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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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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书籍名:《残阳令》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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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兴不幸言中,一连几日,少冲眼前总挥不去柳絮儿的影子,好几次在校场几乎失态。为转移魔障,便成天与兵卒泡在校场上,摸爬滚打,一刻不停,天黑了点着火把操练不已。

        这一日,正在校场上督导,忽然有人传令贺老海召见。急忙赶去,见铁心堂正座上坐了一个人,正在翻阅文件,贺老海恭恭敬敬站在一旁,少冲轻声上前,座上人抬起头来,是一个身着布衣、五旬上下的白面文士,颌下微须,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贺老海道:“这是总舵主,快参见。”少冲大惊暗道:赵自极亲自来找我?难道事情败露了……来不及多想急忙跪拜。赵自极道:“天气炎热,你这般练兵万一出现死伤如何是好?”

        少冲道:“回禀总舵主,兵者教之中坚,非身强力壮,意志坚强不能胜任,否则危难时刻难堪大用。故此属下严苛要求,不敢丝毫松懈。属下也知道一味蛮干是必会出乱子,因此在校场已经备好了仁丹、清凉水,郎中也候在一旁,此外属下也叮嘱各队队官,一有不测立刻施救,确保万无一失。”赵自极拍案道:“一派胡言,你这般蛮干,只会惹得怨声载道,你想动摇我军心吗?”少冲一震,凛然道:“回禀总舵主,属下所练兵卒,个个用心,绝无叫苦之说,恐是有人诬陷属下。”

        赵自极道:“你还敢顶嘴,地字标的李大海亲自向我哭诉,难道有假?”少冲道:“回总舵主,地字标只有一个叫张大海的人,并无李大海此人,这必是有人诬告属下。请总舵主明察。”赵自极呵呵一笑道:“老海,看来真是如你所说。”贺老海也满面笑容道:“属下怎敢诓骗总舵主。”少冲一时莫名其妙,赵自极笑道:“我这几天见你们天天晚上练兵,过来看看,你们堂主把你一顿好夸,我开始还不信,故此试探你一下。”

        少冲恍然大悟,道:“堂主谬赞属下了,属下初来乍到,还有许多事情做得不好。”赵自极道:“唉,你入教已经八年了,如今才做到教头,这般下去,何时是出头之日啊?先前的不说啦,赵某赏罚分明,你不用谦虚。”贺老海道:“总舵主身边缺一名卫队长,有意让你担当,你可愿意。”少冲大惊道:“属下定当竭尽全力。”赵自极道:“丑话说在前头,我脾气不好,以后挨骂时可不准说委屈。”少冲道:“属下定当小心护持,有不当之处被总舵主骂也是活该。”二人大笑。

        送走赵自极,贺老海道:“你的运气不错,总舵主许久不曾来校场了,这一来就让你夺了头彩,我可是为你打了包票,你可不能连累我们啊。”少冲道:“属下感激堂主栽培还来不及,怎敢不用心,只是这么快就要离开堂主,心中难舍万分。”贺老海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总不能在我手下干一辈子。跟随总舵主更有出头之地。”当晚贺老海设宴送行。

        少冲交割完毕,走马上任。上任后才知,自己虽是卫队长,但一切都要听从赵自极门生文世勋的安排,此人名义上是中枢堂副堂主,实际是赵自极的文书。少冲初来乍到许多事情倒也懒得去管。每日只是照章执勤而已,好在赵自极平日深居简出,参拜的部属在门前被收缴去兵器,并无什么大事。

        这一日半夜时分,有六个中枢堂的执事抬着一个大木箱来到门前,守卫要求开盖检查。来人不允,正吵闹间,少冲赶来。守卫急忙回报,少冲问道:“这里是总舵主的寝室,任何东西都要检查,你们不知道规矩吗?一人冷笑道:“别的东西你自然可以检查的,但这件东西你查不得。”少冲冷笑道:“我担负总舵主警卫之责,什么东西检查不得。”拔剑在手,喝令守卫上前。忽一人断喝道:“住手!放他们进来。”众人见是文世勋,便都停住手,少冲道:“搜查来往的物品乃是卑职职责所在,文堂主恕罪。”

        文世勋大怒道:“你敢!这是总舵主亲自点的东西。”少冲冷哼一声道:“便是总舵主吃的饭菜我也有权检查,打开!”文世勋大惊,急忙上前拉住少冲手道:“队主借一步说话。”拉过少冲,脸上挤出一丝笑道:“队主好性急,这里面的东西关及到总舵主的声誉,所以万万不可以打开的。”少冲道:“那是什么东西?”文世勋附耳悄悄道:“是一个女人!”少冲一惊道:“总舵主日夜操劳叫个女人来侍候,用的着这般神神秘秘的吗?”文世勋阴阳着脸道:“这个女子,跟别的不一样。”少冲冷笑道:“莫非是三头六臂。”

        文世勋见少冲仍没有放行的意思,只好一咬牙道:“实话告诉你,这个人是万人迷柳絮儿。”少冲浑身一颤,道:“你,你怎么敢把她带来,这万一要是让人知道,总舵主岂不是……”文世勋道:“你别这么大声,此事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若是传扬出去,嘿嘿,老弟你知道好歹。”少冲默不作声,挥挥手,文世勋冷哼一声而去。五更时分,再抬出来。一连数日如此。

        这一日,总坛千叶堂堂主路经武昌,赵自极在越江楼设宴。刘早亲自安排,二人在里间对饮时,少冲等人守在外面,见久久不出来,文世勋便要狎姬,刘早便做安排,又暗问少冲道:“老弟要不要也来一个?”少冲道:“前日的絮儿姑娘不知方不方便?”刘早闻言一愕,笑道:“老弟别惦记她了,她这几天身子不舒服,面容憔悴不能见人。”少冲道:“原来是病了,那我更应该去探望了。”刘早道:“老兄你这不是捣乱嘛?她如今不是那个了吗。你少跟我装聋作哑。”少冲笑道:“我跟你说玩笑的,你老兄都快成皮条客了。”刘早不屑地冷哼一声道:“我若出去开妓院,保管是天下一等一的。”二人大笑。

        刘早悄悄道:“老弟,看样子,你对她有些意思,你可千万不能有什么非分之想啊。”少冲道:“每日看着美人在眼皮底下进进出出,如何能没有非分之想。”刘早冷笑道:“老弟,这个你就太嫩了,佛家说不喜、不乐、不悲才是大境界。须要知道你今日这个位子,说好也好,一步登天也是在情在理,说凶险那也是凶险万分,只要一个眼神不对,就会跌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少冲闻言不觉生出一身冷汗,急忙道:“玩笑开过头了,刘兄担待。”刘早笑道:“兄弟之间说说笑笑道也无妨,老哥可不愿你出了什么事。”

        约一刻钟后,文世勋红光满面地回来了,刘早打趣道:“老兄什么时候改行做快刀手了,这么快就攻下来了?”文世勋道:“皇上在这里,咱们做太监的怎敢擅离职守,好几次我都以为他在叫我,一个激灵从美人身上滚落下来。倒是我们李教头定力强。”少冲板着脸道:“我比不了你,我是连床都爬不上去的。”二人掩嘴大笑。

        二日,文世勋找到少冲道:“挑选二十个精干的好手,准备一艘带一小船的坐船,在江边等候,今晚要随总舵主办一趟差事。”少冲应诺。

        当晚子时,文世勋与赵自极身穿布衣,不带随从,赶到江边,一言不发地钻进坐船,船到江心,下锚,不多时一叶扁舟,慢慢划过来,距离坐船六十余丈停住,文世勋跳上小船。跳了跳试试桨,重新上船,拿过一个面具递给赵自极,道:“总舵主请。”赵自极接过面具,刚走两步,忽然回头对少冲道:“你来划船。”文世勋一惊,忙压低声音道:“带上家伙!”少冲带上佩刀,暗藏短剑,戴上面具。二船交会,少冲见对面船上也是两个戴面具的人。

        赵自极拱手作礼道:“赵自极见过东使。”那人还礼道:“赵总舵主不必客气。”少冲听了一句,不觉全身发抖,万万没有想到来人竟然是幽冥教的东使蓝天和,自己曾听李九妹说过幽冥教中除左右使外,以东使和春使为尊,荆湖总舵主与幽冥东使深夜在江心密会,必然有什么机密事情商议。赵自极不用文世勋来划船而要自己跟随,并非是信不过文世勋或把自己当作亲信,而是赵自极对眼下这位东使心存戒心。果然,赵自极不冷不热地问道:“东使深夜召见,不知有何指教?”

        蓝天和道:“指教不敢当,前日犬子攻打紫阳山时,眼看紫阳弟子被围东屏山陷入绝境,漳河、西经河、天台三舵为何迟迟不发兵,总舵主这样安排有什么深意吗?”赵自极道:“东使误会了,赵某奉教主之命协助东使攻打紫阳山,一直尽心尽力。不过温右使战前派人送来密函,要我对紫阳宫不要赶尽杀绝,留一线生路,这等大事温右使难道没有知会东使。”蓝天和道:“攻灭紫阳宫是教主的遗训,温铁雄凭什么横插一手?教主他老人家还尸骨未寒啊。”

        赵自极道:“教主老人家当年的确下令诛灭紫阳宫,可那是十二年前了,如今时过境迁,形势已经不比从前了……”蓝天和怒道:“有什么不同?你说说看。”赵自极道:“当年紫阳宫是四清门之首,和南宫极乐、朱子虚相互勾结,专和我教作对,所以教主下令诛灭,以灭中原武林的锐气。眼下南宫极乐已失丐帮帮主之位,孤梅山庄人才凋零,朱子虚三年前已经宣布封剑归隐,不再与闻江湖事务,紫阳宫如今已是孤掌难鸣,地位一落千丈。反观洪湖派势力日渐坐大,荆湖各派纷纷臣服,灭了紫阳宫,反倒是帮了洪湖派大忙。若留着紫阳宫,多少对洪湖派也是一个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