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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书籍名:《凉爱》    作者:连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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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泊儿不屑地切了一声:谁希罕帅哥,嫂子,明天我带你去见那针灸师吧。

        你有时间了?霍栀回头。

        时间就像乳沟,挤挤总会有的。江泊儿嬉皮笑脸地说。

        凉爱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凉爱三十二

        第二天一早,江泊儿带霍栀去见针灸师。一路上,江泊儿叮嘱霍栀,这位针灸师不是很爱说话,让她不要多说多问。霍栀笑着说异人都有异秉,她不爱说话,我就装哑巴就是。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很是失望,从针灸师这里了解江泊儿才是她真正的目的,若针灸师是个不爱说话的人,找她还有什么意义?

        针灸师住在八大关的一处老房子里,院子里有几棵巨大的玉兰和桂花树,江泊儿指着一扇朝东开着、掩映在一棵巨大法国梧桐树下的门说:就是这里。

        霍栀有些奇怪:她的针灸诊所就开在家里啊?怎么不挂牌?

        高人嘛,还用到处张扬么?就藏在这小门脸里,她的生意都应接不暇呢,你别担心,我把她今上午的时间全包了,不会有人来打扰的。说着,江泊儿就敲了敲门。

        霍栀嘴里说着谢谢,不知为什么,心里怕怕的,觉得有股冷气正从脚底下往上升腾。

        暗红色的门无声地开了,一个瘦瘦的中年女人像张苍白的剪纸站在门内,淡漠地看看霍栀,又看看江泊儿。

        江泊儿拽了拽霍栀:这位就是安一秋大夫,安大夫,这就是我嫂子,她的情况我已在电话里和您说过了,拜托您了。

        霍栀忙伸手和安一秋握手,安一秋的手象征性地伸了一下,好像霍栀的手上有致命细菌一样刚触摸到指尖就缩回去了。

        霍栀好一阵才适应房间里的光线暗淡,房间又高又大,一走动,脚下的地板就发出空洞的咯吱声,霍栀被吓了一跳,江泊儿拽了她一把说这里离海太近,为防潮,这一带的房子地板下都是挖空了的。

        安一秋的客厅很大,靠东窗下放了一张古老的长沙发,在长沙发对面不远处,摆了一张治疗床。再无其他陈设的房间显得空荡荡的。

        安一秋也没多客套什么,指了指治疗床,口气淡漠地多霍栀说:上来吧。

        霍栀看了看江泊儿,江泊儿笑嘻嘻地说:别怕,安大夫不会弄疼你的。

        霍栀很是不安,唯恐安一秋医术高明,能发现自己的所谓失忆是假相,便忐忑地看了看安一秋:是趴下么?

        安一秋点点头。

        霍栀顺从地趴在治疗床上,觉得有丝丝缕缕的香气从雪白的单子上弥漫开来,便用力地嗅了一下,对江泊儿笑了笑:真香。

        江泊儿自得地笑:那是,安大夫都用桂花水泡过的。

        安一秋不声不响地在她的脑袋上按来摸去,手指所到之处,沁人心肺的冰凉,随着她手指的移动,霍栀的眼皮沉沉地垂了下去,她忽然地很害怕,不想睡过去,便竭力地抬眼皮,恍惚间,见江泊儿正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目光里满是期待,随着意识的逐渐模糊,江泊儿的脸,支离破碎地摇晃了起来,像碎了一地的玻璃镜面。

        霍栀一阵恐惧,想说让我下来,我不想做治疗了。可是,她的嘴,怎么都张不开,只能眼看着遍地碎屑般的江泊儿的脸,像水中倒影一样,摇晃着,散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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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胧中,霍栀听见江泊儿尖利的声音,像冰冷刀刃在划破了宁静的空气:你这人真不可理喻,你什么事没干过?少拿良心说事。

        霍栀想睁眼,眼皮却沉沉的,像坠了千斤重的石头。

        她亦没执意去睁眼,反正,结识安一秋才是她热衷于跟江泊儿来针灸的本意,何不趁她们以为自己仍未醒来而偷听一些她们的谈话内容呢?

        安一秋并未理会江泊儿的斥责,沉默得像哑了一样。

        江泊儿好像把什么东西摔到了安一秋面前:你答应过我的!

        我心情不好,不能下针。安一秋平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因生气而来的冷淡。

        什么心情不好?全是借口!江泊儿气咻咻地说。

        安一秋没再说什么,她好像在走来走去,软软轻轻的,像猫潜行在宁静的午夜。

        说吧,这针,你到底是下还是不下?江泊儿的声音里带着恨恨的迫不及待。

        你闹够了没有?安一秋的声音冷而坚硬,没有丝毫通融的余地,又声音很小地说:时间到了,等她醒了,你带她回去吧。

        江泊儿狠狠地踢了什么一脚:你就不会再把她按睡?

        你发什么疯?泊儿……安一秋的声音越来越低,霍栀几乎听不见了,心里却怕得要命,怪不得安一秋按了一阵她就迷糊过去了呢,原来是被按了睡眠的穴位。

        房间里持续安静了一会,间或里,不知谁把报纸翻得哗啦哗啦直响。霍栀估计她们不可能再说什么了,微微地动了一下胳膊,翻报纸的声音便停了。

        霍栀微微抽动了一下胳膊,用力想睁眼却睁不开的样子,江泊儿扔下报纸跑过来:嫂子,你真能睡。

        霍栀不好意思地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我睡着了吗?

        江泊儿脸上还残存着一丝不高兴:都睡半天了。

        安一秋微微闭着眼睛,坐在一张古老而阔大的紫色真皮沙发上,好像在打坐,压根没听见她们在说什么的样子。

        霍栀坐起来,身上依然沉甸甸的,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过了,在商场上班那阵,趁轮休没白没黑地狂睡过度,就会有这种昏昏的沉沦感。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脑袋,并没是什么异样的感觉,就有点莫名地冲江泊儿笑笑。江泊儿接了她的眼神,瞥了安一秋一眼,没好气地说:安大夫说今天心情不好,不下针。

        霍栀看看安一秋,笑了一下:没事,等安大夫心情好了我再来。

        安一秋却突然睁眼:以后也不要来了,我不打算继续做这一行了。说完,继续打坐。

        江泊儿两手插在牛仔裤后兜里,活像是生气的螳螂正在翅膀上摩擦着两条长腿:安大夫现在也不讲交情了,开始耍大牌了,我们不求人家了。

        江泊儿连声再见都没说,就拉着霍栀离开了安一秋家。反手掩门的时候,霍栀瞥了安一秋一眼,她已不打坐了,两腿松散地垂下来,两眼发呆地望着门口,似有无尽的担忧搁藏在心里。

        见霍栀在看她,安一秋浅笑了一下,垂下了眼皮。

        紫的白的红的木槿花一树一树地开在嘉峪关路两侧,江泊儿目光僵直地开着车,差点撞上了一只乐颠颠跑过马路的小狗,一个急刹车,霍栀猛地往前一伏,差点撞到前面的挡风玻璃上,江泊儿恨恨地骂了声:找死啊,小畜生!

        话音刚落,路边的院子里边跑出一彪悍的中年女人,叉着腰冲江泊儿嚷道:骚货,你差点撞了我的狗,还有理了?!

        江泊儿怒气冲冲地瞪着中年女人,解开安全带就下车,霍栀忙拉住她:泊儿,你要干什么?

        江泊儿又瞪了中年女人一眼,恨恨地系上安全带,一踩油门,车子刷地就冲了出去。

        霍栀看看她:还在生安大夫的气?

        江泊儿用鼻子嗯了一声。

        我都不在意,你还生什么气?

        这个出尔反尔的老神经病,也太抬举自己了,我好说呆说她才答应给你下针试试,等我把你带了来,她居然又变卦了,变……或许是江泊儿觉得后面的话有点歹毒,便换了个词:真是不可理喻!

        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藿栀宽慰她。

        车里有点热,霍栀把车窗打开了一条缝,心里却在想江泊儿和安一秋的那番对话,估计她知道些安一秋不甚光彩的过去,不然,貌似心高气傲的安一秋怎么能听凭她厉声厉气的呵责?

        她哪里是心情不好,她是神经质!等红绿灯时,江泊儿往嘴里丢了颗口香糖。

        呵,她还是你朋友呢,是忘年之交吧?你哪能这么说人家。

        忘年之交……江泊儿瞥着嘴角,隐隐地冷笑了一下:什么忘年之交,今天,你也看到了吧,这世道啊,是谁都指望不得。

        说完这些话,江泊儿抿着嘴,专注开车,一副心情不好、不想再说话的样子。

        霍栀就觉得江泊儿并不像江村说得那样,嘴辣心浅,而是心机挺深沉。

        把送霍栀回家后,江泊儿就去书吧了。霍栀闲得无聊,打算把家收拾一下,拿着抹布挨间房子擦,擦到江泊儿房间门口时,她推了推门,像往常一样,是锁着的。

        楼上有四间卧室,一间被秦樱素做了衣物间,几排衣架上挂满了衣服,墙上也是,简直是间精品时装陈列室,抚摸着这些衣服,霍栀想起了不知所踪的秦樱素,心里一阵难过。

        衣物间的隔壁是江村父亲生前使用的,足有三十平,光线充足,窗台上摆了几个花盆,花早就干死了,立在薄薄的阳光里,略显凄凉。

        用白布单子蒙起来的大床和写字桌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看样子,平时少有人进来,一桢巨幅照片寂寞地挂在墙上,照片中的人,大约就是江村的父亲了,慈祥的笑容里带这一丝无奈的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