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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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众人眼中，代王殿下依然对自己礼敬有加。
在宦海中挣扎了一生的卫文升却知道，官场还是现实，都讲究一个争，代王殿下已经迈出了这一步，无论是有心还是五一，都已经无法回头了，就是代王殿下是无意的，那些投机的官员也不会在想以前那样安分了。
颜君成不在多说，躬身行礼离去，留下表面平静的卫文升。
颜君成离去之后，卫文升不在掩饰自己的疲惫，这个问题实在是难办了，对于从大兴回来的杨侑，他可是比其他人都更早的发现了异常，因为他曾经教导他多年，对他要求甚是严格。
虽然代王殿下平时有些顽劣，但是卫文升知道，在他内心中对自己还是有些畏惧的。
但是现在的代王殿下却对自己没有一点的畏惧，虽然依然对自己行师礼，但是他还是明显的感觉的到了疏离。
卫文升并没有怀疑其他，只是在心中不断的感叹权利对一个人的改造竟然如此之大。
叹了一口气，卫文升整理一下心情，伸手拉了下手边的细绳，这是一个简单的召唤工具，细绳一拉，外面的铃铛就会响起。
门推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官员走了进来。
"恩师。"
官员躬身行礼，腰身弯的很低。
卫文升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潘文林，他之所以能够感受到代王殿下前后的变化，就是以眼前的人为参照物做的对比。
同样是学生，潘文林总是能然自己感觉到受尊敬的感觉。
"去探查一下，李大人到底是怎么得罪代王殿下的。"
"是，"
潘文林没有多问，又一次的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不一会，潘文林又进来了，手中拿着一个密封好的文件，轻轻的放在桌面上。
卫文升拿起文件，拆开密封，抽出几张薄薄的纸，如果是杨侑见到这份文件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份文件记录了自己苏醒以来点点滴滴的事情。
包括杨侑和杨吉儿的踢球，工部侍郎求见，制作炭笔，孔雀翎硬笔，以及四轮马车。
越看卫文升心中也是纠结，尤其是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眉头渐渐的揍了起来。
"户部的月度结算的折子竟然被代王殿下驳回了三回。"卫文升有些疑惑道。
"是的，恩师，第一次大家都知道，李大人将钱数写成三十余万贯，让代王殿下直接驳回。"潘文林回答道，严肃的脸上不仅露出丝丝的微笑。
卫文升点了点头，这个发生在早朝的时候，很多人都在，一时之间还将颜君成传为笑柄，毕竟他可是第一个被代王殿下驳回折子的人。
不少和他不对付的人还专门奚落他，问他三十一万贯是不是三十余万贯，那么三十九万贯是不是还是三十余万贯。用一句后世的话，就是——数体教。
"第二次，李大人一人将折子递上，代王殿下亲自询问，结果李大人没有回答上来，又被驳回。"潘文林再度答道。
"第三次也就是今天早上，李大人又一次折子呈上，结果代王殿下伏案半个时辰，就找出了户部折子上七处错误。"潘文林嘴角李的的笑容已经隐去，流露出的是慎重的神色。
这件事情在官员之间早已经传遍了，李大人的算学这次彻底的有问题了，在这里传言之中，最让人惊奇的是代王殿下竟然在半个时辰之内查出户部七处错误，大多数官员把这当成了笑话。
但是卫文升倒不这么认为，疑惑的看向潘文林。
"这是代王殿下查户部折子时用的草纸，恩师请看。"
潘文林上前递给卫文升一张宣纸，宣纸已经被握的皱巴巴的，甚至还有污渍，平时这样的纸卫文升根本不屑一看，今天没有人没有在意这些，。
草纸！卫文升微微一愣！他知道这个弟子很有章程，不会呈上无关紧要的东西，心中不由的好奇起来，难道这个草纸也有玄机？还有代王殿下何时变得如此的厉害，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找出户部纰漏。
有些期待的打开手里这个揉成一团的草纸，显然代王殿下写得时候很是随意，满张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奇怪的符号。
"这是......"
卫文升有些疑惑，因为他根本看不懂这些符号。
"恩师难道不觉得眼熟吗？"
潘文林有些神秘的说道。
卫文升疑惑的看了弟子一眼，低下头又仔细的看了看这些鬼画符，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
突然他灵光一现，脱口而出："这是天竺的文字。"
"正是，"潘文林正色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面色有些沉重了。
在这个朝堂之中，只有一个人精通天竺文字，那就是骨仪，骨仪本身就是天竺人，不远万里来到大兴，深的杨广的信任，更难能可贵的是骨仪有一个奇特的本领，那就是查账。
"难道骨仪这个老家伙和杨侑这么早的就走到了一起。不一定，他不会这么早下注的。"
卫文升摇了摇头，他和骨仪斗了一辈子，彼此都很了解对方。
"据说，骨仪曾经将自己的查账之法谨献给了皇上，也许是代王殿下从这里得到的。"潘文林有些不肯定道。
"不管是那种可能，对我们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情。"卫文升有些疲惫道。
要是让杨侑知道肯定会大声的喊冤，我这用的是阿拉伯数字。谁还知道阿拉伯数字来源于天竺呀！
第八章乘法口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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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卫文升才是大兴城的实际的统治者。
卫文升本身就是刑部尚书兼京兆内史，再加上代王殿下的授业恩师的身份，死死的压制住骨仪，就连屈突通和阴世师这两位军中宿将也对他礼让三分。
但是卫文升的权利的最大来源就是皇权，其中纽带就是代王殿下。现在代王殿下突然开始弄权，首先受到冲击的就是卫文升。
卫文升不仅有些犹豫起来，要让他轻轻松松的交出权力，那可比杀了他还有难受。
但是如果让他拼命的压制代王殿下，也许能够一时成功。但是随着代王殿下渐渐地成长，以后的反弹必定会越来越强。
更可况自己压制了代王殿下，这让皇上怎么看待自己，想起杨广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卫文升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恩师，"潘文林轻声打断了卫文升的思索。
卫文升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得意学生，他知道潘文林平时最有主见。
“你有什么想法。”
潘文林皱了皱眉，一时陷入了沉默。
忽然潘文林神色一动，道："恩师可知道，代王殿下回来的时候可曾做过一件事。"
“嗯？”卫文升有些疑惑。
“代王殿下回到潼关的时候，当时正值大荔孙华叛乱，大兴下令潼关封锁，一方面是避免潼关有失，另一方面就是阻挡一大批流民入关。代王殿下怜悯流民惨状，下令开关放流民入内……”
潘文林没有说下去，他知道在宦海沉浮一生的卫文升知道自己的意思。
卫文升眼睛一亮，堵不如疏，既然代王殿下现在想要权利，谁也拦不住。自己何不就放开一点权利给他，就当做是他的试炼，这样在皇上面前也有了说辞。
我这并不是不支持代王殿下，毕竟代王殿下还是年幼，先历练历练总会有好处的。
至于颜君成，卫文升早就想敲打敲打他的念头了。
想到这里，他将自己案前的折子挑选了十多份，递给潘文林。
"明天早朝的时候，找人将这些折子递上去。"卫文升说道。
"是，恩师。"潘文林接过折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离开了房间。
............
西园中。
姚思廉刚刚讲完课程就落荒而逃，代王殿下这几天突然之间变得勤奋好学起来，可问的都是一些基本的启蒙知识，有几次将自己问的很是尴尬。
姚思廉刚一离开，杨侑立刻准备开溜，作为一个学校的老油子，下课立即就溜是必须的，没有想到动身，就被堵住了。
"你真的半个时辰就就查完了户部的折子，还查出了问题？"杨吉儿用很不相信的语气问道。但是她那好奇的大眼睛出卖了她的心思。
大兴就这么大，杨侑三次驳回户部的月度结算折子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就在刚才不久韦妃就已经派人前来询问了。
捏着鼻子教一些启蒙知识的姚思廉也在上课的时候，多看了他几眼。
"那当然，"杨吉儿略带崇拜的目光让杨侑很是受用。
"本王可是算学的天才，要不要教教你。"
"哼，"杨吉儿傲娇的扭了过去，"我知道，你之所以能够这么快算出来，是用了天竺的数字。这天竺的算学骨仪已经呈给父皇了，就收录在皇宫里，我早已经让宫女去找了。"
"等一会，我自己学，不用靠你个家伙。"杨吉儿傲娇道。
杨侑也有些意外，愿意为自己使用后世常见的数学知识，应该没有什么人能够认出来，没有想到的是现在大兴的朝堂上了竟然早有人认得，
骨仪不远千里而来，能够得到杨广的赏识，很大的程度上就是得益于它的算学知识，骨仪第一次进入杨广的视线，就是在查出一个贪腐案时的神奇表现。
他用自己的天竺算学知识，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出了问题，得到了杨广的大加赞赏。
一不做二不休，骨仪又一次将天竺的算学知识呈给杨广，从而得到杨广的欢心，从此青云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