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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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相公 52.十一
古代言情
“……奴婢瞧着。应当是落难的。”十一立在苏岩跟前，站的端端正正，低垂着头，做出谦卑的姿态，只是额前微动的刘海，让细心的人瞧出她是在打量着自家的脸色。
“恩，了。五儿，拿三两银子予你十一去。”苏岩淡笑了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对身后立着的五儿低声道，说是低声，却还是能让十一听见。
十一一下跪了下去谢赏赐，只是……奴婢不敢要。”
闻言五儿停了下脚步，看了苏岩一眼，见她并没有同意的样子，便又转身进去了耳房。那儿是有时赵云不再家时，会让她睡在外头做个伴。有一些散碎银子是交予她保管的，她都收在这个耳房的一个小匣子里。平日里丫鬟们做的好，有打赏，都是通过她的手。这一家子上上下下的都。当初的小十五，现在的小五，是的心腹大丫鬟。
“为何？”苏岩望着十一，面上浮出一丝好奇来。
十一犹豫了下，说道奴婢为分忧是应该的，且这事儿是奴婢自作主张了，不责罚奴婢已是仁慈，十一怎敢得赏赐？”
她说不敢，却没说不该。苏岩心里头莫名的冷了一下，敢情这丫头还觉得做对了？方才所要赏她，她脸上却无一丝喜色，要那可是她们这群丫鬟三四个月的月例银子了！就算是常常得赏的五儿，都不会一丝欢喜也无。
是真的不敢收，还是压根瞧不上这三两银子。
心中泛起凉意，眸光还是温和的。她没有审丫鬟的习惯，也没有追根究底的爱好。听她说完了，便接口道其他人有时也会做些自作主张的事儿，你可曾见我罚过谁？只要是做的好的，自然有赏的。你也是为了咱好，我还不至于连这点好歹都不知，起来吧。”
十一这才起了身，面上透了几分欢喜，脸蛋微红地接过了小五手中递的碎银子。
小五见她一副欢喜的样子，噗嗤一笑十一这脸红的模样真是娇俏呢！”
“臭小五，又取笑我！”十一脸一红，偷偷看了苏岩一眼，见她并无介意。心底略略送了些。原先的小五是为出府，她们心里清楚的很，因此一直一来们虽在苏岩面前活泼爱闹，这容貌一事却是不约而同的禁忌。
平日里她们也常常拿她的好皮相取笑，她不以为意，生得再好，能有漂亮吗？都已经快三十的，看上去还跟水葱似的少女似的，一点点都不显老。若不是那通身的优雅气质与妇人装扮，任谁见了，都会当她是个霜华少女吧！
说来也怪，别人家的她们也常常见，出了张将军家那位不着调的，多半都是贵族气派做的十足。而她们却不一样，没有那令人不敢直视的尊贵，全身都透着温柔和气，偏偏又没人敢真的小瞧了她去。若要说，别的是富贵之气，关家的是清贵，张家的是天生的娇憨贵气，那么她们家的。便是那不起眼的古朴玉石，分明拙朴，却又散着一股子的俊雅尊贵……仿若是蒙着一层面纱一般，叫人看不清，更叫人不知该亲近。
也就小五这种实心眼的丫头，才觉着温柔可亲，会在她面前如此放肆吧！
“莫生气，小五是真心赞你的。”小五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意，自打她跟在苏岩身边伺候，她的这张笑脸就没撤下过脸庞。有时，十一也会嫉妒小五，觉着她真真是好运气，顶了那个想吃天鹅肉的五儿的名儿，居然还能如此受宠爱。
“小五！”十一垂了垂眼睑，低低的喊了一声。
苏岩这才开口五儿，莫闹你十一，且送她出门吧，一会儿陪我出一趟门，给那对母女买两身衣裳才是。”
十一刚要俯身告退的身子顿了顿，脸上一抹淡淡的笑意染了上来，心落到实处。
五儿送了十一出门，亲眼瞧着她走的远了，这才缩回头，走到她身边，朝苏岩腼腆的笑了笑。
苏岩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骂道你这破丫头，真真是学坏了，竟会扮猪吃老虎了。”
“，小五没有哇！”小五故意做出委屈的模样来。辩解道我是真瞧十一好看呢！”
“行了，你那点道行，在我面前显摆啥？不过你倒还真是提醒了我，小一已经快十八了吧？无不少字”苏岩白了她一眼，她喜欢这丫头，因此也不再她面前拿捏架子。眉宇一皱，却是想起另一桩事儿来。
小五敛去嬉皮笑脸，认真想了想，点了头一是夏日里过的十七足岁，按老理，已经算十八了，过了年，虚岁也满十九了。”
“是我思虑不周了，当年签了你们几个丫头，没想却耽误了她们的终身大事。”苏岩捶了捶自个的脑袋，在她看来十九岁当然一点都不大，自个都是二十岁才嫁给赵云的。但在古人眼中，虚岁十九未嫁，那可是老姑娘了，可不是耽误了人家？这儿十七岁以上的少年，除非家中贫困，哪有还没成亲的？“她老子娘就没来说过这事儿？”
说到这个，小五脸上便气愤起来两年前便来求过了。不过给一给挡了，还偷偷哭了好几回呢！”
“为何？”
“还不是她那个大哥害的！游手好闲不说，还好赌成性！把自个妹妹输给了东城一个屠户做妾，这不是糟践人么！若不是因为是咱们家的丫鬟，说不准能让人生生抢了去！后来还是们凑了份子，借与她替家里换了债才算了了这桩破事。不过也和她老子娘断了联系，这几年都没归家去过了。”小五说的愤愤的，一副气愤难当的样子。
这家宅不宁的日子，居然还有人有闲心去赌钱耍玩？苏岩点了点头你寻个人去探一探他们家，看看她大哥如今如何了，若还是没改。我便问问小一，看看她有没中意的人，替她做主了。若是家里人能做主，便让她回家去问问也好。”
“哎！”小五应了一声，忽然笑开其实小一的心事咱们都，可愿听听？”
“你且说说吧。”她并不是爱嚼舌根，不然早就说了，怕是真的想让她替小一做主，才想讲与她听的。苏岩也不恼，笑着问了。
“是，一其实与彭家的小三哥极要好，小三哥还说了好几次要跟提亲呢！只是小一……”小五犹豫了下，叹了口气。
“可是觉得有那么个娘家，配不上德怀？”彭家的小三哥自然就是彭德怀小了，这几年他也在军中领了个衔，从小兵丁当起，如今也是个百夫长了。赵云本见他机灵想提拔到身边做贴身护卫的，他却是婉拒了，说是要凭的本事，不求当个大将军，哪怕是做个先头偏将，也是好的。赵云见他坚定，便没再提这事。
这年头，偏将算不得正经的将领，也就是比千夫长好一些罢了。但因为沾了个将字，德怀小将很是憧憬，一心要给赵云做个偏将才行。
“真是聪明……”
“拍马屁也不看对象，这事儿我了，自会留心的。转眼你们也都大了，是时候该寻个好人家了……”顺便换掉一些隐藏的很深的人……苏岩眸光黯了黯，都说人心是肉长的，可是有些人，养了这么久，却还是喂不熟的狼啊！这坏憋不住，终于露了尾巴，就要一次撤掉。“小五，我过两天放你一日假。你去城里的流民聚集处看看，有没有那卖儿女或是要找事做的女孩子，若是有，告诉我，我找机会与你同去寻几个老实的孩子做事。”
小五愣了一下，心思一转，也就苏岩这是想寻人顶缺的。虽然有中人介绍的规矩会好一些，但找丫鬟的消息一放出去，谁会被人又塞进来一两个十一？随即应了声。
没过两日，小五得了小一家的消息，说是她老子娘还宠着那大哥。苏岩叹了口气，叫人却她家让她老子娘写了切结书，教给小一的时候，一向沉稳的她哭的别提多伤心了。
苏岩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她，那毕竟是亲爹娘，居然因为她不愿嫁与那屠夫便不要她了！想这些年，她虽不曾回家，却还是惦记着爹娘是不是安好，每月还是将月银送了家去，一分都没给留下，他们却全然忘了她这个女儿了！
叹了口气，苏岩问她怪不怪多管闲事。
小一哽咽着，却凄然的笑了小一虽然没了爹娘，但却有疼爱。小一不是那不好歹的，这么做，定然是我家那不成器的哥哥没改好。小一不怪，只怪命不好！”
“你的命，日后在你自个手中了，吗？”无错不跳字。苏岩见她眸光清澈，显然不是一时激动，也放了心，拍了拍她的手背，放下了切结书我素来是个不会安慰人的，你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日后嫁了人……咱们赵府，也是你的娘家！”
小一怔了怔，却是伏在小五肩头，哭湿了她一件最喜欢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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