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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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哭?”他皱眉,停下了脚步。
这个傻瓜,难道还在吃萌萌的醋?
“没有,只是感冒了。”她现在,心里好痛,她想,她肯定发烧了。
“又去吹风淋雨了?”他不舍地抱怨,唇角却泛起一丝宠溺的笑容:“记得去看医生,知道吗?”
云初怕冷,又好动,晚上没有他守着,不知能不能睡得安稳?
“嗯。”她低低地应着,几近贪婪地听着他的声音。
“那些老头子很难缠,我会尽快赶回来,你自己找同学玩吧。”他停下来,烦躁地拉松了领带,补了一句:“不许喝醉酒,听到没有?”
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醉酒的云初有多热情。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柔媚,令他心荡神驰,几欲疯狂。
他想,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抗拒那样可爱娇媚的云初。
“嗯。”她乖乖地答应。
“好了,不舒服就早点睡吧。”他满意地笑,准备收线。
“逸尘!”她急切地叫住他。
“还有事?”
“没事。”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呵呵,等我给你带礼物回来。”生日礼物。他愉悦地笑。
“好,我也有礼物送给你。”还你自由之身,让你们一家团圆。
她忍着心酸,想装出很轻快的样子,可是嗓子暗哑带着浓浓的哭音。
“云初?”他心里升起不安:“怎么了?”
还要不要保密?她该不会以为他不记得她的生日了吧?
她真傻,这是她嫁给他之后的第一个生日,他怎么会错过?
“我想你了。”再也控制不住心酸,她索性对着电话低声啜泣起来。
“傻瓜,我再过两三天就回来了。”他的心揪紧,被她挑起离情别绪。
“我知道,”她含泪任性地轻嚷:“人家就是想你嘛!”
“要不,你买下一趟的机票,明天一大早飞纽约?”他试探着问她,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
想不到他还会有这么疯狂的时候。
让她大老远地飞到美国,却只为了提前两天的相聚。
哎,被小妻子纠缠,好像也是一种幸福。
“……”不能去,去了就再也不会放手让你走了,傻瓜!
“也是,我抽不出时间陪你。再说,我过两天就回去了。”他掩住心底的失望,哂然一笑:“公司的车子来接我了,我要挂线了。”
“逸尘!”她再次叫住他。
“还有事?”
“我,明天会跟同学一起去旅游,山区手机可能收不到信号,别打给我了。”她含着泪,微笑。
“现在出门?都有些什么人?”他不满地蹙起了眉峰。
她不是吧,他快要回家了,她才出门?
“哎呀,就是摄影社的那些人啊。人家考试前就约好了的嘛,又不能推,谁知道你会出差?”她柔声向他撒着娇。
“不是感冒了,怎么还乱跑?”他生着闷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
反正,想到有两天完全听不到她的声音,得不到她的信息,心里怪怪的,不是滋味。
“只是一点点,真的没有关系啦!”她郑重地重申:“而且,又不会走很远。”
“那你什么时候回?”他忍着气。
这傻丫头,不会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了吧?
要是让她跟别的男人一起过生日,他会呕死!
“……”永远不回来了。云初哽住,泪如雨下。
“云初?”他追问。
“大后天。”她深吸一口气,低低地答。
糟糕,人还没有走,一颗心已飘飘荡荡地浮在空中,饱受着相思的折磨。
她真的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勇气,一去不回头?
“还好,跟我同一天到家。我们比赛,先到的有奖,迟到的要罚,好不好?”他心中一热,从订下约定的这一秒开始,已经在期待着这次的重逢。
“再见。”云初匆匆地挂了线,伏在床上泣不成声。
卓逸尘怔怔地听着手机里传来断线的嘟嘟声,心里隐隐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原来,每次他先挂断云初的电话,她都是这种心情?
空落落的,象是失了魂。
下一回,他绝不先挂电话。
第一百三十七章 回家 (大结局)
奇怪,怎么云初的电话拨过去老是关机?
按她自己说的日程安排,现在应该在返程的路上,不存在信号不通的问题了。
卓逸尘皱了皱眉,拂去心头的那丝不安。
应该没出什么事吧?她不是第一次出远门。而且,这次还有同学一起去。
电梯很快升到八楼。卓逸尘竟然抑制不住,从心里升起一丝紧张和忐忑。
从没有哪一次,回家的心情会如此迫不及待。
这也是结婚以来,他第一次两天都没有跟云初通话。
下一回,绝对不会允许她道那么偏僻的地方旅游。
那种心揪在半空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
总有一种奇怪的,近似于被抛弃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搅得他寝食难安。
他摇了摇头,摇掉这种荒谬的想法,弯腰熟练地输入密码。
推开门,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竟然让他机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他轻哼一声,唇边浮起一丝浅笑,扭头朝阳台瞧去,果然瞧到落地窗帘在风中飞舞。
“这粗心的家伙,又忘记关窗了?”他微笑着,随手放下行李,低头去找自己的拖鞋。
笑容,僵在了脸上。
玄关处,他的那双特大号的深蓝色男式拖鞋,正孤零零地站在鞋架上,象被人遗弃的小狗。
一直亲密地伴着它们的那两只粉色的凯蒂猫,不见了踪影。
他的心倏地一沉——小偷来光顾他们家了?
想到这一点,全身的毛孔忽然收缩,他抬起头,警惕地缓缓扫视着这间近两百平米的房子。
黑色的原木家具,银色的顶灯,雪白光亮的瓷砖散发着冰冷的质感。厨房里清一色的白金厨具,在惨白的日光灯下闪着刺目的亮银色,干净到近乎残酷。
不见了,真的通通不见了?
那些挤满这间房子的色彩斑斓的手工制品,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这空旷到毫无生气,陌生得让他恐惧的家,花了足足有五分钟的时间,才发现,这屋子已完全恢复到了他独居时的原貌。
站在屋子正中,他完全没办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简洁。
感谢小偷,让他明白——他竟然可以在如此的冷漠的房子里,居住那么长的一段时间?
可是,不对!
屋子里贵重的东西,好象一样也没少。
他管常用的手提电脑,好端端地摆在吧台上,闪着银色的光泽。
他目光一凛,一个荒谬的念头,忽地跳进脑海,抿着唇,大踏步推开浴室的门。
漱口杯里,只有他的浅蓝牙刷,孤零零的搁在那。镜子边,云初所有的化妆品通通消失不见。
毛巾,浴巾,她惯用的洗发水,浴波……通通没有了。
他没吭声,心脏抽紧,不信邪地走向衣橱,拉开,只余满柜男式衬衣,诉说着他们的寂寞……
藤制摇椅,日式餐桌,手工软垫,仙人球,抱枕,娃娃……所有云初亲手添购或制作的东西,集体从这间房子里失去了踪迹。
这所有的一切,再加上她突然失去联系两天,通通指向了一个事实——云初,走了!
象十年前的萌萌一样,毫无理由,毫无征兆地从他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了。
不,她比萌萌更彻底。
萌萌至少还给他留下了子沛,而云初,却带走了全部。
她走的那么干净,那么绝决,冷漠地带走了与她相关的一切物品,连一丝一毫的痕迹也不曾留下。
她甚至,连他们睡过的床单,都细心地换下来,铺上了他以前买的黑色丝绸床单。
震惊,惶恐,愤怒,迷惘的感觉一并袭来,击得他晕头转向。
出了什么事?云初为什么要走?
两天前一切不还是好好的吗?
卓逸尘一震,是啊,她和他失去联系已经两天了!
她居然有预谋地计划着离开,在他起程的那一天,就开始悄悄地做着准备。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这才给他打了那个电话,话别。
Shit!他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世界上最迟钝的丈夫!
在她醉酒夜归时,他就应该看出蹊跷的,却一直拖到她打电话跟他告别都没有察觉出她不对劲,傻傻地相信她真的是跟同学出门旅游。
他甚至,连查证一下都没有!那么放心地让她远走!
他完全无法相信,冷静理智地做着这一切的,会是那个乖巧温顺,坦白直率还带着点小迷糊的她?
“许云初,你真行!够狠够绝情!”他愤怒地嘶吼。
激动得把屋子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通通砸了个粉碎,还不解气,大手一挥,吧台上的电脑甩到了地上,发出怦然巨响。
发泄完胸中的怒气,他抱着一瓶酒,站到阳台上,狂喝痛饮。
窗外,大雪犹不知忧愁,纷纷扬扬地下着。
行李中,他辗转托人拿着配方重新制成的“誓言”,在盛怒中被他摔碎,溢出包装精美的盒子,散发出馥郁的幽香,弥漫了整个空间,让他的悲伤无所遁形。
似乎在冷冷地嘲笑着他的自作多情……
看着纷飞的雪花,他竟没有骨气地开始担心起她来。
这么大的风雪,她孤身一人,孑然远走,是何等的凄凉与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