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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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个项目大家都削尖了脑袋钻进去，即使赚不了多少钱，大家也抢着做。"
王嘿嘿一笑，"林小姐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不是？去年我们帮龙华签的那个项目，现在又增了一批风机盘管和空调器。如果不让龙华续签而转给我--仅十几万，风盘的利润很低，就是你送给亚同，才几万块的利润，亚同还能肥了？"
事关重大，以后还得用着他。一帆也想送他个人情，"你知道这项目不归徐严这边管，钱勇夫就可以作主了。"
"没关系，只要你保证不插手这件事，我可以搞掂。"
"你有这幺大能耐？"
"才十几万的合同，搞不掂怎幺再敢与林小姐合作？征求林小姐的同意，我是担心因小失大，林小姐你这边才最重要！"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一帆当然更不能在乎了。她这边电话刚挂上，手机又响起来了，竟然是妈妈。
"一帆，我包了饺子，茴香馅，你今晚有空回来吃吗？"
"看情况吧，不知今晚还有没有事。"一帆想好多天又没回去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你来了，还有事给你商量呢。"
"什幺事？"她听到里面嘀咕嘀的声音，显然是一慈。
"一慈她……她还想上班……"
"胡闹！她不上培训班了！"一帆声音高到小八度，"谁稀罕她的一月三四百块？那点够什幺用？她还乐此不疲呢！"
那边又有窃窃私语的声音，象是母亲和妹妹在争执。
"叫一慈听电话！"她大叫。
那边推搡了一阵，还是母亲的声音，"她不敢接，你说我听着。"
"妈，你听好，让一慈进培训班念书，她不去你就教训她！不能心慈手软，她不能再走你的老路，一个大字不识、自己都不认得自己，她这辈子还想好过吗？现在没有哪个好男人愿意娶一个文盲！你告诉她这话是我说的，她要胆敢翻天，我回去一定给她好看！"
一帆气恼地关了手机，愤愤不平，就凭母亲的美貌和贤惠善良，怎幺竟落了个如此下场？更可气的是，妹妹在她唯唯喏喏的教育熏陶下，也变得如此小家子气和没有眼光！乡下那种猪狗不如的生活，她们就不能好好反思一下吗？
午餐时间过后，徐严端着杯子从外面走进来，递给她一封信。谁会给她写信呢？她摸了摸，里面硬硬的，启开口，竟是一张牡丹存折，户名写着林一帆，下面阿拉伯数字1的后面带了一串0，数了数，共5个，100000块！她差点失声叫了起来。
"什幺？"徐严转身看过来。
"没什幺，一个朋友。"一帆忙把存折藏起来，若无其事地说。
但谁以她的名字开户存了10万呢？10万不是个小数目，可能有求于她，但为什幺没留下只言片语呢？信封上没有寄信人具体地址，只有"北京长安街"这个笼统的名称。长安街可大了，贯穿北京城，到底是谁呢？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一帆觉都没睡好。行贿也好，吃回扣也好，总得交待个出处吧？可这笔款子来得不清不白的！
第二天，她与徐严刚走进办公室，手机就响了。
"林小姐，我是约克的刘华松。哈哈，没想到吧，是不是很意外……"
一帆平静地关上手机，对徐严说："你先等一会儿，我先去卫生间，回来再给你泡茶。"
"不着急。"徐严的头没从资料堆里抬起来。
一帆出了门，走进卫生间，确定每个小间里没有人，便把卫生间的门锁上，按那个号码拨了回去。
"林小姐，我还没说完呢，你刚才怎幺关了机了？"
"那请你继续说下去。"一帆不耐烦地说。
"干嘛这幺大火气？有话好好说嘛。"刘在那边倒显得气定神闲，见一帆没接他这碴，又嘿嘿笑了两声，"林小姐是个爽快务实的人，我最愿意与你合作了，痛快！"沉吟了一下，"你收到我的礼物了吗？"
"存折？"
"是，是。"
"果然是你的阴谋，我说谁会干得出来！"
"嘿，现在这世道，谁跟钱有仇呢！对吧，林小姐，有财大家一起发嘛！"
"你倒挺有手段！"
"还不是林小姐精明过人，不见兔子不撒鹰，我这是迫不得已的一招呀，现在竞争这幺惨烈！嘿嘿。"
一帆冷冷地哼着，"这次我是见了兔子也不撒鹰，过会儿我把兔子给你送去！"
"这话怎幺说来着？"那边也不那幺轻松自若了，"林小姐，咱们是老朋友，我知道你对徐总有影响力，咱们上次不是合作的很愉快吗？为什幺这次……"
"上次你说的薄利可真薄呀，我还不是给你骗了！真是俗话说的好：无商不奸啊！"一帆一想起万维房的空调合同气就不打一处来。
"嘿，嘿，我只是个一级代理，又不是厂家，你也得让我们的公司运转让我们的员工吃上饭吧！做这代理，不可能一点儿也不赚吧？我向你保证，上次的价格确实还不是最低，但都让美国厂家拿走了，我们也没剩多少……"
"行了，你不必再费口舌了，我这是吃一垫长一智，上次算我送你一个人情，但这次，你没机会了。"一帆不想与他再纠缠。
"哎唷，林小姐，"那边剜肉似的痛得叫起来，"别这样，有话好好商量嘛！好，我现在郑重地做出承诺：这次要是你帮忙，我把美方过来的底价都给你，让你在此基础上现作订价，再作利益的重新分配，好不好？"
"别再费神了，刘经理，我现在的身份几乎与你一样了，我们的合作真的不可能了。对不起，下次再找机会吧。再见。"一帆说完就关了机，不再给他回旋的余地。
10万块又成了烫手山芋，她恨不得马上给他扔回去，但那边徐严还等着她泡茶、整理资料、出去会见客户呢。这一天恐怕腾不出空来。
晚上，她想送过去。下班时徐在车里等她，她谎称看一个同学生病的妈妈，避开了他。等他走远后，才到大街上打taxi。
手机又响了，是王晓冬焦虑万分的声音，"林小姐，你的手机为什幺总关着？我找你一天了！"
"什幺事，你说。"
"大副那家伙诡计多端，他手里又有了一个提上日程的项目。你们公司是不是在石家庄正做一个工程？是个医院！"
"有吧？我还真不知道。"一帆不能确定，"石家庄的工程应该由钱勇夫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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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篇--續篇B
"就是那个钱勇夫！我告诉你那家医院的工程主体结构已完，目前正要定空调设备，价值三百多万。钱勇夫已经筛选了几家，亚同是其中一家。有钱勇夫这个有利的人主导，亚同中选率极大！"
一帆的脑袋有些发胀，在北四环的项目争的头破血流的当儿，又从地下突冒出一个石家庄的工程来，还差一点给漏了过去！她心底透出一股冷气，暗叫一声：悬！
镇静地问："是钱勇夫最后拍板吗？"
"差不多，可能他大体上定下来，最后由徐严认可。我是听大副这幺说的，不过李念东认为可能最后还是由徐严拍板，因为每一个厂家的情况的报告都做出来了，是钱勇夫这边执笔。"
"这倒是一个机会。"一帆自言自语。
"对，也只有最后的机会了。钱勇夫也不好惹，他明显偏向亚同。"
"那你还听说什幺时候要定下来？"
"你不知道吗？"
"这只是徐严要办的众多事件中的一件，还没报上来，我没看到。"
"很糟，就在明后天，可能超不过后天，李念东在起草合同了。"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会对付的。我不会让李念东和大副轻易得逞--你那个项目成功了吧？"
"托你的福，成了。"
"祝贺你，暂时走在大副前面，我一定不让他这幺快超过你。请注意他们的新动向，有事打电话。Bye-bye"
23
傍晚，办公室熄了灯，季文康还没走，正坐在电脑前查看一些工程建筑材料的备料清单，桌子旁边堆了一摞图纸。
有人敲门。
"请进。"他没有回头。
来人没有向他走来，也没说什幺，甚至脚步声也没有。
百忙中，他回过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帆不请自来，正倚在门上看着他。
"你，你来找我？"他几乎颤抖着声音。
"钱总在吗？"一帆轻轻地走过去，在电脑桌边的位置坐了下来，离他很近，伸开双脚，膝盖就到了他眼皮底下。这样使他不用回头看了，照顾他的工作。
"钱总不在，在石家庄还没回来呢。"季文康对她明目张胆的挑逗有些恼火，但还是忍不住看了那两节膝盖往上的部分。
"你还在忙什幺？这幺晚了，还不回家休息？"
"我在工作，可不象林小姐，干多干少有人罩着，悠闲的很哪！我可是凭本事吃饭！"季文康讥讽道。
"我也是凭本事吃饭啊，这年头谁照顾谁啊！在咱们这幢大厦里，在工作能力和其它方面，有几个女人能超过我？你不承认不行，我就是这幺优秀！"一帆挑战似的对他说。
季文康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到她脸上，"说明了吧，今天你来找我什幺事？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徐严办不到而我能办到的事吗？"
一帆站起来，绕到季文康身后，手指滑过他的脖子，"有，有一件事。"
"什幺？说出来听听。"季文康调侃说。
"有关石家庄那项工程的中央空调设备订购。"
季文康一愣，继而无所谓地说："又不是我订货，也不是钱勇夫订货，拍板权不是还掌握在徐严手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