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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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景毓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的那般气愤，也没有出言训斥莫王爷的失礼，只是做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将视线移向了太后，问道：“不知母后今日找儿臣来是为了什么？”语气中只有疑问，却未见不快。
太后闻言，唇边扯起一个弧度，凤眼挑起，往四周扫去。所有的人，在接收到她的目光时，都本能的躲开了。每个人的心里，都在为皇上的怯弱而摇头叹气。竟然，让后宫辖制如斯！
莫王爷见景毓并没有与自己为难，心中得意非常。在他看来，皇上，还是幼时的那个皇上。尽管年龄渐长，却并没有变得有多厉害。看来以前是自己高看了他了，所以才会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不过，这也无所谓，因为从今夜起，这风国，便是莫家的天下了。思及此，莫王爷的脸上，尽显骄狂之态，再没有像以往那般的掩饰。
“皇上，今日太后特地邀请了百官到这慈宁宫中来，为的，是先皇曾经留下的口谕。”出言的，不是太后，而是一脸傲慢的莫王爷。
“哦？”景毓剑眉一挑，不置可否的望向莫王爷，眼中沉淀的，是多年练就的沉重，持稳，并不见一丝的惊慌时态。只是，此时的莫王爷，早就被yu望冲昏了头脑，哪里还看得见，景毓眼底的那一丝嘲讽啊。
“先皇口谕，待荣登大宝之后，风国天下，与莫家同享！”莫王爷缓缓的开口。至此，他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尤其，是在看到他身后，那神情泰然的太后时，所有的人，都忍不住一颤，这天下，要乱了！今晚，果真是鸿门宴！
“哦，是吗？”景毓的环顾四周，将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这才回首对上莫王爷的目光，神态自若。那一声“哦”，平静无波，似乎先下所说的事情，与他没有丝毫的关系一般。
“臣斗胆，肯定皇上履行先皇的承诺。”莫王爷步步紧逼，他知道自己若是直接接起兵造反的话，毕竟没有借口，得不到人心。所以，他才想出了这个理由。因为，想也知道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答应的。而且，他本就没寄望景毓会点头。之所以会这么说，不过是想为自己的叛逆，找到一个理由罢了。即便，那理由似乎不怎么站得住脚，却也总是聊胜于无的吧，起码是个说辞不是。
莫王爷话落，景毓也没接话，只是冷眼看着，大殿内一时陷入了僵局。此时放眼看去，十有八九尽是莫氏亲党，人人面露得意之色，趾高气扬。
莫王爷的眼神，往下面的众臣身上一扫，很快，便有人站了出来，随声附和道：“既是先皇口谕，我等敢不遵从。”说话的人，是三年前的状元，今日的礼部尚书。此外，他更是莫王爷的门生。他一出言，马上就有一干人等点头附和，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人大都是莫家亲党。还有一些人，则是冷眼旁观，保持着中立的态度，一声不吭。另外的人，则是眉头紧皱，双拳紧握。
风国的臣子被莫王爷，蓝相，还有云清风这样三股势力压制了多年，志气早就短了，只是，这志气虽短，却风骨犹存，因此，那皱眉的倒还是占了多数的。御史中丞李博然当即越众而出，昂首问道：“莫王爷口口声声称先皇口谕，不知可有遗诏在手，又是否有人为证？如今仅凭王爷一人之言要我等信服，恐怕不易！”
第一百三十二章 孤注一掷
第一百三十二章 孤注一掷
风国的臣子被莫王爷，蓝相，还有云清风这样三股势力压制了多年，志气早就短了，只是，这志气虽短，却风骨犹存，因此，那皱眉的倒还是占了多数的。御史中丞李博然当即越众而出，昂首问道：“莫王爷口口声声称先皇口谕，不知可有遗诏在手，又是否有人为证？如今仅凭王爷一人之言要我等信服，恐怕不易！”
不得不说，李博然的出头，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但是，却也将事情往前推动了一步。景毓跟太后各自都不经意的扫了李博然一眼，沉默不语。不同的是景毓眼底闪过的是赞赏，而太后眼中的色彩，却是厌恶。
但是，不管怎么说吧，现在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莫王爷的身上。都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本王既然说了，自然是是有人证的。”莫王爷一脸的桀骜，看向敢于在这个时候当出头鸟的李博然。既然他不怕死，那他就成全了他。思及此，莫王爷的眼中杀意顿现。
“哦，不知这人证是何人？”看到莫王爷的变化，李博然压下心中的惧意，强自撑着一口气问道。
“李大人还想知道些什么，不妨直接来问哀家，当初先皇说此话的时候，哀家就在先皇跟前，哀家就是这个认证！”接收到莫王爷的眼神，感觉时机已到，太后终于出场了。
“这……”这下李博然可就蔫了，毕竟，人家可是太后啊，是连皇上都敬上三分的人，他一个小小的御史中丞，哪里敢在太后与皇上的面前放肆啊，只好噤了声了，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景毓。
“母后的话，叫朕如何相信呢？难不成，就凭母后一句在先皇跟前，朕就就将这半壁江山弃之不顾么？”就在百官噤声的时候，景毓终于开口了。他的脸上，还是一成不变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太后与莫王爷的话而色变。
“皇上这是在质疑哀家的话么？”太后闻言，厉声喝问道。
“朕不是在质疑太后，只是希望太后可以拿出更加有力的证据而已。”这回可好了，景毓直接连“母后”都不叫了。疏离的语气，叫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今晚皇上与太后之间的异常。
景毓一边说着，一边给那素来以刚正直言闻名的御史中丞李博然递了个眼色，李博然会意，得到了景毓的支持，他忙站了出来说道：“太后王爷所言，事关重大，关乎我国皇统，怎能一言以定之！若是没有先皇御笔亲提的遗旨，请恕臣等无法信服。”
“李大人所言甚是，还请太后出示先皇遗旨！”这万事开头难，只要有个先开口的人，这接下来的人们也就好做了。这不，一殿的大臣都跟着李博然俯阶叩首说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这么做，是在公然违抗哀家吗？”太后见状，心头大怒，毕竟，这么多年以来，她从来都是那个说一不二的人，所有的人，都必须以她的意志为主导。这样的习惯，让她无法忍受任何人的反驳。
景毓闻言，眉头轻皱。很显然，太后的话让他有些不奈了。可是，还未等他开口，便听见莫王爷冷言道：“哼，这等无知臣子，以下犯上，一派胡言，太后何必与他们多费唇舌！逐出去廷杖一顿便是。来人啊！”说罢，莫王爷当着太后与景毓的面传召侍卫，指着李博然说道，“将这个带首作乱的御史中丞给本王带出去廷杖一百！”
莫王爷话音一落，便有侍卫执枪进殿，却被景毓大声喝住：“大胆！没有朕的传召，谁让你们进来的？”
“皇上，是本王的意思。”莫王爷斜着眼看向景毓，脸上，满是炫耀的神情。
“哼，这宫内的jin卫，除了朕，无人可以调遣。”景毓冷言说道。
“是吗？皇上您可能还没看清楚吧，这些可不是原来的皇宫jin卫。”莫王爷有恃无恐的说道。今天，他原就是已经孤注一掷了的，所以，到了此时此刻，他也不需要再隐瞒些什么，索性，就露出了让自己可以嚣张的资本。
“你说什么？”景毓惊讶道，“就凭你，也能更换了宫中的jin卫不成？”对于这个，他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若是仅凭本王一人或许是不能办到这一点的，但是，再加上丞相的帮忙的话，也就你没有那么困难了。”莫王爷的话，语惊四座。他的话一说出，就在百官之中激起了层层的波涛。个个都在心里猜测着，这莫王爷口中所说的丞相，究竟是蓝相呢，还是曾经的云相。环顾四周，大家突然发现，今日到场的百官之中，竟是蓝相与现在的福王曾经的云相都不在场！这个认知让所有的人心中都是一慌，难不成，他们都已经跟莫王爷达成了同盟么？
就在大家人心惶惶的时候，忽听得外面长长地一声通报：“福王到！”
此时，殿内原本有些混乱的局面静了下来。太监尖细悠长的声音，似水破冰，瞬间怔住了在场的所有人。众臣皆是回首，便见云清风一袭青色云龙朝服，缓带轻衫，步履闲散走入慈宁宫内。那将近天命的年纪，在此刻，给人以厚德载物的稳重，安抚了人心。
哼，莫王爷一声冷哼。这老匹夫明明答应了自己保持中立、两不想帮的，谁曾想他竟于这么个关键时刻出现了。不过，就凭他没有宣召擅入慈宁宫，他就可以从中挑他的刺、治他的罪。更何况，这慈宁宫此刻已经被他的人重重包围了。
殿内的百官，有忧有喜，亦有不少的人，为云清风担着心，捏了把冷汗。
待云清风走进殿内，李博然等人都将视线投诸在他的身上，或许，是在等着他的发言吧。只见他缓步踱到景毓跟前，俯阶叩拜道：“臣云清风，见过皇上。”
“福王免礼。”景毓抬手虚扶了一下说道。
太后自从看见云清风进来，便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妥，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妥，只心中暗暗疑惑着，等着云清风上前参拜。谁知云清风参拜了景毓之后，竟毫无行礼之意，负手立于阶前，目光扫过李博然等大臣，往殿上看去，那经过了岁月沉淀的眸光，略过太后，正对上莫王爷骄横的眼神，眼梢一挑，竟似有几分挑衅意味。