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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书籍名:《磐桓侠影》    作者:谷子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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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日,韩飞都是吃了睡睡醒了吃,绑在手腕和脚腕的绳子这时已经没入了肉里,不敢乱动。

这日,那人又给他送粥来了,这次不是他一个人,身旁还站着四个蒙面人。韩飞骂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操你妈的快放了我。”几个人也不理他,那人又来喂他,他哪里再肯吃,不顾身上的疼痛不停地晃着头叫喊着。那人身后的四人猛地扑了过来,将韩飞的嘴堵住用一个布袋将他罩在里面,他挣扎着乱滚,几人猛踢了几下,他再次昏了过去。

韩飞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辆车中,四周是密不透风的木板,能感觉到车在行进中的晃动,听到车轮压在地面上的吱吱声。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些人想要干什么?抓到自己为何不把自己杀了,这样的零受罪真不如死了好受。他动了动,身上的绳子不见了却多了两副手脚铁琐,身子可以动了,伸手摸摸手腕,半指多深的血槽痛得直咬牙。他或坐或蹲,来回爬了几圈,满腔的仇恨无处发泄,突然大叫了一声,喊出了心中积压许久的仇与恨。

木箱前面开了半尺多宽的一个小窗户,从外面探进一个竹管,一阵香气飘来,韩飞意识到是迷香,头一昏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条黄土的官道上,星月之下行着两辆马车,车快如飞。第一辆车是常见的布蓬小轿,第二辆则有些奇特,是用木板做成的大木箱,离远看似一个大大的棺材,另有六匹健马,马上坐着六名黑衣人分散在两辆马车的左右,夜幕中一个送葬的队伍在飞速前行。

韩飞头一痛猛地醒了过来,车在颠簸中他的头撞到了木箱上。木箱里黑漆漆的,他敲了敲前面的箱壁,小窗户再次开了,这次送进来凉饭冷食,他接过小窗户马上又关上了,这时他看见外面也是漆黑一片。

一连几天车都在不停地走着,夜里也不休息,每当他敲敲前面的木板时就有人从小窗户给他送饭食和便器。白天的时候会有些好饭好菜,夜里时则是一些白日里剩的。他吃完或是方便之后敲打箱壁,当小窗户打开后马上掷出,然后放声大笑,这时是他最快乐的时候。

走了不知多少天,后来他感到颠簸小了许多,耳旁伴随着划水的声音,难道又走水路了?韩飞此时此刻倒平静了许多,有吃有喝到时候看看你是谁,到底要做什么?他们留自己不死,这样费力将自己转移,必然有见面的那一天。

这日一觉醒来又感到身在马车之中,走了不长时间马车停了下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感觉自己被抬了起来,又过了一盏茶时间被放到了地上,然后听见关铁门的声音,渐听渐小最后是一片宁静。

突然木箱前面的木板被打开,一道强光刺入,韩飞身在黑暗中一月有余,路上只在送饭时可以见一点微光,突见强光双眼一亮之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猥琐在木箱的一角不敢乱动。过了一会儿,渐渐好转,不在惧怕从指间透过的微光,慢慢抬起手指又迅速地合上,试了多次终于能看见了。他试探地走到箱边向外张望,外面是一间石室,每隔一丈有一个火盆,火苗耀眼不见人影。韩飞走了出来,这是一间很大的石室,约有五六间房子大小,箱子左首是一排排镶金的柜子,里面满是金银珠宝,耀人眼目。正前方是一道铁门,黑中透亮是玄铁制成。绕到箱子后面,不禁吓了一跳,前面也是一排架子,上面放的是各种名人字画,架子前面站着一个人,背着手面对墙站着。

韩飞道:“我们终于见面了,你把我能到这里来不是想请我吃饭吧!”那人转过头来,韩飞更是吃惊不小,那人带着一个泥脸面具,正是在破庙和云台之上见到过的剑圣车天。车天道:“这几日过的怎么样?”韩飞想到过有可能是剑圣车天,但他站在自己面前时又觉得不可信,车天为什么要抓他这个对他够不成一点威胁的人呢,开口道:“你为什么要抓我?”车天大笑道:“我抓你!不!我是想请你来的,可我的手下意会错了,把我们的韩大少爷能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呀。”说完又是一阵大笑。韩飞道:“说吧!你到底是谁?你肯定不是车天,他不会这样做的,你花了这么大劲把我能来,一定不会就这样完了吧!你是不会不让我见见你的庐山真面目的。”车天又笑道:“是的,你还有些智商,我们有的是时间认识,先让我们较量一下。”

车天一步袭到韩飞身前,韩飞身体无力内力全失,但自小倔强的性格使他全力挥拳击出。拳到中途被车天抓到,只听“喀嚓”一声,韩飞手臂应声而断。车天足下不停绕到韩飞另一边,将韩飞另一只手臂也打断。韩飞耷拉着双手眼中凄凉,一招“弹腿”踢向车天左胯,车天轻身一飘手握到韩飞足踝,手上一加力足踝立断,飞起脚踢到韩飞另一只脚上,韩飞忽地倒地全身抽搐,四肢动摊不得,仰着脖子狠狠地看着面前的蒙面人。

韩飞咬牙道:“你玩够了吧?现在可以摘下你的面具了,我想在我死之前你还有很多话要说的。”车天道:“你说对了,我千里迢迢把你请回来,不会让你这么轻轻松松就死的。”说着慢慢摘下面具。韩飞看见了一张令他熟悉而又陌生,惊恐而又想象不到的面孔,惊道:“怎么会是你?哈哈!我千想万想也想不到是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韩飞到底看见了谁?他看见的是自己十多年来相依为命的随从,他尊为老哥哥的——飞手天臂东南。

东南脸上一片平静,他道:“吃惊不小吧!我不只一次想象今天的情景,其实你应该想到是我的,每次车天出现的时候东南就不会出现。”韩飞道:“是吃惊不小,但你是东南还是车天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家两代人待你不薄吧?”东南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有时候是飞手天臂东南,有时候是剑圣车天,但我应该是车天的儿子车西北,哼!车天也不配做我父亲。”韩飞道:“你在我家二十多年,我们相处的也算融洽,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下人,即使你是车天的儿子也不应该这样对我。”车西北道:“我在你们韩家做了二十多年的仆人,你知道做仆人的滋味吗?你不知道!你生下来就是少爷,你们对下人好是你们的仁慈,我们受罪是我们应该忍受的。我要报仇,我要你尝尝什么是叫天天不应,我要让你慢慢地受罪。”韩飞冷笑道:“我想不通,我父亲救了你,你也算他的半个徒弟。父亲死后我年龄小,你几乎成了我们家的主人,我们没有对不起你。”车西北道:“木头脑袋,你现在还没有明白,我是车天派到韩霄凌身旁的一颗棋子,你们对我越好越说明你们蠢。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每当我看见你们高高在上的神情就从心里往外地不舒服,我也是人,为什么要听你们使唤。”韩飞道:“我们只是角色上不同罢了……”车西北怒道:“别说了,你歉我的我要你十倍还我,这一天我等了好久了,等着受罪吧!来人。”

铁门一开进来两个人,韩飞认识其中一人正是管家韩贵,冷笑道:“韩贵,你做了他的走狗了。”韩贵道:“不管怎样,你曾经是我的主子,说什么都可以,不过‘禽寻良木而息,人择高台而眠’我这叫识实物者为俊杰。”车西北道:“别啰嗦了,把他架到外面的椅子上。”两人依言照办。韩飞四肢经脉具断,只有头颈可以转动,张嘴正咬到韩贵的手掌,韩贵痛得直叫娘,狠打韩飞胸部,韩飞咬住不放。韩贵连打带踢,好不容易才争脱,手上被韩飞咬下一块肉来,挥手就要打被一旁的车西北喝住。

车西北看着韩飞直笑道:“你还有些骨气,不过有的是苦让你吃,我看你能凶到什么时候?”韩贵两人将韩飞的嘴堵上,抬到铁门外面一间石室的椅子上,韩飞摊软得像一堆泥,只能任车西北等人摆布。

这间石室没有刚才的那间大,四周摆着各种刑具,古今各种都有。车西北将韩飞嘴里的东西取出,拍拍韩飞的脸颊道:“我最近很忙,不能老陪着你,真是遗憾。你们两个要好好伺候他的饮食起居,不要让他死了,他要是死了你们两个也就活不长了。”韩贵道:“帮主,他这么个废物留着还有什么用,不如让我给他选个最‘舒服’的死法?”车西北冷冷道:“记住,以后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不要教我做什么,这几天他要是有三长两短,你知道会怎么样的。”说完转身离去,韩贵傻呆呆地站在当地,韩飞放声大笑。

石室中灯火通明,不辨昼夜。韩飞在黑暗中生活月余,如今却是不灭的灯光,加上四肢疼痛异常,时而清醒时而假寐不能深睡。韩贵两人轮流看着他,防止他咬舌自尽,后来觉得费劲,找了块抹布塞在他嘴里使他更加难受。他的头上掉着一个铃铛,每当他饿了的时候就用头去撞铃,韩贵就得给他送来水或者是饭,虽然不是什么珍馐美味但也比路上时强上了许多。最让韩贵两人难受的是韩飞屎尿出奇的多,一天要接五六次,有车西北的吩咐也不敢怠慢。这一日两人做了点小菜,烫了壶烧酒对座而饮。韩贵喝了点酒,酒劲上涌骂道:“妈的,老子一天就看着这么个废物,一身的屎尿味。”那人道:“可不是吗?也不知道帮主怎么想的,这么个废物留着还有什么用,浪费粮食。”韩贵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刚到良碧渡来,这里的事情有很多你不知道。他可是二十年前威镇江湖的江南一剑韩霄凌的儿子,虽说老子英雄儿狗熊,但终究是名剑之后,不好轻易杀的,依我看帮主留着他有大用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