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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无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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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5章

书籍名:《木兰无长兄》    作者:绞刑架下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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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大的褶裤贴着他,立刻让贺穆兰忍俊不禁。

“噗!确实胡闹,你可是译官!”

她用笑意掩饰着自己对郑宗的防备。

因为担心他受辱后会黑化,从此报复盖吴等人(她毫不怀疑他有这个能力),贺穆兰想了想,去自己的衣箱里取了两套亵衣亵裤,缓步走到郑宗面前。

“他们被我骂了,所以心中憋闷,我是盖吴的师父,如果他做了不好的事情,请你多多担待,不要介意。”

说罢之后,递上了自己的衣衫。

贺穆兰之前对待郑宗,虽然说不上严酷,也绝对谈不上温柔,至于一开始用杀气恐吓他,后来三番四次对他威严有加,已经让郑宗习惯了花木兰就是这么一个“君子不重则不威”的人。

至于贺穆兰后来说要“出去散散心”,却是让郑宗发现了她也有离经叛道,不似普通凡夫俗子的一面,进而生出许多其他的心思来。

如今贺穆兰又对郑宗和颜悦色,几乎就让他受宠若惊了,更别说还给他自己的衣物——这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只有非常亲近的人才会做出的举动。

而花木兰,正在对他示好!

这一瞬间,郑宗觉得自己这顿打挨的值了。

“花将军听陈节说了那样的话,居然还肯赐我衣物……”郑宗犹豫了再三才继续开口。

“将军不怕我又拿这些去做不好的事情吗?”

“又?”

贺穆兰嘴角扯出戏谑的笑容。

“这么说,你真的拿我的衣物做过不好的事情?”

也许是这样表情说话的贺穆兰太过邪性,也许是之前表现出不一样一面的贺穆兰让郑宗心中误认了什么,这个一直抵赖自己没有做过什么的郑宗居然红了红脸,有些别扭的点了点头。

“我……我确实有点毛病,我自己也知道。”

郑宗低着头,目光从自己那/话/儿扫过。

“不过我就是爱乱想,我我我我……我没……”

这下倒换成贺穆兰愣住了。

她只是有些习惯性嘲讽地反问郑宗,却没想到他会承认。

贺穆兰没有发声,郑宗抬起头,见她愣在那里,居然自己上前拿过了贺穆兰的衣物,一咬牙,像是接受审判般开口问道:

“将军是不是瞧不起断袖之人?”

“呃……”

贺穆兰呆了呆,看着郑宗一张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突然皱起了眉头。

“你是断袖?”

那他可真倒霉,赫连明珠虽然漂亮,却是个女人。

“……我是。”

郑宗一张脸如同金纸。

“将军若是因为这个原因想要赶我走,我不会生气。不过我对将军是真心敬佩,所以才愿意把自己秘密告诉您……”

“哦,不,你误会了,我对断袖并无偏见。”

贺穆兰有些了悟地点了头。

大概是不同于一般人的性向,让郑宗一直处于压抑之中,在这个胡人为主的时代,这样的天性几乎是让人绝望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显然郑宗就是那个变态的例子。

更别说他后来直接被阉了。

“真的?”

郑宗泪眼濡湿地抬起头,看见贺穆兰面色如常,眼神也依旧清澈正直,忍不住笑了出声。

“花将军果然与众不同。”

“不过,你最好别喜欢上我。”

贺穆兰看着郑宗,突然冷酷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郑宗的心情先抑后扬,脑子里简直犹如两个人在拉扯,表情也彻底无法维持住正常人的样子。

他扭曲着脸孔问道:“您……您说并无偏见的……为何……”

贺穆兰凝视着眼神里有着疯狂和压抑的郑宗,竟说出了她人生中最渣的一句话来。

“我其实也爱男人。”

郑宗扭曲的脸一下子僵住了。

贺穆兰看着已经快要疯掉的郑宗,心中居然升起了报复的快感。

这个人让她这么多天来变得快要不像是自己,数次在理智和情感之中挣扎,在人性和道义面前痛苦,今日总算也让他尝了尝这样反复的滋味。

她反正快要死了,为何不能骗一次人?

贺穆兰心中做出了更渣的决定。

“那小子一定是找将军告状了!”

“呜呜呜,你们害我光屁股跑半个营地!我要跟将军告状!”

“完了,师傅肯定更加生气……”

几个人推推搡搡骂骂咧咧的来到贺穆兰的营帐外,请求参见。

可怜刚刚值守没多久的亲兵一掀开营帐准备去通报,所有人就听见帐子里的贺穆兰掷地有声地开了口。

“……可是,我只会爱一个好人。”

哈?

啥?

妈的,他们家将军/师父/火长在跟哪个兔崽子谈情说爱!

第381章开始内讧


>“你觉得什么样才算是好人?”

那罗浑若有所思的问身边的亲卫们。

而这些亲卫们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没有跟那罗浑说,不光是他,陈节、袁放、盖吴和郑宗都问过他们这个问题。

每个人问的时候表情都各不一样,但每个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像高校尉那样吧……”一个亲卫将祸根引到高深那边,“行善积德,清正廉洁,还要锄强扶弱……”

“我觉得心地正直就行了,心地善良的人不会做坏事。”

“如今这世道,做好人就是被人欺负啊……”一个亲卫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有花将军那样的本事,光做好人不知道死多少回。”

“我们每个人手上都有不少人命,能算作好人吗?”

一个亲卫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谁有将军杀的人多?”几个虎贲军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将军不算是好人吗?”

听到这里,那罗浑的心抖了抖。

先前不知道花木兰是女子,只觉得他英勇盖世都是应该的。

如今再想到她以一个女子的身份照顾了他们这么久,那一句“谁有将军杀的人多”,竟也让人胆战心惊起来。

哪个女人愿意杀人呢?

尤其是火长那种温和内敛的性格。

除了那罗浑,盖吴和袁放也在纠结。

袁放手拿着一封紫色的信函,不知道该不该把贺穆兰的事情给写进去。

他虽被拓跋焘送到了贺穆兰身边,但依旧没有和宫里断过联系,尤其是素和君,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看看。

一来是因为他是天牢里的囚犯,只不过被拓跋焘法外开恩送到贺穆兰身边做个胥吏,还是需要监管,二却是拓跋焘时时要咨询他经济上的问题,有时候会托素和君带了话来。

这封紫色的信函,便是白鹭官的加急文书,在任何一个驿站都能送回京中,原是为了路上有个万一,让袁放通风报信的。

虎贲军的军士大多出身黑山的军户,原本对贺穆兰就有着狂热的崇拜,加上贺穆兰几次三番带他们打了胜仗,谁也不愿意换个主帅,所以贺穆兰曾经昏迷过两次,所有人的嘴巴却闭的死紧,没有一个人透露出去。

生了恶疾就要致仕,这对一个年轻的官员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正是因为贺穆兰绝对的威望以及他们守口如瓶的坚持,让拓跋焘他们都不知道贺穆兰阳寿已尽,但如果把这件事告之宫中呢?

如果皇帝知道了,会不会能调用御医、道士、和尚,管他什么玩意儿,只要把贺穆兰的病治好了,阳气宣泄出去了,不也是皆大欢喜吗?

袁放想了想,最终还是一咬牙,开始奋笔疾书。

他时间不多,一旦离开了魏境,就没有驿站可用了。

他是个果决的人,心中一旦做出了决断就干脆利落,一封信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经写好,又请了一个虎贲军中的伯鸭官给送了出去。

贺穆兰的军报本来就是三天一次送往平城,袁放的信件跟着军报去了驿站,不过几日的功夫就会到达平城。

“希望不是百忙一场……”袁放看着伯鸭官的背影,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

.

卢水胡营。

卢水胡跟着使团已经有不少天了,这段时间里,卢水胡人的粮草和路上的花用都是贺穆兰的私产。

袁放本来准备到了下一处大城就想法子从军需中匀出一部分粮草来,谁料这段时间遇到下雨,路上泥泞不堪无法行军,就这么一日日的消耗着军中的粮草,浪费着所有人的时间和经历。

盖吴和袁放有了矛盾后,一天倒有大半的时间和同族们在一起,直到贺穆兰出去“散心”回来,这位乖弟子才又老老实实的回去“尽孝”。

可贺穆兰是女人、而且性命不久的事情让他知道了以后,他心中原本誓死追随师父的目标就开始发生了变化。

一个不世出的将军,若没有孩子,也没有什么显赫的家世,那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个世界记住他呢?

不是打一场震惊天下的胜仗,就是教出一个更加厉害的弟子。

虽说“花木兰”替父从军的名声足以震惊世人,但随之而来的肯定还有妄议和菲薄,盖吴不愿师父的名声中有一丝丝污点,而他想要早早的成就名声……

“我想重建天台军。”

盖吴坐在一群族人中间,看似是面带笑容的看着他们玩着摔角,嘴中却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哈哈,原来少主要重建天台军啊……”路那罗的眼睛还看着勇士们,先是随口应和了一声,而后猛然瞪大了眼睛。

“啥?你刚才是说你想重建天台军?”

“是,我父亲的旗子已经收回了两面,还有一面虽然不知道在哪里,只要我的天台军重立了,恐怕也就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