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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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被人家狠咬了一口，但那个败家仔却还感恩戴德地连连道谢。
我看着他们不禁计上心头，反正他的家财迟早都要被他败光，与其便宜了别人，倒不如让我捷足先登！我故做一脸怒气走过去，指着那两人的鼻子斥道：“你们两个黑心贼！三天便要人家五两的利息，真是比强盗还要可恶！”
“哥哥，出来一个管闲事儿的！”
另一个道：“你若是好人，那你就替他还我们银子！”
“我虽不会替他还钱，但至少不会象你们这般黑心！”说完，我取出一百两银子对赌王道：“我这里有一百两银子，可以无息地借给你，你拿去还他们好了。”
赌王马上眉开眼笑，也不管认不认得我，伸手过来就要拿银子，我马上将手往回一撤，对他道：“银子我可以给你，可是你总得给我立个字据吧。”
赌王连声称是，马上求人拿来纸笔写好了一张借据，然后按上手印。我和他一手交钱一手交字据，他拿到钱后马上就还给了那两个小子，那两小子对我怒目而视，可是见我是个练家子也只能敢怒而不敢言。赌王还完钱后向我一揖，“请问仁兄如何称呼？”
“我叫张郎。”
“多谢张兄，十日后，我一定还你银子，若无他事，我这就告辞了。”
“慢！”我急忙将他叫住，笑呵呵地对他道：“我现在给你一次机会。”
第四十三章 巨债
赌王马上疑惑地问道：“不知张兄要给我什么机会？”
我指着赌桌对他笑道：“就我们两个人来赌一把，你坐庄我猜点，如果我输了，这张借据你就拿回去，我们之间的帐就算抹平了，如果我赢了，你就再写一张一百两的借据给我。”
赌王只稍稍地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一把就能回本的机会对任何赌徒来说都具有极大的诱惑力，何况我还没让他拿现银，只是让他再写一张借据而已。庄家给我们让出一桌赌桌，赌王将骰子装进钟里先疑惑地看了看我，然后才合钟摇了起来。
我不会赌技，更不会听声，但我有明目心法，我的天目可以看到钟里的骰子，所以我才要他摇钟我猜大小，这样我就可以保赢了，虽然很耗费功力，但为了林玉蓉，我也只能辛苦一下了。赌王摇了半天才将钟按在桌上，我睁开天目看了一下，里边是一二四，一共七点是小，于是将借据放在‘小’上。赌王小心翼翼地将钟打开，一见是小，不禁眉头一拧，脑门上立刻渗出一层汗珠。
赌王又写了一张百两的借据交给我，然后便愣愣地注视着我，我知道他还想要次机会，我是菩萨心肠，怎么能不给人家翻本的机会呢？我冲他笑道：“你是不是还想再要一次机会？”他马上问道：“那你还会给我机会吗？”
“可以啊！”我向他点点头，而且让他绝对放心：“只要你想要，我永远都给你机会。”
赌王马上又摇起钟，这次我故意装做迟疑不定，想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地将两张借据放到‘大’上，当然这次还是我猜中了，赌王只好又写了一张二百两银子的借据给我。一次回本的机会我一直都给他，我就是要让他知道，输一百次都不要紧，只要第一百零一次赢了，他就可以回本。而他也真不浪费，越输越上火，越上火就越想赢回去，越想赢回去就陷得越深，四百两，八百两，一千六百两，三千二百两，六千四百两！当第七局结束，他已经欠我一万两千八百两银子了，差不多了，虽然他家是杨柳镇的首富，但我不相信一个小小的杨柳镇会有万两家财的巨富。
当赌王还要摇钟的时候我把他叫住了，笑着问道：“你家有多少钱啊？”
他已是满头大汗，挠了半天脑袋才涩涩地回道：“所有家产都算上，能核个五千多两银子吧。”
“那你知道你已经欠我多少银子了吗？”
他看了看最后那张六千四百两的借据，哭丧着脸道：“六千四百两。”
“六千四百两？”我扬了扬手中的一叠借据，“那这些就不算了？你已经欠我两个六千四了！”
“求求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赌王忽然跪在我面前，哭叽叽地向我哀求道。
看他现在这样子真是可怜，可是想到他以后把那么大的一个家业败得精光，最后到卖房子卖老婆的地步，也真他妈的可气！若不是为了林玉蓉，我不会这么坑他，但现在为了林玉蓉，我也只好让他提前过上苦日子了，我的原则就是，可怜那些值得可怜的人，象他这种货色，不配享受我的爱心。我冲他摇了摇头，对他道：“这些就已经是你家两倍多的家产了，你拿什么给我？今天就这样吧，明天你还娶你的媳妇，这事儿咱以后再说。”说完，我便分开人群向外走去，趁乱顺手将那两个放高利贷的钱袋牵了下来。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便来到了大街上，远远地瞄着王家大门，那个败家仔肯定没敢把昨晚的事儿跟家里人说，所以王家象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还在热热闹闹地张罗喜事儿呢，人进人出张灯结彩好不热闹。直到下午，娶亲的队伍才吹吹打打地把花轿接回来，那个败家仔披红戴花骑在马上却是一脸愁容，欠了一万多两银子的巨债，他是笑不出来。
花轿落地，两个丫鬟上前将新娘子引出来扶进王家大院，待一干人都进院，我也跟在后边混了进去。看着这热热闹闹的场面，我真的有些于心不忍，尤其是看着堂上的‘二老’，我也觉得这么做实在太残忍。可是我救不了这个家，当一年以后我来到杨柳镇的时候，赌王的双亲早已被他气死，这个家也让他败坏得只剩下一座空院子，当我入主的时候，这里连个能坐稳的椅子都找不着，所有东西都已经被他变卖一空，五千两银子对一个赌徒来说，实在是太不够用了。
我改变了这个世界，但我改变不了所有人的命运，该死的终归要死，该落迫的也终归要落迫。就算我不取他这份家业，他也很快就会把它送给赌场，我何必要便宜别人呢？就算我现在不占林玉蓉，他也迟早会把她卖掉，我何必非要等她吃够了苦受够了罪，成了残花败柳再去可怜她呢？我心里虽然这么想，可还是很犹豫，现在的我可不象当初那么坏了，直到他们走到堂前就要拜堂的时候，我才大喊一声：“慢！”
我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喧闹的喜堂马上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都向我投了过来，赌王也回头张望，待他看见是我，忧郁的脸上马上露出万分惊恐，张大嘴巴愣苛苛地看着我。王员外先向我问道：“你是什么人，你来做什么？”
我迈步走到前边，先一把扯去了新娘子头上的盖头，我要先确认一下她是不是林玉蓉，万一不是就算了。那俊俏的脸，惊恐的目光，她的确是林玉蓉，看到她，我的心里好似翻了五味瓶，爱惜和怨恨交织在一起，让我想起了很多很多，现在的我却只能无奈地冲她笑了笑。
赌王这才缓过神，哀求道：“张家哥哥，你不是说那事儿以后再说吗？”
我取出那叠借据，向他摇了摇，“你先把钱还我，然后再拜堂不迟。”
第四十四章 喜堂逼债
想必王员外也了解儿子嗜赌成性，大概也是经常有人上门追债，所以王员外倒未惊慌，只严辞厉色地对我道：“他欠了你多少银子我给你就是，请你马上离开，不要在此无理取闹！”
我冲王员外晃了晃手里的借据，对他道：“不多，也就一万两千八百两银子。”
我话声一落，满堂一片惊呼，王员外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站起身追问一句：“你说多少？”
“一万两千八百两！”我又重复了一句。
“王松，你到底欠了他多少银子？”王员外马上又向儿子喝问。
赌王立刻就给父亲跪下了，低着头颤颤兢兢地一句话不敢说，看他这神情，所有人就都明白我说的不是假话，不禁暴发出一阵惊声，王员外一屁股坐了回去，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儿子发呆，夫人见状急忙起身过去摇着丈夫连哭带喊，赌王也急忙站起身抢上前去，整个喜堂立刻乱成一团。
见此情景，我也傻了，虽然我已经预料到会出大乱子，但事到眼前，我还是不知所措，有心想溜，却又心有不甘，在这儿站着，实在又太尴尬。我扫了一眼，整个喜堂内只有两个人没动，除了我，另一个就是林玉蓉，她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眼神飘来飘去，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王员外终于喘上来一口气，指着儿子连哭带骂，骂了一阵又昏了过去，众人急忙把他抬起来离开了喜堂。我现在就象一个瘟神，片刻间便人走堂空，众人都站在堂口对我指指点点，只有林玉蓉没有走，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我是来要债的，我是大爷，我不能象个犯人似的站在这儿受过，为了不使自己太过尴尬，我晃着身子踱着方步走到林玉蓉面前，先看了看她，然后问道：“你现在还要嫁给他吗？”林玉蓉很沉着，只瞟了我一眼却不回话，我又道：“跟我吧！”她这才摇头道：“我既已进了王家门，就已是王家的人了。”
林玉蓉并不是一个荡妇，也不是一个轻易变节的人，她有自己的操守和底线，就拿上次来说，不管是委身于我还是后来背叛我，她都是因为两个字：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