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北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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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北京举行的一场军一级 对抗演习之后， 安徽， 江苏， 江西等三个省份的督军都开始老实下来。
几个省份率先响应中央的号召进行裁军。三个省份， 每省保留1个师的部队。 并且正式编入国防军序列， 军权直接归属于国防部， 三省督军改任省长的职务， 不再分管军队。 军费开支由中央直接剥给军需部门， 然后下发到军队， 不再由省政府经手。 并且由国防部直接派军官对各省部队进行整编。
国防部的力度着实让中央不少人心里捏了把汗， 若是事情操之过急， 难保一些督军不会奋起反抗。 不过此时叶重已经派了一个集团军的兵力，在宿迁，连云港一带驻扎了好几个师。
至此， 三个省的军权彻底收归中央手有。 不过世界上有听话的人， 也永远有不听话的人。卢永祥心里还颇为矛盾， 犹豫着是否该交出自己多年来苦心经营的浙军。
就在卢永祥犹豫不决的时候， 赵恒锡在湖南却打出了自治的旗号。宣布脱离中央， 妄图当个湖南王。
不过由于寒冬已至， 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东北军只是屯兵在湖北， 暂时并未做出过多的举动。 但为了为随时入湘， 叶重另外将李安群的国防军第30师 调到了湖北， 进入通城，平江一带。 在奉日战争之前，李安群本来就在这里训练了一个混成旅。 起着保境安民的作用。 第30师里面将近一半是湘军子弟兵。 虽然已经离开了这里三四年，不过这里的人仍然还没有忘记李安群这个湘东北镇守使。 国防军在通城和平江站稳脚跟， 即使不做任何动作，也能给赵恒锡带来不小的压力。
就在两湖气氛紧张的同时。 几列火车驶出北京， 火车直接北上途经归绥， 内蒙与外蒙的交界处停下。南戈壁省汗博格达县境内的奥云陶拉盖地区， 从包头到这里百余公里的新干线已经搭成 ， 火车直接驶进了矿区车站。
“兴帅，矿区有些冷，要不直接去车间看。”闻讯早已经侯在这里的矿区负责人杨跃金 和声细气地道。
“ 车间总是要去的， 我没有那么金贵。” 想当年剿灭白音达赉的时候。 洮南的冬天 天气不会比这里来得更暖和。
矿区大多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 不过矿区仍然有上万人干得热火朝天。 数十台挖崛机也混杂在其中，人的吆喝声， 机器开动的嘲杂声混杂在一起。
虽然天气严寒。 但那些干苦力的人身上很少看到辛苦的神色。
叶重很久没有置身于这样的场面中了， 长期与 民国的一些高层混在一起，过得也有些乏味。 难看看到眼下这般热闹的场面， 摆了摆手， 让一干警卫离得远一些。 在这矿场之上总算显得不算那么惹眼了。
叶重从傅大野身上拿了根烟点上，抽了几口， 附近几个近一点 穿着破旧棉袄的中年有些羡慕地向叶重这边看来。 叶重手里拿的东西，自然不是他们平时用纸包一点烟草点着的东西可比的。
“ 大野。 把烟分给他们。” 叶重笑了笑道。
叶重穿着军大衣， 旁边还有两个体格魁梧的警卫。 另外矿区的总办杨跃金也陪在旁边， 光是穿着上就与这些苦力格格不入。 近一点的劳工们对叶重等人还是有些先天性的畏惧的。 不过人家上了烟， 看得出来也没什么恶意。
“ 你们都是从哪里来的？”叶重问道。
“我是从河南来的。”
“俺老家是山东平度的。”
“我是河北沧州的， 去年老家遭了灾， 快断了口粮， 家里还有几个弟弟妹妹， 就自己出来讨生活了。” 一个二十多的小伙子小心地将烟收好，并没舍得现在就抽。
“ 你们在这里做工，薪俸怎么样？”
“薪俸， 可高了。” 一说到这个， 几人顿时高兴起来。 “ 以前在河北沧州的时候， 家乡附近的县城， 镇上压根就找不到好事做， 普通酒楼里面跑堂的都招的沾亲带故的， 很少招些生人。 若不是在家里面吃不饱饭， 没办法了， 我们这些苦哈哈也不会跑到草原上来讨生活。”
“ 刚开始来还有些瞻前顾后， 现在是不怕了。 一个月干活卖力点， 平时不乱花钱， 扣掉吃喝之后，还能存个四块多钱。 不仅自己吃饱饭了， 还能寄回去， 家里人遇上灾荒年也不用饿着肚子了。”
以前的时候， 东北的米价大概是6块2 左右多钱一担， 面粉便宜点， 只要5块1左右一担。 现在由于东北农业署试验各种抗虫能力强，高产的水稻小麦种， 并且化肥开始陆续进入到各县里面。 水稻，小麦等农作物的产量直线上涨。 米价一石跌到了6元以下， 面粉一直在4块六七左右徘徊。
民国时期的一担是160斤。一个月寄个两三块钱回去，虽然不能保证家里就能过上富裕的生活， 但吃饭不会是什么大问题了。
“在这边做工虽然累一点，不过大家都是苦力出身， 有的是力气。 而且在草原还有一桩好， 时不时可以吃上一顿便宜的肉。” 那个将烟收起来的少年有些憨厚地笑道。
“ 便宜的肉， 有多便宜？” 叶重好奇地问道。
“最便宜的时候一斤牛肉只要6厘钱， 羊肉只要8厘。”
“这么便宜？” 叶重讶然看向杨跃金， 就他所知。虽然因为靠着草原的关系，牛羊肉比起关内要便宜很多， 但也绝对没有低到这么离普的地步， 平时牛羊肉的价格 一斤都是1毛到2毛左右的。
杨跃金解释道。“有时候雪下得太大，温度太低。 是一些牧民冻死的牲畜， 直接浪费掉太可惜了。 这些工人干的都是体力活， 需要进些油水。 所以那些只要不是死于疾疫的牲畜一般都会运到附近的矿场处理给工人。 价格就低上一些。”
“怪不得。” 叶重了然地点了点头， 三月不知肉味这句话叶重不记得是哪里传出来的了。 后世一些人嘴被养刁了，要是吃三个月的青菜， 再去吃顿肉， 能把舌头都吃下去。
虽然是死了的牲畜。不过这些劳工并不忌讳这些， 一个愿意买，一个愿意卖。 只要不是死于瘟疫，一般是不会吃出问题来的。
“ 牲畜都冻死了。 人不会出事吧？” 叶重问道。
杨跃金道，“ 不会， 绥远， 陕西， 察哈尔都有大型的煤矿。 这边煤碳价格很低， 取暖上不成问题， 倒是煤气中毒的事出过几次。 ”
离开了采矿区， 叶重在杨跃 金的带领下来到了工作车间只见一小箱重达上百斤。 被初步冶炼出来 有些赤红的铜锭被抬到了车子上面。
除了军队中最重要的子弹之外， 另外铜在工业领域中的应用也是很广泛的。不说别的， 光是电线这一项上面。 就需要海量的铜。另外目前除了美国之外，各国的铜产量都不高， 在海外也大有市场。冶炼出来的铜一时间不愁会销不出去。 此时炼铜的利润还是相当可观的。
叶重拿了根沉甸甸的铜条在手中掂量了一下。
“ 现在冶炼出来的铜都用于哪些方面？”
“ 矿场主要是将铜从矿石中提炼出来， 然后运到通辽，奉天等地， 加工成电线， 各种管道零配件， 电机，变压器， 开关，接插元件。 另外汽车制造商每年也会采买大量的铜材。 另外热交换器， 滑动轴承等也要用到铜。 至于几个兵工厂就不用提了。”杨跃金笑道。“有色金属里面，除了铝外， 铜是用得最多的。”
“工厂一年能产多少铜？”
“按眼下的规模， 一年生产个9万吨不成问题， 若是等向德国追加的机械设备运到投产，明年这个时候至少还能翻上一倍。”
“也就是18万吨左右了。” 加上原来东北每年能产铜六七万吨， 也就是说明年铜产量突破25万吨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在满足内需的同时，还能有大量的出口。 比如说眼下德国所需要的铜材基本上都从东北采买。眼下美国在世界铜价上有着发言权， 东北几十万吨铜扔进去虽然不说能动摇美国的地位， 但仍然要分润相当大的一笔利润。
看完了这个东北最大的炼铜厂， 叶重的专列离开了绥远， 一路沿着奉绥线东进， 然后在锡林郭勒盟转了个弯，直接北上。
历史上的张库商道最为顶盛的时期， 商道沿线是有很多客栈， 酒家， 或者车马行的。
眼下东北已经建成了空前的工业基地， 并且对于牛羊皮毛等草原特产的需求空前旺盛， 再加上外蒙古被彻底收回，政治趋于平稳。 而东北向草原以及新特区的移民 让这一带的人口也更为稠密，商业自然也就兴盛了起来。
出了锡林郭勒盟向北的数百里， 仍然可以看到钢筋混凝土建造的村落。不少蒙民已经舍弃了原来的帐篷， 住到了新式的平房里面， 当然，能在这商道置下房产，家境都是比较殷实的。
火车一路上走走停停，经过几天的功夫才抵达了蒙古行省的首府库伦。 同时这里也是蒙古集团军的总部。
“这个塞外第一雄城， 看上去有些名不副实啊。” 叶重看着眼前不比奉天省一个县城大多少的库伦（乌兰巴托）道。
“这也是没办法， 前几年苏联军队占领了库伦， 那一仗直接把库伦打得稀烂。 眼前这些看到的建筑大多都是这几年新建起来的， 虽然规模跟奉天省一个县城差不多， 不过真遇到赶集的时候，还是要热闹一些的。蒙古人， 入了民国国籍的俄人还有汉人， 多得库伦城都快放不下了。” 王厚纯笑道。
“不亲眼到蒙古来看看，还真不敢相信， 兴帅竟然在塞外打下了偌大的场面。” 赴任没多久的蒙古省长 萧耀南道。
萧耀南这个人治军有方， 为人圆滑， 并且没有大多数地方督军的坏习性，担任湖北督军近两年。约束了地方军队， 并且湖北也算民生安泰， 税收也有所减免。 虽然作为一个军人， 不过性格有些优柔。 出任民政长官更为合适一些。 而且曹锟战败之后， 萧耀南主动向东北军投诚 ， 也让叶重占领并且顺利接收湖北的财政大权少了很多麻烦。 所以才会依然重用于他。 “ 虽然蒙古行省地广人稀， 以前中央一直没有注意到，眼下东北治理不过几年。 财政收入已经远远超过了内地一个中上水平的省份。”
“ 蒙古看着地广人稀， 不过矿藏资源丰富， 真要是利用起来， 到处都是宝啊。”叶重抚党笑着向前走。 王厚纯， 萧耀南等人紧跟着踩雪前行。
“光是南部的那个大铜矿。 产量扩大起来， 每年便可以为中央提供上千万元的收入。 另外每年开采出来的四五吨黄金也能增加中央的黄金储备 也是五六百万。 还有其他煤矿。 铁矿，钼矿，银矿， 磷矿就不用说了。 ”
像蒙古几个大的煤矿距离库伦都不远， 近的只有一百多公里， 远一点的也只有240公里左右， 都是储量数十亿吨的煤矿。
萧耀南道， “ 另外蒙古人以肉食为主， 每年要屠宰500到700万头的牲畜， 牲畜产品的产量也很大。 每年绵羊皮产量几近260万张，山羊皮170万张 ，牛皮60万张， 马皮30万张，骆驼皮1万张， 以及上万吨的羊毛，羊绒，驼绒。 这些基本上都是输入到了东北， 以及京津一带。 ”
这还只是外蒙的产量， 如果再算上内蒙草原， 还要超过这个产量。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 耕牛在东北各省已经随处可见了，而且耕牛还进一步远销到关内山西， 河北，陕西， 甘肃，河南等省份。
蒙古行省与内蒙一带的畜牧业加起来， 在整个世界排名上也是数一数二的， 充足的牛羊皮， 带动的是东北皮鞋，皮带等工业品的物美价廉，占据民国市场的主导地位，并且还在逐步打开国外市场。
从民国三年（1913年）以来， 俄国陷入战乱， 外蒙， 民国局势都不怎么好， 东北的工业还在蹒跚学步。 大量的皮毛都积压在牧民的手里。 而现在这些手上的多余物质，可以换成东北票， 然后再购物布匹， 铁制品， 白糖，食盐以及各种各样生活用品。 用武力收回外蒙，在经济上加以控制， 然后加大移民和汉化教育。过个十多年， 谁还能将这块地方从民国分割出去？
王厚纯道，“ 经济上的事我不懂，不过从国防角度上来看，外蒙是必须要控制在民国手里的。 ”
“若是外蒙被苏联控制了， 从外蒙边境起飞的轰炸机可以直接轰炸奉天， 吉林， 齐齐哈尔，北京， 天津等民国北方所有重要工业城市。 通辽，奉天兵工厂更是在苏联直接威胁之下，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以民国的国防，也不可能处处设防。 没有外蒙， 民国想要控制四个新特区也是难上加难。 ”
“外蒙一旦为民国所控制， 形势就倒过来， 谁掌控了外蒙， 谁就在远东战事上拥有战略上的主动权。 苏联军队 就算过了色愣格河， 打过了乌兰乌德，也要随时抽调大军提防被蒙古集团军一拳打在腰肚子上面。 ”
“最近苏联人有没有什么小动作？”叶重问道。
“ 去年苏联人的铁路已经修到了伊尔库茨克， 本来有继续东进之意， 小股军队也开始出现在斯留丹卡附近。 不过一直都没有主动进攻当地驻防东北军。 到了今年苏联军队已经退回去了， 很少再在斯留丹卡出没。” 王厚纯道。“ 估计是苏联领导人列宁去逝， 内部权力倾轧， 一时间也没精力东顾了。”
“ 是这样， 现在苏联分成托诺茨基与 斯大林为首的两个派系，估计就算是托诺茨基 又或者 斯大林登鼎， 也需要两三年的时间巩固自己在中央的地位。 民国还有几年喘息的时间。 ” 叶重现在是一门心思往美国人的船上站， 目前 特别是今年， 各列强见军事，经济上都不能对苏联封杀， 反而苏联有逐渐强大起来的势头， 列强们便放弃了那种紧张的敌对关系， 纷纷与苏联建立外交。 不过暗地里的防备仍然是少不了的。
也就美国还立场坚定的坚持着不与苏联建交。 为了每年向美国的贷款能轻松点， 民国外交部也是多次向美国人申明不与苏联恢复邦交。
当然 ， 私下里派个代表到莫斯科 只要政府没有发布公开电文， 也并不算违规， 就像列宁会派人过来私下接触叶重一样。
列宁去逝，苏联内部权力斗争闹得很大， 托诺茨基开公批评斯大林等几个大佬 ， 导致几个重量级的人物向斯大林靠拢， 在苏联内部形成两个派系不用废什么心思便能打听得到。 就像之前民国内部有直系，奉系一样。 而作为穿越者的叶重自然明白， 苏联这种社会*主义高层之间的权力斗争远比民国更为残酷， 血腥。 袁世凯因为称帝， 段祺瑞因为日本向日本的贷款，曹锟因为买总统一事被国人骂得体无完肤， 在苏联，有人敢说斯大林的不是吗？人无完人， 可是斯大林活着的时候， 在苏联就是个完美的典范。 因为说他不完美的都被送下了地狱。即便是希特勒， 德国名将古德里安， 还有一些将领与希特勒因为意见不和的时候大多也只是送回家去养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