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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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谈话嘎然而止，半响，少冲问道：“可听说紫阳座下几位弟子的近况？”李九妹望了一眼李久铭，道：“李大哥想什么我知道，冷凝香被擒遇难，黄梅被乱箭射死，杨秀重伤，陈南雁坠崖失踪，其余的几位弟子都平安无事。”少冲道：“我姐姐没事吗？”九妹道：“韦女侠已经引着洪湖派弟子杀回山上了。”
李久铭正要说话，少冲道：“恳请久铭兄在此多驻几天。”李久铭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当下李久铭下令驻扎在山神庙，每日派人上山打探。二日中午，探子回报：天蚕教放了一把火已经退出紫阳山，防守东村。天将晚又传来消息：天蚕教在东村被洪湖派围攻，损失惨重，被俘三百余人。少冲心下担心陈南雁消息，几次询问不得要领。当晚，与李氏兄妹正围坐烤肉，探子回来：“山上发生了一件大事：紫阳宫弟子和丐帮弟子殴斗起来了。”李久铭道：“怎么一回事？快说清楚。”
探子道：“白天天蚕教退下山去，晚上，山上开始庆祝，丐帮那伙人要酒喝要肉吃，可大难之后山上哪有这些东西，所以就开始吵闹，后来就四处砸东西，紫阳宫的弟子便有人去阻拦，结果打了起来，不光伤了十几个紫阳弟子，据说还被奸污了三四个。韦素君气不过带人捉了几个闹事的，正要带走却被丐帮弟子围在一间屋子里，外面架上干柴烧了起来。”
少冲大惊道：“伤了人没有？”探子道：“人被张默山带人救了出来，后来在苏掌门的调和下，处死了几个带头闹事的丐帮弟子，这才把事情平息下去。”李久铭道：“如今丐帮真是鱼龙混杂，一塌糊涂。”李九妹道：“从今日起，江湖上的八大门派之首改为洪湖派了，李大哥，恭喜啊。”
少冲道：“我寸功未立，又胡乱被卷入这场阴谋中……如今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哪里还敢奢望能重返洪湖派？”言罢，连连叹息。
半夜时分，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大乱，喊杀之声震天，众人急起身，见数十个白衣道士杀过来，众人一时不备死伤惨重，李久铭兄妹见势不妙拉着少冲便走，却被韦素君带人拦住去路。李九妹道：“韦女侠请不要误会。”韦素君道：“今晚我找的是李少冲，你们让开！”
少冲道：“久铭兄请让一让，小弟自己的事自己来了解。”说罢走到素君面前，跪倒在地，道：“小弟罪有应得，请姐姐赐死。”素君原本闻听少冲勾结天蚕教，害死诸多同门，胸中憋着千分恨，这一刻他自己求死，反倒没了主意。一个白衣道士上前来，道：“身为洪湖派弟子做出这等禽兽之事，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韦女侠洪湖派的事情请不要插手。”说完便有两个弟子上前拿住李少冲，韦素君忽然冷声道：“放开他！”白衣道士一惊道：“韦女侠，你这是什么意思？”韦素君道：“他只能死在我的手上。”说完剑光一闪，少冲身后两个道士见势不妙急忙闪身避过。
少冲见剑刺到，将眼一闭，引颈待戮。李久铭忽而拔剑拦过韦素君长剑，一把扯过少冲道：“李兄！快走！”众人且战且走。韦素君与洪湖弟子紧追不舍，眼看得陷入绝境。忽然林子中转过来一票人马，有二百来人，一色的黑斗篷，见众人冲撞过来，忙散开队形迎了过来，李久铭一见众人，喜道：“贺堂主救命！”为首的一个络腮胡子大汉闻言一惊，仔细一看道：“李舵主，是你！”一摆手，队形闪开一条道路让过李久铭所部，重新又合拢。
白衣道士见了络腮胡子冷笑道：“韦女侠你可认识此人？你不认识，我可以告诉你，他便是幽冥教荆湖总舵铁心堂的堂主贺老海。李少冲，好本事啊，几时攀上这根高枝了？”韦素君闻言剑指少冲道：“你太让我失望了。”飞身来杀少冲。络腮胡子喝一声：“准备！放箭！”一时万箭齐发，素君肩上腿上各中了一箭，跌倒在地，被紫阳弟子抢回，众人抵挡不住，向林子里退去。络腮胡子哈哈大笑，叫道：“杀过去，咱们也上紫阳宫耍耍。”少冲大惊，失声道：“贺堂主小心有诈！”
络腮胡子看了一眼少冲，道：“你说什么？”少冲道：“山上如今聚集了洪湖派、丐帮三千名弟子，堂主冒然前去，小心中了埋伏。”李久铭见贺老海将信将疑，也劝道：“紫阳山如今鱼龙混杂，咱们何必去趟这趟浑水呢？”贺老海略一思忖，笑道：“好且放她一马，李舵主你带这么多人到这里做什么？难道是驰援蓝天和父子？”李久铭道：“我见紫阳山杀得热闹，过来看看。并无其他意思。倒是堂主布告而来要李某好生失利。”贺老海笑道：“本堂是有事路过，你我就此别过，改日再来拜望。”说完马也不下，径直过去了。
李九妹道：“这个贺胡子也太托大了吧，连马都不下一下。哥哥地位也不比他低呀。”李久铭道：“算啦，今晚他救了咱们一次，怎么敢再埋怨人家？他有重任在身，不敢怠慢。才没有下马，等他办完差事一定会来的。”李九妹道：“哎呀，不好！咱们擅自调动兵马的事让他给撞见了，咱们想瞒就瞒不住了。”李久铭闻言也是眉头紧锁。
少冲道：“是因为我的缘故吗？”李久铭道：“李兄不要多心。本教规矩：教中兵卒分舵舵主是没有权力擅自调动的，违者死罪。这一次事关紧急，不得已坏了规矩，本想隐瞒不报的，却被他撞见了，他若以此要挟我，就不好应付了……”说着摇摇头。
少冲道：“都是我连累了二位。”李久铭道：“这是哪里话？凭你我的交情，赔上一条命也算不了什么。”二人正叹息，李九妹忽然笑道：“我有一个办法。”李久铭笑道：“你能有什么办法？”李九妹道：“你别小看人！不过这件事，要委屈一下李大哥。”少冲道：“但凡用得着，只管吩咐。”李九妹道：“若李兄是我教中人，卧底在紫阳宫，身份突然被识破，而遭到追杀，情急之下哥哥调动部属来救人，总舵主即使知道也不能把哥哥怎么样了。”
李久铭道：“要李兄入教？不妥！不妥！这样一来，李兄一生的名节就全毁了。”少冲闻言哈哈一笑道：“反正他们也已经认定我是幽冥教的奸细，这么做，不过是假戏做真罢了。”
李久铭道：“李兄，不可！你如今只是一时被他们误会，日后还有辨明真情的一天，若是真入了我教，就万难回头了。”少冲笑道：“久铭兄不要劝了，看来冥冥之中早有天定。罢了，罢了，请舵主分派差事吧。”李久铭大笑道：“李兄，你如今就是石桥分舵的右副使，你奉命潜伏在紫阳宫中，因山上突生变故，泄漏了身份，因此被人追杀，我得到消息前去救人。小妹，你将名册造好，再草拟一封请罪表，即刻发往总舵。”少冲道：“不知这个右副使是什么样的职衔，日后问起来别露了马脚。”李九妹道：“这些回去后自然一一告知大哥。”
天明，众人上了一座高山，但见漫山遍野的雪白，阳光一照映的双眼睁不开，转过一片竹林，忽见半山腰处有一座石头围城的石城，只有一个城门洞，十几个兵卒持械把守。少冲随众人进了石城，只见三五亩见方的一块平地，上面竖了一些练功用的木桩，地上放着许多石磙，挨着石壁修建了几座石屋，里面堆满了干柴木炭，一个大山洞甚是醒目。李久铭道：“这就是水富洞了，原来被一伙山贼盘踞，我见此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个藏身避难的好地方，就设计收降了他们，如今是我石桥分舵的总坛所在。”
进了山洞，但见里面甚是宽敞，迎面吹来一阵暖风，洞内曲折迂回，用石头分割成不同的房间，俨然一座地下宫城。李久铭召集各管事的，以右副使的身份将少冲引荐给大家。少冲弄了半天才明白，所谓的右副使是分舵中仅次于舵主，副舵主，左使、右使、左副使的第五号人物，高于钱粮、执法等主事。暗中笑道：“我屁事没干就混了个右副使，他们要是知道了底细不知作何感想？如此要职随便授人，看来幽冥教也不是江湖上传言的那么律法严密。邪教毕竟就是邪教，这里处处都透出一股邪味。当年我初见久铭兄妹时就觉得他二人身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东西，原来是幽冥教的邪气。
李久铭设宴招待少冲，宴散，李久铭道：“我领你到一处好地方。”领着少冲往山洞里面走去，约有三百多步，见一扇石门，上面写着“清水池塘”四个字，少冲道：“不想这山洞里还有澡堂，真是别有洞天啊。”李久铭道：“更妙的在里面呢。”领少冲进去，但见一个偌大的水池里面水汽朦胧，二十多个大汉正在泡澡，喧哗之声甚大。侍者见了李久铭急忙上前参拜，引二人到了一间小浴池里，见一泓清泉从石缝里流出，汇入一个池塘，池塘边石头打磨的甚是光滑，最妙的是石室上方有道裂缝，透进光来。
少冲泡入水中，水温正合适，侍者送来茶点、水果后便退下了。李久铭道：“我这个澡堂如何？”少冲笑道：“久铭兄是个会享受的人，我记得你的半池山庄中不光有澡堂，还有许多美女，这山洞里怎么没有？”李久铭道：“怎么没有？我想等泡完澡再说，既然李兄着急现在就让她们进来吧。”说完就要叫人，少冲急忙拦住。李久铭笑道：“我就知道李兄不好这个，唉，在下虽然不好这个，不过山洞里还是养了七八个，如今教里大大小小的头目都好这一口，我也要面子上过的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