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选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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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傻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人，这话不假。偃师和慕银眉都很聪明，一个心眼能掰成八瓣用，通了七窍还有富余。这两年偃师对慕银眉相当不错，可两个人相识，就是以欺骗开始的，偃师自己心里有数，所以到最后，也无法做到完全坦城。慕银眉明知道偃师有事情欺瞒着自己，却当做不知道，日日按照偃师的意思修炼，全无提防之意。
慕银眉清楚，偃师这千年以来不再制造战斗傀儡，一是因为苍天六部的人已经很少出现了，二是因为他一定拥有了什么倚仗，不再惧怕苍天六部的人。所以自己还是顺从点的好，偃师骗了自己什么，早晚会暴露出来，事先挑明了，那就真的是一比买卖，自己和这老妖精做交易，永远是吃亏的一方。
小小年纪，他已经善于揣摩别人的心理。所以他无赖一般地和偃师要这要那，只要偃师的在自己身上的投资够多，那就说明自己足够重要，重要到偃师对他有求必应。同时也证明了，如果自己不给偃师办事，后果会很严重。
“琴裳？”
“唉。”
“咱们可要走了。”
“嗯。”作为傀儡，琴裳无法理解慕银眉这没有头尾的话是什么意思。
“也许很久才能回来。”
“是。”
“多看这里几眼吧。”
“不用，这里一草一木，我都记得它的纹理。”
慕银眉心头一紧，难道偃师真的在琴裳身上做了手脚？却听琴裳继续道：“我早就看够了，终于可以出去了，外面什么样？”
慕银眉笑了，琴裳喜欢学习，注定了不会喜欢这牢笼一样的仙府。自己道法太低，以后靠她保护的日子还比较长，如果她有问题，那以后的日子可要提心吊胆了。忽然他想到了一件事情，傀儡可不是电脑，而且这样几乎和真人一样的傀儡他从来没听说过。
“咱们走吧，你带路。”慕银眉拎起箱子，就像个要归家的旅人。
“好。”琴裳毫无留恋之意，前面带路。她走得相当快，绕过楼前的大湖，穿越重重院落，很快的，最后一道门已经被推开了。
眼前是一片沙漠，仙府内还是早晨，这里已经是傍晚，夕阳沉沉欲坠，天上一丝云都没有，半红半蓝。慕银眉一打眼就看到了那架当初坠毁在沙漠上的飞机，他立刻想到了一个更加紧迫的问题，自己怎么回去？这里是美国，和中国隔着太平洋呢。身上的钱固然够买机票的，问题自己的护照早就过期了，而且即使没过期，自己也不敢在这里用。何况，琴裳压根就是个黑户，即使回国，还要想办法给她弄个身份。
“咱们现在去哪儿？”琴裳现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只是问题问的很不是时候。
“要不，咱们先回去，我有点事情忘记和偃师说了。”夕阳下，慕银眉的脸红红的。
“回不去了。”
“嗯？”慕银眉一回头，哪里还有仙府的存在！沙漠上空荡荡的，只有风吹着不知哪里卷来的枯草，蜷成一个团在沙地上滚来滚去。
“发可！”慕银眉骂出声来，偃师这是将自己扫地出门，他不想的话，慕银眉以后就再也找不到仙府的门户。
“发可是什么意思？”琴裳好奇地问。
“呃……”慕银眉语塞，自己怎么就忘记向偃师要一件飞行的法宝了呢？“琴裳，我记得你的衣服能变化出翅膀，你告诉我，能飞多远？”关于英文的事情，以后有的是时间和琴裳讲解，眼前重要的是怎么离开这该死的美国。
“很远吧，仙府太小，没尝试过。”
“可以带着我飞吗？”
“不能，我不会用道术，自己飞可以。带着你的话，不用多远就会摔下来。为什么问这个？”
慕银眉的脑门现出黑气，道：“没什么，咱们，先走出这沙漠再说吧。”
琴裳两手一摊，表示无所谓。单看这副样子，哪里看得出她是一个傀儡。慕银眉积攒起来的好心情都不见了，看来眼前只能先回拉斯维加斯，可就到了拉斯维加斯，自己人生地不熟，英文最流利的就是*这个单词了，想找个人帮忙都很困难。
正郁闷着，地平线的尽头漫起烟尘，慕银眉耳朵灵敏的很，空气中传来了发动机的声音。这两年，家传的翔空术他进益良多，对空气的控制更加娴熟了。慕银眉一拉琴裳的手，躲在了飞机残骸的后面。
“躲起来干吗？”琴裳奇怪地问。
“可能是军队，咱们的来历说不清楚。”
“军队啊，那是不能都杀了，会惹麻烦。”琴裳理性分析道。
“琴裳，在外面的世界，是不可以随意杀人的。”慕银眉觉得这个事情很严重，琴裳接触过的生命全部是苍天六部的人，对待这些人，她只有一个方式，就是先宰了再说。“除非……除非有人危及到咱们的生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琴裳眨着眼睛，得意的笑了。“我是和你开玩笑呢。”
“开玩笑？琴裳，我问你，傀儡会说谎吗？”慕银眉不得不问，他早就发现傀儡和电脑是有很大区别的，可能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自己可以输入对方不会违背的指令。
“可以啊，不过得你告诉我怎么说才行。我自己说的，怕说不好。”
远处是个车队，竟然向飞机坠毁的地方开来。慕银眉暗骂自己情急之下变笨了，沙漠上这架飞机就像个靶子，就算自己不在这里，对方也会过来查看一下的，只要他们是巡逻的人。
慕银眉操纵起身边的空气，带着一片流沙，浮在身前，这才把头探出去。他的目光穿越浮沙，已经看清了车队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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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辆吉普车，一辆轮式装甲车，装甲车上有小口径火炮，他无法分辨这些人是什么番号的，但他知道，这些人是冲着飞机来的。这下麻烦大了，自己还好说，身上的护照过期，可琴裳没办法说清楚她的来历，难道真的要和这些军队战斗？吉普车上还架着机枪呢！如果配备的是金属风暴系统，自己就算有青龙枪也难保不受伤害。
慕银眉不算是军迷，不过这些简单的事情还可以分析出来。自己的神诀修炼时间太短，攻击力是有了，防御却低的可怜。如果和军队战斗，最大的可能是自己全身被打成筛子，只有一条左臂完好无损，最后被人家拣回去放在实验室里研究。他没想到才从仙府出来就遇到这种场景，偃师很不负责任的闪人了，这可怎么办？
慕银眉再聪明，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离真正的成熟还早着呢。眼前的困境有些让他一筹莫展。
琴裳趴在他身边，道：“不想打？”
慕银眉解释道：“对方很……专业，咱们没办法偷袭，他们的武器比我当初打你的厉害得多。不划算的事情，不能做。”
“打不过就跑啊，咱们飞不远，毕竟是飞。你不是看过三十六计的吗？”
“对啊！”慕银眉猛然醒悟，自己的思维走进了死胡同，对方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或者说压根不知道有自己这么一个人。何必一定要和对方对立起来呢？自己这书都白读了，竟然还不如一个傀儡。琴裳她真的是傀儡？怎么比自己看的还清楚！
这是他又想错了，琴裳是战斗型傀儡，判断取舍也是很重要的一项本事。既然慕银眉不想和对方战斗，她当然选择走为上策。
“我还没练习过，飞不起来。”慕银眉再次恼火，早知道就在仙府内把这项技能练好再说了。
琴裳现在不管慕银眉说什么，她打开箱子，箱子的正常空间内是不需要钥匙的，里面叠着偃师送给慕银眉的四件衣服。她手脚麻利，把慕银眉现在的衣服扒了下来，给他脱了个一丝不挂。慕银眉反抗徒劳，任凭琴裳给他换上羽衣。好在琴裳这次没对他的身体表示好奇，他的小弟弟也很争气，没有什么过分的变化。
幸亏是傍晚，不是清晨，不是清晨……慕银眉心中默念。其实这和傍晚清晨没关系，现在的风有点冷，他又太过紧张，身体反应是很自然的。何况如果用仙府的时间算，现在还真是早晨，正是男人*的时间。
“神诀第六式，快！”琴裳催促慕银眉。慕银眉依言运起神诀，胸腹间一种神秘的力量猛然膨胀起来，向身体是外部渗透，羽衣的肋下瞬间弹出一对青色的翅膀，虽然没有琴裳那对七彩的漂亮，胜在雄壮。
神诀修炼的是全身，虽然也服气打坐，可从来不注重紫府丹田之类的。这力量来得如此迅速，全凭神诀在心中运转。慕银眉只觉得羽翼就是身体的一部分，尝试着挥动一下，如指臂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