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中年英雄

宠文网 > 玄幻小说 > 中年英雄

第17章

书籍名:《中年英雄》    作者:
    《中年英雄》章节:第17章,宠文网网友提供全文无弹窗免费在线阅读。!


                                    

            兄弟两个拉起徐善。

            巴特尔激动地说:大哥,我们对不起你,现在就送你去北京坐飞机回广州。

            李易:你回去吧,大哥,我们留下搞牧场,咱们兵分两路,也好为将来再战商场保存力量。

            徐善拉过李易和巴特尔,紧紧地抱住两个兄弟:对不起,广州的事情不解决,大哥的心里不安,承受不了,希望你们两个兄弟也要早点回去,咱们要承担的责任在广州那里。

            李易:大哥,广州那里已经没有我们的事业了,你回去是承担责任,我们两位老弟也不是不承担责任的人,只是咱们的道德底线不一样,大哥,你比我们高尚,我们兄弟俩敬佩你,但是不能跟你回去。

            巴特尔:咱们不说了,大家心里都明白,现在就送大哥走。

            巴特尔开着三菱吉普车,在科尔沁草原风驰电掣地向北京方向狂奔。

            徐善上了车就控制着自己不要回头,不要流泪,否则自己就动摇了,就可能一辈子都不走了。

            外面飘起了雪花,徐善平静了下来,已经来这里一个多月了。车里开了暖气很舒服。徐善很深很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他知道回去要干什么了,也知道怎么干了。徐善浑身充满了力量,也很悲壮。

            中午路过旗里,巴特尔把车停在了一个小饭馆吃饭。徐善想起了银花。

            徐善说:金花和银花不是在这个旗里的乌兰牧骑吗?咱们一起去看看她们吧。

            巴特尔说:你不能去看他们。

            徐善说:为什么?我很想看看银花。

            巴特尔好像突然一下子醒悟过来,大哥徐善要走了,自己有点对他太粗暴了,马上调整了情绪。

            巴特尔说:大哥对不起,去了没用,金花和银花到盟里去演出了,我们去了也看不到她们。

            徐善看出巴特尔讲这番话的时候有些慌乱,分明是在说谎,马上给他揭穿。

            你在说谎,他们肯定在乌兰牧骑。

            巴特尔:是的大哥,我骗你了,但是你不能去看银花。去看了她,就会带走她的心,你回去是承担责任的,承担家里的责任,公司的责任,文化节的责任,酒客隆的责任,你背不动银花的心走。

            徐善:我不想背她的心走,只是关心她,去看看她。

            巴特尔:大哥对不起,你不懂我们蒙古族的女孩子。她可以跟你睡觉,给你肉体,不会轻易给你心,她不要你的钱,要你的心,这是最要命的,一旦你把心给了她,她也把心也给了你,那你带不走她的心,她就死定了。

            徐善马上明白过来,自己现在还能恋爱吗?

            车继续出发。

            徐善从后座伸出双手用力按住巴特尔板凳角似的双肩:三弟,对不起,老哥脑袋发混。

            巴特尔:这不怪你,我妹妹这么有魅力,哪个男人不爱。

            前面就是沙漠。过了沙漠就是内蒙古科尔沁草原的科左后旗和辽宁彰武县的交界。在草原和汉族地区之间横亘着的是浩瀚的大漠。这时已经临近晚上。巴特尔一个急刹车,前面突然就站起了一个人来,从脖子上解下一条白色哈达,挥动着要他们停车。这是一个旅途累了,正躺在雪地里休息的要搭便车的旅者。

            车停下之后,那个人首先把哈达像围巾一样,又挂回到自己的脖子上。巴特尔马上明白这是一个外地的游客,只有外地游客第一次被蒙古歌手敬酒献哈达,把哈达挂在脖子上就轻易不会拿下来,他们把哈达视为吉祥的珍宝。巴特尔让这个游者上了车,天黑了又下雪,如果迷了路,这个人没准儿会在雪地里被冻死。

            搭车人上了车,挨着徐善坐在了后座,脱掉帽子,大家才惊奇的发现是个女孩。这个女孩穿着一身臃肿的攻打伊拉克时的那种美军迷彩服,背着一个与她的个子极不协调的鼓鼓的军囊,穿着一双也是与她的气质极不协调的军勾皮靴。在这套很酷的武装里,却更加显示出她的飒爽英姿,尤其是她的那一头男孩风格的板寸儿。

            更让车上人欢喜的是这个女孩来自广州。

        ·7·

          千夫长  著

        第七章

            17

            徐善回到广州打的士在家的楼下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上楼。他很想上楼马上见到妻子秋香和女儿可可,甚至在北京他都想给秋香打电话让她带着可可来机场接他。

            最后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必须要慎重。一个多月了,他现在不知道文化节那些协办单位和参展商起诉他的情况进展如何,不知道酒客隆那个烂摊子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不知道社会上对他有什么样的传闻,不知道秋香带着女儿过得怎么样,一切都不知道。他把这一切都看成了是和自己命运攸关的事情,也就相应地扛起了这一切的责任,在担负责任上他似乎忘记了李易和巴特尔,徐善不愧为老大,很有风范。他之所以这么慎重,不让秋香带着女儿和他见面,就是怕将火引到自己的家里,他不想让自己的后院着火,伤及那对无辜的母女。

            这就是六十年代生人和七、八十年代生人的不同之处。我们不是倚老卖老,我们还没有老,我们只是刚到中年。青年和中年四十岁是一道坎儿,分界线。之前是感性人生,之后,是理性人生。感性人生做事情可以冲动,可以不计后果,不负责任,输得起,输了,还可以再去搏,心灵充满力量,可以不断去进攻;理性人生做事要考虑后果,对现有的一切都充满了责任,已经输不起了,心灵也没有力量了,只能严格防守。写书人又走进小说现场,来讨论这个问题,我想不太偏执的新生代们也会有兴趣,因为你们马上就会成为九十年代,二千年代生人的老人家,你们也要跨越四十岁的门槛走进中年。这里有一种英雄行为,就是明明知道自己背负的东西没那么重要,走到头,也没啥意思,但是就是因为背在自己的肩上了,就要一步一步前行,毫无条件,不能推卸。这不是愚蠢,不是矫情,也不是虚伪,我们这代人,卸不下这个重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我们六十年代生人可能会是传统道德最后一代的背负者,也是新信息文化开始之后旧有文化的末代传承者,也是对文化大革命年龄最小的一代回忆者。

            徐善对自己这次回来,后果想得很不乐观。文化节失败导致众多的上诉者,如果时间长了自己不出面,性质变了,那就麻烦大了,如果这次活动失败,性质变成了诈骗携款潜逃,就要吃官司,一旦失去自由,自己日后的前程就断了,名声就毁了,几十年的人生积累就要灰飞烟灭。

            徐善在家的楼下犹豫了很久,在车里没有出来,最后还是打的走了,他有些莫名其妙地又回到了白云机场。到了机场司机告诉他:老板,机场到了。司机觉得这个人有一些问题,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问题,反正拉时间长了会出现麻烦。广东司机就是这样,很少出现北方那种乐于助人的活雷锋,像雪村唱的那种东北老张,或者喜欢多事把自己打扮成便衣警察似的对可疑之人进行跟踪、报警。广东司机从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徐善下车拉着行李,进了机场不知道是进出发的门,还是进到达的门?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神情恍惚。他马上用意志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苦笑一下,马上有些精神抖擞。他拉着行李进了民航大酒店。不知道读者中有没有人有过徐善这种经历,事实总是能证明这样一个现象。就是,到了关键的时刻,你的智慧远远地要高于你自己所知道的那部分。所以有的时候你会感觉到,我本来没有那个本事,怎么一下子就成了,真是有神灵相助。那个超越自己平常的智慧或者力量,到底是自己生命里储藏的,还真的是神灵相助,我说不清楚,但是确实存在。

            徐善就是被一种智慧又安排到了民航大酒店,这种智慧可能觉得广州对徐善来说很危险,住在这里,要随时可以方便坐飞机逃离广州。

            没有别的理由,反正是徐善回来广州,就住进了民航大酒店。

            虽然离开一个多月,但是广州在他的眼前却显得陌生了。他是带着蒙古草原的雪花回来的,十一月的广州却是温暖花开。脑子里还是苍茫蒙古草原的图景。城市噪音还是代替不了牛羊的叫声。

            徐善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了干净的衬衣、休闲裤,觉得心情好多了。他打开了手机,马上意识到什么,又急忙关了机。在回来的路上,在首都机场他就想开机给秋香和女儿打电话,但是他怕一开机,就会有无数个电话像子弹一样射向自己,让自己招架不住,自己不了解这一个多月广州的事情进展情况,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新的事情没有。他没有心里准备。他只有信心,有信心把事情一步一步处理好,但是还没有清楚从哪里入手。

            徐善关了机,躺在床上把自己要处理的事情一个版本,一个版本地进行演绎、排练。

            徐善就这样在床上似睡非睡,躺到了午夜。他突然一惊地就坐了起来。房间里很闷热。徐善冲了个冷水澡,坐在沙发上,用遥控选台,他可能要找回广州的感觉,告诉自己确实已经回到了广州。他就专找粤语台看,深夜,广东的粤语台已经基本都打出字幕“再见”,香港的“国际”“明珠”“翡翠”“本港”,他一个一个翻来覆去转台,看不进内容,其实现在这个时段的内容,也真没法看进去,香港可能夜里失眠的人多,可能也多数是老人,反正这个时间段播出的都是从前那种幼稚的可供老人回忆的黑白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