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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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闻烈写给肖然的歌，他挺喜欢的，很快就三人一起学会了，合唱，挺有感觉。《不回家的人》这首歌则是更受欢迎的，他们唱得最多，毕竟 ，肖然和南宫都是外地在南京，听到这样的歌，相对感触更多。
在整理南宫辉旧书的时候，闻烈翻出一个工作日记，很大的一本，里面有会议记录，还有一些工作计划，以及长长一串客户的名单。南宫辉翻看着，不禁跟闻烈说起了当年在玉锦装饰的往事。
当时他在度假村客串做主持人的时候，颇认识不了少老总级的人物，而后公司派他出去参加培训，亦交了很多的企业家朋友。钱用就是其中一个比较爽快的大哥，短短十年间，就从拉野鸡装修队发展到年营业额上千万的业内知名企业，也是年轻人首选的装璜公司。花低档的价钱，得中档的品质，高档的服务，这是他们当初的宣传语，这对没钱又要追求品质，并且还很挑剔的年轻人来说，恰恰是最合适的。
南宫辉一开始并不是很有信心，因为要去的部门，是材料部。钱用道：“专业的东西上手快，这个对你们年轻人不成问题，我看重的，是你协调的能力以及做人的态度。”
南宫辉去了两个多月，就被提拨到材料部经理的位置。得知钱用有这个打算之初，南宫辉曾经推辞：“我才来两个多月，业务不太熟不说，跟大家之间的相处也刚开始。我真没这个能力管好！”
那天是钱用单独请南宫辉喝酒的，红着脸拍着南宫辉的肩膀：“我敢用你，就一定有我的道理。原来的人就是因为太熟了，彼此都会留些情面，这样下去的结果，就是效率低下，经常出错。而且你知道，我的公司里，裙带关系太多，都是我和我老婆远的近的亲戚朋友什么的，谁都管不好，也不敢管。这没办法，私人的企业，哪个不是这样！你不同，你有能力，有冲劲，而且新，你不太明白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反而没有什么顾忌。你就放开手整吧！我信任你！”
于是，南宫辉走马上任，也确实做了很多新的改革。比如，原来材料科的报价，全在一个本子里，设计部门和销售部门经常要跑过来翻阅，效率极低。南宫辉花了两个星期的时间，不眠不休，整出了电子版的报价目录，每周一给各部门打一份，减少了很多的重复劳动。
而在销售方面，南宫辉是第一个把家电商拉到套型说明会上来的，也从此拉开了异业结盟的序幕。每次户主们来咨询装修价格的时候，看到便宜的材料团购价以及家电团购价，往往会立刻拍板，还主动打电话分享给亲朋好友们，有时候，利润有将近五分之二都来自这部分的销售。
当然，来找的厂家多了，谁都想要比较好的展架位置和推荐优先权，这当中，身为材料部经理的南宫辉，也就有了很多拿灰色收入的机会。比如，那时他跟陈胜在一起，就利用某地板品牌买一送一的优惠机会，多要了一些折扣，这些折扣没给顾客，都贴到陈胜家地上去了。当然，也是那时，经常有建材老板把当月营业额的百分之五，存在卡里送给南宫辉。
听南宫辉细细说来的时候，闻烈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南宫辉将近两年不工作，还可以住得那么好，并且能够投入这么多的钱在游戏上。
在旧书里，还翻出一本度假村的宣传画册，内里有一页宣传画，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员工，面向着太阳会心地微笑。那个男孩，就是南宫辉！
这种册子是度假村的脸面，都用了厚厚的铜版纸，印刷十分精美，南宫辉灿烂地笑着，眼中闪烁着希望，令那页纸闪着太阳般的光芒。
闻烈兴奋地道：“天啊!太帅了！你真应该去拍婚纱广告！或者是做平面模特！可惜只有一本，要再多一点，我们把这个房间全贴满！比你那红黑墙纸可是帅多了！”
不过，如今的南宫辉，虽然还是那张脸，气质中却多了些阴郁和不羁，加上打扮的感觉，有些颓废的味道，或许，跟他久不上班也有关系。
南宫辉开始去各个医院咨询他脖子上那个腮腺瘤的开刀事宜，从鼓楼医院，市口腔医院，南京军区总院甚至是省肿瘤医院，基本的报价都差不多，要八千到一万多。闻烈听南宫辉天天说，心里很不以为然。南宫辉妈妈的钱还没有汇到，他连生活费都成问题，闻烈陆续又借过一次两百，一次五百元给他，居然还要去问手术，这太不合适了！
闻烈仔细地查阅了百度，得知这种病的情况，劝南宫辉道：“这个东西，是缓慢发展的，基本百分之九十左右都是良性的，只要不突然长大，不突然发痒，问题不是太大。这种手术做完了，会留一道比较大的疤，至少要静养一两个月吧？那你怎么找工作？话说回来，虽然说是良性肿瘤，如果经常熬夜，作息不准时，再加上过度的烟酒刺激，是很容易恶化的！与其去动什么手术，还不如你开始改改生活习惯，不要老熬夜，慢慢少抽点烟，来得更实际些。”
讲到别的，南宫辉都满不在乎，但一说要留疤，立刻有些担心，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心情异常低落。
闻烈很不在意地道：“没关系啊，我不会嫌弃你的。”然后又开始继续分析道：“我觉得你最好不要现在手术。可以先找一个工作，至少把目前的生活费解决了，再说了，三个月很快就到了，还得再交房租，这个你做好准备了没？工作一段时间，稳定了以后，再去动手术，一般的公司都会给你买医保的，这样的话，至少可以报销百分之六十到八十，不比你自己出钱要更好？怎么样，你有没有觉得我安排得很棒？照这样，最多只要花三四千就好了，而且不怕影响找工作。单位总不会因为你动了手术，有条疤，就开掉你吧？”
南宫辉脸臭了半天，终于爆发：“你还有没有人性？”
突如其来的发飙令闻烈不知所措：“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根本不会照顾人，也不懂关心人！我脸上要留个大疤，要破相了，你还没心没肺的嘻嘻哈哈分析来分析去！你明白我的心吗？你知道我的痛苦吗？”
这种指责令闻烈非常生气，颤抖着道：“我不会照顾人？我不会关心人？我给你办公交车，充话费，找房子，买所有的琐碎东西，我为你做的还少吗？你居然说我不关心人？”
南宫辉冷笑道：“我一个人在网吧游荡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在你温暖的家里快乐地打游戏！我四处去求医的时候，你怎么也不帮帮忙？我的脸要破相了，你怎么也不安慰我？你就是这样关心人的？”
闻烈气得话跳起来：“你说我不会关心你，你自己呢？这个家好不容易租好了，总指望着能够经常在家里呆着，做做饭，抱一抱，聊聊天，洗洗衣服什么的，你却整天要在外头，不肯回来，我就不明白，你就不能收收心吗？”
“你叫我回来做什么？那么难看的碗，破破烂烂的锅，能做出什么好吃的来？家里没网，没电脑，电视也是肖然在他房间里的小小十寸的，我好意思去挤吗？你叫我在家做什么？嗯？发呆？你干脆直接闷死我得了！”
闻烈象筛子一样直发抖，却说不出话来。是的，叫南宫辉在家做什么？没电脑，没电视，难道就这样发呆？
不过，自己也实在没有办法再解决这个问题了。等有了电脑，有了网络，或许家就象家，南宫辉也能够天天呆在家里了。
但南宫辉对态度，实在令人接受不了。是，闻烈很愿意付出，愿意照顾他，只是，如果这么全心全意付出的结果，只是换来一个你不懂照顾人，换了谁，都会心寒吧！
我们分手吧
闻烈盯着南宫辉，这个帅气的男人，看着依然让人动心，但，为什么说的话这么伤人呢？
“南宫辉，你记不记得我们认识了多久？”
“说这个干嘛？”
“我们认识也就一个多月。一个多月前，我们还只是陌生人。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认识我，现在会怎么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
闻烈缓缓地道：“就算是男女之间相处，一个多月，也远没有到结婚的程度。这么短的时间，其实我们根本都没有足够的相互了解。你是不是觉得我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南宫辉道：“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要我感恩戴德？”
“我有这么说吗？”
“我从来没有向你要过什么，也没有要求过什么，这都是你主动为我做的吧？”
闻烈突然间觉得万念惧灰，南宫辉的意思，是不是自己很犯贱？急怒之下，起身穿衣服就走。
南宫辉道：“去哪？”
“回家。明天一早有事的。”闻烈不想说得太绝。
没想到南宫辉哦了一声，并没有再做挽留。这也令闻烈没有了下台的机会。若南宫辉愿意服软，以闻烈的个性，说不定就会和好了，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闻烈一路骑自行车回家，路过了足疗店，又经过他们经常去的网吧，这都留有他们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