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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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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书籍名:《灭仙》    作者:冰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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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大眼睛看着男人,那么专注,那么沉着,扫帚过处,连同自己的鲜血,混着杂物一丝丝扫拢。

血实在滴的吓人,竟把魔门这群凶悍的弟子震慑在当场。可男人连伸出袖子擦一把的动作也没有,任由鲜血滴落在笤帚上,滴落在衣襟上,滴落在地面上……

魔门人似乎突然觉得没戏可看,或者是这戏看的不免太过压抑,总之心事无法琢磨,一个个,一批批,竟都悄悄的走了。

先是三师姐青梅和六师姐红豆这对老搭档,脸上浑若无事般走了;再是找他前来的七师姐金凤,也跟着施施然走了;接下去是五师姐纤云,看了卫风意味深长的一眼,叹了口气,也走了;其余闲人,见有身份的人一个个走了,也不好再留,灰溜溜又走了……

第四卷:魔门岁月

第四章  此心痴绝

瞬间工夫,场上竟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施暴者,和一个扫地的仆役。

残红呆呆地站着,看着这个不可理喻的男人,眼中不断闪过奇异之光,竟还带有点歉疚和惶恐。这个男人的镇定,实在令她太过震撼了。

她甚至可以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愤怒在燃烧,仇恨在沸腾,这股不容轻侮的力量似乎可以撑破天,踏碎地。但男人居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着表情,隐忍不发。不发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怕自己,又或是怕这天癸宗的任何一个本领比他大的人,怕的更不是什么门规和上下之分,而是一种残红不能清晰看到,也无法清楚感觉的原因。

只有一种解释,一个人的名字作为解释,那就是——湾湾。

天癸宗的女弟子,多数人自幼都是由天癸娘娘养大,从小被灌输一种魔门乖张暴戾之气,心理多少有些不正常,乃至扭曲畸形。以折磨人或者看人被折磨为乐,但这短暂的快感过后,又陷入无限空虚,陷入无可救药的空洞。

尤其是男性弟子,在这天癸宗,男人几乎等若不是人,地位极其低下,是她们呼来唤去的奴仆,稍有不顺,轻则破口大骂,重则打个死去活来。男弟子只有逆来顺受的份。

试想这样的一些人,怎能让卫风这个生人安生呢?适才这场热闹,他们不是被鲜血吓倒,而是被卫风的冷静惊住,同时也认定卫风没有下文,不可能与残红对着干,也没有什么大的热闹可看,才愤愤离去。

卫风扫地的动作仍是那么认真,认真的吓人。如同刚才的事没发生过,鼻腔头部的致命鲜血,仍是滴滴点点,点缀着这片畸形的天地。

残红忍不住道:“喂,你鼻腔在流血,看不见么?”

卫风眼中似乎早已没这个人存在,对她的话半点没有反应,似乎地上的每一片灰尘才是他的兴趣所在。

残红几番示好,都如同媚眼做给盲人看,心头火气又涨,顿足离去。

这时,墙角外传来一声凄凉的叹息,仿佛这声叹息已酝酿的有千年之久,显得十分沧桑和悲凉。旋即一件物事从墙外隔空打来,击在卫风头上,鼻腔旁,又跌落在地,竟是一粒树子。这玩意在卫风的穴道上一震,居然封住了卫风头部和鼻腔流血不止的态势。

卫风听到这声太息,猛然一个哆嗦。这声音竟似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步雪所发。

果见得院门开了,步雪一袭白衣,宛如月宫仙子,携着那股淡淡幽香,娉娉袅袅走过,神情仍是那么严肃冷凝,口中似乎在跟另外一个人说话:“四师姐脾气不好,你何苦惹上她?”

卫风见到是她,积累了这许多的怨气,如同火山找到了突破口,气不打一处来,笤帚一掷,脖子一扬,声嘶力竭道:“我的事不要你管。你这个骗子,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你给我走的远远的,我这辈子也不愿再看到你……”

他的满腔怨恨,终于找到宣泄之口,竟然大喊大叫,嗓子都快喊的哑了,如同火山喷发,一头一脸,全发泄到步雪身上。他毕竟还是在乎那段友谊,正因为在乎,所以才伤害的那么深,所以到现在仍不肯原谅……

如果说湾湾是他明确无疑的初恋;那么薛步则是他生平唯一一次那么放的开,那么投入的友情;在薛步面前,他曾经是那么没有禁忌,那么坦诚,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陷入。

哪知到头来,留下的还是欺诈和阴谋,还是无穷无尽的伤害。他这疯狂举动与其说是对适才遭遇的发泄,还不如说是对步雪这个“友情骗子”的抗议。

众看客去的不远,听卫风声嘶力竭,只道病猫发威,与别的哪个人干上了,纷纷去而复返。想看看卫风对谁大发雄威。

但见卫风鼻青脸肿,额头,鼻腔还留有大量血迹,如同发疯的老虎狂吼,面目狰狞,手里的笤帚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到老远去了。

步雪的动人背影正慢慢步入院子内庭的侧门,众人联想到卫风适才大喊大叫的内容,立刻猜出了个子丑寅卯。知道卫风针对的,居然是本门除师尊外的第一红人步雪,号称天癸宗史上天赋最高的年轻弟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前小师妹”。

之所以有个“前”字,全因为后入门为小的原则,平空出现的湾湾和卫风两个人,占据了小师妹和小师弟的名额。

平素嫉妒步雪的同门大有人在,此时见步雪受辱而无表示,都有幸灾乐祸之感,心中快活无法用言语表达,此情尤以三师姐青梅为甚。

众人虽然心中称快,但谁也不敢溢于言表。

步雪的身形募然一顿,缓缓转过身来,眉目间冰霜似雪,寒气逼人,一股似有似无的杀气一晃而过,秀目淡淡扫过所有的脸庞,又慢慢转身走过。

所有人心里都一震,竟不敢再行逗留,此刻真如丧家犬一般,惶惶而走。

魔门规矩,本门弟子相互仇杀,并未列入禁条中,反而隐隐约约有提倡之风。魔门一向以“优胜劣汰,物竞天择”为宗旨,最好的留到最后。若你本事低,被同门暗算或者诛杀,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是无人会替你讨公道的。

步雪虽然入门较迟,但据说道法高深,已直追师尊,众人自然不敢开罪,免至引火烧身。而步雪又自视甚高,从不与同门在一处嬉戏玩耍,也不知是缺乏闲情雅致,还是天性孤独和骄傲使然。因此与众同门自然更加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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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风摇摇摆摆,站立不稳,不住喘息,恍惚间似乎见一众看客去而复返,返而又去,来来回回,却怎么都不见湾湾,那道让他魂牵梦萦,让他想过千遍万遍的身影。

夜深了,月白风清,春夜已经如此动人!但不眠人的惆怅,因春夜的深入,月影的摇曳,也是越陷越深。

自他上山投师以来,他始终与湾湾缘悭一面。虽然天癸娘娘有言在先,说什么上下有别,男女身份不同,不得过分亲近。但本门的其他女弟子,他日日都见,便是最骄傲,最受宠爱的步雪,今日也百般不情愿的邂逅了,但那道他最渴望见的身影,却为何迟迟不肯露面?

似乎一切都在事与愿违的情况下进行,湾湾也似乎在有意躲避着自己。

他还记得,湾湾那日是这样交代他的——卫大哥如果以湾湾为念,就勿要违背师尊的意愿。天癸宗三殿十阁院的大门时刻为大哥敞开着,湾儿也盼大哥回心转意,以湾儿为重,前来找我。

这一段话,卫风在心中反复了何止万遍,也正是因为这段话,才使得他最终铁下心,摸上天癸宗,心甘情愿做这么一个猫狗不如的下等小厮。

这一段话,亦是令他时而甜蜜,时而愁肠百结,时而怀着美梦睡去,时而辗转难眠的叮嘱。这么一段深情款款的话,饱含情意,大有寄托终身之意,原本就是卫风朝九晚五,劳作时也不忘回味的真情告白。

他怎能不动容,怎能不颠倒?

也就是这么一段话,成为了卫风忍辱负重,百折不挠的最强大动力。

然而说这一段动人的话的湾湾,此刻又会是在哪个角落呢?又是在做些什么呢?心里又有没有惦记起这个痴情男人的片刻呢?

一切就像雾中花,水中月,慢慢的,慢慢的模糊下去。渐渐的,只能在卫风梦中悄无声息的绽放着。

爱着的,仍继续爱着;忘不了的,终究还是忘不了;伤心人的心,究竟要伤到哪一刻?

为什么连她的长相都渐渐模糊,为什么还忘不掉那个名字呢?

第四卷:魔门岁月

第五章:身心俱苦

日子在清苦中,一天天捱过。

失血过多的男人,在之后几天扫地,竟出奇的没再遭到什么骚扰。

这一日他尚还十分虚弱的身体,扫完地后,又来到了柴房。这许多日的劳作,柴刀却又钝了,但总算可以勉强工作,将每日三担柴的任务勉强做足。但这一天,却不知道谁又给动了手脚,居然又回到原始的“铁棍”状态。

卫风惨白的脸上,再无任何异状,仿佛对此习以为常。默不作声拿起扁担和柴刀,径直朝后山山脚底的小溪走去。

来到溪旁,才知道魔门中人,什么叫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早些时日的那块大青石,竟不翼而飞,怎么找都找不到了,放眼四顾,简直连一块象样的石头也没有。

魔门人为了折磨卫风,细节工夫居然做到这个地步,满心是要他出丑卖乖,受骂吃打,这才称心满意。

任谁在这样近乎绝望的遭遇下,也会产生心灰意冷的心理,但卫风却主意坚定。为了湾湾,他不怒反笑,心中蛮劲再一次被激化,更铁了与魔门周旋之心。

一念想通,心头略微痛快一些,上山手拗“刀”撞,用劲浑身吃奶的力气,并不断地挖掘出自己潜藏而未被开发的力量,来帮助现阶段无助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