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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镇干部毛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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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书籍名:《乡镇干部毛运生》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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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不完的钱,耍不完的小姐,你狗日的好安逸。张小云几乎是流着涎水对毛运生表示羡慕。

        毛运生掉进这个米箩兜钱袋子里,手上还把着这个钱口袋的钥匙,他是很激动很兴奋的,工作的热情比之下村干中心工作更增加了不少。收贷款有鼓励奖,动员存款有揽储奖,坐班守柜台有坐班奖,下村进城办事,一切费用报销,毛运生在基金会工作不到两个月,就明显感到自己身上的钱突然多了起来。随时都在签字领这样奖金那样补助,出手花钱也明显大方了许多。以前下村极少坐摩的,现在却是极少走路了。每次下村不坐摩的,就是打电话喊凡东平的面包车来接送,进城办事则是租用陈明的越野车了。日子逐渐滋润,身体也逐渐发福,年龄不过二十五岁的毛运生自己都忍不住慨叹这日子太安逸太舒服了。以前星期天为节约两个车费钱而很少回城里家去的毛运生,现在却是每周必回,而且有事没事找着借口都要回,反正用车有公款报销,不用自己往外掏生肉。我们的毛运生,在基金会这个米箩兜钱袋子里,已生出了不同以往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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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腐败之风莺飞草长百花繁茂的时代,各种诱惑五花八门,滋润腐败的土壤随处煽情糜烂,沃野千里的土壤中,任何一棵幼苗都极难保守纯洁。毛运生开始学会了喝酒。作为基金会的出纳,是基金会这个钱袋子的钥匙,随同镇上书记镇长和农经站长出差的机会已陡然增多。农经站站长王季风,正当壮年,血气方刚精力充沛,除了在工作上划大字不干实事,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茶山镇民间历来有酿酒的习俗,隔个三里五里地都有能找到一座酒作坊。高梁和稻谷是这里农家用来酿酒的主料,纯粹的粮食酒。粮食酒,不上头,酿酒的人乐于酿,喝酒的人乐于喝。喝酒成风在茶山镇是不争的事实。无论大会小会一开完,镇上干部不是发误餐补助,就是摆上几大桌,菜不讲究特别好,但酒必须得喝好喝饱。镇上的干部如此,对待县上区上来的客人更是如此。因酒成名,喝酒大气的茶山镇,也因此给客人们留下了热情好客的印象。茶山镇的干部只喝本地酒,日积月累,这里的好酒之风也终于造就了几大酒仙酒圣。当然,镇上的干部不叫他们酒仙酒圣,而是称之为喝不倒、喝不退、喝不醉,另有八大金刚四大护法。凡是镇上招待客人,陈志或李永固都会叫来这些酒桌上的金刚护法们轮番相陪。王季风没有列入茶山镇酒场上的前三位“不”字之列,但他以其空腹能一次性吞下两斤白酒的酒量,被列为了四大护法之首。

        经常跟王季风他们出差办事,次次都逃避不了喝酒。毛运生在他们的劝告和引导下,毅然决然地一次次端起了酒杯,一次次地把自己灌倒灌醉,也在同时一次次地提升着酒量。毛运生能喝酒了。王季风在毛运生能一次喝下七八两酒的时候极力夸奖。王季风的鼓励,让毛运生感到自己也沾上了酒圣酒仙的风骨,飘飘然而晕晕然。“喝不倒”的陈志经常说,让毛运生多经历些酒场合有好处,这样才有利于加深感情联系工作。“喝不醉”的李永固更是提携毛运生,他说我们都干事业的男人,走到哪儿都要雄起。这些话都是在酒桌上喝得二麻阑杆的时候,他们拍着毛运生的肩膀喷着酒气说的。唯一没有鼓励夸奖毛运生喝酒的,只有镇上的武装部长杨其和。

        行伍出身的杨其和,从部队营长职位上转业到地方,并没有显示出出身行伍的阳刚之气,反而多了些文质彬彬的气质。一张细白的脸盘,如果不是喝酒,谁都会认为他是一个文弱书生。杨部长号称“喝不退”,那也是用实力证明的。那是他刚从部队转业到茶山镇上任武装部长的时候,在镇上举办的接风宴上,他一开始就用一个土碗连干了三大碗白酒,从而酒量惊四座。这还不算,杨部长端着酒碗与陪酒的书记镇长,以及七八位中层干部,一来一往连连碰杯敬酒。时到席中,他不但不醉,别人来回敬时仍然坦然自如,脸上轻描一道红晕,目光如电,来者不拘。一场酒下来,喝不退的名号就此戴在了他的头上。杨其和由正科级转到地方任副科级领导。但在这个副科级位置上,人们并没有看到他的失落。他不同于以往那些从部队干部位置上转到地方的同志,总是怨天怨地地报怨职务级别不对称。相反,他从正营职转到地方的副科位置上,却是成天一脸和气,穿着撤去肩章微记的旧军装,一双半胶鞋四季不离脚。下村公干,进城办事,各种场合他都是这身装扮。对这位四十七八已近知天命的副科级武装部长,毛运生从心底里生出一份信任和敬仰。在其工作一年后向党组织提出入党申请时,毛运生毫无疑问地选择了杨部长作为自己的入党介召人。

        毛运生与杨其和建立起了深厚的工作及同志友谊是以后的事,这里我们花开二朵单表一枝。毛运生进入基金会成为出纳后,出差办事的机会大大增多,甚至有时都忙得日不落屋,夜不归家。毛运生的家在县城。他到茶山镇工作时,没有把家搬到茶山,只是自身一人到了工作单位。平时除了星期天回一次家外,其他时间他是不会脱岗擅自回家的。这会儿在基金会工作,毛运生回县城的机会就多了,相应的回家的机会也随着增多。但他在出差办事中,却要陪着镇上的领导找人办事,或是陪同相关的人物喝酒。一天到晚在城里办事,比在下村时干工作还累。在县城找到某个单位办事,首先就得联系好局长部长啥的,把他们约到茶房喝茶谈事,或者纯粹就是摆开牌桌打麻将。陈志对此美其名为喝“工作茶”打“感情牌”。在牌桌上连输带送不算,晚了还要吃饭喝酒,到了深夜再分别按照对方的爱好安排夜晚的节目,或洗脚或按摩或唱歌,次次都要通宵达旦,天天都有要花费几千上万,回回都是如此轮轴转。随之而来的却是毛运生天天虽在城里,却并不一定天天都能进自己的家门。毛运生曾戏称自己堪比那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大禹了,他说大禹不入家门是因为他在路上,而自己却在家门口也不得机会可入。唯一相同的一点,毛运生说大禹和他都是为了公干,大禹为治水而忙碌,自己是为了赶场子喝“水”而忙碌。

        正文  023

        县财政局是陈志出差到县城找得最多的部门。财政局孙局长与陈志有同乡之谊,掌管着全县八十多个乡镇两百多个机关事业单位的财政大权,是陵江县名符其实的财神爷。为了能够在年初的预算中多预算点办公经费,陈志经常都要与孙局长沟通沟通,进行感情勾兑增加友谊。陈志说工作是一种靠感情维系的东西,工作是人干的,要想工作顺利,首先就要做到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到位。

        孙局长嗜好打牌,这与陈志的爱好相同,两人都好打川牌。什么拐子丁丁斧头幺四长三地一番出牌吃牌和牌,都是以五十或一百元为一把的玩法。川牌讲究乘番加番,如果手气背运气不好,就是只玩五十元一把的赌注,对方如果是个三番,用乘番就是一个五十翻成两个五十再到四个五十,每个参赌的家伙最起码也得掏给赢家二百元。陈志经常是一个下午就会输出去万儿八千,弄得他自己都忍不住叹息不怨手气孬,只恨钱太少。与孙局长打牌陈志没法赢只能输,人不求人一般高,但你求人办事就只得低头低调做人。在桌上输给孙局长一点小恩惠,桌下办事孙局长也就会大方许多,那预算是国家的钱,给谁不是给,谁有人情就多点也无仿。陪同陈志与孙局长打牌的,一般都有农经站长王季风,这样安排到是有道理的,一旦遇上手气差,身上钱不够输的时候,他们也好叫毛运生这个出纳送钱来。毛运生随时都在待命,牌一打完还得安排吃饭娱乐,这些都得毛运生去结帐。毛运生也只有奉陪到底。在这种场合,毛运生其实就是个钱匣子钱口袋,而且是个破匣子破口袋,只有出的份,没有入的理。孙局长是个爽快人,见钱眼就开,拿钱手就松,那张嘴表态也快,每到感情勾兑到一定火候,他就会对陈志说,明年的预算我给你多追加二十万,行不行,老陈你说个话。陈志还有啥说的,赶忙表示感谢,说是一切都听孙局长的安排,来年我们再行重谢。二十万的追加经费算是到手,但前期投入的经费早就突破五万元。一部分在餐桌上联系感情吃了,一部分在牌桌上投桃送李给输了,还有一部分则以辛苦费的名义送了。反正大家都在用公家的钱做着还手抠背的勾当,国家的钱你不赚有人赚,不赚白不赚,赚了也白赚。陈志常常说这几句绕口话,也每每在这种时候大手一挥,就让王季风将毛运生手上的一摞发票签字报帐。从城里回到镇上,毛运生公文包里原先装着的活动经费,早已变成了一大摞餐饮娱乐发票。

        农村合作基金会是个只赔不赚的黑洞,大伙儿回收贷款的进度远远赶不上王季风他们出差办事花钱的速度。毛运生打开只有一摞摞白条子和发票的保险柜,对王季风说我们没钱了,王站长怎么办?没钱就想法去拆借,王季风说,我不相信活人还能让尿憋死球了。站长发话,毛运生也没啥好说,赶紧赶慢地坐上租用的面包车,前往县城周边几家有过往来的基金会协商拆借事宜。

        同行间的拆借事宜,协商最多的是利息。只要借款方愿意多出血,拆借一事很容易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