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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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上！」
『前进！第一战速！』
瞬间，隼人加快了速度。
他向着敌方阵型的正中央冲去。
敌方舰队立时展开猛烈的炮火攻击。
「喝！」
隼人从光线之间的空隙穿梭而过，并且在作了些许轨道修正后，快速逼近敌方舰队。
「接招吧！」
他感觉不到他的手。
同时也感觉不到他的脚。
他彻底失去了人类原本拥有的五感，可是现在隼人却能够自由自在地操纵着化身为宇宙战舰的自己。
主炮透镜发出光芒，发射出光弹。他好像是在挥动拳头一样，不加思索地就完成这次攻击。
这一击摧毁了一艘克帝卡级战舰。隼人从爆炸所形成的烟雾当中穿越而过，他与位居阵型中央位置的敌方萨肯级战舰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至侧面装甲差点产生磨擦撞击的程度。
在钻出漆黑烟雾所形成薄纱之后，『墙壁』突然出现在眼前。
那是屋顶停车场的地板。
「哇咧！」
他以扭转舰身的力道，带动舰首急速转向，瞬间改变行进轨道的隼人，立时转移至水平飞行状态。
这是无视地心引力及惯性作用的惊人飞行方式。
『此乃波动收敛思考推进式飞行。』
四季的声音，宛如发自他内心的声音一样。
『以思考之力来分解波动系数，再藉由强制收敛动作，让战舰能够在空间当中做出任意移动。』
数天前的隼人，八成无法理解这段话的意义。
不过，现在的隼人已与外星人战舰合为一体，所以他很清楚她这番解说的涵义。
这项功能乃是隼人能以自己的思考能力，来否定掉舰身存在于『坐标A』上的事实，并用舰身存在于『坐标B』的想象强制加以取代，进而使战舰得以由『坐标A』移动到『坐标B』
。
因此，只要将『坐标B』设定为前方，战舰便会往前推进：而如果设定为上方，那么战舰就会在『开始下降之前』展开移动，继续于空中飞行。
一次的移动虽仅能推进以微米为单位的极短距离，不过透过奈米秒单位的重复使用，隼人得以在无视纵横的状况下，于空间当中任意移动。此时，地心引力及惯性作用对他而言，都是毫无意义的东西。
『完全超乎我的预测。』
隼人边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边转往上空攀升，四季对他传讯。
『你居然能够如此自由自在地发挥想象力，以往的亚马德根本不可能展现出如此惊人的机动力……』
「这是一定要的啊！」
白银色战舰以上下倒转的姿势，切入了急忙尝试转换方向的敌方舰队上方。
「我又不是亚马德！」
『嗯！去吧！隼人！』
「早就在做啦！」
位于敌方舰队正上方的隼人，同时发射所有主炮！
处于倒转状态的隼人，发动四门主炮狙击位在正下方的敌军。
这次又有三艘克帝卡级战舰被来自正上方的炮击轰成碎片。贯通敌舰的光束顺势在屋顶停车场的地板上钻出一个大洞，同时击中了停车场内的一辆汽车。
这辆时髦的家用休旅车又连带殃及两侧的车子，使其化为一团巨大的火球，接着应声爆炸。
「糟了！」
隼人顺势绕至敌方舰队的侧面，并以舰尾横向滑行，掉转舰首，正面对上敌舰队残存战力。
「剩下两艘！」
分别是一艘萨肯级战舰，以及一艘克帝卡级战舰。
在车站大楼屋顶的上空，距离停车场约二十公尺左右的空中，三艘宇宙战舰间隔将近十公尺左右的距离，互相对峙着。
一边是流浪于宇宙间，只懂得啃蚀、侵略星球的略夺者。
另一边则是与宇宙战舰合为一体的高中生。
双方静静的停留于空中，动也不动，彼此都在猜测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一团看似缺少四肢之机器人的金属块状物体，其表面有数不清的灯光闪烁个不停。内部……则有企图将整个地球吞噬殆尽的无数外星生物蠢蠢欲动。
「四季。」
『什么事?』
「有可能与对方进行会谈吗?」
『基本上是可行的。』
换言之，就跟之前他与四季对话时的状况一样，在会谈中可能存在一些无法准确翻译的字词或概念。
「那帮我接通对方的频道吧！」
『了解，你可以说话了。』
隼人一『深呼吸』，舰身内部的循环机构随即大大地振动了一下。
「喂，听不听得见我的声音?」
他不晓得这阵『声音』是透过什么样的机制传递给对方，但至少对方的『响应声』听起来就像是直接钻入他的『耳中』一样。
「听得见。」
<br />他听见了一股带有金属质感、扭曲纠结的『声音』。
这声音来自萨肯级战舰。
「虽然你刚来到地球，但不好意思……能否麻烦你立刻撤离?」
「拒绝。」
之前第一次听见四季的声音之时，隼人对她的印象是：冷淡。
不过这家伙的声音，却不仅仅只是冷淡，而是会让人产生一种好像有人拿着一大块冰块戳进腹部，近似于痛楚的不悦感……这便是隼人对其『声音』的感觉。
「这个天体里面存在着非常丰富的资源，可让『我』加速『扩大』。我不会就此放弃此处。」
「你想存活下去，我们也想存活下去，但你这样搞……只会让我们感到相当困扰。」
不过……
「我无法理解这个概念。何谓『存活下去』?」
隼人突然感到一阵战栗。
顿时有一股噪音回响于隼人的舰身当中，如果是还没变成战舰型态的隼人，大概会打一个很大的寒颤吧?
机械奈克斯乃是一个群体生命。
它们并没有所谓『个体』的概念。
换句话说，它们不具有『生命』这样一个概念。它们只是『存在』、并持续『扩大』……它们并无法理解除此之外的存活型态及其概念。
「怪物……」
「无法理解，何谓『怪物』?」
「就让我来告诉你吧！」
隼人的舰身外围，缓缓形成一道力场。
波动收敛思考推进机关开始发出低沉的引擎运转声。
「怪物……指的就是你们啦！」
话语方落，隼人的白银色舰身宛如受到爆风波及一般，疾速往前冲去。
同时，舰身上的主炮发射出数道闪光。
他的攻击目标乃是舰身约有两公尺高的萨肯级战舰。
「什么！」
不料，敌方的小型克帝卡级战舰突然切入，出现在疾速推进的隼人正前方路线上。
它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保护萨肯级战舰免遭隼人所发动的炮火击中。
克帝卡级战舰应声爆炸。
当隼人钻过克帝卡级战舰爆炸时所飞散的舰身碎片及烟雾之时，萨肯级战舰已开始逃离现场。
「你休想逃走！」
敌人由车站大楼的屋顶呼啸而过，快速往楼下下降，隼人则紧追在后。
「喂喂喂，真的假的！」
它正朝着车站前商店街的大道疾飞而去。
「别开玩笑了好不好……」
这绝不是在开玩笑。
色泽暗沉的金属块状物，直接冲进了商店街的露天大道。它撞弯金属钢架，撞碎了由树脂制成的大道顶篷，并一路散落碎片撞进商店街里面。
「不妙！」
隼人也跟着从机械奈克斯所撞出来的大洞飞冲而过。
「哇咧！」
由于目测有点失准，隼人差点直接撞上地面，他急忙重新调整姿势，舰尾一路在商店街大道所铺设的水泥地板上留下刮痕，随即从一名看似国中生的女孩子眼前横闪而过。
「抱歉啊！」
色泽暗淡的战舰像是缝补空隙一般，从前方购物的人潮之间穿梭而过，逐渐拉开距离。
数道悲鸣传来，在不知发生何事的众人视线注目之下，隼人持续追赶敌人。
「那家伙的速度还满快的嘛！」
『八成是在空间移转之际受到了相当程度的损伤吧！』
「啥?」
『在这之前，它为了确保补给地点，才刻意保留战力。』
难怪萨肯级战舰原先的动作很迟钝，也只有它没有展开过任何攻击。
「这下子咱们能轻松获胜喽?」
『不，刚好相反。』
波动收敛思考推进机关不断发出运转的引擎声，隼人再次逼近敌方主舰。
『它已失去所有护卫舰，接下来它将全力进行抵抗。』
正如四季所说。
当隼人一口气拉近距离，与敌舰并排而行之际，缺少四肢的暗色金属块，突然掉头转换方向。
机械奈克斯的战舰，其舰身前方布满了武装炮火。
「糟了！」
敌舰全炮门一起发射炮火，击中了隼人的右舷侧面。
如同遭到巨大拳头殴打的冲击，持续加诸在隼人身上，使处于高速飞行状态下的隼人，瞬间被弹飞好长一段距离。
「可恶！」
他原想立刻重整态势，不料刚刚的一击使他『头晕脑胀』，他全身上下也暂时陷入了不听使唤的状态，他整个人，应该说是整艘战舰顺势撞坏了咖啡厅的招牌，左舷也撞上洋品店的玻璃橱窗，连分隔洋品店与隔壁那间精品小铺之间的墙壁，都被他身上的主翼给撞垮……随后他才总算是重新回到商店街大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