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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一笑而过(我的律师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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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书籍名:《往事一笑而过(我的律师生涯)》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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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家国天下梦哪里去了?

        或许,小时候母亲对我的告诫是正确的:“孩子,咱们都是草木之人,一辈子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就很好了……”

        诸如上述的许多问题,我是想不清楚的,这个时代的许多年轻人,想必也都同我一样。

        小盈既然已经走进了我的生活,那么,不管是出于对正义的追求,还是出于对她的感情,我都应当努力地界入到这场诉讼之中。

        张枫通知我,案子已经到了检察院起诉处那里了,如果要救小盈,就必须抓紧行动。不过,张枫对这件事的热情已经远不如初了,这可能是由于我从西北回来后,一直情绪底落,不愿与她接触的原因。当然,她是有误解的,因为她不知道何教授那封信的内容。就目前的情况而言,首先是要设法说服小盈,重新取得她在法律程序上对我的委托,以便使我界入诉讼,进而影响诉讼的进程和走向。其次,要找小盈的前男友魏刚,以及李高然的女儿李妙,了解其中的一些恩怨。最后,调查控方证据的真伪。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没有象我想像的那样条理化。我首先面对的,不是如何取得李盈的委托,而是自已的人身安全问题。

        威胁日益向我逼近……

        二十九

        手机响了,屏幕显示“anonymous(匿名的)”。

        我以为是在国外留学的朋友打来的,便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接听键。因为我的手机通常不能显示国外的号码。

        “于大律师,西北之行收获不小吧?哈哈哈!”

        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我不由一惊,她是谁?我迅速按下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没想到你也是个情种!为了个婊  子,至于吗?看在你这个乡吧佬好不容易混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提醒你,如果你再插手那婊  子的事,你将永远失去玩女人的能力!”

        一定是小盈的仇家!

        我平静地问了她一句:“你何必通过司法程序呢?不如对她手起刀落,免得这么麻烦。”

        “嘿嘿,你知道什么是复仇的快感吗?”

        她突然挂断了电话。

        这是我从西北回来两周后,也就是今天,遇到的事情。

        三天前的一个晚上,我约张枫在一家咖啡馆谈了几个小时。简单地聊了聊我在西北了解到的一些情况,并希望听听她的看法。

        张枫一直在静静地听,并不插话。

        沉默了很长时间后,张枫抬起头来,注视着我说:“我思考了很长时间,觉得你骨子深处有些不太成熟的地方。这对于你来说,是致命的。因为你是律师,所以,你时时刻刻都应有超乎常人的冷静。你的所有执业行为,都应出于理智,而不是感情。或许你觉得你是出于维护正义而帮助小盈。事实上,你仔细地想一想,这是真的吗?看看你办过的案子,有几件是在做司法援助?你办公楼外就有一片拆迁工地,你想过要帮助那样贫苦的拆迁户打官司吗?没有。所以,你帮助小盈,实际上是出于内心深处那种莫名的情感。这份感情值得你去冒险吗?你敢肯定小盈真的爱你吗?你不能。”

        她停了一会,望了望窗外,接着说道:“上大学时,我们女生之所以敬重你、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学习多么优秀,也不是因为你长得多么帅,而是你那种冷静从容的气质。可是现在,就这件事来看,你已经失去了这种气质。你在处理这件事的方式上,多少是有些幼稚的。在这个社会,象我们这个年纪,仍然为正义、公平、国家、民族这些大词而冲动,是让人感到悲哀的。原谅我这么说你,因为真的不想看你出事……”

        我看到张枫泪光闪烁。

        我轻轻地啜着啤酒,什么也没有说。

        过了一会,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丫头,我送你回去吧。”

        她起身随我离开了咖啡馆。

        路上彼此都沉默着。

        到了楼下,她仍然没有下车的意思,只是静静地望着车窗外的星空。

        我点了支烟,平静地对她说:“谢谢你的批评和提醒,虽然我不能接受你的那些看法。我们是有权利不去帮她,可是我的良心要求我必须去为她做些什么。这不是冲动,也不是幼稚。一起上学时的那种冷静与从容,实际上是因为我没有条件去追求我所喜欢的女生。这种冷静与从容除了找点心理平衡外,没有什么价值,也不能与律师工作中所要求冷静与从容相提并论。从司法操作的技术上讲,我们这一行的确离不开冷静。但是,我不是一个法律技工,我把律师作为自已的事业来追求,既然是事业,就当然离不开激情。像小盈这种个案子,分明是有人想把司法作为迫害的工具。这是我们法律人所不能容忍的,也是任何有良知的人所不能接受的。如果我们在这种现象面前仍然无动于衷,那么,这不是冷静,而是冷酷!”

        我吸了口烟,接着说道:“你不能把小盈的案子与拆迁问题联系在一起,拆迁问题主要是政治问题,而不是法律问题,对于政治问题,我们是无能为力的。”

        张枫沉默了一会,突然打开车门,一甩而去。

        今天接到的这个匿名电话要不要同张枫商量一下?他们会不会也给张枫找过电话呢?

        三十

        关于那个恐吓电话,我最终还是没有向张枫提及。毕竟,我不愿让她再牵扯进来,况且,她也对此没有什么热情了。

        在得知她没有受到任何恐吓的情况下,我就主动渐渐地避开与其相处了。

        我依然正常地工作着、交往着,并没有因为“恐吓”而有所“收敛”。这并不是因为我轻视他们的恐吓,也不是怀疑他们“动真格”的决心,而是因于我内心深处对生命的轻蔑。当然,我所轻蔑的,只是自已的生命。我总隐约觉得,自已会哪个不经意间长辞于世,所以,我不时会有一种交待后事的感觉,比如,不该留下的东西我会立即处理掉。我不认为这是心理上的一种不正常的表现,相反,这是对命运无常这一现实的承认与尊重。对于一个从贫苦农村走入城市的人来说,你所面对的变数实在是太多了,而你有能力控制的变数却少之又少。

        小盈的事情决不能再拖了。

        午饭过后,我独自悄悄来到了小盈所在的看守所。

        这座高墙电网圈起来的院落我不知来过多少次了,但是,在今天,却别有一种心痛的滋味。我已没有小盈的委托,我不是以律师的身份,而是以小盈朋友的身份,来到这儿。所以,我今天无权要求会见小盈。

        我来这儿,是给小盈送衣服和生活费的。天气越来越凉了,我今天上午到商场给小盈买了些秋天需要的衣服,当然,也硬着头皮去买了一些女性专用的衣物和生活用品。

        看守所的一个中年女警冷漠地对我说:“你来的正是时候,交三万块钱来,罪犯突然得重病,住到武警医院去了。”

        我不由一惊:“请问,她得了什么病?”

        “这不能告诉你,快拿钱来就行了,我们可没有闲钱给她看病!”

        我压抑住心头的怒火,尽量平静地对她说:“我是犯罪嫌疑人的朋友,得知这个消息,我确实感到很突然,也很着急,麻烦您帮帮忙,我想去看看她。”

        她边看着报纸,边挖苦道:“你懂法吗?你好好看看这是哪儿!?哼,回家拿钱去吧,否则,没钱治疗出了问题我们可不管!”

        我生气地冲她喊道:“我是法学博士,还是懂一点法的。我只是想了解她的病情,而不是本案的案情,怎么就不行呢?!至于住院费用,法律明确规定要由国家财政负担的,为什么要让亲友出呢?另外,一个健康的人到了你们这儿,怎么会突患重病呢?难道你们没有责任?!如果李盈出了意外,我首先会去检举你们!”

        她啪地一声把手中的报纸摔到桌子上,站起来指着我骂道:“博士算什么?来我们这儿的,法学教授还一大把呢?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儿撒野!有本事你就告去!”

        我瞪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发动起车,直奔市郊的武警医院。

        三十一

        这里是武警医院的一个分部,位于远离市区的西山深处,四周是静谧的树林,罕有人烟。大门驻守着荷枪实弹武警战士,戒备森严。

        不用问,这儿肯定是武警医院的精神病房。因为只有精神病院或戒毒机构才会安置在这种环境下。

        心头升起阵阵凉意……

        小盈在看守所里究竟遇到了怎样的压力与威胁?

        我的眼前浮现起她在律所工作时那文静闲淑的表情……

        唉,命运真是难以预料!

        我坐在车里沉默了许久。

        心情平静下来后,我提着衣物来到门卫,请他们转交给小盈。

        门口的武警是一个不到20岁的孩子,一脸稚气。他公事公办对我说:“对不起,没有看守所的通知,我们不能为你向病员转交物品。”

        我友好地冲他笑了笑,温和地用乡音对他说:“你是山东胶东人吧?老乡?”

        他高兴冲我点了点头。

        我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我们是老乡,有空可以找我玩去。”

        他认真地看了看名片,笑着说:“好啊,我来北京当了一年兵了,还没有出去玩过呢!”

        “那你有时间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吧。你们的营房在哪里?到时候我可以开车接你去。”

        他高兴地告诉我他的部队番号和营部地址。

        我之所以要“套”出他的部队番号与地址,是因为我在武警那边有很多老乡,他们的职位都不低,我完全有可能通过他们进入这个病房与小盈见面,并通过他们给小盈以良好的医护和照料。

        当天晚上,我就通过老乡的关系,约到了负责警卫武警医院的一个支队的政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