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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岛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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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书籍名:《天堂岛之恋》    作者:维多利亚霍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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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然不,那也不是事实,可是我从来不觉得你会认为我是个好学生。」

        「你真是个聪明的小东西,」她说:「你的感觉一点也没错。」

        她脸上闪过一抹暗影,每逢她向我示好而我没有反应时,她总有点恼羞成怒。

        十月十四日

        下午发生一件事,我要记下来。

        我不应该独自去骑马,但我已不大重视这个规定了,说真的,我已经十六岁了,不久就要十七─其实还有七个月、我觉得像我这种年纪的女孩,应该有点自由才对。

        马夫们从来不打小报告,我每次独自骑马出去,也都自己上马鞍,不惊动他们,也省得连累他们。

        纪小姐偶尔会陪我骑马,但她不是那种会骑马散心的人,她一定要有个目的地。她不像白小姐会欣赏沿途的风景,而且白小姐还会讲很多有关人物、动物和植物的故事。纪小姐不来这一套,她只求到达目的地,对于旅途上的一切丝毫不感兴趣,跟她骑马实在很无聊。

        今天下午,我又一个人骑马出去,走得比往常都远,经过橡树酒店时,看见我们家的一匹马拴在门外,那是纪小姐的座骑。

        旁边还有一匹没见过的马,我不知道是否看错了,出于好奇,我决定走进酒店去看个究竟。

        我下了马,把马与另外两匹拴在一起,进入店里。

        我没看错,果真是纪小姐,她坐在一张桌旁,面前摆着一杯酒,正与一个男子交谈,那男子长得非常英俊,戴着一顶扑了很多粉的白色假发,是最时兴的样子,把他乌溜溜的眼睛衬托得极为出色,他身着燕尾外套,头戴宽边帽,也都是最时髦的款式。

        纪小姐的装扮也十分俊俏,大圆裙上面是件紧身上衣,配上飘逸的白领巾,骑马步行都相宜,头戴一顶与裙子相同色泽的藏青小帽,插着彩羽,根本不像个家庭教师的样子。

        她见我走进来,脸色顿时大变,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

        她半站起身招呼我,但是声音也变了:「安安!」

        「哈罗,」我说:「我刚好经过,看见你的马拴在外面,我觉得很眼熟,所以进来看看我有没有认错。」

        她很快就恢复镇定:「哎呀!真是巧!我不过进来喝杯饮料,偏就遇见一位世交老友。」

        那名男子站起身,他看来跟纪小姐差不多年纪,都是二十七、八左右,他朝我深深一鞠躬。

        「对了,你看我都忘了,」纪小姐忙道:「这位是费德蒙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梅安安小姐,我的好学生。」她随即转头问我:「你一个人吗?」

        「是的,」我带着挑战的口吻答道:「我不以为这有什么不妥……」

        「谁说不妥来着?」她说话的神情一点老师的样子都没有,只显得顽皮。

        似乎我们成了共谋者。

        「梅小姐要不要喝点什么?」费先生提议道。

        「叫杯饮料吧?」纪小姐也说。

        「我就来杯苹果汁好了。」

        费先生立刻招呼一名女侍过来,那女孩长得很漂亮,身上穿了件连花边的短衫,秀发束一条白色头巾。

        费先生说:「请你给这位小姐端一杯苹果汁来。」

        那女孩风情万种的朝费先生嫣然一笑,好像特别愿意为他服务似的,我突然开始对这种眉目传情的小动作敏感起来。

        费先生转头望着我,一双发亮的黑眼睛像要看穿我的心。

        过了一会儿,纪小姐恢复平日泰然自若的神态,说道:「太巧了,先是费先生,然后是安安……简直可以开个小宴会。」

        她一直强调她与费先生相遇只是巧合,反而令人起疑,不知他们是否预先约好在此晤面的。她跟别的很多人同样犯了一个小错误,一味把我当小孩子看待,其实我的思考已经很像大人了。我看得出来,纪小姐与费先生彼此有情,绝不像他们装出来的那么简单。

        苹果汁来了。

        「希望你喜欢,梅小姐。」费先生道。

        「很好喝,」我答道:「而且我也渴了。」

        他靠过来说:「真高兴你想到进来,否则我不知该多么遗憾呢!」

        「如果我不进来,你什么都不会知道,又有什么好遗憾的呢?」我说。

        纪小姐笑道:「我这位学生很聪明的,讲理你争不过她的,不看看她是谁调教出来的嘛!」

        「我现在明白了。」他故意装出很严肃的样子说。

        他问起我们家的制图事业,我告诉他我们的祖先曾随同杜雷克出海航行,那时便奠下了我们家在这一行的基础。

        「制图业不仅有趣,利润也很高。」纪小姐说。

        他询问我乡居生活及家中的情况,我不由得提起母亲早逝,以及我对她的思念。

        他同情的拍拍我的手,说道:「但你还有父亲,他一定把你当成掌上明珠,格外疼爱。」

        「他根本不关心我。」

        「才不呢,他是最好的父亲。」纪小姐抗议道:「他常跟我谈起你。」

        「他以前难得跟白小姐说一句话。」

        纪小姐神秘的一笑。

        「我觉得他很注意你的生活起居。」她说。

        费先生又把椅子搬近我一点,谈话中,他不时拍我一下或碰碰我,仿佛要强调他的论点,使我觉得十分不安,我不喜欢这种举动,纪小姐看在眼里,似乎也不大高兴。

        我说:「你住在附近吗,费先生?」

        他似笑非笑的盯住我,我把头掉开了。

        「希望你真的在意这件事,安安小姐。」他说。

        「我只希望你有个舒适的住处。」我说。

        「希望你下次骑马出游,我能有幸再见到你。」

        「梅安安喜欢打破成规,」纪小姐说:「她不应该一个人出来骑马。好在我们遇到了,这样我们可以一块儿回去,人家会以为我们是一块出来的。」

        「你常做这种不守规矩的事吗,安安小姐?」他问道。

        「很多不合理的规矩,根本没有遵守的必要,我马上就十七岁,可以一个人骑马外出了。」

        「是啊,十七岁,花样的年纪。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叛逆心很强的小姑娘。」

        「我看我们该回去了。」纪小姐打断话题道。

        我站起身,我实在很想能早点脱身,赶快回房,记下全部的经过情形,趁我忘记之前。

        我们走出酒店,上了马,费先生陪我们骑了一小段路,告别时行了一个夸张的鞠躬礼方才掉头而去。

        「多么奇怪啊!」纪小姐重申道,「碰到这位世交老友,完全是件意外……完全没想到……」

        是啊,我暗中道,你未免强调得过火了,纪小姐。

        我不信任纪小姐。

        我直接冲回房里,把一切写在日记上。

        一七九一年一月一日  新年

        自从上次记日记到今天,又是好久了,我似乎失去了记日记的兴趣。因为今天是新年,我才又想起它,而且也为了爸爸。

        这本日记一直躺在抽屉的角落里,日记上记的都是我心底最隐秘的想法,我不愿任何人知道它的存在,更不愿任何人读它。

        自从第一次邂逅以来,我又见过费先生一、两次面,他似乎经常到这一带来。他自己说是来「办正事」,但我甚至很怀疑他究竟有没有固定的职业─即使有,也该远在伦敦,如此经常来来去去,费不少时间。

        仆人们窃窃私议,说他在「追」纪小姐,我想也很有道理,她是那种很容易引得男人来「追」的女人。

        我倒真希望他能追到纪小姐,这样他就可能娶她,并把她带走,像艾杰姆带走白小姐一样,我就不用再见到他们两个,而且父亲到这时也该觉得我已够成熟,不需要再找家庭教师了。

        费先生对待我的态度也令我不安,他似乎一直想接近我,有时甚至动手动脚─我想不出别的字眼来形容他的举止。谈话中他爱用手势强调语气,不时按我的肩膀,拍我的手臂,还会摸我的头发;碰了我又不肯快点把手挪开;他眼睛常亮晶晶的盯着我,使我浑身不舒服。

        我觉得他带着邪气。

        但他既然是纪小姐家的世交老友,来探访她实在是合情合理的事。以前白小姐常说我想像力过于丰富,也不无缘故。

        今年圣诞节过得跟去年大不相同─跟过去的任何一个圣诞节都不一样。我们照例请了几个朋友来共度佳节,父亲也邀纪小姐留下来跟我们一块儿过节。

        「圣诞节毕竟是圣诞节。」父亲大异寻常的找我谈话:「纪小姐没有别的地方去,我们应该请她一道来过节。安安,就由你来邀请她把,这样才显得你周到又体贴。」

        不久以前,纪小姐开始和我们一同用餐,父亲说我快满十七岁了,不必再在儿童房里用餐,应该和纪小姐一起来陪他吃饭。纪小姐十分赞同。

        我们三个人共处时,父亲改变了很多,我相信这种变化是纪小姐造成的,她谈笑风生,常逗得父亲开怀大突,她具有一种圆滑世故的魅力,能把异性深深吸引住。  纪小姐听说我们要请她共度圣诞节,似乎觉得有点尴尬,见她态度很犹豫,我就没有多说。倒是她自己在晚餐桌上,又提起这件事。

        「我很感动,」她道:「但最好还是不要打扰你们,你们要请朋友……很亲密的朋友来呢。」

        「可是安安很希望你能留下呢,是不是,安安?」父亲挽留道。

        他自己的主意,为什么要假装是我的呢?

        我迟疑了一下,父亲的脸立刻板起来,我只好说:「呃……当然。」我不敢说出真心话,其实我根本不愿意她留下,有纪小姐在,圣诞节也变质了。

        我料得一点也没错,纪小姐改变了我们的圣诞节。

        一天,她对父亲说:「我有位朋友……一位世交老友……他住在附近的客店里,来不及返乡过节了,我想到他得一个人孤零零的过节,就觉得非常难过。」

        父亲立刻坚持要她把那位朋友也请回家来。

        来者果然是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