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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人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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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大醉作此篇

书籍名:《狂人教师》    作者:张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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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对门屋里的笑声,沈伟越发气愤,双手狠狠拍打着床沿。继而叫道:“来一支烟!”尤先存递过去一支烟。沈伟吸燃烟,对刘股长说:”您还是承认,我的水平在M县还可以?”

        “这,勿容置疑!”刘股长频频颔首。

        “可是,那些王八蛋怎么不要我到一中!昏君!误人子弟!谬种流传!外行领导内行……”刚抽了两口的烟被扔了,扔在刘股长的脚上。

        “嘘——注意,那边……”程仝示意。

        这一提醒,更激起了沈伟的怒火,也许是醉了,他大叫起来:“那边,怕他妈个鬼呀!大不了不教******书了,我他妈真不想干了……啊呀!他们算啥,算他妈个啥!你说呀,程——仝。啊呀呀,妈的个……狗杂种们!我的妈呀……呜呜,呜——”大哭起来,眼泪如开渠的水,如泄如注,他仰倒在床上了,尤先存准备给他盖毛巾被,怕感冒,可他把毛巾被一脚踢开,又坐了起来了:“刘……刘股长,您敢不敢打保票我在M县语文水平手屈一指呀?您刚才说了的,超过一中的那些王八蛋!王歇,程仝也不例外,当面我也敢说,说了就说了……让人说话,天不会塌下来……”

        “不敢,不敢,老兄甘拜下风,甘拜下风。沈君,怎么把气往我等身上撒呢?”王歇明白沈伟的确是大醉了,高声戏谑道:“一人向隅,满座不欢。如之奈何,奈何?”

        刘股长再也不敢接茬了,皱了皱眉,走了出去,是非之地呀!

        沈伟又做了几次呕状,程仝又用湿毛巾堵住。沈伟把毛巾抓在手里,抬头见刘股长退了出去,拍掌笑了起来:“哈哈!刘股长怕领导,不敢说了,我怎么就一点都不怕呢?我……”毛巾掉在了地上。沈伟哭嚷了起来:“老子当初本不该回M县,被这帮狗东西误了终生,我好后悔呀!你尤先存说说,你敢不敢跟我比?”尤先存痛苦的摇摇头,也真亏他和程仝忍辱负重,高风亮节:“哼,料你不敢……他……们妈的,退休了的都请回来,东山再起,死灰复燃,我若比不过老家伙们,愿受胯下之辱!啊——啊!组狗屁的阁,纯属拉关系!我真正后悔了呀……”

        沈伟无力地倒在了床上,昏过去了。程仝用湿毛巾敷在他脸上、肚皮上、胸部,据说这样可以醒酒。前来探望的老师们都陆陆续续走了。校长屋里早已停止了笑声。只没听见酒杯掷在桌上发出的沉闷的碰击声。

        王歇把沈伟的头用力扳了几扳,像一个葫芦,全无动静,便大笑着吟道:“噫嘘唏,大丈夫设身处世,能屈能伸,乃谓君子。汝虽千里马,然当世未有伯乐,焉哉,焉哉?诚可悲也。”

        过了一会儿,沈伟还是没有醒,也没有半点醒的意思,王歇就说,他今天要把东西运走,给他们把屋腾出来。程仝和尤先存只好把沈伟抬出来,放在两条板凳上。没有其他的办法,到程仝住的地方还有几百米,而沈伟又不醒,不能背。

        周乐来了,程仝回去收拾,尤先存到车站买下午的票。

        下午,沈伟醒过来了,但面无人色。周乐说,是吐了还好受些。三个人把沈伟扶上了车。车开了,周乐才回医院。程仝和尤先存把沈伟安顿在最后一排座位上,一左一右招呼着他。心情都不好,直到下车,一句话也没有说。

        王歇是赶第二天早班车走的。走之前,在寝室门前用粉笔大书一联,上联是:“吾辈岂是蓬蒿人”,下联是:“仰天大笑出门去”,横批“因谵妄而诡语”。

        这兜头一棒,对沈伟的打击,着实不轻。他觉得一切希望都幻化成了泡影,离他远去了。连日来,他闭门不出,特别怕见着学生,因为学生们都说他调到了一中,并有学生家长请他到一中后,帮忙活动一下,看看有没有后门可走,塞个把学生进去。

        他也担心自己今后哪有颜面见昔日的同事和新老同学。他固执的认为,教不成重点高中,便难以发挥自己的才学,就是十年寒窗,毁于一旦,而这一切,只要上司一句轻飘飘的话或一纸公文!

        程仝到一中报到之前,每天都与沈伟坐一会儿,当然是默然枯坐。他也有些不快。他愿意跟沈伟在一起。他们从穿开裆裤、玩泥巴时就在一起,经过时间的考验,证明了他们的友谊是牢不可破的,甚至是死心塌地的。这个一中,外省外县的,男的女的,老大少的,人员组成复杂,有几个朋友,尤其是像沈伟这样直爽、机智又有一定的组织和活动能力的朋友,可以使他生活得更踏实一些,扬眉吐气一些。他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不公平,不可理喻!

        周乐同情沈伟的不得志,但他认为问题并不像沈伟等人看得那样严重。他私下想,如果沈伟调到一中来了,毫无疑问,他多了一个好朋友,平时也多了一处走动的地方,但他也希望沈伟到Y镇,沈伟已向他讲了上次在Z镇的情况,他又把这个情况向莉莉讲了。他希望沈伟能够和莉莉交朋友。为他们效力,他视为美事、乐事。而沈伟这种人,不被现实生活撞得头破血流,使他从事业的酣梦中惊醒,和他谈个人问题,无异于对牛弹琴……

        沈伟心灰意冷。自己这样苦苦追求,却是一事无成,不如听凭命运的摆布吧。成个家吧,遇什么事,也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都二十七八的人了!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也是无情的!

        但是,周乐的话,他不以为然。在他的心目中,章雪虽然算不得完美,但要超过袁莉莉。也许袁莉莉比章雪书读得多些,但管什么用呢?自己读得书还少么?没有工作,而自己又不善于钻门路,历来信奉不为五斗米折腰……

        但他也没有勇气与章雪谈下去。面子只是一个方面。是的,他怕谈个人问题,他还没有条件。他也明白,男女关系一旦确定下来,就意味着一种责任,一种义务。如果她是一朵鲜花,你要使她开得艳丽,吐露馥芳;如果她是一株弱柳,你要培土浇水,使其茁壮成长。女人之所以投入男人的怀抱,叫男人一声丈夫,这里面蕴含着一种依附的心理,而自己是注定做不好女人眼中的丈夫的!

        章雪曾说,做她那工作的,常常要与人吵架,说不定哪天遇到一个撒野的,三句话不投机,就动起手来了,如果自己在现场,会怎样呢?能怎样呢……不够格,肯定不够格!还有成家以后的一应琐事,如生产前后的照应和产后的护理等等,母亲又不在了……他不愿往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