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成都粉子

宠文网 > 玄幻小说 > 成都粉子

第18章

书籍名:《成都粉子》    作者:深爱金莲
    《成都粉子》章节:第18章,宠文网网友提供全文无弹窗免费在线阅读。!


                                    

            事后我知道,整个春天追求她的男人加起来不下一个班,用周家梅的话来说,我当然不是其中最优秀的,但却是其中纠缠得最久、也最赖皮的一个。从四月到六月,从诅咒发誓到一首又一首情诗,正所谓“美女怕缠夫”,事至今日,我还是不知道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但我已经知道,鲜花是怎样插上牛粪的。

            后来,周家梅常常半是抱怨、半是娇嗔地说:“向东,你这个大流氓!趁人之危,在病床上就把人家奸污了。”

            这与实际情况略有不符,记得那次事后,我抱着她气喘吁吁地说:“你不是对医生说过,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吗?怎么刚才力气这么大。”

            第二天下午,周家梅出院了,我把她搭在自行车后座上,一路上春风得意,慢悠悠的向家里骑去。周家梅在路上说:“现在你就像猪八戒背媳妇。”

            那一年的暮春,成都在我眼里绚丽无比。接下来的两天两夜,在我的破屋里,除了上卫生间,我们几乎没有下过床。睡饿了就吃点饼干、方便面,做爱做累了就继续睡。

            每一次冲动之后高潮之前,硬起来之后软下去之前,我们都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把我们分开。

            很显然我们太幼稚,能把一对恋人分开的理由实在太多,有些理由甚至我至今也想不明白,比如王建南和沈秋。

            对我和周家梅来说,我们也将遭遇到感情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风风雨雨。

            成都粉子(46)

            周家梅放暑假了,她抗不住父母的催促,回到了重庆。

            周家梅离开成都的两个星期里,我纵然欲火如焚,也守身如玉,对大街上的美女不屑一顾。直到现在我还很佩服当年的定力和忠诚,不像我们同居后不久,她出一趟差我就按捺不住,一看见粉子就打算守身如瓦。

            她走的时候我们商量,我们恋爱的事暂时不要告诉双方家长,等她毕业之后,等我的事业有点起色之后再说。

            但事与原违,那天她也按捺不住,给我打了一个传呼。

            当时我正在猛追湾游泳,提上裤子我才发现周家梅打了传呼。回电过去的时候,她已不在电话旁,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威严的中年男人,正是她的父亲。

            事后周家梅告诉我,她没有交待全部“犯罪事实”,她说:“要是我妈知道了我们已同居奸淫,一定会把我撕烂了,扔到嘉陵江喂鱼。”

            她说后面一句话是她母亲的原话。

            周家梅出身在一个传统的干部家庭里,尤其他父亲,作为一个有一定职权的政府官员,绝不容许自己的女儿和一个脱离了组织、没有正当职业的男人在一起“鬼混”。“下海”,对于当时的很多人来说,还是一个相当遥远的概念。

            周家梅只好说,回成都后再也不和我交往,毕业后一回重庆就不和我有任何联系。

            但那个年代很多家庭的父母都有偷看女儿日记的习惯,在她的日记本中,母亲发现了夹着的几页纸,正是我  “抄”给她的情诗。

            这时候她再怎么抵赖也没有用,周家梅只好交待我们的恋爱事实。她承认,我们的确“拉过两下手”,然后她在父母面前哀求,说我明年可以考研究生,可以通过她父亲的关系从汶川调我到重庆工作。

            但他父亲仔细看了看这些情诗后,更是勃然大怒、火冒三丈,他说:“一个男人的书法写得这么臭,怎么可能是一个好男人。”

            在这一点上,我不得不佩服中国政府官员的水平,在电脑普及以前,他们选择秘书首先要看他的字写得好不好。秘书在中国一直是很有前途的职业,出身于秘书的官员如此之多,以至于现在很多官员最后都成了书法家。

            当然,和别的女人一样,周家梅也策划了一系列恐怖主义活动,她准备以自杀相逼。

            她在电话里对我说:“如果他们一定要把我们分开,我就死给他们看,我的遗书都写好了。”

            但比较可悲的是,她母亲先于她“自杀未遂”。

            她父亲在母亲的病床前悲愤地说,如果周家梅再和我来往,马上断绝父女关系。

            在电话里,周家梅说她每天以泪洗面,说想马上见到我。我更加无心于祖国的广告事业,买了一张火车票,第二天就赶到重庆。

            在上清寺一个招待所里,她利用买菜的机会偷偷跑出来和我幽会了一次。我鼓励她离家出走,马上去买两张火车票。说好晚上十点钟在两路口火车站入站口不见不散。

            晚上,我站在火车站入站口望眼欲穿,10点过了一刻,她还没有出现。我想起了当年的王建南和沈秋,他们的悲剧会不会在我们身上重演?

            在入站口的人流中,我仔细地辨认着每一个女人的身影。

            第七章

            成都粉子(47)

            在火车站,我突然明白了成都粉子的一个秘密。

            我发现,凡是从重庆方向往成都去的年轻女人,基本上都是粉子,有好几次,我差点认错了人。当时我就明白了,为什么外地人总认为成都的美女多。其实,成都自古以来就是移民城市,长期以来,在巴山蜀水之间、雪山高原下孕育的川妹子,她们中的很多优秀女人都爱往成都跑,尤其在计划经济时代,成都是重庆的省府,往成都移民的重庆女人大都比较漂

            亮,于是,发源于重庆的“粉子”这个词,也随着她们来到了成都。

            终于看见周家梅忽忙的身影,她的目光也在人流中搜寻,一看见我,她欣喜若狂地跑了过来,重庆的夏天热得我们像两堆胶水,我们的皮肤马上就粘乎乎地贴在一起。

            登上开往成都的火车,周家梅像刚刚放学的孩子,把所有的压力都忘在了九天云外。在火车上每一个可以避人耳目的角落,在每一个别人不注意的时候,都留下我们偷尝禁果的甜蜜。在我的记忆中,火车上暧昧的灯光,就是情欲的色彩,车厢里周家梅身上的体味和她头上皂角洗发水的气味,就是我初恋的味道。

            第二天早晨,周家梅和我终于私奔到了成都。

            后来,当我和周家梅经常吵吵闹闹,但最终走到一起时,我对她的父母其实充满了感激,正是他们的压力,反而激发了周家梅少女时代被压抑的激情,让我们的感情在逆境中更为炽烈。

            我后来经常想,假如没有她的父母的逼迫,我们的感情也许会更早的无疾而终,一拍两散。毕竟,不管在成都,还是在重庆,追求周家梅的男人一直不少。

            人们都说,来之不易的感情更值得珍惜,但为什么现在周家梅就不珍惜了呢?

            成都粉子(48)

            周家梅从家里私奔出来后,我陋屋藏娇。和她过起了男耕女织、夫唱妇随的家庭生活。

            分手后,每当我回首这段往事,我常常期望那个夏天永远停留,再也不要流逝。

            我曾经以为未来更美好,更富有、更有成就以及更多美女,但我现在才知道,最好的总是在过去。过去我坚信历史是向前发展的,把这句话放在爱情领域就很值得怀疑。那时候我

            们都很穷,口袋里的钱很少超过100元,但我感觉特别富有,除了爱情,我还有传呼机。

            其实爱情就够了,周家梅身上还保留着80年代一些传统女性的特征。当她们爱一个男人的时候,她们会像狗一样的忠诚和谦卑。每天早上,当我准备出门跑业务的时候(她以为这是多么伟大的事业),皮鞋已经擦得锃亮,正摆在门口,她仔细仔细地帮我系上领带,蹲下身子一丝不苟地帮我系紧鞋带。每天黄昏,当我骑车回家的时候,她已在二楼废弃的露台上眺望,当看见我飞奔的自行车在草丛里穿行,她像春天的燕子一样舞动着翅膀奔下楼来。

            我们爱得没有逻辑,也无所谓禁忌,我们都相信,只要是为了对方的快乐,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做的。

            如今时过境迁,当我有了更多的感情阅历之后,我才发现,当年对女人的了解其实很肤浅,对那段初恋的理解也很幼稚。我后来知道,女人在性方面的禁忌如此之多,各不相同。她们在每一次和男人的性游戏中,都会根据这场游戏所需要的投入程度,而选择不同的禁忌。比如说三陪小姐的乳房可以乱摸,嘴唇却不能乱碰。而卖淫女更不会让嫖客吻她们的嘴唇,那是为自己未来的男友或者丈夫准备的蜜和奶。

            当然最普遍的禁忌总是相同的,但也有很多例外,比如一些三陪小姐绝不和男人“Blow  job”,也可能正好相反,以前我在一本外国历史书里读到过,有些法国妓女结婚的时候还是真正的处女,这件事曾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才终于明白其中奥妙。

            还有一些事更让我莫名奇妙。记得去年春天,我绕上了一个可以经常偷情的少妇,每次做爱时她极其疯狂。我当时激动地对她说:“你可能是武侯区第一淫妇。”有一次完事后,我们走出宾馆时我试图拉住她的手,她躲开了,再拉她还是一样,我以为她可能是怕别人看见,后来我们一起看电影,黑暗中我再次抓她的手,她还像往常一样坚决抗拒。

            为什么一个女人可以让男人在她的床上肆无忌惮,但让男人拉一下手却这么警惕。我问她原因,她说:“我不习惯!”

            也许在她看来,两手紧握所形成的某种关系,比任何做爱的方式都更色情、更亲密。此后,虽然她很快就另寻新欢,但我依然对她十分尊敬和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