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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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就住在隔壁,他的名字叫木禾云!”
※【星辰】※
月色透过窗台泄了进来,铺满了我宽大的床,还有我长长的睫毛上!我望了望窗台,那滩清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风干了!
垩娘安静地走了起来,她在我旁边轻声叫我,星辰,你醒了吗,昨晚睡得好不好?
我转了一个身,望着她说:“垩娘,我昨晚昨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梦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年轻人站在窗台上,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我,嘴角带着很好看的微笑!”
垩娘笑着抚摸了我黑色的长发:“辰儿,这怎么可能?没有人能够在我和你爹不知不觉下潜入离安宫,你一定是作梦了!”
我没有告诉垩娘那个梦境是那样的让我感到真实和清晰,我说:“垩娘,当我醒过来发现房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我就知道那只不过是一个梦罢了!但是垩娘您告诉我,我娘真的有来过没有?你那天用手感应那滩水的灵幻术气息,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辰儿,那滩水的确存在着一些灵幻术气息,但是绝对不会是你的娘亲!我和你娘从小一起长大,她的灵幻术我再熟悉不过,而那滩水的气息对于我来说是那样的陌生!”
“那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我不知道!辰儿,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一定不会是离安城里的人,不然我一定可以发现他的!”
“也就是说,我的亲生娘亲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可是我记得父亲对我说过,他说等我看到冰的时候,我的亲生娘亲就会回来的!垩娘,父亲会来看我吗?”
垩娘说:“他刚才已经来过了!”
“他为什么不让我看见他?”
“他是怕打挠了你休息!辰儿,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答应了一下,心中有一点点的失望,上一次见父亲,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许久,我说:“垩娘,等我病好了,我想下去离安城走走!”
“好!”垩娘替我掖好被子,转身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闭上眼睛,沉沉睡去!迷迷糊糊中,我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白衣如雪的男人!他这次不是站在窗台而是站在我的床边,我听见他叫我星辰,我问他说你是谁啊?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他嘴角带着迷人的微笑,他的脸瘦削而英俊,他说星辰,你知道吗?你和你姐姐真的好像,像极了!
我突然从梦中醒来,可是房间里空荡荡的,再也没有其他人,只有从窗外照射进来的冰凉的月色,铺满了我洁白宽敞的床!
※【木禾云】※
我依然常常光顾无醉酒坊,依然每次都点女儿红,在一次次的对饮中,我和永远醉渐渐熟络起来!
直到有一次,永无醉在某个隐蔽的角落发现了一小堆白瓷如玉的酒瓶!
他拎起一瓶递给我说:“云,你看,我找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酒!”
我接过来仔细端详,酒瓶如同两个拳头般大小,用质地极佳的汉白玉做成。真是奇怪,在这样一间简陋的酒坊竟会有做工如此精细的酒坛!我笑了笑说:“这酒坊不是你的吗?怎么连你也不知道自己店里有这样的酒?”
“这间酒坊是我刚来到离安城时从一个老丈手里接手的,招牌也是我新改的,原来这个小酒坊叫做无名酒坊,我改变了一个字,换上了我自己的名字!”
我说:“这一定是世间罕见的好酒,看酒瓶就看出来了!”我伸手去拨那木质瓶塞!
然后我就闻到了一种浓郁得醉人的香气,一种熟悉得足可唤起我深藏在心底回忆的香气!
一瞬间我的思想突然停顿了下来,我呆立当场!
永无醉也被这一阵他前所未闻过的香味所震慑,可是他看了我的神色后似乎被吓了一跳,他着急地问我:“云,你怎么啦?”
我没有回答,脑海中不断浮现以往那些被我不断压抑下去的回忆,它们仿佛关在笼子里的飞虫,笼子的门一打开它们便汹涌而出挡也挡不住!
过了好久我才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淡淡地对永无醉说:“我没事!醉,你能告诉我那个老丈的名字吗?我想知道!”
他摇了摇头,说:“我不清楚,我没有问他!”
我倒了两小碗,对他说:“醉,我们真幸运,这是世上最好的酒,雪魄梅魂!”我以为过去了这么多年说出那四个字时口语一定很生涩,可是我没有,雪魄梅魂这四个字就像是这么多年一直挂在我的嘴边伺机而出一样!
永无醉似乎没有被雪魄梅魂这四个字惊慑,他只是怔了一下,然后淡淡地道:“既然是世上最好的酒,我当然不能不喝!”
“我也不能不喝!”身后传来一阵低低的声音!
我回过头去的时候,看见了她一袭雪白的衣衫,安静地如同仙女一般站在我的面前!她是离安城主的女儿,那个酷似冰释的女孩,星辰!
星辰的眼中带着一丝忧郁,她不等我回答便已坐下来,用一双大眼睛凝视着我,嘴角带着微笑:“你就是木禾云?”
我说:“我是!”
“谢谢你!”
“为了什么?”
“你救了我”,星辰捧起碗浅尝辄止,“好香的酒!”
我看见她的两腮已经微红,像色彩淡红的梅花!
我端起碗一饮而尽,一口甘饴带着微微的清凉和浓郁香气的液体从咽喉一路涌进腹中,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我已经很久没有领略过了!
第三坛雪魄梅魂将见底,星辰已经大醉,而我却感到从没有过的清醒!永无醉果真如他的名字一样,丝毫不见醉意!我对他说:“我该回去了!”
醉用眼光示意了一下星辰,说:“她呢?看来她是走不动了!”
我走到星辰身旁抱起她说:“星辰,我送你回家!”
我走出门口的时候对醉说:“我明天再来!”
“好!”背后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抱着星辰走在满天落花和满溢着月色的石板街,奇怪的是她一路上都没有闭着眼睛,就那样聚精会神地盯着我的脸,弄得我有一种莫名的慌张!
“你有心事?”她问。
“你如果累了就闭上眼睛睡一会儿,我会把你安然送回离安宫!”我撇开话题。
我陷入了沉思,我有心事吗?我不知道!也许吧,如果回忆也算是心事的话!我一直都没有遗忘!这么多年了,来到离安城以后我以为自己可以把过去的一切划上界线,可是有一天,在这个毫不起眼的地方我却发现了足以勾起我所有回忆的雪魄梅魂!苍天弄人,过了这么多年,我依然逃不掉!难道预言真的发生了吗?离安城果真和我的过去有关联?因为星辰与冰释的相似,因为雪魄梅魂的出现,让我不得不相信那个几乎被我遗忘的预言!
躺在我怀里的星辰的身体软得像一团棉花,她说:“我不想回去,你把我送到离安客栈吧!我要去花镰那里!”
“你的父母同意吗?”我问。
“你别管,就送我到那里!好啦,我真的好像有点累了,想睡一会儿,到了你就叫醒我!”说完她不再理我,而是闭上了眼睛。
我踩着地面上一层厚厚的花瓣,一边走一边看着那张脸,她真的跟冰释好像,如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长长的睫毛,小小的嘴唇,一笑起来深陷下去的两个小酒窝,只是她的眼睛中比冰释多了一份忧郁,少了一份冷漠。
我知道她是星辰,而我的冰释已经不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我看着怀里的星辰,她睡觉的神态都和冰释一样,安稳而甜美!
回到了离安客栈我轻轻地推醒了她。
冰释迷迷糊糊中睁开双眼问:“这么快就到了?”
我把她放到地上,微笑着对她说:“你的妹妹花镰来接你了!”
“姐,你怎么会在这里?”花镰随即走了过来。
“我来看你不行吗”,星辰牵起她的手,“花镰,我困了,带我去你的房间!”
花镰一面狐疑地看着她,又一脸不相信地望了望我,终究没有说什么。
我看着她们有说有笑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很开心!
星辰突然回过头来对我笑了笑说:“木禾云,你知道吗?自我长大后你是唯一抱过我两次的男人!”然后她笑着牵着她妹妹的手走了进去!
我怔在了原地!
正文 第十章 那一抹的幽蓝
※【刃风】※
从无醉酒坊出来,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当我走到敛东门的时候,我看见空旷的广场中只有一个扫街的老伯默默地在那儿扫着落花。我径自走到他的面前,轻轻叫了一声:“封叔!”
封叔的动作停顿下来,他用手按了按那顶长年戴在头上遮住半张脸的竹笠,声音沙哑地问我:“你又去了无醉酒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