树木一顿发泄的乱砍。
他祖父个熊的胡萝卜!
这些陈芝麻兰谷子不能吃还不赶紧扔,要恶心她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见到沙连雪的那一刻,静侯明白了自己的虚伪和大人们的狡诈。
她对秋素心说自己可以面对,不过是讨一个心安理得,仗的是秋素心越来越盛的宠溺,明白他绝对不会让她去面对。她仍然可以堂而皇之的隐匿在秋素心的羽翼之下,做一只不问世事的乌龟。
秋素心不会不明白,但他纵容她。
秋北歌却不会有同样的纵容,但也决不会去拂弟弟的逆鳞。
这样不着痕迹的把人兜在一起,只是巧合,谁能怪罪。
奸诈,太奸诈了。
静侯忽然异常想念自家同样奸诈的师兄。很想把座上那个笑得不动声色的男人丢到师兄那闪闪发亮的厨房里,顺便塞他一碗师兄独门特制的“断肠八宝粥”。她一定会很欣慰的。
沙连雪的戏演的也异常精湛。
先是同迎上前去的秋北歌寒暄,然后才作他乡遇故知的惊喜难耐装望向静侯,无辜的仿佛他从来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她似的。
静侯觉得牙根都跟着酸起来,脸上还是笑。
无论如何,当年沙连雪到最后仍然没有放弃她,仅凭这一点,她就没有理由不感念。
“大哥。”沙连雪恳切地向秋北歌请求,“可不可以让我同静侯说几句话。”
秋北歌转向静侯,看她的意思,若是她真的不愿意,他也不会勉强。
静侯微笑,点头,抿起唇角的嘴里,舌尖被狠狠地咬住。
秋北歌于是缓步出了厅堂,不远不近的立定在庭院中。静侯的心里的紧张奇异的得到了舒缓。
草木葳蕤,秋北歌慢慢的端详着花木上的纹理,耳中收纳着模糊的语音。
天高舒远。
沙连雪的声音压得极低,也只说了寥寥数语,但秋北歌却眯起了眼睛。
余光中,静侯遥遥静立的侧面冷白的消失了血色,几乎像是久沉海底冰寒冷酷的雕塑。
他皱了眉头,有些沉重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肥猫变态记:
某肥猫是头有偏执癖的猫,最近迷恋上了各种材质各种颜色的连裤袜子。买了几十双,但这不是变态的重点,重点是,虽然买了几十双,但是肥猫在穿的,永远是那几双被洗得起球,到处破洞的袜子。然后每天抚摸那些没有开封过的新品,或者只是想到堆积的存货,就满足的做梦都会笑醒......
章节79
秋北歌送走了沙连雪,回来便发现失了静侯的踪影。
问遍园中的人也无人知晓静侯去了哪里,但也没有人见她离开过。
秋北歌皱眉沉吟,忽然觉得棘手。这个局面他没有料过。本来以为只是了解过去的那一段故事,应该并不要紧。那天看静侯与沙连雪夫妻共桌而食,甚至在芳娘提及那个侍卫的时候,静侯也没有什么在意的反应,所以他才会以为没什么大碍。却没想到沙连雪三言两语,倒撩拨得人都不见了。
可莫要生了什么变数才好,不然他不知道要如何对自家弟弟交待才是了。
属下请示可要派人去找,秋北歌考虑了一下,示意不必。
依他看静侯应当比她表现出来的更加在意自家弟弟,而弟弟想必也早就把人掐在手心里。他这个外人越管越乱,还是不要一错再错,留给自家弟弟自己去解决罢。
沙家少主人的面子要给,自家弟弟的任性要管,长兄难为啊。
秋北歌摇头,对这些小儿女的情态摊手无奈,开始预见自家弟弟的反应。
秋素心素来敬重兄长,这次实在是他在秋北歌面前露出的最难看的脸色了。
青白着整张面孔,嘴唇抿到发白,仿佛下一刻就能喷出火来一样的忍耐。
秋北歌也觉得自己这次多少还是莽撞了,歉疚的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感觉到那手心触到的肌肉紧绷欲裂。
他本应先探一下深浅再行事的,但是弟弟实在是太精明了,有一点苗头都会警觉。他看弟弟宠溺静侯的样子就知道弟弟这关是绝对过不去的。但是他也有他的立场,没办法,只能先斩后奏,事情的发展却超出了他的想象。
秋北歌的歉疚之念远不如他心中的疑虑来的深切,弟弟他们仿佛隐瞒了什么更深的原委不敢示人。
行军作战最忌讳的就是不清楚情势,秋北歌审视着弟弟,秋素心却错开了目光。
不能说……吗?
那倒真是棘手了。
秋北歌心中暗忖,脸上不动声色。
秋素心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兄长龃龉,虽然他的确怒火中烧。
同一件事情,放在不同的目光之下便是截然不同的面貌。如果秋素心还是当初那个秋素心,那么兄长的行为其实只是顾全大局下的权衡之策,并无大过,最多只是不明底细,行事莽撞而已。但是,今时今日,这样的事情放在秋素心的身上就变成了一片逆鳞,完全碰触不得。
静侯有多么决绝利落的性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如果没有中间那些阴差阳错,此生也许就真的同她错身而过,再无缘分了。
当时以为的恼怒和不甘,放在今天看,尽是后怕。
怕静侯真的就像一滴水一样融进西湖里,从此消失在茫茫红尘之中,再无可寻。
把所有人遣开,一个不留,秋素心独自坐在园中那水源处的湖畔,连兄长也不见。
时值多事之秋,这样做其实并不明智。但是秋北歌此时理不直气不壮,也没有办法去约束弟弟,只能随他去,再派人在园林四周加倍防范,以防万一。
秋素心深深了解自家的兄长,若是他喜欢,就算是讨饭的女子或者青楼的粉头他也不会反对。但涉及到王府的安危,兄长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了。所以,很多事情,再没有解决之前是不能同兄长多言的。没想到这一迟缓,就出了问题。
秋北歌以为秋素心胸有成竹,所以不需要找寻,只等静侯冷静之后自己回来。
半对半错。
秋素心的确在等,但并非胸有成竹。
那个雷雨之夜,静侯从这湖中水遁而去的景象在脑海中萦绕不去。
更久远一些的时候,血红的湖水中,残肢断臂间鬼魅般一闪而逝的那个笑容。
还有最初的那刻,阴雨连绵的西湖上,巧笑倩兮,眼中含讽的消失在冰冷湖水中的那个影子。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从水中消失,逃离他的身边。
即使是现在,他也依然没有自信,静侯会安稳的留在他的身旁。
不一定信任他,一定不依赖他。
发生事情时宁愿自己躲避也不愿意靠入他的羽翼。
她不会走远的,秋素心只是莫名的相信这点。
她能躲避的地方也只有这片湖水。
这一次,他一定要看到,静侯主动靠近他,从冰冷的水中回到他的身边。
秋素心面色寒凉的坐在湖边,一言不发。
天光由明转暗。
没有人敢不被召唤就擅自走近,秋北歌也不去打扰,长廊下平常早应当点起的风灯在夜风中摇晃,发出暗哑的声响,暗淡无光。
葳蕤葱郁的草木在夜色中凄惶一如幽明魅影。
今夜是朔月,又没有灯火,湖面上只见漆黑,不见了平日里的波光粼粼,竟似一滩死水。
秋素心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湖面。
没有任何理由的固执的等在这里,连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但是他动不了。
情如劫难,不欺而至,一往而深,无处脱困。
没有那个人的时候也是风生水起的活着,那个人来了,入了眼,入了心,自然而然,竟然就再也想不起从前的日子是什么样子了。只知道,那个人不能少,少了,剩下的日子连想起来都是煎熬,就像这水,冷冷的,没有味道,没有颜色。
秋素心等,只要不会失去,就连折磨都觉得是好的。
秋北歌远远的看着弟弟的身影,叹息的摇头。
冷心冷面的人,要么一生孤寒,要么一世情专。
他这弟弟就是其中翘楚。不动情则以,一动情简直感天动地。也不知道是造化还是冤孽。
叹息声隐匿在风中,秋北歌既无从插手也只能转身离开。
时间几乎凝固掉了,秋素心盯着湖面的眼睛里快要凝出冰来的时候,水面动了。
若是有外人看见,大概会被那情状吓死,但是秋素心却屏住呼吸,心一时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