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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岛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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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书籍名:《天堂岛之恋》    作者:维多利亚霍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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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一它落到继母手中,真不知她会怎么想,我知道我没写过一句关于她的好话。

        或许我不该那么写,但是若不诚实的记下心中的想法,又何必记什么日记呢?

        我终于找到它时,心中不知有多高兴,我把它藏在抽屉后部,压在一大堆手套和围巾下面,似乎很安全。

        他们回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迎接他们时,仔细打量了爸爸的气色,他看来非常愉快;纪小姐─我当她面要记得叫继母─也显得容光焕发。她买了很多漂亮的新衣服,仆人们暗地说她的衣着很有「法国风味」,虽然他们从没到过法国,也没看过法国人。

        我开始觉得自己或许错看了纪小姐,大家都认为他们是对佳偶,爸爸找到他的「第二春」,每个人都为他庆幸。死者已矣,过去的哀痛就让它过去。

        这种话一直有人提,我简直听烦了。

        继母改动了几个房间的布置,此外她很少干涉仆人的事,这使她相当有人缘,但仍有些人觉得她原来的身分与佣仆相差无几,现在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不过她当女主人大致很愉快,人家也渐渐忘了她的出身。

        我不用再跟家庭教师上课,但是继母建议由她督促我每天读一点书。父亲听了都一一同意,这是母亲去世以来,他表现得最像个父亲的时候……

        事实上后来我读不读书也没人管,我倒觉得这样很称心。

        我该怎么称呼她,引起一点小争执,有几次我不小心脱口叫她纪小姐,她非常不高兴……父亲也一样。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什么也不叫她,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办到的。但是有一天,她趁我们吃罢晚饭,走出餐厅时,搂住我的肩膀,用格外甜蜜的声音对我说:「要是你能叫我声妈,该有多好呢?」

        「哦……我不能。」我结结巴巴的说。

        「为什么不能?」她声音变得很锋利,我看见父亲痛苦的眼神。

        「呃,」我口吃的说:「我忘不了我的亲生母亲,没有人能……」

        父亲显得不耐烦,但她换上温和的语气道:「当然……当然……」她叹口气,又甜甜的一笑说:

        「叫继母呢?这样可以吗?」

        「好吧,我想可以的。」我说。

        所以现在我都叫她继母。

        可是我能不叫的时候总是什么也不叫。

        六月一日

        费先生还没有走,而且跟以前一样,常在半路上把我截住,我也还是一样千方百计躲避他。我决定不再对他假客气,跟他直来直往,反而容易些。

        他说:「你在躲我吗?」我就直截了当的答道:「是的。」

        「为什么?」他问。

        「因为我喜欢自己逛逛。」

        「可是我偏偏喜欢跟你在一起。」

        「我不明白是为什么。」

        「我觉得你美丽又刺激,你觉得我呢?」

        「既不美丽又不刺激。」

        「我自取其辱,不是吗?」

        「一点也不错。」

        「你真是个坦白的小淑女。」

        「我只是尽力而为。」

        「残忍!」

        「那我不能同意。」

        「你伤了我的心。」

        「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恋爱中的男人还有别的选择吗?」

        「换个对象会有帮助。」

        「世界上哪里再能找到这样的美貌与机智?」

        「哪里都找得到。」我针锋相对的说。

        「你错了,只有这里……只有这里……我的心在这里……」

        我现在已经不怕他,甚至可以嘲笑他了。自从父亲带着他的新太太回家以后,一切情况都渐渐好转,他也不像以前那么阴魂不散,我经常可以痛快的骑一会儿马,不再半途败兴而返。

        但我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我已经满十七岁了,继母说我们应该多请些客人来家里玩,她对父亲说:「别忘了,你有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呢!」

        「若非有你在旁照顾,我一直疏忽了父亲的责任,亲爱的。」他说。

        「为了安安着想,我们该多请些客。」她坚决的说。

        今晚费德蒙要来吃晚饭,我听说他要来就觉得很苦恼,一想到跟他处于同一个屋檐下,就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毛骨悚然之感。我很想借口头痛不跟他们一起吃晚饭,但这么做未免太明显,同时有别的客人在,或许不会那么糟糕。

        结果我料得不错,虽然他还用那种炯炯的奇怪目光隔着桌子看我,但他完全变了个人,他极力装得年轻,又很客气的称我为安安小姐,言语举措都非常拘谨,我简直不能相信他就是几天前还在纠缠我,向我求爱的那个人,他的假面具也太多了。

        我怀疑他的转变与我的继母有关,稍后我有个机会证实了这个揣测。

        晚饭后大家到客厅去,通常他们会喝酒聊天到深夜,虽然我已被当做大人,但这种活动仍然被认为不合适,所以我直接回房,准备就寝。

        我很高兴能溜回来,记我的日记,同时思索费德蒙转变的原因,以及他通常与众不同的举止。

        这时,我听见下面马厩传来蹄声。

        我闪到窗边一看,费德蒙正好由马厩出来,准备回住处去,我立即躲到一旁,生怕被他发现。

        然后我听见继母的声音,她的语气森冷:「不能再这样,我不许。」

        他说:「有什么关系……只是一种游戏。」

        「我不许,你直接回去!」

        「跟你说只是游戏,她还是个孩子啊!」

        「她比你想像的要精明得多,无论如何,你得停止。」

        「吃醋了?」

        「你最好不要忘记……」

        声音没有了,我赶紧一望,费德蒙正策马离开,继母望着他的背影,他回头挥挥手,继母也挥挥手。

        这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他们在谈我,难道她已经知道他在缠我,而她不高兴?她不要他再来找我?

        她声音似乎很生气。

        我很高兴。

        但我不明白她怎么会知道,又为什么那么不高兴。

        以后我要把日记藏在更隐密的地方,我很高兴开始记日记,每次翻阅过去的记载都会带来有趣的回忆。

        六月五日

        今天发生了一件惊人的事,费德蒙走了,奇怪的是他没来道别,就直接走了。

        自从我听见他与继母在楼下私语那夜以来,我只遇见过他一次,他似乎收敛了很多,我想她的警告果然生效了。

        我最近经常反省,或者我对她的判断是错误的,我没有理由不喜欢她。我们对别人的好恶应该有个原因,现在回头想想,也许只因为她取代了我最喜欢的白小姐。

        她对我一直很和气,而且她真是很用心的在为我挑选理想的婚配对象,父亲婚后也的确愉快得多,敌视她是不大公平的。

        前几天他有点不舒服,我平常很少看见他,所以直到下午我才知道这件事。

        早饭我们通常不一起吃,午饭时继母才告诉我他今天得在床上休息,她说情况不严重,只是他年纪大了,偏又爱逞强,自以为还年轻,她坚持叫他躺着多休息。

        她照顾他非常用心,下午我去看他,他已经坐在床上东张西望。继母为他忙来忙去,似乎令他十分开心,她一会儿担心开着窗子会不会让他吹风着凉,一会儿又要他披上睡袍。

        「你快把我宠坏了,亲爱的。」

        「没问题,你是宠不坏的。」

        「你看你忙的,珞依。」

        「我当然要把你照顾好呀!」

        我望着他们,他看起来好快乐─她也一样。

        是的,我想我错看她了。

        我要试着去喜欢她,为了她接替白小姐的位置,然后又接替母亲的位置就不喜欢她,是我的不对。

        我要讲理,每个人都说她使父亲快乐。

        九月二日

        这么久没记日记,真是太不应该了,我真的把它忘了。刚才我为了找一副手套跟一件新衣服搭配,一直翻到抽屉底才找到手套,同时也找到了这本日记。记日记这么没有恒心,真该觉得羞愧。

        我重读了过去的记事,一切仿佛又回到我心头。

        这段日子,我跟继母相处很平静,我一直试着去喜欢她,却就是做不到,为此我也不知自责过多少次,她对父亲极好,每次他生病她都全心全意照顾他,后来他又发过三次病,她坚持亲侍汤药,而他总是笑她小题大作。

        仆人们常在背后窃窃私议他们的老少配,他们故作神秘的说:「他上了年纪,撑不住了。」

        继母一定要他去看医生,庞医生检查不出什么毛病,只劝他凡事要多节制,父亲听从他的劝告,减少了去史丹顿镇的次数,继母反正对店铺不大感兴趣。我也只知道我们的店铺闻名全国,而且利润很高,许多制图业者从世界各地到史丹顿镇来拜访父亲和他的经理,有时父亲也会请他们到家里来,继母总是个出色的女主人。

        我听见父亲对她说:「你答应来教安安那天,是我一生最幸运的一天。」

        她热情的答道:「我也一样。」

        因此,我们家非常圆满和谐,我相信父亲也宁可多留在家里陪伴继母,何况他的经理非常能干,一个人也把店务处理得井井有条。

        我们趁旅游旺季去巴斯,继母认为那儿的温泉浴会有益父亲的健康,他为了讨她欢喜,决心去试试看。

        继母也暗示,我在那儿或许能遇到合适的对象,但我们周围大都是些罹患痛风的老先生和他们饶舌的妻子;年轻潇洒的绅士们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常在旁听见他们高声抱怨这地方乏味透顶,他们巴不得立刻离开,回到伦敦皇太子麾下;另外还有不少来钓金龟的女子,不懂事的小女孩,以及急于出嫁的老处女。

        我很想念史丹顿自由自在的生活,这里每个人都有脱皮的烦恼,每天穿得规规矩矩,故作淑女状,也令我觉得很无聊。

        日子长得像永远过不完,喝矿泉水、洗澡、上教堂、听乏味的音乐会,偶尔会举行舞会……

        继母却过得非常愉快,大家都很喜欢她,有不少年轻绅士猛对她送秋波,我看得出她为此暗暗自得,但是她一直守在父亲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